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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小手慢慢地拿起那串糖葫芦,低垂的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风儿吹著西方魔物之主单薄的身子,显得孤独。
「…凯…陪,都不可以,为什麽…?」
不是…再见吗…?为什麽…?
※※※
嘴里含著半颗红豔豔的糖葫芦,蹲坐在一堆杂物上,弯起的手臂慵懒地搁放在曲起的膝盖上,眯起的细长眸子和长长的眼睫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只是这麽地看著一旁大排长龙的摊贩,摊贩里头的那个小小的占卜师,不曾抬起头来的人儿。
沾了片薄薄糖衣的薄唇轻轻地弯了起来,咬著脆脆糖衣的嘴发出细微的低笑声。
没人知道这位看起来斯文俊秀的年轻人坐在那儿多久了,只知道他们一来排队等著算命时就看到他坐在那儿了,不知道他是认识占卜师、还是只是纯粹地坐在那边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天还没亮就要来到风啸崖最大的市集,他不晓得自己为什麽要一大早就坐在这个视野最好的地方,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待在这儿像等著谁似的…
直到太阳快升上来的前几分钟,有个小小的、瘦瘦的身影被一股风送到了这个摊位面前,看著那小小的人儿慢慢地移动著、准备著。
整个人被一件过大的斗蓬包裹住,让他看了觉得心…好疼,像是被什麽东西勒住了…他想挣脱,却没办法…
因为还不够…
准备好了的纤瘦的占卜师似乎察觉到有些奇怪地往他这边抬头一瞥…
太阳刚好升起。
被斗蓬的帽子掩去了大半的双眼对上他的眸子。
像是没看到他的存在,占卜师将头再慢慢地转了回去,轻轻地将帽沿拉得更低。
薄唇无声地低喃了两个字:特、儿…
低垂的眼睫颤抖得很厉害,捉著左胸口的手指用力地揪在一块,薄唇紧紧地抿著。
市集渐渐地热闹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想起来那些遗失了、想起来了、又遗失了的片段记忆,他也知道自己即将又要遗忘。
因为他学得还不够。
收回了唇畔边的笑,将嘴中甜甜的糖葫芦吞了下去,慵懒地站起身来,离开了,离开了西方大陆,只留下了彷佛跟沙尘般一样细微的喃喃,没人察觉、没人听见。
「…傻特儿,再等等为师好吗…?再等等…真是的,为师真是愚笨呢!连学习一件这麽简单的事,都要花上这麽久的时间,让特儿等得好辛苦,而为师却连跟特儿面对面都会胆怯、害怕…怕,给了特儿希望,可为师却又让特儿失望呀…特儿,你懂吗?所以,可以再等等为师吗…?」几近於无声的喃喃自语被一阵风吹得七零八落,被风吹进了飘扬在空气之中的尘土。
没人知道那个斯文的年轻人什麽时候来的,也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时候离开的。
夜晚降临。
第三次的转生,他与寺院的约定。可是,这个约定留给他的,依然是空荡荡的风啸崖崖顶,没有那个他期待见到的修长身影。
西方魔物之主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放在纸袋之内的糖葫芦收到怀里,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崖边,眺望著远方。
风儿吹著纤细的身子,彷佛再大力一些,就会将他吹散了。
※※※
第六次。
六次的转生过多久了…?凯还是好忙吗?希望魔物不要乱、人类不要好多人生病,凯辛苦的…他的力量被封印太多,没办法把西方大陆的魔物全管好,帮不上凯的…
他好想凯…
「…可,凯,不见特儿,为…什麽?变魔物…不见吗?」
…弯得粉粉的薄唇还有眯得懒懒的眼睛,好久好久没看到了…特儿怕忘了…软软的声音,好久好久没听见…怕忘了…
眺望著远方那一点的瞳眸痴痴傻傻的,小小的身子不怕危险地坐在崖边,小小的手轻轻地捧著放在掌心上的糖葫芦,是凯最喜欢吃的糖葫芦,是凯每次带他去市集时,总会买的糖葫芦。
是他最喜欢的糖葫芦,因为凯每次含著糖葫芦时眼睛都会笑得眯眯的,好满足的。所以,他喜欢糖葫芦。
慢慢地拆下裹在脸上的布巾,小小的嘴珍惜似地咬了口糖葫芦。
脆脆的糖衣在他柔软的唇瓣上划了道细微的伤痕,鲜豔的血珠与红豔豔的糖葫芦混在一块,甜腻的糖味扩散在唇舌之中,甜得好苦、好涩。
因为凯喜欢吃甜食,凯会满足地笑,所以他喜欢…
像以前一样地一点一点地吃著糖葫芦,努力地想著那浅浅的、温柔的笑,还有软软的、像云儿般的声音。
那一天他听见的,不是错觉,对不对…?凯,不是错觉,他记得…他有听见。所以,他…不要忘记,要记得。因为凯只是忘了,所以他要帮记得…所以,就算凯忘了,他还记得…没关系,至少他还记得…
小小的手轻轻地摸著自己的眉尖,凉凉的指尖想要确认,确认那残留在眉尖的温度,那一天留在那儿的温度,是真的,而不是错觉…
晨曦的曙光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端,而笼罩在大地的夜色则逐渐消失在这一端,慢慢地夜色凝聚在那双痴痴呆呆的、了无生气的瞳眸之中,那双瞳眸是一片黯淡的夜色。
动作迟缓地蒙上布巾,宛如珍宝似地将吃完剩下的竹串子收进怀里,慢慢地站起身来。
凯,又没来。今天,又迟到了…要去摊子。
【第十一章】
在人界的西方大陆上,不,或许应该是称为西方的山岳才对吧!因为这儿的土地几乎都被高耸入云的山岳群霸占了,而在众多雄伟高大的群山的西方大陆.奥克瑟登特上,有一座独占鳌头、威风凛凛的山岳,彷佛是这些高山们的首领,也是传说中最接近神界.天空之城的山。
它因地形陡峭、镇日被暴风侵袭,除了一些极为珍贵稀有的药草之外,所有植物几乎无法在那儿生长。它也因狂风的吹袭,导致它像是在乱啸般地吓人,而被当地的居民取了个特殊的名字——风啸崖。
尔後,也不知道为什麽,人们提到西方大陆.奥克瑟登特自然而然就会想到风啸崖。
原本西方大陆的地形与气候都是不利於人民居住的,再加上这里几乎是魔物的大本营,所以人口算是相当地稀少。
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之後,当年的三大神官之一,将西方魔物之主的魂体封印在此,魔物们逐渐不太敢来袭击这儿的居民,狂暴的风也较无以前的严重,加上转世到人界的神官也都会来此教导这里的居民一些讨生活的技能。所以,风啸崖的人口渐渐地兴隆了。
近年来更因这里有一位出名的占卜师,和一位专卖风啸崖上特产的稀有药材商人,而因此闻名。只是他们两个人确切的生平背景,却从未有人知晓。有人传言,他们已经活了六百多年了;也有人讹传,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魔物……
纵使这个占卜师跟药材商人的由来很诡谲,且索价又高得吓死人,还是不少人肯花上大笔钱,压抑心底的惧怕,为得是那准到不能再准的占卜及难能可贵的药材。
不管怎样,他们两人为风啸崖带来名声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瞧,传闻中的占卜师正在风啸崖唯一的市集上摆著他占卜的摊位咧!
只是原本应该被被蜂拥而上的人潮给挤得水泄不通的市集,现在却散发著异样的气息,人们以占卜摊位为圆心,团团地将占卜摊围住,并且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一抹纤细颀长的身影上。
然而,那一人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之所以会让一旁的民众看得津津乐道,这就得回到十分钟前,有一位长相极为斯文俊秀、莫约二十岁数上下的年轻小夥子,跟著大家一起排队等著占卜,直到轮到这位小夥子时,气氛在短短的瞬间就变得非常诡谲。
「为什麽你可以从这些小石子中看出别人的未来呢?还有你怎麽知道这些小石子所传达的意思?它们真的可以卜卦一个人的未来吗?为什麽我看不出它们的特别呢?卜出来的未来不会因天地万物的变数而改变吗?你为什麽会学占卜呢?先得知了未来会发生什麽事,人生不就没有趣味了吗?说真的,以我的观点来说,我并不太赞同你的职业。」略微蜷起美丽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来回摩蹭著性感的下颔。
炮串似的问题如排山倒海地涌向那名占卜师,压根儿让人摸不清头绪,不知道自己该先回答这位年轻人哪一个问题。
占卜师穿著一件黑色且又宽松的斗篷,低垂的头又被一条柔软的布巾裹覆住,让人无法看清楚这一位占卜师的脸蛋。
突然间,围观的民众皆不禁倒吸一口气。
占卜师第一次慢慢地抬起头,唯一曝露在空气中的眼眸缓缓地抬起,不知道是否因为眼前这一名年轻人的无礼,占卜师迟迟不将目光对上这一位拥有斯文俊秀脸蛋的年轻人。
并非是占卜师拥有惊人的美貌才让众人吃惊,毕竟占卜师老是把脸蒙住,想看也看不见,而是这位身份诡谲的占卜师在风啸崖占卜那麽久了,从未有人看过他把头抬起来看来占卜的人,全风啸崖可能找不到有看过占卜师眼睛的人吧…
众人心想,一定是这个话多到吓死人的年轻小夥子把占卜师惹火了。
俊秀的娥眉微蹙,原本磨蹭著下颔的手指,突然柔柔地抬起占卜师的下颚,身体向前为倾,斯文的脸蛋毫无防备地贴近占卜师的。
「为什麽不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因为我刚刚说占卜的职业不好呢?那我跟你陪个不是,毕竟各行各业都有其存在的价值,我不该单方面的否决。可是你也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呀?我是真的虚心地向你求教,因为一直以来我都不太了解占卜术的学问,到底为什麽这些小石子可以告诉你人们的未来呢?这次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了呢?」
一旁的民众不禁在心里替占卜师叫屈,因为这个小夥子根本就没有给占卜师开口的机会,而且竟然没有礼貌地随便触摸一个今天才刚认识的人。
虽然这个年轻小夥子的声音不高不低,轻飘飘地,像朵白云般,其嗓音跟长相倒是非常的搭配,斯文的瓜子脸蛋,配上如云儿般的嗓音,让人听了十分的舒服。
可是,这小夥子一开口说话,却话多得吓死人,让人不敢领教,根本就像是风啸崖从未停下来的风一样,不断地在耳边响著。虽然吹吹风不会使人觉得难过,只是连续不断地承受迎面而来的风,总会觉得有些烦,就像头发一直被风吹得打结一样,梳了又马上纠缠在一块。
然而,占卜师仅是慢慢地扬起长长的眼睫,终於肯淡淡地望著眼前这个不知好歹,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