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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太田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您是这么义气的人呢。和您的长相一点也不相符。”
“义气?”英彦皱起了眉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是吗?但是我很喜欢义气啦人情味啦的东西啊。像是远山樱或是寅次郎的故事什么的我都很喜欢看,课长呢?”
“……”
英彦无言地走向前方。装饰在一楼的巨大圣诞树的灯光映像进了他的眼底。
“不好意思,还让你一直陪我到家里来。我居然忘记了今天一定要用到的文件。”
“哪里,能在路上想起来就已经很好了。而且我也正好想借用一下选手间。话说回来,好严格的防盗系统啊。这是您买的房子吗?”
“不,是租的。”
在电梯旁边的终端系统中输入房间号码后,英彦将手指放在了三寸左右的玻璃突起上。确定了他的指纹后,直通居住层的电梯才缓缓落下。太田在一旁看得羡慕无比。
作为租给单身人士的公寓来说,这些设施好像确实是夸张了一些。房东是为了防备偷盗和跟踪狂而引入的这套设施,而且好像以此作为卖点。但是除此以外就是常见的单身公寓,前厅连个椅子都没有,感觉上十分朴素。
“打扰了。”
英彦把拖鞋递给了后面的太田,打开了面对走廊的房门。拉开了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关着的窗帘之后,从后面进来的太田,”啊”地轻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你不用客气。”
“啊,失礼了。”
但是嘴上这么说,到了入口他又似乎大吃了一惊。英彦也追着他的视线,打量着很难用宽敞来形容的房间。
西服和衬衫保持着脱下来时的样子扔得到处都是,洗衣店的塑料袋从垃圾筐里面冒了出来,柜子的抽屉里面露出了毛衣的一边袖子,床上散落着湿漉漉的浴巾。床上皱巴巴的睡衣和被褥团在了一起,随便罩上去的床单都快要拖到了地面上。在厨房餐桌上摊着前天的报纸,揉成一团的袜子,飘荡着灰尘的咖啡杯和三天前的超市便当的残骸飘荡着异味。英彦眯缝起了眼睛。
“啊,不好意思,有点乱。”
“有点?”
“洗手间在那边。”
指了指右手的门后,太田带着复杂的表情消失在了那里。
今天早上忘记拿的文件在餐桌上和其它东西混在了一起。拿起来之后,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闪着红光。原来是被垫在下面的留言电话。英彦的胃里猛地闪过了一阵绞痛。他用手从厚厚的外套上捂住了肚子,靠在了水槽边。从橱柜里面取出药,借着自来水把药喝了下去。也许是因为慌张的关系,他有点呛到了。
曾经一度被他完全忘在脑后的慢性胃炎,如今又开始逐渐地冒出头来。医生给他开的也是比较强的药,甚至于威胁说如果连这个也都不见效的话,下次就只能用内视镜检查了。偏偏是在这种忙得半死的时期,真正是流年不利吧?
英彦擦了擦湿润的嘴唇,犹豫着按下了电话留言的播放键。留言只有一件,英彦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但是录音的却只是他并没有期待的女性的声音。
“谢谢您的惠顾,关于床的事情……”
对了,忘记打电话取消订单了。英彦缓缓移动到椅子上,将苍白的面孔贴在了桌面上。过了一阵之后,胃痛的余波渐渐散去。
已经过了半个月。这期间从柳井那里收到了两封电子邮件。第二封是今天早上收到的。那上面写着关于违约的事情。有堂果然变卖了股份和不动产,先行归还了一部分的违约金。
(昨天和他通了次电话,听起来比想像中要精神得多,让我松了口气。)
英彦的右手紧紧抓住了电话。
(松了口气。)
英彦没有接到过电话。无论是手机,电话,还是传真,什么都没有。
工作能力强?能够拿到大合同?那又怎么样?我甚至没用到连唯一的男人都不敢依赖我。
尊敬这样的男人?别开玩笑了!在那次台风中之所以能救到小野田,是因为有堂的帮助。靠我自己的话什么也做不成。有堂早就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学生时代。他总是在注视着有堂的背影。即使抱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存在着无法填平的差距。自己什么也没有。无论时位,金钱还是自信。毕业之后努力工作,好不容易觉得有了一定成果的时候,再会的有堂却早就位于了更加遥远的地方。但是当他转过了头来,用那双粗壮的臂膀摇荡着英彦的全身,让原来已经成为灰烬的心意再度燃烧起了火苗。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一定会被那压倒性的热情所吸引,只是任凭他左右而已吧?但是现在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好不容易自己才认为能够和他并肩而立。好不容易才认为注视着他背影的时代已经结束。尽管如此……
伊平的那个晚上,有堂心情愉快地在那个舞台上沐浴着灯光歌唱着,自己只能从客席上仰望着他的身影。
只有二十厘米的距离。但是却是无比巨大的二十厘米。将有堂和自己分割开的二十厘米。不要和堤那种人一般见识。这么说的人是有堂,但是在你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把我和那小子当作了同等对待。把在舞台下,只能带着嫉妒和扭曲的崇拜看着你的那头山头和我……
英彦忍不住冷笑出来。原来如此,看不顺眼啊,我和那小子不是一模一样吗?
“那个,课长……”从洗手间传来了太田的声音。”不好意思,请问有毛巾吗?”
“门上不是挂着吗?”
“没有了。”
英彦缓缓支撑起沉重的头颅站了起来。
脱衣间的抽屉和干燥机也都是空空的。他掀开洗衣机盖,从里面取出了一条,沿着门缝塞进去。
“用完之后就搁进洗衣机吧。”
“谢谢。那个,课长,洗衣机太满了已经放不进去了。”
“应该是吧。毕竟家里所有的毛巾都塞进去了。”
“偶尔还是洗一下比较好。”
明明是个男人还这么琐碎。
“要喝杯咖啡吗?”
“不用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太田看了看水槽里面好像小山一样的杯盘后摇了摇头。英彦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了罐装咖啡。
“橘先生是一个人住吗?”
“我看起来像结了婚的人吗?”
喝着因为太冰已经感觉不到甜的咖啡,英彦茫然注视着房间。他并不是认为这种状态舒服。只不过是打不起精神做家务而已。扫除,做饭,洗衣服,原本应该是熟练已极毫不辛苦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都让他觉得好像地狱一样地厌烦。
“那个,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你以为会更整洁一些吗?单身男人的房间全都大同小异啦。”
“您这么说倒也是。”太田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耳朵后面,”橘先生上次不是去伊豆打高尔夫吗?说是接待,我还以为其实不是工作,而是什么香艳的事情呢。”
“不好意思。四个大男人。和香艳半点也扯不上关系。”
“是哪里的接待啊?”
“去给食品事业部帮忙。而且……”
英彦皱起了眉头,猛地喝了口咖啡。
“去了之后才发现倒霉透顶。要接待的人居然是大学时代的同窗。”
“哇!那确实糟糕透顶。我也有过这么一次经验。那时候是我们被别人接待。结果好辛苦啊,害的我老是要小心翼翼。明明是第一次去料理亭,却连吃了什么也都一点也不记得了。到最后还被我们课长说也不知道是谁接待谁。”
“没想到你的神经这么纤细。”
“没办法啊,对方可是我高中时代足球部的学长。”
看到太田痛苦的表情,英彦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那么在高中时代你没少受他的照顾吧?就没有想过要一雪常年的积怨吗?”
“那怎么可能。不过我想学长也很为难吧?所以从第二次起就没参加了。”
“我接待的人可没那么可爱。从以前那男人就和客气之类的单词没有缘分。”
“不过工作了的话性格多少会改变不是吗?我那个学长也是。以前就算有学弟踩到他的影子他也会把人打飞出去。可是几年没见就圆滑了不少。说老实话,看见他那个样子还真的有点寂寞……”
“……”
英彦打开柜子,取出了矿泉水瓶。
“要喝吗?”
“啊,那我不客气了。龙神之水?样品吗?”
“对,从食品事业部那里分来的,号称幻之名水。”
而且现在真的成为了空幻。他从柳井那里听说过,把山卖给有堂的人是他高中时代的同级生。所矿产那是个空手道三段的九十公斤的巨汉。虽然不是很清楚那时的那个他。但是想必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背负着钜额借款而失踪吧?有堂一定也没有想到就是了。
对于失去的一切,前来向自己求助的朋友的身影。有堂会怎么想呢?从那个扔下了年迈的父亲消失踪影的朋友身上,他会感觉到什么呢?寂寞,悲惨?愤怒?同情?还是……
英彦叹息了。就算有堂关于这次的事情来找他商量。他也许也什么忙都帮不上。但是有堂,如果对你而言的友情就是将别人救出困境……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对于你而言又算什么呢?我们的关系就连共享什么,或是共同分担痛苦都不可以吗?我只是能够陪你上床的家政夫吗?那么你也用不着找我这种人来消火吧?随便你去什么地方找个对像不就好了吗?更加体贴不罗嗦的对像不管多少都找得到吧?
“噢,这么润滑甜美的水我还是第一次尝到呢。一定会畅销的。”
“也许吧。”
英彦将剩余的咖啡倒进了水槽里面。人工调味料令人不快的涩涩的感觉,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分手的心意,混杂在舌尖,形成了难以形容的苦涩。
也许是到了时候了吧。如果分手的话,至少就可以从这种好像烧火一样的胃痛中解放出来。已经受够了……那个男人带来的麻烦。
“话说回来,这个房间还是弄一下比较好吧?”
“你来打扫?”
“可以是可以,这样不是会被怀疑带女人回来了吗?”
“谁怀疑?”
“哎呀呀,您又来了。装胡涂也没用的,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到底说什么呢?”
“在去伊豆接待的第二天,课长的这里……”
太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坏笑了一下。
“非常热情的吻痕哦。”
“……”
“所以我才认为不是单纯的接待。而且您看起来也是充满了情事后的疲倦啊。怎么说呢。那种懒洋洋,但是又从内部隐隐透出光芒的感觉。女孩们都叽叽喳喳在说和平时的课长完全不一样呢。啊,不过请您放心,注意到吻痕的人目前还只有我一个。”
“太田。”
“啊,什么事?”
好像是因为抓住了一向无懈可击的英彦的弱点而高兴过头,太田的脸孔完全乐开了花。英彦带着强忍着头疼的表情说道。
“你所见的是天生的痣。”
“您又来了。”
“是不是红色的,这种程度的大小吧?血液运行良好的时候就会出来。”
“哎呀呀,您又来了。”
“小时候上体育之后经常被人取笑呢。那天大概是因为温泉的关系身体比较好吧。你至今为止都没有注意到吗?一次也没有?”
“是骗人的吧?”
“我可不是因为一两个吻痕就惊慌失措的年龄了。算了,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请便。不过没想到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