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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冷静的一语道破这一点后,突然站起来匆忙地走向岩壁。接着,他像扔掉路边的小石头般,若无其事地将骨灰盒扔向栅栏对面。
不知发生何事而凝神注视的鸠目,突然从长椅子上跳起来,“——你做什么……!”
虽然十分清楚现在冲过去已经太迟,他还是跑向铁栅栏。探出身体窥视着海面。
眼前只有平静的波纹。
轻轻拍打着水泥护岸的波浪,海浪从远方带来的声音,以及经过背后海岸道路的车声,这些浑然成为了一体,被海水所吸收了进去。噪音中的寂静。大家都安稳地漫步着。这是典型的平稳的午后公园。
鸠目哑然地凝视前田。
“我有说吧?我什么失去‘重要的东西’!”
若无其事地说完之后,前田象是没发生任何事般平静地回到长椅子上。
鸠目再次将视线移回海面,而后终于皱着眉头离开岸壁。
他粗暴地从前田手中夺过矿泉水瓶子。
“你到底在在这里干什么!?”
鸠目坐在椅子上,生气地用力喝水。
“你不是讨厌海吗?”
“我无处可去。”
“直接回家不就好了。”
“我对姐姐说过晚餐左右才能到家,所以在那之前必须找地方消磨时间。”
“说比预定更早到不就好了?”
“……我没想到。”
“那是你自己的家吧。真是的,真想和你断交!”
前田的眼中突然涌上了泪水。
“喂,喂!”
鸠目狼狈地窥视着对方的脸。
“你哭什么啊?”
“……你不是说,永远是朋友吗?”
白皙的脸颊上流下一道泪水。
“笨蛋……”
鸠目不禁咋舌,接着深深叹气。
“别哭了。”
因为在意周围的视线,他压低了声音,手臂安慰似地搭上前田的肩膀。
濡湿的瞳孔在一旁仰视着鸠目。
这还是鸠目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凝视前田如琥珀般的淡色眼瞳。
嘴唇一点点的碰触到了前端。
“再……”
前田呻吟般的说道。
“再久一点……”
这次只是接触到一点点的嘴唇再次分开。
鸠目盘起脚,靠在长椅子上点燃香烟。
深深吸入肺部的烟,缓缓吐出。随风飘荡,烟雾混入四周,接着消失。没有任何视线在对着他们。缓缓抽着香烟,鸠目眺望着海洋,一直到将香烟抽掉一半为止。
随即,他从衬衫袖口伸出手腕,确认了一下时刻。
“已经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前田也看着自己的手表。
“姐姐在等你回去。”
“对啊。”
两人站起来一齐走向公园出口。
“那就这样了。”
“拜拜。”
就此告别,两人回到各自的家。
当晚,鸠目做了个极其壮烈的梦。
在奉献活祭品的祭坛上,他全裸地被绑住,像羊一样躺在那里。
在黑暗中,咚咚咚……回荡着令人害怕的鼓声。
随着那音色,以鸟羽和牛皮的装束包住全身的鸠子和优,耶呀——耶呀——,边唱着不可思议的歌边绕着祭坛跳舞。
一旁的大人们则围着麻将桌。黑羽、前田、静,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男鹿,这四个人在以麻将决定着鸠目的所有权。
麻利地将咖啡分配给他们,并且准备着晚餐的姐姐,对被绑成蛹一样的鸠目露出温柔的笑容。
“小隆也要喝咖啡吗?”
“……”
所谓的恶梦,指的一定就是这样的梦境吧。
位于银座第四街的和光里独栋专门做巡回演出的电影院,尽管在星期日仍旧空空荡荡。
来观看由这星期起重新上映的“傀儡的晚餐会”的客人,几乎屈指可数。
鸠目坐在大厅内部的长椅子上,等待第二场的放映时间结束。
数年前上映时曾看过三次,加上今天共看了四遍。
他已经确认过,早场上映时男鹿并未来。不过因为考虑到也有可能是在入口擦肩而过,所以他决定在大厅里面抽眼等待。
门一开,稀疏的客人三三五五走了出来。鸠目站起来。
“请稍等一下——”
回头的男人,见到鸠目便一副露骨的厌恶表情。
鸠目苦笑。
“不会花你很长时间。我只是来还这个的。”
他从外套内袋中拿出茶色信封。
“这是我们赊帐的两人份牛肉饭的钱。我拿来还。就这样。再见!”
对着转身离去的鸠目,“等等!”,这次是男鹿叫住了他。
男鹿双手插入裤子口袋,一副没趣表情地说道。
“这样的话我也非得报答不可了。”
“报答?”
“我第一次看见那房间整理得那么整齐。还有亮得可以照出人来的地板。不过……”
他的手从口袋中伸出,剥掉糖果的玻璃纸将糖放进口中。
“烫衬衫的事情还是有点让人受不了。做到那种程度的话反而会让人不愉快。”
“让你不舒服的话我道歉。”
“就是这样。”
刚刚才放进口中的糖果,已经喀喀地咬了起来。
以为说完话的鸠目正打算再度转身离开,他又继续说了起来。
“也有人对于从白天就开始喝酒抱有抵抗感,不过我是无所谓。而且就算如此我也不会酒精中毒哦。”
鸠目保留意见。
那是在邀请他去喝一杯吗?
“这附近有安静的店。”
男鹿说着先行步出。
出了电影院穿过晴海大路,两个人进入了在SONY大厦旁的“渥兹基”。这里和伦敦有名的古董店同名。
虽然入口附近是咖啡馆型式,但里面是令人有深沉感觉的微暗酒吧。
“你想守在那里的电影院等我来吗?”
啜着双份苏格兰威士忌,男鹿如此询问。
“看到房间里的档案了吧?”
“虽然我没有收集宣传单,但傀儡也是我喜欢的电影。我只是刚好得知这次要上映,刚好来这里看而已。”
“随便看人家的东西真不是个好习惯。”
“还随便烫人家的衬衫。”鸠目道。
“没错。”
酒吧中只有他们两位客人,也许在这种时间在这种气氛的店喝酒是很少见的事情吧。
拿着杯子,鸠目静静地以专业眼光眺望店内。
杯子里的东西和男鹿的相同。他是调酒师,但并不爱好鸡尾酒。
“你和小姐是在哪里认识的?”男鹿询问。
“在她离家出走到东京的新干线上。因为她没有车票所以替她买了一张,这就是开端。”
“据我所知她可是相当恶名昭彰啊。”
“她只是因为无法和过度有压迫感的父亲调整好关系而在挣扎而已。别看她那个样子,她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呢。只是偶尔会做的有点过火。”
“父亲吗……”
男鹿露出冷淡的侧脸冷笑着说。
“确实是压迫感十足呢。”
“好象是很有名的男人哦。”
鸠目悄悄瞄了眼男鹿的反应。
“他是我以前的上司。”
倾着杯子,男鹿将剩余的液体倒入了喉咙。
“我和其他同僚一起被叫到他家好几次,即使在部下面前,对待妻子的态度也总是像对待牛马一样。”
“虽然对你来说也许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了听起来不像狡辩,鸠目谨慎地选择措辞,“但我的确没有和那孩子上床。”
呵,男鹿嘴角带着笑容 。
“你说的没错,对我来说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这一点好象对男鹿而言确实有点意外。
他们只喝了一杯后就离开了这里。分开时,鸠目逮着机会将疑问扔给了男鹿。
“你为什么听了鸠子父亲的话就揍我?”
从刚刚的对话内容中,他能感觉到男鹿对从前的上司抱有比厌恶感更浓厚的感情。
男鹿停下脚步,看着斜对面冰冷地回答。
“他是我的媒人。”
“那也是一个‘报答’吗?”
“就算是又怎么样。”
说着,男人仿佛被卷入银座的杂乱中般离去。
鸠目走出地下铁的车站,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在明亮的阳光下,不管是谁都拥有一付真实的面孔。
这个夏天的第一场台风是由关东登陆。
好象前哨兵一样的灰色云层不时哗啦哗啦地降下小雨。但即使如此太阳也依旧由云间探出了一点脑袋,傍晚鸠目离开店门时也是如此,周围还相当明亮。依旧是连日未曾改变的闷热夏夜。
“鸠目先生。”
从餐饮店中出来偶然看到鸠目的柴田开口打招呼。站在他旁边的年轻组员也赶忙低头行礼。
“请您去探望一下头目吧。”
鸠目双手将正方形的包袱布抱在胸前,端整的脸上浮现出冷漠的表情。
“不过才住院两周不是吗?而且只是简单的手术吧?再说了,他不是马上就要出院了吗?”
“可是,只要能见到鸠目先生的脸他就会很高兴。就当作是去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不行吗?”
“我既不是慰问歌手也不是搞笑艺人。不好意思,我很忙,没有那种空闲时间。”
面对他冷若寒冰的说话方式,柴田抚着胡子浮现出了苦笑。
“你们两位又起了什么争执吗?”
“怎么会。正如你所知,自从相当顺利,毫无问题和麻烦地让他住院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也没说过话。”
“他有打电话过来吧?”蓄着胡子的男人,露出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讶异表情。
“因为他很烦人所以我马上就挂掉了。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因为欲求不满才打电话。所以我叫他去打那种有小姐唔唔啊啊的成人电话。”
“大概是因为无聊吧?只是稍微简单地重新缝合血管,其他地方都很健康,也没生什么病。以他那副强壮的身体,当然会不想只是睡觉吧。”
“这样的话就去叫个大姐来啊。我可没空奉陪他搞那种玩艺。”
在一旁的年轻组员想到什么似的噗嗤笑出来。
“上次池袋和自由之丘的那两位情人刚好在病房撞个正着,那次可真是乖乖不得了。”
“柴田先生。”
鸠目以冰冷的声音刻板地结束了话题。
“事情就是这样。我顶多也只能对他说句保重,请你替我转告他吧。”
当他迅速转身步出后,那个组员立刻被柴田紧紧拎住了后脖子,带着为什么是我的表情被柴田狠狠教训了一顿。
鸠目将包袱布仔细地收藏在‘Lady In The Lake’的衣柜中,用柜台的电话拨到新宿署。
通过接线小姐转接电话的男鹿,以不高兴的轻易便能想象出表情的声音回答。
“干嘛?”
由他刻薄的说话方式,鸠目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更甚以往的反感。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并不觉得生气。
“抱歉打扰了你的工作,不过上次有事忘了对你说。在你的床垫下藏着兴奋剂。”
男鹿无言。
相对的是听到了周围署内的谈话声和其他杂音。一想到男人的愤怒,鸠目不免有些愉快,脸上不由自主绽开了笑容。
“……是小姐干的吗?”
压低了怒吼的粗犷声音说道。
“总之,我已经确实通知你了。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鸠目保持了好一阵子愉快的心情,没多久,安藤一如往常地以只和下流一线之隔的华丽打扮出现。
“啊啊,不好意思”鸠目以罕见的和蔼笑容迎接他的到来,指了指眼角的柜台。“来这里坐吧。”
“在开店前来会受到鸠目先生的欢迎,真的很令人高兴啊。这简直是人生中最棒的时刻。”
安藤说出夸张的话,浮现出夸张的微笑。
今天他也是全身VERSACE 。从胸前敞开的花衬衫可窥视到他晒出来的引以为傲的黑皮肤。所有的配件都是纯金的。脖子上的那条项链让人怀疑是用来绑大象的,或者至少是牵引两吨的卡车时用的。乍看象糖球的圆形袖扣原来是纯金的虎头。最可怕的是和戒指还是配套的。
他和一向穿着随时可哗啦哗啦清洗的棉料服装的弟弟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