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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先生对我恼火,怪我事办砸了?
围观的街坊虽然散去一些,不过大多数人看到刘愈带的人还没走。他们也就没散。这年头的人,没什么娱乐活动,有热闹凑很少不去凑,再说这出戏"gao chao"迭起,本来一家漂亮的小寡妇带着一堆儿女过日子已经是邻里之间常论的话题。男人们自然想知道这些漂亮寡妇最后怎么对待来人的,他们借机会看看这些寡妇们的身段,看看有没有机会以后也来个偷香窃玉什么的。而妇人们则纯粹是凑热闹,见到什么作为日后八卦谈资。
刘愈坐在那沉默不语,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得到丈母娘的信任。这可是个很难办的事。
银子和聘礼,本来是最直接的方式。但似乎此路不通。
当年王虎来提亲时候带的聘金不在少数,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司马家依然不为所动,可见这些女人虽然来到市井,日子过的极为艰难,但她们很有傲气,她们重脸面大于一切。宁折不弯的那种人。
刘愈心想。那就送脸面,可脸面这东西。怎么才算是心意送到?
刘愈正想的出神,几匹快马从官道上匆忙过来,距离街口几丈远的地方,马上的人下马过来。刘愈一直低着头,没去看,等发觉有个人影站在面前,抬起头,才发现是瞿竹。
“老瞿?”刘愈抬头不耐烦道,“何事?”
“将军,是郡王和藩主的案子,昨夜蜀王身死,您是不是……”
刘愈这时候听到公事便心烦,摆摆手打断瞿竹的话道:“死了就死了,一个蜀王,难道还要我给他风光大葬不成?今天什么事,都别来烦我,除非是很紧急的事。”
瞿竹看看一边站着孩子摸脸的王虎,再看坐在官道路边石头上的刘愈,觉得事情好像不太简单。以他情报机关统领的身份,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老瞿。”刘愈突然眼前一亮,抬起头看着将要走的瞿竹。
“将军,还有事?”
“前些时候,让你查过前太子案的事,可是有着落?”
瞿竹闻言不由一愣,以前,刘愈是提过前太子案,想要给前太子案落难的一些官员平凡,而那时是新天子刚登基,刘愈也只是顺带一提,后来在苏典谋逆案发生之后,刘愈再就没说过。这主要问题就是,如果要平反太子案的一些关键人物,就不免涉及到二皇子苏典,而苏典之后又犯了谋逆案,刘愈就不适合再旧事重提。
瞿竹也不明白,刘愈为何在这时要问这个。
“将军,属下对前太子案有过详细的勘验,证明……是铁案!”既然刘愈翻案会有一些连带麻烦的产生,瞿竹索性便定性为铁案翻不得。
“屁铁案,你是不是打算敷衍我?”刘愈怒道,“现在是冤案也是冤案,不是冤案,那就给改回来是冤案……别的官员就先不说了,先把前太子太傅司马朗的罪先给消了,就说给他官复原职……”
“将军,司马朗已经死了。”瞿竹在一旁提醒。
“那就先下旨,厚待他的家人,本将军的话不好使?”
瞿竹一个激灵,他虽然不明白刘愈为何重视起这件事,但他知道事情绝不简单,心想,难道是跟藩王谋逆的案子有关?
“你这就去宫里找韩相,让他先就此拟一道敕令,让他盖上相印,再经三司和礼部过阅备案,再转呈到我这来。要快,不能拖。”刘愈指了指老高的日头,“日到中天之前,你给我回来,听到没?等等,顺带要把刑部原本司马朗的案宗一并转呈过来,让刑部销案。”
瞿竹心说还真是棘手,不过他还是马上领命,骑马往皇宫方向而去。
等瞿竹走了,刘愈才回身看了看街道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司马家的正门,但至少可以看到,那些百姓还在聚集着不肯走。刘愈心想,要是这份大礼送过来,丈母娘还是不领情,那他就彻底没办法了。
刘愈正看着,一边的王虎嘿嘿笑道:“先生,既然这案子要走刑部那边,不如,学生也去帮帮忙,如何?”
刘愈瞅了王虎一眼,这小子分明是立功心切。刑部是他老爹王简的主场,他便想露露脸,让刘愈高看他一眼,挽回形象。
“不用了。”刘愈晒了他一句,继续看着巷子的方向,而此时司马璇儿擦着眼泪,在旁人的指点下走出巷口,往街口这面走过来。
刘愈马上迎上前去。
“怎么样?伯母……好些了?”刘愈上前问道。
司马璇儿哭诉道:“娘她……还是不肯起来,说要是妾身不跟您断绝关系,她便长坐不起,甚至会当场自尽。”
刘愈心说这还真是个极品丈母娘,为了家族的名节,真是豁上了脸面和一条老命。
第五百九十八章 翻旧案
刘愈握着司马璇儿的手,便觉得有很多对不起她的地方。一个天之娇女,为了一份从来没有任何承诺的情,痴心等待,要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甚至要梳发来明不嫁人的志。今天她终于盼来了他的表态,却没有得到家人的理解。刘愈所想,此时司马璇儿内心一定不好受。
“璇儿,你放心,过会我会给伯母和你的家人,一个合理的交待。”
司马璇儿点点头,脸上的泪还是没有停,刘愈亲自为她擦泪。一边的王虎看的是目瞪口呆,王虎也终于明白刘愈今天是来做什么的,这是要完成他当初未竟之事业,把司马璇儿娶回家当小妾。
“先生出马都这么难,看来当初我输的也不是很冤枉。”王虎心中突然好过了一点,也有点幸灾乐祸。
“先生,您看现在人都出来了,不如直接把人抢回家去,把事给办了,不是一了百了?学生在这帮您看着,要是那婆娘再闹事,就拿她到京兆府治罪!”
王虎兴冲冲提着建议,被刘愈冷冷瞪了一眼,王虎那份兴奋劲也就被吓回去了。
刘愈指着他道:“要是你敢为难司马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虎灰头土脸走远点,不敢再在刘愈面前现眼。他心想,刘愈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当初他来抢人,那是抢不走,现在刘愈绝对有本事把人抢走,但刘愈又不去抢。
“看来先生对司马家小姐倒是很用心,我怎么比?”王虎开始还幸灾乐祸。现在却有些自怨自艾。
到了中午,从内城官道方向过来不少的骑兵和马车。到了街口这面不远,马车里匆忙下来一个人,却是任职右相的韩升。韩升拿着个奏本,心急火燎走过来,看到司马璇儿他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似乎熟稔。
“韩老哥,你怎的亲自来了?”刘愈问道。
“还不是你话说的不清不楚。怎突然间要为司马朗翻案?”
听到韩升说要为“司马朗翻案”,司马璇儿的身体颤了一下,这一天她从八岁起便开始盼望,一直到如今十二年仍旧没有着落。登时她明白是刘愈属意韩升要这么做,望着刘愈的目光中也满含深情和感激。
“司马朗的案子,不好翻?”刘愈问。
“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当年太子案牵涉人员太多。你翻了这一个,对其他的又算是怎么交待?这案子是三司会审,先帝定的案,你说翻就翻,朝堂朝臣恐怕也会拿这件事做你的文章!”
刘愈笑道:“管那些朝臣做什么,他们文章做给谁看?后人?那就让她们做文章吧。韩老哥。现在不是把当年太子案所有涉案人等全部翻案,先把司马朗的给翻了,我今天有急事。”
“急事?”韩升皱眉,“这翻案,要做的令人信服。就要拿出令世人无话可说的证据和道理,你这……翻案还有赶工的?”
刘愈凑上前。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才叹道:“今天来提亲,碰上点麻烦,不拿出点像样的聘礼,看来是过不了这关。”
韩升听到刘愈来提亲,看着刘愈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异样。刘愈摊摊手道:“韩老哥,你要骂就骂,要数落就数落,反正司马家的小姐我是娶定了。您有什么意见,一次说清楚。”
韩升毕竟是刘愈的“亲家”,刘愈当着他这个亲家的面去取别的女人,的确让韩升脸色不太好。不过韩升只是叹口气道:“男欢女爱的事,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一介老朽,骂你作甚?不过可要提醒你,过几日陛下可要回来了,你想好说辞,怎的跟你家里的女人讲。”
韩升说着,打开奏本,然后提起笔在一些小的细节上做着改动。
刘愈无奈点点头,这次要娶女人回家,也的确没跟徐轩筑等女打过招呼,等她们回到长安城,骤然发现多了两个姐妹,也就是日后将有两个女人来分薄丈夫的宠爱,难免不会心生一些异样的想法。尤其是刚为刘愈产下女儿,心理上急需要抚慰的徐轩筑来说,此时刘愈无异于在她伤口上撒盐。
“刘小兄,你看看,还有何问题?”
韩升毕竟是韩升,他是之前朝廷秘密情报组织的负责人,当年司马朗的案子办案中,就有他的身影。韩升也算是对案子的始末知根知底,现在要翻案,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事,很多细节也不需要去调案宗过来,在与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的沟通方面,韩升也比较有经验。
经过简单的整理,他已经把敕令草拟出来,交给刘愈查阅。
刘愈看了看,他对这些翻案的事,不太了解,韩升是想把事情做的让外人挑不出毛病,但事起仓促,韩升提前没有准备,也怕会在一些细节上有错漏。
“韩老哥,这些你比较在行。由你拿主意。需要我在哪盖个章什么的……”
“翻案,最好是有天子的玉玺坐实,不过既然已经过了刑部,问题便不大,一些案卷翻案的定巘可在天子回朝之后,今天只是一个前奏。”
韩升在这方面上很有经验,他没有着急一次把司马朗的案子翻过来。今天其实是来“预翻案”,把案子先给定个性,表示案子有“疑点和破绽”,然后把司马朗的罪行取消,为日后的“彻底翻案”做准备。
韩升在这点上用的很聪明,没有着急,但对刘愈和司马家的女人来说也算是交待,让司马家知道翻案有望。虽然司马朗已经死了十二年,翻了案他也活不过来,但案子一翻,司马家地位就跟以往不同,司马家的男丁以后更有机会跻身朝堂。官宦之后和罪臣之后,这两点有本质上的差别。
“差不多。韩老哥你来拿定主意。”刘愈道。
韩升一笑,没再跟刘愈多说什么,拿着草拟好的敕令便交给礼部的官员,因为涉及到翻案,就必须要由礼部来过问,这代表是天子要来翻案,这也是规矩。刘愈看了看,没有刑部的人过来,有些不太尽善尽美。
等礼部的人进了横街,司马璇儿才紧张地拉着刘愈的手臂问道:“这案子……到底怎么定的?”
她刚才见刘愈跟韩升讨论了许久,似乎都是在商讨她父亲司马朗的案子。她虽然只听得只言片语,却也知道刘愈是要为司马家翻案,来作为迎娶她的“聘礼”,现在看样子已经由刘愈和韩升落实,她便急忙上前询问。
“没事。”刘愈对司马璇儿一笑,“走,我们一起进去便知道了。”
长安城虽然是天子脚下,但地处在长安城外城的一片居民区,也从来没有一下子过来这么多官家和兵家的人,此时当兵的和衙差还没走,又来了一批,而这一批看上去阵仗更大。而当前一名身着官服的人,更是手拿着谕令一样的东西,像是来宣旨的。
更多的街坊百姓涌出家门,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知道还是跟司马家有关,个个也都更加唏嘘感慨,今天司马家的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