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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逊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上了贼船又玩火自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再跟他们纠缠下去,自己除了多吃点儿苦头,其他的沾不到任何便宜,同时也休想踏出这应奉司衙门一步,于是也只好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这样将我抓起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雷恭允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奸笑,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回头道:“其实嘛也简单!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岳明如今手握重兵,又有数百人的墨卫保驾护航;要想着与之抗衡,我们手里没有兵那是万万不行的,洒家现在要你写一道亲笔手谕:鉴于近日钦差莅临江南,诚为金陵城防要务所需。现将江宁所有驻军之统兵权暂时移交给厢军都指挥使杨怀敏杨将军,此令!…………怎么样。张大人饱读诗书,做得篇篇锦绣文章,写上这几个字也不难吧?”
张士逊知道只要他写下了这道手谕,那就相当于交出了自己手中的兵权啊;既然他们能将自己劫持。自然也就能闯到知府衙门里拿到调兵用的关防印信。这可是真的要谋反啊,不用别的,仅仅凭着自己地这道手谕,朝廷就可以治他一个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现在要是硬挺着不答应,大不了就是一死;那样他就是为国捐躯,说不定朝廷还会善待他地一家老小人,…………我万万不能答应他们!
张士逊想到这里就拿定了注意,颇为冷静地说道:“雷大人也是朝廷命官。这提调军务之事又岂能不知!本地厢军的调动只有在战事骤起或者突逢大变的时候才可由本官暂行节制,平时调动一兵一卒那就是谋逆之罪啊!…………这……此事本官万万不能答应你!”
雷恭允冷笑一声。没有再理会张士逊,而是突然转身“啪啪啪”连着击掌三下,紧接着就见东墙上的一个侧门突然被打开,黑洞洞地门里顿时闪出了四个身着黑衣的精壮汉子。
张士逊不看则已,一看不禁吓得大惊失色,用手指着雷恭允“你……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口,最后身子一软,向后一翻,一下子就瘫倒在了椅子上。
原来这四个精壮的汉子两前两后地押着一个娇滴滴的少妇。这个少妇也就是刚二十出头的年龄。打扮得花枝招展,看上去娇媚无比。可是却被这四个人五花大绑地拥在了中间;这个少妇不是别人,正是张士逊最近才纳进家门的第三房小妾小红玉。
这个叫红玉的小妾看来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如今虽然鬓发有些凌乱,泪痕满面,可是仍然掩饰不住往日绰约的风姿,被几个男人夹在中间也没有惊慌失措。此时她一看自家地老爷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顿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擦眼抹泪地喊道:“老爷啊,今天你刚一离开府门,奴家就被这些天杀地给绑到了这里来;他们……他们刚才还想着欺负奴家,老爷啊,你要给奴家做主啊,快……快救救奴家啊!这个小红玉可是张士逊的心肝宝贝儿,如今他一看自己的小心肝儿那娇弱无比的娇躯被麻花似的绳子紧紧勒着,还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涂,顿时心疼的连连跺脚,用手指着雷恭允和江德明一伙人大骂道:“你……你们这些阴险卑鄙,寡廉鲜耻的阉货,你们怎么能劫持我的家人!你们……你们快将我的小红玉放了,否则我跟你们誓不两立,不共戴天!”
江德明看了一眼身旁的罗崇勋,“噌”地一下就蹦到了张士逊地面前,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狗官真是不知好歹,洒家看你是诚心跟我们几个过不去了,那好,既然你跟我们誓不两立、不共戴天,那就别怪我们下手不留情面了!”说完回头看了看雷恭允,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同时发出了一声奸笑。
“老爷,你快让他们放了奴家吧!”红玉也觉得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对头,吓得连连扭动着身子,冲着张士逊哭喊道,“老爷,无论什么事你就赶紧地答应了他们吧,他们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张士逊虽然知道他已经落入了雷恭允这伙人的魔掌里,可是他也很明白,一个小妾地性命跟自己那一大家子比起来,他还是能掂量出孰轻孰重的。虽然他的心里万般的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忍痛割爱般地怒吼道:“你这个小贱人给我闭嘴!我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岂肯对一群不男不女的阉货摇尾乞怜,那成何体统;你既然入了我的门,那就是我的人,就要和我张士逊同甘共苦,生死与共………雷恭允你听着,我张士逊虽然没能替朝廷牧好一方之民,有负皇恩,可我依然是大宋的臣子,食俸禄蒙皇恩,绝不会同你等蝎蛇一般的小人同流合污,今日我落到了你的手里,算我当初瞎了眼,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雷恭允一看张士逊真得急眼了,忍不住咯咯一笑,上前摸了摸小红玉的脸蛋儿,打趣道:“天可怜见的,这么白白嫩嫩的一个小美人,一掐一股水儿,谁见了不喜欢、不心疼啊!可是谁知道你却白白长了这么一副可人的小模样,你的老爷不救你啊,那可就怨不得洒家了!…………砍了!”
“你敢…………”张士逊大吼一声,可是他这个“敢”字刚一出口,就见江宁厢军都指挥使杨怀敏“唰”地一声就从腰间拔出了三尺多长的马刀,几步来到了小红玉面前,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就听见“扑”的一声,一股鲜血“哧”地激射而出;眨眼间,小红玉那颗还睁着一双大眼睛的脑袋应声落地,“咕噜噜”地就滚到了张士逊的脚下!
没有最后的警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没有刀架在脖子上三思而后行,一句“砍了”之后的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就这样惨死在了众人的眼前。…………这才是真正的视人命如草芥!
张士逊一下子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惊呆了,此时他轻轻地喘着气,痴呆地看了一眼雷恭允,还有那个刚刚让他的小妾人头落地的杨怀敏,那把马刀锋刃上的鲜血正在汇聚成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血流,滴滴答答地向地上滑落。
“张大人,这出好戏怎么样?”江德明冲着张士逊嘿嘿一笑,“不过洒家也知道,这个红玉虽说是你张大人的心头肉,可也只不过只花了八百两银子买来的一个青楼女子,说白了这一刀不过是砍在了你的大腿根上,………离心窝子还远着呢!”
这时罗崇勋一看张士逊已经六神无主了,知道再嗦下去也是徒劳,冲着门外大声地咳嗽了一声,喊道:“带进来,这回咱们给张大人动点儿真格的!”
罗崇勋话音未落,就见从门外“呼啦”一下进来五六个应奉司衙门的太监,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阴森森的短刀,中间簇拥着一个体态婀娜,明眸皓齿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张士逊一看忍不住大叫一声:“盈盈……”
这个少女正是张士逊的女儿张盈盈,她进门一看地上滚着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有那具栽在一旁的无头尸体,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冲着父亲哭喊道:“爹,女儿是被他们从家里硬抢出来的,还有两个哥哥和娘亲……也被他们带来了……”
雷恭允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拍张士逊的肩膀,笑道:“刚才那个小红玉不过是给张大人一个小插曲,接下来这场好戏才算是真正的开场了!…………现在洒家就把你的家人拉过来,一个一个的砍,什么时候砍得张大人你开口答应了,洒家就立即罢手!”
“雷大人……”张士逊将头一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了,于是沮丧着说道:“我答应你了!”
“好!我就说嘛,张大人是个识时务之人!”雷恭允大笑道,然后冲着身旁的一个小太监摆了摆手吩咐道:“快来人,笔墨伺候!”
第137章 稳操胜券
岳明率领的钦差船队在镇江渡口休整了三天之后,在四月初八这一天的凌晨启航直奔金陵。镇江距金陵不过百里,钦差船队中大多数的船都是由特大型的战舰组成的,一旦扬帆启航,速度极快,所以在当天上午的巳时三刻,金陵城东的“朝顺码头”已经遥遥在望;就是江南各路官员迎接钦差的官驾也依稀可见了。
此时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江面在艳阳高照之下,波光嶙峋,一碧万顷;为了钦差船队的安全起见,此时水面上已经全部封锁;码头上旗幡招展,人头攒动,江南东路转运使吴奎、按察使曾富,江南应奉司都司宦官雷恭允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而江宁府尹张士逊和江南东路厢军都指挥使杨怀敏,本来是身为地主此时却被挤到了后面。
如今的岳明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当今天子驾前第一宠臣,这次身为钦差大臣兼江南诸路安抚使,又是代天子巡幸江南,身份自然是非同小可;虽然一路之上打打杀杀,弄得惊天动地,雷恭允和江德明、罗崇勋这三大太监想着谋刺钦差的罪行差不多就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可是只要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皮,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些官员们照样还得大张旗鼓、惊天动地地和雷恭允他们一起接驾。
雷恭允在成功地将张士逊手中的兵权逼出来之后,连夜又是一番威逼利诱。如今总算是让张士逊也老老实实地跟来了,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个府尹还是蛮精神地嘛。如今一旦手里有了兵权,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整个江南东路驻扎在金陵的厢军有七八万人之多,在过去的三天之内,雷恭允和杨怀敏通宵达旦地笼络人心,一面调兵遣将,如今整个金陵城及周围三十里之内。就已经全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
雷恭允此时见吴奎和曾富两位大人谈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他一时也插不上嘴。于是回头若无其事地看了张士逊一眼,回身冲着杨怀敏说道:“杨将军,过不了多久钦差大人可就要驾到了。这码头上人多眼杂。就是城里也难免有一些为非作歹的贼人,你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此次钦差大人在金陵的一切护卫事宜,可就要仰仗你杨将军了。”
杨怀敏如今是一身戎装,白盔白甲,腰悬一把利剑,看起来果然像一位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将军,他冲着雷恭允一抱拳,信誓旦旦地说道:“雷大人请尽管放心!在下昨天就已经安排妥当,今天只要钦差大人一下船,我们地人就会全力以赴。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
雷恭允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看吴奎和曾富两个人还在嘀嘀咕咕的,丝毫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走过来对着他们一抱拳,哈哈一笑道:“两位大人为了迎接钦差。远道而来,一路鞍马劳顿,想必十分地辛苦,今天中午洒家就尽一尽地主之谊!”
吴奎身为江南东路转运使,平日里从雷恭允这儿没少得了好处。他和雷恭允也算是老熟人了,可是最近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传言,说钦差大人在半路之上两次遇险都和这个雷恭允有关,这样一来那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了。
平日里无论如何肝胆相照,脾性相投,那都是逢场作戏,说白了只不过是为了那些黄白之物;可是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可怕的传言,那就不得不万分小心,谨慎从事了。如今揣摩圣意,巴结钦差才是上策,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和这个不男不女的大太监套近乎,攀交情,那就是太不识趣了;…………那个岳明是好惹地吗,弄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于是急忙打哈哈道:“雷大人客气了,客气了!”
曾富身为江南东路按察使,按说应该是个铁腕人物,可是这家伙却是个胆小鬼。他掌管着一路的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