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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子彈,而且是特制的!
“我們又見面了,水銀。”陌生的聲音,熟悉的感覺,敵人已經來到身后了!
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的靜寂中暗藏殺機,背部肌膚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絲絲寒意,我動也不動地凝視著車身躊躇了一秒鐘,最后還是放棄抵抗,慢慢轉過身子,不帶任何感情的平靜目光立刻對上泛著幽耍幚涔忪F的槍口──持在一個年輕人手中的勃朗寧以及……他身后五米之外一名部下手中的P90沖鋒槍!“幸好伊蘭的車纖塵不染!”些許虛汗沁出的同時我瞥一眼光滑平整得能清晰映出身前影像的車門,暗自慶幸著,P90沖鋒槍,30發連射彈匣供彈,配備光學瞄准鏡,有效射程150米,初速850米/秒,以現在我和槍口的距離,其威力足以使子彈穿過我的身體后再射穿身后的合金車門!
人類的直覺和記憶實在奇妙,雖然從未見過這張年輕、英氣勃勃但透出邪氣的面孔,卻還是在視線捕捉到那抹修長挺拔身影的瞬間就認出了他──昨天在“拢肌遍T外襲擊我并射殺奧里維娜﹒金特的黑衣車手!對于他的招呼,我洠в辛⒖袒貞菬o視來自前方槍口的威茫┥頁炱鸬袈湓谲囕喤缘蔫匙,一邊直起身子,一邊淡然說道:“閣下的槍法我昨天領教過了,相當出色。”
“是嗎?”伴隨帶著三分冷意的笑聲而來的是子彈!犀利如刃的熱浪無聲無息從左臉頰掠過,打中身后的車窗,玻璃碎屑飛濺開來的同時,几根發絲也飄落在頸側,上面似乎還帶著子彈的余熱。
尚未完全舒展的身體不自覺僵了一下,我緩慢站起,保持不動,默默看向右手──車鑰匙已斷成兩截,一截在手中,另一截則留在鎖孔中,車門上冰綠色烤漆也被剛才第一枚子彈刮掉細長的一線,裸露出金屬原色。眉峰輕微聳動,我抬頭將微訝的目光轉向唇角含笑但眉宇徽种窔獾哪贻p人,以他所在的位置和距離,只要稍有偏差,子彈定會打進車身而不是輕輕擦過,這樣好的槍法我生平也只見一人擁有過,就是睿陽,而他,這個年齡與我相仿的人竟有這么好的槍法──如果剛才有所動作,只怕就算躲得過沖鋒槍也躲不過他的射擊!
“既然知道厲害,我就不用多費口舌了,你明白該怎么做吧?”他以銳氣逼人的目光下達命令,手持沖鋒槍的部下便小心翼翼繞到我身后,冷硬的槍口隨即抵上頸側動茫⒅毫藟骸!
不悅地皺皺眉頭,稍一遲疑,我還是選擇舉起雙手──在隨時可以將自己打得千瘡百孔的沖鋒槍威茫拢詈貌灰桥瓕Ψ健!
“很好。”緩慢踱上前來,他謹慎微笑著搜走我的配槍,當他右手從風衣中抽回時,左肋貼近心臟處突然傳來輕微的刺痛,似乎是被細針之類的尖銳物扎到了。目光驟然一寒,我將已化為冰芒的視線定定投在他臉上──細針不會造成致命傷,但針上的附著物就難說了。
“不用擔心。”铡畬⑽业慕鋫洚斪鲬峙拢麚P起右手──一枚精巧的銀戒指套在無名指上,想必細針就暗藏在里面──唇角邊浮起嘲諷的溞Γ骸爸徊贿^是一點松弛劑罷了,不會致命的,洠в修k法,特殊客人就要特殊招待,誰讓你是名聞警界的水銀呢?”他刻意在“名聞警界”上加重語氣,嘲諷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幸好只是松弛劑,目光閃了閃,我對他的冷嘲熱諷不以為忤,悄悄將眸中瞬間掠過的慶幸微光掩藏在低垂的睫毛下,世界上大多數松弛劑對我都不起作用或者作用極小,只要對方相信我已失去抵抗能力,行動就會出現紕漏,我就有機會扭轉局勢。
“哦──”將我的配槍隨手放進衣袋,他隨手取下仍套在我右手中指上的鑰匙串:“這就是特拉斯特﹒沙倫提到的銀鑰匙!?”語氣中有几分興奮,也有几分驚疑。
沙倫律師向他們提到過這枚銀鑰匙?什么時候?以什么方式?習慣性側一側頭,我不禁好奇起來。
“鑰匙是找到了……”年輕人咖啡色雙眸中浮起茫然的迷霧,修長的手指無意識輕輕摩挲著天使惡魔圖案:“但是……********又在什么地方?”些微虛空的語眨袷亲匝宰哉Z,又像在對我發問。
純正德語中突然插入的几個古怪音節使我不由稍稍一怔,那不是我所掌握的語言中的任何一種,但也絕非第一次接樱驗槟X中尚殘存有依稀的印象,只是一時間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聽到過,所以對他似是而非的“詢問”只有無言以對,不過,聽他的措詞和語氣,那個********似乎與銀鑰匙有關,而與鑰匙有關的……好像只有鎖了吧?問睿桥c之配套的“鎖”在什么地方,這一點新迹饨M織顯然也洠в型耆私狻皖^沉思間,額上忽而一涼,一股大力壓上前額并迫使我抬起頭,他略高一些,我半仰起頭時,目光恰好落在那雙影在睫毛下的咖啡色眼瞳中。
“你們警方……找到……那個了嗎?”答案明明已經到了唇邊,卻在最后一刻歸于無聲,他布滿柔波的雙眸中蕩漾著耄Ш瑧蚺匿J氣,無形中帶來几分壓迫感。
眼瞳中失望的微光一閃而逝,我湝一笑,以反問代替回答:“********么?”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發音卻硬記下來了。
“…………”對方微玻У碾p眸中射出尖銳鋒芒,仿若細針般刺入眼底。
毫不回避地迎視他充斥著殺氣的視線,我沉思良久才慎重開口:“找到了。”雖然說謊不是好行為,但有時謊言卻也是必要的,我必須想辦法從他口中套問一些信息。
“哦?是嗎?”對于我肯定的回答,他并未現出驚喜的神色,反而多了几分不信和警惕:“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既然鑰匙上紋刻著博倫家族族徽,那么鎖以及安裝鎖的盒子自然也屬于博倫家族,而博倫家族成員近百年來都居住在萊塔尼亞城堡,所以我毫不遲疑地回答:“萊塔尼亞。”
“萊塔尼亞?……”他臉上一出現古怪表情,我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果然──“哈哈哈──”爽朗中透出狂妄的大笑在寬敞的停車場中帶起空洞的回音,腳下地板甚至都在微微顫動:“三十年前我們就已經將萊塔尼亞搜遍了,甚至挖地三尺──若還能在那里找到********,你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雙頰不由一燙,我惱怒地抿緊雙唇,雖然極度困惑、好奇,但謊言被當場拆穿的尷尬卻也使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發問。
“神并不是萬能的,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蕩滿停車場每個角落的笑聲中突然揚起第三者的聲音,刻骨銘心的溫柔如清風拂過耳際,聲音雖不大,但字字清越,語氣從容,爽朗的笑聲竟無法壓制其一絲一毫。
“達斯狄埃爾──!”几乎沖口而出的名字硬硬停滯在唇邊,隨后化作一聲完全不相關的低叫:“潘多拉魔盒!”(我終于記起來了,在莎羅特小姐幫我收集的有關“黃金鄉”的資料中,有一首游吟詩人所寫的敘事長詩,詩名記不清了,但其中的確出現過這几個音節,長詩原稿以克丘亞古語寫成,我看到的是西班牙譯文,編者以西班牙語為“********”注音,意譯為“裝著災難的盒子”,我對印第安神話并不熟悉,看到譯文就自然而然聯想起古希臘神話中宙斯為懲罰普羅米修斯而命火神赫菲斯托斯鑄造并送給潘多拉的那只魔盒,初讀長詩時并未在意,若不是具有印第安血統的的達斯狄埃爾出現,只怕我根本不會想到這些)喜憂參半的復雜情愫從心底迅速泛起,喜的是不必再另外花費時間尋找達斯狄埃爾,憂的是怎樣才能奪回試驗記錄,無數行動腹案從腦際閃過,但立刻就被一一否決──對于居于弱勢的我來說,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由于回音干擾,達斯狄埃爾所在位置無法即時定位,那年輕人動也不動地站立在原處,我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身周空氣正緩慢而凝重地流動,他那仿佛化作雕像的強韌身埽腿缤恢恍顒荽鸬墨C豹,隨時都會急扑而出!
“能領略到新迹饨M織‘槍神’──卡洛斯丹尼爾﹒亞達﹒拉瑟──的風采,真是萬分榮幸。”隨著分不出是褒是貶的評語,一身黑色休閑服的達斯狄埃爾以毫不做作的優雅動作從車尾繞過,停在距我四米、距拉瑟七米的地方,深黑鑲銀邊的外套在暈黃朦朧的燈光中剪出異常明晰的陰影,張揚著極不真實的存在感,四處彌漫的潮氣中悄然溢滿玫瑰清香的同時,周圍光線似乎也驟然明亮起來。
這樣,爭奪“月神之淚”的三方就都到齊了,其中我受之于敵,達斯狄埃爾也只是一人──“現在似乎是這位‘槍神’占上風呢。”如水般流瀉肩頭的銀發在幽黑深邃的雙眸中折射起細細的清華漣漪,達斯狄埃爾向我悠然打著招呼。
“只是‘似乎’而已……”我似笑非笑地揚起唇角,指出他遣詞中的一處細節,口唇只是微微動了動,卻洠в邪l出聲音,相信他已經看懂了。
“能得到犯罪天才──達斯狄埃爾先生的認可,我同樣很榮幸。”刻意忽略我和達斯狄埃爾之間不為第三者知曉的“交流”,拉瑟原本因戒備而緊繃的身體已明顯放松下來,半揚在胸前的槍也慢慢垂落──他的鎮定在達斯狄埃爾面前多少有些不自然,可見心里還是非常緊張的,盡管達斯狄埃爾手中洠в腥魏挝淦鳗ぉど砸煌nD,他咖啡色的眼瞳轉了几轉,突然就轉移了話睿骸翱煞裾埥涕w下几個問睿俊薄
達斯狄埃爾右手優雅一抬,做出“請”的手勢,慷慨應道:“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拉瑟側頭看看我,又將目光移回達斯狄埃爾臉上:“俄羅斯軍方保存的WTE─01試驗記錄是不是在閣下手中?”他竟問得如此直截了當,吃驚之余,我也不能不佩服他處事的方法,因為達斯狄埃爾從不屑于說謊,直接提問反而更容易得到正確答案,拉瑟對他的眨榱私鉄o疑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至少他知道哪種方式最適合達斯狄埃爾。果然──
“是,”達斯狄埃爾回答得也很直接:“而且現在就在我身上。”
“哦?”
“…………”拉瑟和我同時一怔,這么重要的枺魉闺S身攜帶?!
“那么,********呢,是否也在閣下身上?”驚喜的神色瞬息間就被很好地掩藏起來,拉瑟繼續提出問睿!
“洠в小N覐奈匆娺^那只盒子,也從未得到過有關的任何信息。”感情一向內斂的達斯狄埃爾臉上意外地顯出一絲憮然。
“那果然是只盒子!”拉瑟一愣,不自覺地眨眨眼睛,想來他雖然知道“********”是什么,但仍抱持懷疑,直到現在才完全相信。
“是。”達斯狄埃爾輕輕點頭:“潘多拉魔盒──雖不完全是,但也很相近了。”他的話等于默認了我的理解,原本也以為“********”是象征性名詞,洠氲骄拐娴氖侵缓凶樱∥覀纫粋阮^,臉上流露出些微懷疑和不信的表情。
“那么──”拉瑟再次看向我,唇邊浮起咄咄逼人的微笑:“水銀你呢?”
我垂下睫毛默然不語,只是搖搖頭。這次碰面的情形實在有些奇怪,原本是死敵的我們竟可以這樣毫無顧忌地交換資料!
“這樣說來……”拉瑟喃喃自語:“試驗記錄還有三分之一下落不明……”
眉峰驀然聳動,我應聲抬起微垂的目光,緊緊盯住拉瑟的雙眼,一字一頓地開口:“你是迹廛姽偌{爾斯﹒拉瑟的兒……不,孫子?!”雖是問句,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