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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不去参加葬礼。
在母亲的行李的残骸中混杂着为了叶子的婚礼而定购的捧花。看到那七零八落的白兰花瓣之后,叶子哭得昏天黑地。我再次认识到,虽然平时不是住在一起,但一直在背后支撑着我们的父母对我们而言就好像是大地一样的存在。我们所收到的爱情和信赖,连十分之一都还没来得及偿还。
我不知道对于现在的叶子而言,松的存在能起到多大的帮助。
总之我拜托松还是在约定的十月十日举行婚礼,然后就这样带叶子去川路开始新的生活。松挑起了眉头看着我。
“也许叶子会说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我想早点转换心情对她是有好处的。”
“小叶现在一定不想离开你的身边。”
“可是,松……”
我勉强挤出了笑容。
“我是哥哥,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可以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吧?接下来就要轮到松上场了。现在的叶子需要的是能够完全接受自己的巨大的爱情。”
我故意开玩笑地强调了一下“巨大”两个字。
“玲,彻离家出走,叔叔他们过世,如果连小叶都不在了的话,你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你以为叶子可以做得到这个吗?只留下你一个人。”
“如果是我的话不会有事的。而且以松的为人,我才可以安心把妹妹交给你。”
这是我的真心话。
“玲,你……”
我再次说道。
“拜托了。”
松沉默了下来。
“哈,不过就算我这么说叶子也许也不会答应呢。”
“不会的。”
松小声嘀咕了一句。
“只要是你所说的话,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听的。她就是那样的人。”
“……”
“你也知道这一点吧?”
我知道。
“你会觉得是负担吗?”
我没能回答。
松看着我,大声叹了口气。
“算了,没办法。反正我也喜欢这样的叶子。这次的事情我会对她说的。”
“谢谢。”
我谢过他后,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
“还有,是关于彻的事情。他恢复了记忆哦。”
松的脸孔抽搐了一下。
“他说他不会回家。”
“玲……”
怎么了?我如此微笑着询问松。他什么也没说。
过了季的风让窗玻璃咔哒作响。
叶子的婚礼当天天气晴朗。她穿着纯白的婚纱,手里面拿着经过了修补的母亲的遗物之一的捧花。我的父母不知道会有多么想见到女儿的这个新娘装束吧?而代替他们将叶子送到新的世界去的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人的责任。
新婚夫妇在东南亚度过了一个温暖的蜜月之后,就动身前往川路展开新的生活。
十月份,面对着理所当然会来到的冬季,季节一点一滴地展开了变化。
我每天都规规矩矩地上班,干家务活,吃完晚饭后就看看书或者是录象带。日子就这么静悄悄地流逝着。
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等待着什么人了。但这是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事情。
那一年的冬天很漫长。
我逐渐对各种各样的东西失去了兴趣。就算是激烈地热衷什么,又能怎么样呢?物质的话迟早都会毁灭,肉体也总有腐朽的一天。而我的心,也同样会面对死亡。
现在所支撑我的,只有幸福时期的那段记忆。第一次和父亲下的将棋,为我更换冰枕的母亲温柔的手,从窗子外探头进来对我笑的彻,四处奔跑的叶子。十几年前,切切实实在显示中发生过的事情。
那个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会这样吧。那时理所当然地认为周围的一切都应当就这样继续下去,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会在某一天突然远去不见。某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因为只有一个人而冷得发抖。那是个连呼吸仿佛都会结冰的寒冷的早晨。
如果长眠下去的话……我当时如此想到。睡下去的话就不用再考虑任何事情。就可以在梦境中见到心爱的人们。
彻,彻对我说“我爱你”。他带着爽朗的笑容对我表示永远永远都会爱我。笔直地看着我,用那双清澈到透明的目光看着我。
如果现在就连心也死掉就好了。
如果因为心脏裂开而死掉的话,就不用再因为对你的爱恋而苦恼了。
三月初,我和律师取得联络后,叫出了卓也。
饭店的大厅人不是很多。已经半年没见的卓也瘦了一些,各自看起来也长高了一点。
“卓也,不好意思,把你叫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首先道歉。
“不,那个……”
卓也露出了有点恶作剧的笑容。
“应该是叫你玲吧。”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对于上次我说彻不会那么叫我的模范解答吧?
“这样啊,你已经回想到这个程度了吗?”
看来我不能不承认了。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称呼你为彻好了。这样的话说起来也比较方便。”
“说什么?”
彻一脸诧异的表情。
“前几天,去世的父母的遗产终于整理好了。”
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
“房产、基金、股票,总之相当不少。最后我们决定把这座房子也卖掉,给你相对于整体资产的三分之一的现金……”
“请等一下。”
彻打断了我的话。
“我已经离开家庭了,而且又是养子。”
“你有那个权利。”
我笑了。
“我不能拿啦,无论如何都不能拿。因为父母花了那么大心血把我抚养长大,我却离家出走,根本就什么都还没有回报过……”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叶子不也是一样吗?她和你差不了多少。而且你不接受的话,到底要谁来接受呢?你也是标准的家庭成员之一。父亲和母亲都很关心你。我想他们也一定希望可能这样。”
“玲。”
彻踌躇了起来。
“请个我时间考虑一下。太突然了。”
“没有时间了。”
我迅速说道。
“我已经和律师约好了明天早上去神户的家里。我希望你今晚就先住在这个机场饭店,明天早上坐首班车回家,办理手续。所以我才把你叫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急?应该还有时间不是吗?”
彻反问我。
“这是我的义务。”
我尽量避开他的目光说道。
“我想早点处理完。”
“玲。”
彻动摇了起来。
“明天事情大概会很多,所以应该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谈谈了。所以我趁现在和你说清楚。”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想,今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玲!”
他瞪大了眼睛逼近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给你钱,所以请你消失吗?”
“不是的。遗产是遗产!和我的事情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见面?”
我低声说道。
“那个原因,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彻沉默了下来。沉默着低下头。
他的肩膀在颤抖。
我知道自己的说法很不公平。我知道自己的用词很过分。
我站了起来,在桌子上留下了他的房间钥匙。
咔嚓一声。
“对不起。”
我再次对他道歉。
我进入房间,全身多筋疲力尽。
这样就够了。所有的一切,到了明天就会结束。
处理掉那个充满回忆的房子,将遗产分给三个人。我会交给彻和叶子尽可能多的现金。他们应该可以用这笔钱开辟崭新的生活吧?我的任务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然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大概会买一间刚好够一个人住的房子,继承父母留下的公司,孤单一人地活到老年吧?伴随着和彻的回忆。
这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至今为止我都忍耐了下来,没有理由今后又反而会无法办到。
彻,对不起。我在心中道歉。
我什么也没那为你做。
你可以忘记有过我这个男人好了。我希望你能在属于你的明朗的世界中健康茁壮地生活。
就让我静静地退出你的舞台吧。
然后,我第一次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一边听着送葬的歌曲,一边第一次沉沉地进入了睡眠。
半夜时分,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知道这个房间号码的人只有一个,我紧张了起来。
“玲,是我。”
外面传来了彻静静的声音。
“对不起。我也知道现在是半夜。但是关于明天的事情,有些话我无论如何也要和你在今晚说清楚。”
我披上罩衫打开了房门。
彻低垂着头站在那里。我无声地把他让了进来。
在他的背后卡嚓一下响起了房门上锁的声音。
就在那个声音之后,他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扑过来扭住了我。我倒退了两三步,身体一阵摇晃。
“彻!放、放手!”
他无声地环绕在我身上的手臂上加大了力量。
“彻!”
“请你收回那些话!”
他低垂着面孔大叫。
“为什么这就是最后了?”
“……”
“太过分了,太过于单方面了。我并没有要求你也说你爱我吧?我只要能见到你就足够了。只要能够看见你……但是就连这样都不行吗?玲!”
我抓住他的手臂,缓缓把他从我身上拉开。
我们的视线撞击到了一起。
没有阴影的黑色眼瞳笔直地凝视着我。他的嘴唇也在细微地颤抖着。
“我爱你,爱你爱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尽管如此你却连见都不肯见我,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忘记吧!”
我也会忘记你的事情。
“忘记?你叫我忘记?如果能够忘记的话,我何必……”
“忘掉那些!”
我叫了出来。除此以外还能怎么办!
彻没有说话。他的脸孔因为怒火而逐渐染上了红色。
“不要开玩笑了!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你以为我的心情算是什么!你以为那些都是那么无足轻重的东西吗?”
他将我逼到了墙角,一字一句地哀伤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能认真地考虑一下呢?为什么每次都是很武断地劈头就说不行?”
金色的瓶子在我脑海深处掠过。
“你是想说,象我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你吗?反正我只是捡回来的孩子,和你什么真正的关系也没有……”
啪,我狠狠给了彻一个耳光。
“任性天真的人是你!”
彻哑然地用手抚摸着面颊。
“有谁把你当成孤儿对待过?我们什么时候排挤过你了?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就算是父亲母亲的爱也没有分过什么薄厚。你知道在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大家有多么担心吗?擅作主张的人不都是你吗?”
“……”
“那个凄惨的你不是已经随着我的左手一起消失了吗?如果能让你所讨厌的过去消失的话,一条两条手臂我真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