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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好像又要往下流。
谢棋说:“我准备寒假报班,给你也报名,放假就过来。”
秦炎慢慢的说:“报什么班?”
谢棋说:“你不是要考雅思吗?我替你报班,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对于我说的话,要怎么决定,等你来了再说。”
秦炎说:“等一下……”可是谢棋已经放下电话了。
秦眼茫然的看着手里的听筒,谢棋总是这么自作主张,不喜欢在电话里浪费时间,坚持一切见面再说。
大不了一起出国吗?
秦炎笑起来,闭着眼睛,笑得力不从心。
关于未来,谢棋比他想得简单的多,只要单纯的在一起,似乎真的不用再担心什么。
秦炎过了几天,在谢棋的催促下,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用短消息发了过去。他也跟家里说了,寒假要报班,谢棋帮他报的。他父母很支持,还说有谢棋在那边,吃住都放心。
夏小川出院后,就不太来学校了,除非过来考试,否则极少能见到他人。有次秦炎回宿舍,推开门就看到夏小川在电话里激烈的和人吵架。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你他妈骗了我三年还不够?”
“……”
“你不知道?笑话!那你告诉我他的手机号!”
“……”
“他不让你说?……乔晋微,我操你妈!”
秦炎急忙关上门,悄悄的退出去了,仿佛害怕被夏小川发现他听到了,仿佛多留一秒钟都是在见证夏小川的痛苦。
不能回寝室,下午又没课,秦炎晃出学校,准备找地方去打发时间。
或者一个人去看场电影也不错。
坐了公车,在以前常去的一家电影院附近下车,秦炎走了几步,眼光蓦地凝在了一家冷饮店的橱窗外。
他看到夏小川的那个哥哥在里面买冰淇淋。
没有看错,那个男人穿着浅灰色的衬衣,正掏出钱包付钱。秦炎还在想他一个大男人买什么冰淇淋,过了一会,就看到那男人弯下腰,把冰淇淋递给了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小男孩。
那是……他的儿子?
秦炎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走出来,牵着那个小孩子的手。然后秦炎就毫无缘由的跟在了这个男人身后,直看到那个男人也进了电影院。
秦炎买了票,坐在那男人身后的位置。
电影开始后,秦炎才发觉是个动画片。整个电影院没什么人,不是周末,又是下午场,再加上放的是动画片,自然没什么观众。
前排的那个小孩子看得很兴奋,不停的发出“唧唧呱呱”的笑声。秦炎手里抱着一瓶矿泉水,一直木然的看着那男人的背影。
而那男人在开场不到十分钟,就打起了瞌睡。
直到电影放完,电影院灯火通明,那男人才惊醒过来,牵起身边小孩子的手,顺着前面的人慢慢的往出口处走。
秦炎仍旧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路,那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秦炎来不及闪避,和他打了个照面。
“你……”那男人眯起眼睛,“也许是我想错,你跟着我吗?”
秦炎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侦探社的吗?”那男人冷冷的问,“是有人委托你这么做?如果是,叫那人死心吧,我既然搬了几次家了,就是不想再见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秦炎吓一跳,慌忙说:“我不是……我……我是夏小川的室友……”
那人也吃了一惊,又仔细的看了看秦炎,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认出你了,那天在医院见到过……不好意思。”
秦炎尴尬的说:“我不是故意跟着你……我是正好也来看电影……夏小川出院了呢。”
那男人说:“我知道。”
然后秦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站在那男人身边的小孩子扯扯他的裤腿:“走啊!”
秦炎愣愣的看着那小孩子,冒出一句:“这个……你儿子?”
男人笑了起来,很温柔:“算是吧。”
“啊?”秦炎呆了一下,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我要回去了,再见。”男人牵起小孩子的手准备离开。
“等一下……”秦炎喊住他,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我知道很冒昧……可是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工作吗?”
他知道这是对方的隐私,这么问也不礼貌。可他真的很好奇这个男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就当是……就当是帮夏小川问的吧。
男人惊异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个微笑,淡淡的说:“抱歉,我不想告诉你。”然后径直往前走了。
秦炎不死心的在他后面说:“可是夏小川一直很想找到你啊!”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过了一会,秦炎听他说:“你要是真的为夏小川好,就不要告诉他见过我。”他回头,给了秦炎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我不住这个城市,这次他出事是命大,我正好回来看我父母,顺便去医院复查。夏小川应该知道,我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
男人说完后,朝他挥了挥手,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秦炎呆呆的站在原地。
我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
那个男人以无比平静的神色说着这句话,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
太可怕了……
秦炎觉得全身都是冰凉一片,如果换了谢棋对他说出这句话来……如果谢棋哪天告诉他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不在能把握住的时候好好珍惜?
秦炎终于明白,他不能也和夏小川一样,什么也抓不住。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还好遇上的是谢棋,生命力那么旺盛的家伙,什么天灾人祸都跟他沾不上边。
那句歌唱的对。
就算会彷徨,也还要去闯。
19
夏小川签了一家外企,已经着手准备毕业了。他从出院后就再没提过他哥哥的事,秦炎也就当作不知道。秦炎是这个学校唯一了解夏小川那段感情的人。他觉得夏小川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得多,他希望夏小川以后能遇上喜欢他珍惜他的人,同时也自私的期望,自己不要和他一样,陷入那么痛苦的爱情里。
男人喜欢上男人原本就很难,再牵扯到伦理道德,就更加棘手。他想夏小川的哥哥就算能爱上一个男人,但如果对方是自己的弟弟,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怪不得他要那么残忍的一走了之。
但他还是心疼夏小川的吧,秦炎想,事情哪可能那么凑巧,夏小川出事的时候他就那么正巧的回来。说不定他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居住,只是为了断了夏小川的念头,所以才骗秦炎说自己生活在另一个城市。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感情是残忍而干净利落的。
不是当局者,就没有资格多做评价。
七月,秦炎再一次上了火车,去了谢棋的城市。
一下火车,秦炎就看到谢棋等在出站口。他黑了些,头发剪得很短,不过看起来更男人味了。秦炎不知怎的脸有些红,心情类似于和久别重逢的情人见面——然后就自己骂自己犯抽。
谢棋帮秦炎报的班离他们学校不远。他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就是为了这个暑假特意租的。秦炎骂他浪费,谢棋说:“得了得了,住我们寝室多不方便?我好几个哥们放假没回家呢!”
秦炎大为尴尬,他当然知道谢棋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吃过饭后两人象征性的在这个城市里走了走,然后就回了谢棋租的房子。洗完澡,秦炎咬着牙刷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映着谢棋的身影,坐在房间的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面前摆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还冒着凉气。
好象应该喝点酒才更符合气氛。秦炎慢吞吞的从浴室里出来,走到床前,被谢棋一拉,跌坐在了床上。
电视机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开着,谁也没去在乎放的是哪个频道,什么节目。秦炎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避孕套,瞬间变了脸色。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了,慢慢的放到嘴边喝。
谢棋脸上挂着在秦炎看来超级欠扁的笑容:“洗完了?”边说边凑上去,伸手在秦炎还没干的头发上摸来摸去。秦炎不耐烦的甩开,冷笑着说:“你倒是准备的充分——这么多避孕套是干什么用的?”
谢棋愣了一下,邪笑着说:“干什么用的?你还要问我?”
秦炎随手拿起一个,笑起来:“还草莓味的?你还挺有情趣的——”指着那一堆形形色色,各种牌子的避孕套,“别说是为了我来特意准备的……你他妈有病呢?每个牌子来一个?恐怕不是一次买的吧?操!这么多个……你带多少女人在这里过过夜?”
谢棋大笑起来:“吃味儿了?对嘛,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子。”收起笑容,慢慢的伸手把秦炎的脸扳过来,“这房子我才刚租下来,哪个女人有那个福气进来?这些都是我寝室的哥们儿赞助的——我说我老婆要过来呢……”
秦炎一把掀开他的手,脸上火烧火燎的热得厉害:“谁他妈是你老婆!”
谢棋嘻嘻的笑,扑过去压住他:“不是我老婆,那是我什么?恩?”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的把手伸进秦炎的衣服底下,“这儿除了我,谁还能碰?还有这儿,这儿……”
手渐渐的向下,却被秦炎死死的挡住了:“你他妈别想再来!就你那破技术……还是让我来吧!”翻身就想把谢棋压在下面,谢棋哪能让他得手,手疾眼快的按住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为了今晚上作了多少准备啊……让你来?好,等以后你技术练出来了再说!”头一低,双唇准确无误的压下来,堵住了秦炎的嘴唇。
秦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疼。他还以为谢棋说话那么大的口气,想必是真有两下子,结果那家伙除了知道事先带上个套子,动作放慢一点,根本没个屁长进——而且他的耐心也只有在准备进去的时候维持了一会,等到秦炎稍微放松一点,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了。一边动一边还无耻的说:“疼嘛,是难免的,总不能因为疼就不做了吧?技术是练出来的,老是怕疼不让我做,我还不活活憋死?我们应该每晚上都多做练习,保证这次你上完学习班,你那个的技术也跟着上来了……”
秦炎在剧痛中抬起手劈头盖脸就给了谢棋一下子,破口大骂:“我他妈下次一定让你也试试!”不过他的狠劲也就吼完这句后没了,谢棋被他打了一掌,变本加厉的开始折腾他。秦炎悲哀的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实在是不错的,狠话应该留着等下次干谢棋的时候再说……为啥自己每次大老远的跑来都是送床上给谢棋上?!
早晨秦炎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下子看到谢棋的脸就贴在自己的上方,吓一跳。然后看到谢棋半边脸颊上乌青一片,反应过来是自己昨晚上给打的,不由大乐。
谢棋动了一下,醒过来,秦炎没搭理他,自己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进卫生间洗淑。谢棋打着呵欠跟着进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愣了一下,转过头对着秦炎叫起来:“你他妈下手也太狠了,我还能出去见人吗?”。
秦炎幸灾乐祸的说:“疼嘛,难免的,忍忍就过去了不是?”
谢棋恨恨的看着他,半晌,笑起来:“反正是床上叫老婆给打的,不丢人,人家知道了还羡慕是情趣呢!”
秦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