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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出书喜剧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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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就把茶杯朝我身上丢过来,这个泼妇!我跳脚腾越,却还是被兜头洒了一脑袋,抹抹脸,决定不搭理该疯妇,我扛起鱼杆预备走人。 
“猪的身手都比你快。”老太太在我身后,继续静静品茗,人憎鬼厌的超冷静啊!“脸色难看得就像死人,你把真气渡给了谁?——真不想活了?” 
我停下来。 
“师父,我的事你不要插手。真的不要插手。” 
“我去看过他,他醒不过来了。”她终于改用正式教训的口气训斥我这个笨徒弟:“让他去吧,不要再执着违背天意。” 
“我每天晚上也像您这样想,但太阳一升起来,我就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太阳还是会升起来,师父,我现在还不想放弃希望。” 
“你必须放弃希望。”她似已下了决定。 
我有些懵懂,却也明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是在很开心很开心在笑啊,“师父,不要为他弄脏你的手,他不值得。” 
我已经不想再提起他的名字,我不觉得他值得我为他做任何事,但我还是必须做下去。 
为了那个十年之约,我们说好了,我会娶他进门。 
把师父气走那天,天都下起了雨,被雨吵醒,却发现枕头边上放的小木盒,拿出里面东西一瞧,黑黑的小丸子,才愣愣想原来十全大补丸什么都长得这么普通,递给师兄看,师兄凉凉说,你现在翅膀硬了,连师父都敢不要,师父赐你毒药,还不快吞下! 
我盯那小丸子,师兄趁我不备,抓我喉咙,硬把那颗丸子塞进我喉咙,我咽啊咽,咽到肚子,全是一片火辣辣,这到底什么玩意? 
“这是师父走遍昆仑才炼出的千花滴露丸,本来是留给自己驻颜百年不腐的。”师兄看我脸红通通,舌头都吐出来,才有点将信将疑:“吃了灵药,你就给我乖乖地运气调息把身体补回来,再别去找他了。” 
“别说傻话了,师兄。”我拉着师兄手,贴在自己面颊,凉殷殷得舒服,想起以前用陷阱把这么强悍的师兄吊起又朝他扔小蛇,就——好想笑;闭上眼已经觉得好幸福。“等我真气耗尽那刻,你答应我,别哭……” 
“说什么鬼话!”师兄果然拉起我脸皮,劈头把我暴拧一顿,“要死还不赶紧去?去吧去吧,我和师父都白养你白疼你了,你除了那男人你还知道什么?三年前他就该去死,你散尽功力救他,也救不回一个活人!” 
我被师兄打得鼻青脸肿了,还是嬉皮笑脸,如同玩笑:“师兄,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那时我知道我一人是救不活他的,我散尽功力也只因明了你终究忍不下心看我死,最后还是会出手相救,你果然救活了他,也果然失去了所有内力,到现在,连最拿手的点穴都好象给人挠痒痒,亏得教父还肯配合演出——” 
师兄总老狐狸一样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神,暴怒。 
晚饭罚我禁闭思过。想不明白自己哪错就不准吃饭。 
师兄是大坏蛋。 
那之后,一直在下雨。 
从新建的家族大楼里走出来,肩膀已经全湿了,松开领带,有点想念起大太阳的酷热。威威远远一路小跑,手里高高举着份文件,“还有一份没批!少爷少爷!”怕他了,我钻进车里,吩咐司机往前开。 
雨点打在窗户上,刷过一层又一层,嚼着糖果,我看窗户外的景色一瞬而过。 
很想去看大海。去看看遥远的过去。在我和他的小时候,也来过海边,我还记得他辛苦堆起的沙砾城堡,被我一脚踩得稀巴烂,他当时露出的是什么样的眼神?怎么可能还记得。真是笨蛋,你面前就有个城堡里的王子,求求我吧,我会带你去真正的巍峨城堡。 
他始终没有求我。 
车子停在远处,我一个人脱条外套,卷起袖子,露出两条瘦骨嶙峋的胳膊,慢慢真正开始堆砌城堡的形状。 
好像活面一样小心揉着沙子,静悄悄忙活,先打地基再砌城墙,塔要尖尖,墙要高高,让静谧的雨彻底围绕整个世界,让童话渐渐变成真实,我甚至期待自己能点石成金,把这孤陋的小沙丘刹时闪闪金光,怎么可能? 
就算离海岸再遥远,不断不断,下雨,刮风,沙砾四散,摇摇欲坠。 
我固执地揉着沙子,已经不在乎倒塌,就算结果注定,起码过程曾经掌握在自己手心,我无非在坚持的是要用自己的双手坚持住自己的梦想。 
这三年,我已经很累了。 
殷红的血液从鼻腔涌出,滴落在我的城堡上,真是不祥。 
威威又打电话催我时间到了竞标开始了,我关上电话,脱了外套,上床陪他躺了会。我们的呼吸平稳而深沉,近似酣睡。月亮露出了小半个脸,今晚是个上弦月。 
我搂着他的肩膀,把脑袋和他搁到一起,他的颈子上有碗口一样深刻尖长的疤痕,好象他才是个碗,被不幸划了一整圈,应声破碎。可怜的家伙,我心里升出的感情,虽然冰冷但确实怜惜,当很多感情都堵在一起苦于没有发泄管道,人就总是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 
我温柔地侧身好方便拥抱他,这是我能做的全部了。一只胳膊耽在他胸膛,一只胳膊抵着他肩膀,抢着一个枕头,快把他挤掉下去。 
但他睡得如此深沉。简直到了对我无动于衷的地步。 
这种冷冰冰的温存,已经是老天能给我的全部。当三年前,他在我面前应声而碎,到底怎样才能粘补贴合回一个完整健全的他?所有医生都说救不回了,我想通了脑袋,我用沾满他血的手抱紧自己脑袋,我所能想到的也只不过是拖延,用耗损我的生命来拖延他离开的时限。 
我轻轻扳过他的头颅,当他平稳地呼吸,没有生命的热情只是平稳,忍不住,深深吻他。紧闭的眼睫,白纸一样的脸色,瘦到凸出的锁骨上疤痕密布,这样的一个人,不再计较过去如何总总,当每次吻他都在希望他能睁开眼睛,虽然朦胧但一定清醒,虽然不信仍然相爱,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吻醒他,终于成为拯救高塔上公主的白马王子。 
“为了我,你必须活着。”我用鼻子蹭蹭他的脸,他的眉,他的耳朵,虽然缓慢但我很认真,这样在他睡着的时候也会梦到我,很久以前我就该这么做,但为了各种理由我一直没有,是我自己放弃了跟他一起走的权利。 
这点,尤其让人心痛,因为再没有机会。 
扶他坐起,我也盘腿坐好,将双掌抵住他后背,默念心法口诀,暖热自丹田升起,我把真气灌进他身体。 
这样,当他在梦里,也会做个温暖的好梦。 
今晚的上弦月,比水温柔。 
我在车上睡着了,下车的时候,抹抹脸,昂头看看月亮尖尖芽,躲在了乌云后头。这个雨季,不分黑夜白天,总在滴滴落落下着毛毛雨。 
与其说是竞标,还不如说是财阀、珠宝、女人的攀比。连地毯都做成了星光大道的猩红,男男女女,蓝眼金发,形形色色,身边来去不少是搀着富豪手款款进场的各大明星,被警察隔离着的围观人群狂热尖叫,记者不停拍着照片,一闪一闪的亮光刺眼眩目。 
大厅的黄金吊灯发出暧昧的色泽,我拉了把椅子坐在立窗边上,远远看长头发的少女在窗帘飘拂处弹奏“月光”。 
不断有人走过来打招呼,“欧阳少爷”、“欧阳总裁”……之类,是我吗?什么时候我也成了成功商贾一名,终于子承父业,父亲活着该为我自豪。 
竞标结果将在九点公布。轻缓的音乐逐渐响起,似在为逐逐名利的大家放松心情,正在舞池当中拉着某富豪之子亲密跳着贴面的,不就是正当红的女星,纯洁的脸孔,露出妖娆的诱惑,年轻男孩简直昏了头一样听她摆布。 
我点了根烟,向天空缓缓吐出一个蓝色圈圈,已经没有阻止我吸烟的人,终于可以自由吐出蓝色烟雾。 
一个男孩走到我面前,不说多纯洁没有多漂亮,至少非常清爽,至少眼睛微微挑起已经很难得。他朝我笑着说着什么,也就随便听听,看他眨着眼睛的样子实在可爱,看他那双眼睛心跳渐起,我突然伸出手,捂住他眼睛,充满生命力的跳动,很想将它挖出来安在那人紧闭三年的眼框里。 
他一吓,后退,我转而捏住他下巴,翘起,“买你一夜,多少钱?” 
他挥开我手,眼睛里都是愤怒失望:“你以为自己有钱又漂亮,就能瞧不起人吗?” 
瞧不起?瞧不起的人抓来痛打就好,还要使什么手段买一夜销魂。我无所谓,“没兴趣就走吧。”眼睛一样的人还有好多好多,眼神一样的却惟独一个,买那个人一夜,他该是欢喜激切还是又使手段报复? 
眼前的人走开了。吵闹中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站起来,等不到九点,疲倦想睡。 
舞池当中的女王,举着杯香槟,艳丽的镂空红裙子时刻露出雪白的肉体,她在镁光灯下表演得非常完美尽兴,是个称职的戏子。我与她擦身而过,她微微一滞,在我耳边上说,“原来欧阳总裁喜欢男孩。”我看她一眼,她狡诈一笑,露出小狐狸一样得意。 
不知不觉,我代替富豪之子,成为关注中心,拜这豪放女人所赐。 
“全场惟一一个不看我一眼的男人,果然不正常。”她自来熟,开起我玩笑,抿口粉红香槟,朝我露出红舌尖,该是她一贯招数,纯熟勾人。 
大大的双眼皮的眼,一点也不挑,看不上。我把半截烟丢进她香摈,她骤然变色。该我变色,是我扫兴。 
这满场宾客里她裙下臣该有不少,又能怎样?男人的爱情就是这么现实的玩意,她能期望谁替她出头治我嚣张。这女人混到一姐不容易,变了变脸色还是知道死活,冷哼一声就高高昂起纯洁明媚的样貌,徐徐走向那刚被她甩一边的年轻公子哥,果然还是年轻容易掌握。 
无趣,要她真打我耳光我倒佩服她敢做敢为。 
天空的颜色一片黑暗,今晚的竞标我已十拿九稳,不需要浪费时间,当打开车门,我又看见那个年轻干净的男孩,他的颧骨上有点羞赧的红,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这点红印得更深,我的样子维系得太莫测高深,他犹豫里终于还是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我打开车门的手上,“我是正派人,今晚是和家父一起过来,我看着你一个人在抽烟,从以前我就收集你在杂志上的画页,你是一个从来不笑的王子。” 
如果和这样的对手玩一夜情,像是恋童癖做的事情,他的眼神干净崇拜热情,很像威威,这种心里一咯噔的联想让我抽开了自己的手,虽然寂寞但还不至于需求一个孩子的热情,我自顾自发动了汽车,他还傻站一旁,我感觉自己真在变得跟师兄一样刻板古怪,竟教训起来:“一个好男孩应该把第一次留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跟不爱的人做只是浪费精液。”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他本来一直杵在原地,到我跑车远了,才在我车后面大声地喊:“那又怎样?你寂寞他也不管你,那能算是喜欢吗……” 
人为什么会寂寞?不满足,总还有不满足,知足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 
当我打开他的门,看见师兄背着我站在他床前,心里竟如坠渊底。 
我叫他“师兄”,师兄一时没回头,沉吟半晌才隐约收起手中什么,好象一切都没发生过,“你回来早了。” 
关心则乱,我跑过来,摸索他的颈子、他的心脏、他的手臂,慌乱地摸索他仍旧完好。师兄凉凉说:“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出离了愤怒,我在大脑反应以前已经揪住师兄领子,口口声声警告满脸不在乎的他:“不要对他出手,闻啸天,我说过不要对他出手。” 
师兄他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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