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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头痛,还有些想吐,可能是晚上吃饭时喝了酒。
谢棋从后面追上来:“我跟你一起回去。”
秦炎还在茫然的四处张望计程车,回头看到谢棋,吓一跳:“你不和你同学住下来?”
谢棋说:“家就在这里,住什么宾馆?”然后又笑,“你又不住下,我当然跟你一起回去——走吧,还叫什么计程车?”
秦炎不肯:“走回去?走到天亮吧你?”
谢棋说:“那要不我们随便走走,晚上挺凉快的。”
秦炎想这人脑子不清醒了吧?一月底二月初的寒冬,他说挺凉快的?
谢棋拽住他的手,拖着他就走。秦炎挣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
沉默的走了一段路,谢棋突然说:“你不高兴,为什么?”
秦炎走在他身后,呆了一下,笑起来:“你又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谢棋说:“看你打牌就知道,从头到尾踩我的牌,一句话都不说,傻子都瞧出来你心里有事!”
秦炎叫屈:“我又不和你打对,不吃你的牌,难道还送分给你?”
谢棋说:“你少给我装!我还不知道你?以前跟你不对盘的时候你就是摆这张臭脸给我看!我哪里惹你了,还是姓叶的跟你说了什么?”
秦炎一愣,谢棋看出来了?连叶陌凉和他说了什么后他才开始心情不好也看出来了?
秦炎说:“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谢棋骂起来:“操!有话就说,我最见不得大男人跟个娘们儿似的,闷在心里不吭声!你是不是怪我回来只呆几天?你不至于吧?”
秦炎也火了:“你爱回来呆几天呆几天,关我屁事?老子够给你面子了,给你订房,还陪你同学吃饭逛街——难道还得我陪着笑脸端茶倒水的在你旁边伺候?”
谢棋被他一吼倒蒙住了,半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为了这个?”
秦炎没明白:“什么?”
谢棋说:“因为我旁边给我端茶倒水的那个,你生气?”
秦炎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可是谢棋为什么反应这么快?
秦炎气极反笑:“我倒没注意,有人帮你端茶倒水还不好,我生气什么?”
谢棋得意的笑:“听听你说的这话,他妈酸不酸哪?是不是叶陌凉跟你说那女人跟我怎么样?得了吧,被赵菁耍了那一手,我对那种女人再没兴趣了。”
秦炎一愣:“怎么,她和赵菁很象?”
谢棋顺脚把马路边的一只易拉罐踢得滚出去老远:“感觉很像。老子又不是白痴,她喜欢我我看不出来?在我面前装纯呢,抽个烟就说会得肺癌,大半夜的打电话叫我戒烟——这不是神经病么?”
秦炎听不下去,觉得那个女生实在可怜,关心他还被他骂神经病。而且谢棋讨厌她,就因为她和赵菁有些像——秦炎想,除了那个发型,他还真没看出来那女生和赵菁哪里像。
“关心你你就受着呗,何苦骂人家神经病?”秦炎撇撇嘴角,“人家还是系花呢,看上你就不错了,还在这里挑!”
谢棋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呵呵的笑起来,伸手把他往怀里拉:“我现在还不想交女朋友,麻烦!那个女的一看就是从小被男的追惯了的,仗着自己漂亮,肯定不好伺候。操!老子被赵菁吓怕了,再招上个那样的我可受不了!你今天也看出来了,是不是?”
秦炎懒得推开他:“我看得出啥?顶多也就帮你看看人家身材正不正点——这个倒是看清楚了,还不错,亏不了你。”
谢棋大笑:“你个小不要脸的,我说你打牌时老冲我旁边看啥呢,就看那个去了?要我说那身材也就一般吧?还是脸长得有看头些,还算个美女,是不是?”
秦炎懒洋洋的说:“你心里都有数了,还问我干啥?”
有时候秦炎很痛恨自己的小聪明,真的,不然就看不出谢棋的狡猾。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呢?带个女生回来,要亲热不亲热的,还探他的口风,得意洋洋的想看他吃醋——秦炎冷笑,我就算生气也不是为了这个。
他只是有些悲哀。
秦炎看得出来,叶陌凉的话不是空穴来风,谢棋要是没一点喜欢那女生的意思,就不会下火车就帮她拎包,吃饭时替她挡酒。明明是心动的,又要骂人家神经病——一个赵菁,就让你怕成这样?
漂亮的女孩子不敢惹,男生追得多的女孩子不敢惹,这才是谢棋觉得那女孩子跟赵菁像的原因吧?
谢棋见秦炎一直不说话,问:“你在想什么?”
秦炎说:“反正不是你。”
谢棋有些不高兴:“好端端的,你又怎么了?我说那是个美女你心里不爽?你以前没这么小气啊……秦炎,玩笑归玩笑,有些事你还真计较上去了?就算我喜欢她,你也不必这样子吧?难道你以后不交女朋友的?”
秦炎变了脸色,半晌,冷笑:“你自己拿不定主意,别把火发在我身上!我不爽什么?我有什么本事干涉你?你想追就去追啊,还他妈假惺惺来试探我——我是你什么人?”
谢棋脸色陡然大变,一步跨上前,狠狠的看着他。秦炎也不躲,昂着头跟他对视。
“我试探你?”谢棋一字一句的反问,语气阴冷,“我试探你什么?真是问得好,你是我什么人?我老婆吗?”
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死撑着,秦炎已经上去一拳砸在谢棋脸上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谢棋对他说过的所有难听的话,做过的所有过分的事,全加起来也抵不上这一句。
而这一句,把之前的种种困惑,喜悦,甜蜜,温暖,统统被炸得支离破碎。
秦炎终于笑出来,对着谢棋,就像多年前对着他常有的,嘲讽而淡漠的笑容。
“当然不是,最多也就是你一个男马子嘛,还差点成变态呢——好像是你说的吧?上了床就是变态,是同性恋了,还好没做成,对吧?”
谢棋脸上青白不定,他也不是有心说那句话,实在是秦炎说他试探他说他想追那女生正好戳中他痛处。他是想看秦炎为他吃醋生气的样子,也恨秦炎看穿了他和那女生间的小暧昧,还故意拿话来激他。有些话,放在心里不捅破明明对大家都好,偏偏秦炎要说出来,要激怒他,逼得他口不择言。
可是,毕竟对于秦炎,他还是喜欢的。谢棋最后让了步,放软了口气说:“别这么说,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你又何必故意来气我?那个女的……我真和她没什么,真的。”
简直是言不由衷。
秦炎觉得很疲倦,他不想和谢棋说话。
裂痕已经产生,不是谢棋哄他几句就能修补。秦炎终于明白,一开始他和谢棋就走得离谱,喜欢两个字说出来容易,可是真正明白,还离得很远。
起码,喜欢是不能和很多人一起分享的感情吧?
除谢棋外,秦炎还没有谈过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谢棋一样的心态,以后也还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或许他的确没有立场来一味的责怪谢棋,谁知道将来是谁先抽身离开?
但是可以预见,先陷进去的人,会比较惨吧?
这个晚上,谢棋和秦炎沿着宾馆外的马路,一直走,寒风凛冽,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前行。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不过是谢棋走在前面,秦炎走在后面。
而他们,竟然就这样走了个通宵。
三天后,谢棋就和他同学走了,去了青岛,整个寒假,没有再回来。
12
寒假过后,秦炎回了学校,生活还是像往常一样继续。又过了两天,总算到了周末,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只是这个节日和秦炎没一点关系,入学才半年,他目前没有喜欢的女生,也没有哪个女生主动去搭讪他。外语系的女生,稍微漂亮一点的都是眼高于顶,终日忙于应付其他系男生的追逐。在一个理工科系为主,男女生比例为7:3的学校,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是笑话。
可怜秦炎虽然顶着外语系校草的名号,硬是没沾上一点桃花运。
在食堂吃了饭回宿舍,秦炎洗了个澡,出来后发觉夏小川不在房间了,桌上的电脑却是开着的。目光随意的飘过,注意到他的电脑旁放着一个像框,一时好奇,拿起来看了看。
照片里是两个人,夏小川看起来还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高中生打扮。他旁边的男人,斯文的脸上带着笑,和夏小川并肩站着。夏小川笑得很开心,秦炎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还未曾在夏小川脸上看到过那么真挚的笑容。
照片后面写着生日留念四个字,也不知道是里面谁生日。秦炎又看了一回,总觉得那男子面熟,想了半天,终于想到报到那天在荷塘边遇见的那个抽烟抽到咳血的男人就是他。
那么……是夏小川的哥哥了?秦炎记得那人说自己的弟弟是在这学校的。
门外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秦炎惊了一下,忙把像框放回原处,几步走开,然后夏小川就进来了。他一只手捧着一大束夸张的红玫瑰,随手递给秦炎拿着,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还在讲电话。秦炎听他对着手机说没时间,整个晚上都没时间,语气很冷淡。
秦炎走过去帮他把花摆在桌子上,心想大概是哪个女生送的吧?果然是个男女平等的世界了,女孩子也这么大方,居然花恁大个血本——情人节这么大束玫瑰花不便宜吧?
而且似乎还有人想约夏小川,被他拒绝了吧?
好可怜的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送花的那个。
夏小川挂了电话,见秦炎把花摆在自己桌子上,皱了皱眉,说:“那花是你的,我上楼的时候碰到你们系的同学,说是特快专递来的,要我带上来给你。”
秦炎吓一跳,他的?特快专递?
鲜花里果然还夹着张卡片,秦炎抽出来,看到上面写着:
“宝贝,开学了吗?怎么一直没打电话给我?
不要跟我怄气了,晚上等我电话,乖。”
落款是谢棋。
秦炎拿着卡片,浑身颤抖……气的。
整个寒假直到现在,谢棋一走就没个音讯,别说打电话了,短消息都没来过一条!现在给他寄束花来算什么?还问他怎么不打电话过去——他打过去干啥?有什么好说的?
退一万步,好,就当是谢棋一片心意,主动来和解的——那么那张该死的卡片上上面写的那些胡话,算什么意思?
那个“宝贝”已经让秦炎吐血,那句“不要跟我怄气了,晚上等我电话,乖。”更是让他七窍生烟。
谢棋当他是什么?他妈把他当宠物呢?!
秦炎给手机换好电池,下定决心等谢棋打电话过来了就骂他个狗血淋头——还玩浪漫是吧?你秦家小爷不是这么好哄的!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谢棋的电话还是没打过来。
秦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通,却没人说话,只听到手机那边吵吵嚷嚷的,不像在宿舍。
过了好一会,谢棋的声音才传来:“操!你干吗?”
秦炎呆了一下,心想怎么是这句?刚要开口,突然听到那边有个女孩子的声音隐约的传出:“谢棋你电话。”
“哪个神经病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谢棋大声的骂,似乎喝了酒,舌头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