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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面对这宴客楼一大摊子的事情,他深刻的反省了自己将整个酒楼丢给弟弟的行为是多么的罪恶,并日夜祈祷他那可爱的弟弟可以早日归来。
至于白少东家的出游,开初的时候确实是惹来了不少的风波。
就拿白老爷来说吧,最心爱的小儿子离家出走,还只字也不留给自己,足以说明做爹爹的他有多失败。他常常都神经质的窜到人走楼空的白允房间看看可爱的小儿子是不是回来了,失望之际还会努力的发誓以后再也不插手他的事情。
至于宴客楼内的伙计们,对于白少东家走了都十分难过,尽管平日没少挨他的骂,但毕竟他是个不会克扣工钱的好少东。知道白许大少爷这个更加和蔼可亲,除了不会克扣工钱还会关心伙计的新东家出现了之后,大家也就差不多把可怜的白允给忘了。人啊,果然还是现实的……
而坊间不知道实际情况的闲人们又开始揣测少东家出走的原因,说什么因为争夺家产而被踢出门、又说什么跟对不上户的丫鬟私奔……总之是五花八门,样样都有。
但真正的原因,却鲜有人知……
“大少爷,这是这个月的帐单。”老当益壮的张掌柜将一叠刚从落雁门送过来的账单递给白许。
“又来了……”白许哭丧着脸一张张的翻着厚厚的一叠账单,他那个弟弟从来都是苛刻人家不苛刻自己的,月月从落雁门送过来的账单张张都能吓死人。虽说以宴客楼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让白允再这样挥霍个十年八载也只是个小问题,可出去玩的不是辛苦工作的他,可付账的却是三年没迈出临安城的他……呜,天理何在?!
早知道就不把那个令牌给他了,本来等到哪天他把身上的盘缠用完了就会回来,现在可好了,这些账单足以说明白允当日随身携带的银两恐怕是一个铜钱都没用过……
“大少爷,怎么了?”
“没……没事……”才怪……谁来救救他啊……
“呵呵……”
一想到自己哥哥看到那一叠厚厚账单的表情,美丽依旧的嘴角浮现出艳丽的笑容,摄了不少路人的魂儿,更有不少流了口水有不自知。
抬眼望去这座雄伟的都城,真不愧是皇帝住地的地方,果是最为繁华之地。小贩吆喝之声不绝于耳,酒楼食肆林立四旁,熙来攘往的各地商人带着自己的车队赶进城,都期待着将自己的货物买个好价钱。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不远处传来吆喝叫卖的声音,引得白允馋劲大作。这里的冰糖葫芦是否能比得上临安的呢?
摸了摸怀里完好无损的银票,正是当日从家拿出来的,手上的他舍不得花,反正大哥给他的黑铁令牌好用得不得了,所以他还真是没花过自己的银两。如果再不花一点点好像对不起当日将钱柜子搜刮一空的自己吧?
好吧!难得来到东京,今日就奢侈一点好了!!
“老板,给两串!”
一手拿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他左舔一口右咬一下,过瘾至极。
“走走走!别再看了!滚开,小乞丐!”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吵闹的声音引了他的注意,看过去见那买糖葫芦的男人正驱赶着一个矮小瘦弱的小男孩。那小男孩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但那双光华夺目的眸子锐利无比,像颗未经雕琢的钻石无法掩盖光芒般灿烂。
脸上被污垢弄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从脸型也能分辨出应该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大概只有三、四岁的年龄吧?
旁边有一个正要买冰糖葫芦的大男孩似乎觉得他碍了自己的道,伸手粗鲁的将小男孩一把推开。若是换作任何两岁大的孩子早就哇哇大哭起来,但那被推倒在地的瘦小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瞪了那些欺负他的人一眼,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小孩!”突然对这个小男孩产生莫名兴趣的白允连忙追了过去,“喂!你等等啊!小孩!”
可那小孩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叫唤,只一个劲的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害白允一个劲的跑了过去才得以拦住他。
“我说你这个小孩怎么越叫越跑啊?”
一种对陌生人特有的防备充斥了那双本应只有天真的大眼睛里,小男孩打量了眼前的大人,在未能确定对方是否有危险的前提下,他并未开口回答任何问题。
白允小时也是个混世魔王,小孩子的心思哪能不知道?他晃了晃手上的冰糖葫芦,诱惑道:“想吃吗?”
“不想。”倔强的拒绝,却因为眼神中流露的渴望出卖了他。
“啊呀,那就算了,反正也是拿去扔的东西。”白允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男孩奇道:“为什么要扔?这可是用银子买的东西!”
“我已经吃了一串,另一串是买多了的。吃不下,就只好扔咯!”
那孩子舔了舔嘴唇,毕竟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呢?
白允得意地等待着孩子自投罗网,其实他也没啥想做,只不过这孩子的倔劲跟某一个人太像了,让他忍不住想逗逗这个孩子。
怎料这小男孩犹豫片刻之后,冷淡地说道:“爹爹说过不许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说完,再也不看那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再度往自己要走的路前进。
愕然的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白允这才回过神来。
“这孩子还真有意思……”
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白允大好心情,他找了家看上去十分阔气的酒楼,然后将黑铁令牌丢给掌柜的。
那个本来在打瞌睡的老掌柜一看这黑铁,顿时精神一振,这可是江湖第一信誉保证的落雁门贵宾令牌,持此令牌可通行各地,盖上此印的账单随时可以到落雁门的堂口取钱,决不拖欠。这下可真是来贵客了!!
“阿五,快带客人到天字第一号房!!”
阿午?!这个名字让白允的心咯噔的猛跳一下,却在看到来带路的那个矮小男人之后,苦涩之味泛满心田。
搞什么啊?这么久了,还对那个家伙念念不忘……踏出临安城的那一天,不是已经决定要忘记了吗?
随那小二来到酒楼后面的客房,果然不愧是京城的地方,连住宿的地方也是不凡。
雕栏阁楼相互结合,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存在,看得出是名家手笔。亭台之间潺潺流水让幽静的环境更显高雅,栽种着的各式名花艳丽夺目,让人不禁幻想紫禁之内大概也是这般吧?
“客官,请这边走!”小二将白允带到一间房前,推开门户,只见里面虽无金碧辉煌之饰,但檀木桌椅、高床软枕一应俱全,令人有乐不思蜀之感。白允也是个酒楼少东,当然知道让客人宾至如归的重要之处,不禁满意点头。
打发了小二,正打算休恬片刻,突然从窗外传来吵闹之声,这一片宁静的静止被破坏殆尽。
白允不悦地皱起眉头,推开窗子看去。
见刚才那个小二扯着一个小乞丐,恶狠狠的要把他丢出去。
“快点滚!!你又来这里捣乱!”
“快放手!!我是来找我爹爹的!”
“爹?谁是你爹啊?”
“爹爹就是爹爹!”
“我管你!你再吵我就揍你!!”
白允本就不具自我表现的正义感,更是将“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信条高挂堂前的人,便打算关窗不管闲事,却在看到那小乞丐的脸时顿住了。是那个进城时看到的倔强小孩?!
“喂!你们在干什么啊?”白允托着下巴,好整以遐的看著争闹的二人。
“啊,客官别担心,我马上把他赶走。”怕是骚扰到客人,那小二粗鲁的揪住孩子的衣领,要把他丢出去。
“诶……原来不关我的事啊?”眯著眼睛看着那个小孩,他摆出一副“求我我就帮你”的表情,等待那个倔强小孩的屈服。
但那小男孩根本就不甩他,无视他的存在,扭动身体挣扎着要摆脱小二的手,无奈小孩跟大人的力量相差悬殊,任他如泥鳅般攒动还是无法挣脱。
见他如此不是好歹,以白允的个性早就关窗走人,可看著这般倔强的孩子,却好像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又倔又钝的人,怎么,都没办法视若无睹。心中暗自叹了一句,他向那小二挥了挥手,吩咐道:“你去忙你的吧。这孩子交给我了。”
“可是……”
“没有可是。”真不愧是白少东家,双目一瞪,那气势即使这儿不是他的地盘,那小二也只得乖乖的点头离开。
白允就是这般在窗边托着下巴跟那小孩对峙起来。
刚才的吵闹停止了,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让那个小孩开始不自在起来。
最后还是小男孩沉不住气了:“谢谢你。”
语气中难让人感觉到诚意,但看得出这孩子的家教甚好,还知道要礼貌的道谢。
“我说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啊?”白允越来越觉有趣。
“……”孩子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叫夏允。”
“诶?真巧,我的名字跟你一样哦!”
“真的?”小孩子的眼睛一亮。
“骗你是小狗!”白允嘻嘻一笑,感觉到那孩子已经卸下了防备,又再问道:“你是来找你爹爹的?”
“是啊!我爹爹是在这儿打工的!”
“哦,那你娘亲呢?”
亮晶晶的眼睛突然一震黯然:“我没有娘亲,只有爹爹。”
“哦……我也是一样啦!”跟这个孩子好有缘的感觉,如果这孩子不是有个老爹,他还真想把他拐了去。“你这样去找你爹的话,一会儿恐怕就又让人给轰出去了。”
“那……那怎么办啊?”毕竟是个孩子,皱著眉头苦恼的样子恁是可爱。
“我带你去找吧!”
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大好人耶!
13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在陌生的大院子里晃荡了约莫半个时辰,始终没见到类似那孩子父亲的人出现。
小男孩虽然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但仍硬撑着不说,拉著白允的手到处找爹爹。
最后还是白允看不过去,拉住那小孩说道:“我好累,不如歇一会好吗?”
孩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敌不过自己早已累得发软的双脚,点了头。
两人坐在一个小小的池子边歇息,白允当然不会放过探听情报的机会,东扯西拉的跟孩子聊起天来。
“夏允,你爹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啊?真是不负责任……”
“才不是!”夏允嘟囔著小嘴巴,“爹爹要做工,赚银两。”
这么懂事的孩子真少见,白允心里又多添了一份欣赏。
“怎么赚也有时间照顾你啊!瞧你那么脏,起码两三天没洗澡了……”
“爹爹要很晚很晚才回来的,早上很早很早又出去了。”
“那你吃饭怎么办?!”
夏允歪着脑袋,拍拍自己的肚子:“爹爹会把午饭和晚饭放在桌子。”
难怪这孩子皮包骨似的……白允心疼的摸了摸孩子瘦削的脸颊,暗自怒骂那个不懂当人爹的白痴。
“赚那么多钱干嘛啊……孩子都快变柴杆了……”
孩子听到他的低喃,还道是他在问话,便回答道:“爹爹说,有银两就会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
夏允摇摇头:“我不知道耶……半个月前爹爹带我来到这里,然后说走错了路……”
“……”该不是那个做爹的傻瓜带着孩子出游花光了银两落魄于此吧?“那你们想去哪里?”
夏允还是摇头:“不知道。爹爹说是要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