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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看过被芬芳笼罩的莺羽?浅浅地浮在半空,朦胧得毫无生气。但就因为这淡淡的影子,所以才诱人!
你永远看不透它。
“休…………”
“嘘————”我按住他的唇。
“吻我。”
“休,你…………”
“不愿意吗?————唔!”晨强势的唇猛然堵住了我!这种感觉是什么?被包容?被侵占?被爱???是我渴望的吗??是我想要的吗?我逃出来,追求着,不停不断不住追求着的,就是这吗???
华艳雍容的宫墙,不会有人真心迷恋上它斑驳的影子!只有墙边红柳笑弄这情潮…………
我猛然推开他。
愕然瞬间呈现在他逸雅的脸上。
“休…………”愣怔片刻后,他大步上前用力握住我的手腕。
我使劲地甩开他,手腕却又再被强制地箍住!
他咬牙:“休!!你不要太…………”
“我怎样?”我皱眉笑着。不苦涩,只是身体很深的地方尝到一点酸楚。
从不曾放在心上的感觉。
就像一枚微花拂上断弦的古琴,苍冷而沉雅,无声而安静。
就那样自然地,让你习以为常。
“…………你太自我了。”他语气有丝挫败。
觉得失望?
为何要轮到你来替我惋惜?
我知道我反复无常,但你也习惯了不是吗?为何要做出现在才真正认识到我的样子?
“虚伪。”
当看到他一脸受伤的表情,我才明白这二字我是真真切切地吐出了嘴来。
我没有歉疚————我没有说错。
你还能怎样?装可怜给我看吗?
晨,我真的很不喜欢…………你那副表情…………
“你…………以后不要在夜里往外面跑。”他松开紧皱的眉,将手中的裘衾轻搭至我肩上。
————这又算什么?
毫不犹豫地,我挥落肩上的裘衫。井蓝的披风覆在草间,染上些雾气。
像是,水面上,随水而逝的,落花。
幽幽的,清清的,蘸上一点一点的伤情,染开圈圈潋滟的晕澜…………
“唔!!————”身体猛然被他按倒在地。我顾不了身上的疼痛,只觉眼前晨的脸色阴郁得吓人。
“休,你自找的。”
“我…………”隔着长裤,他使劲握住我的男根。
我忍住痛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此刻的他眼中不带任何感情————
我自找的?我想要的下场是这样吗?
“啊……”
他揉捏着尖端的动作终于引出我不情愿的呻吟。
蓝晕的夜,清冷清冷的风,一点一点地吹在身上,浸湿了柔柔淡淡的心绪。
悄悄的韧叶低低地飘摇回舞,蕴透了洁白温婉的大朵花蕾,悠悠的芯蕊摇坠着漾在空中,洗涤了薄雾蒙蒙的暮色。
点染出温和与伤情的丛丛楚楚,一概的寒冷…………
“休,你在逼自己同时也是在逼我。”晨咬着我的耳垂,轻喃。轻轻的声响,模糊得让我以为自己已经睡着。
浓浓厚重的幕空,宛若盖着深不见底的碎波,收容入广阔与浩瀚。我只是其中最原始的一片,一小片。
“啊…………”拔落的衣衫散在夜气中,冰凉的皮肤触着冰凉的空气。而印在这片冰凉上的,却是火热如焰的唇与舌。
艳红的乳晕被黑暗掩裉了颜色,余着淡淡的痕迹。晨的舌停伫在上头,仔细地舔舐。
浓夜,洒着细细缥缈的腥味…………
**********
逃吧,还有莺羽在飞舞。
夜与晨不知由哪里找来个‘神医’,比我的御医年轻许多。
“————能治。”只是看了我的腿一眼,就下了定论。
他有很强的自信,及,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成日成日地躺着,望着裹腿的白纱,望着帘外的絮缕翩翩。
真能治得好么?治好了腿我就能走路了————先要从玉宵苑走去魂漱宫,再到策泷斋,最后,我要去看一看御花园,秋天渐渐地过了,正是长梅的季节,独爱绿梅呵,它绿得幽雅,绿得娴静,最爱那一种醉人的翠,怡心的淡。
“休————”
我朝走进门来的人露出个淡淡的笑。我对夜的警戒总是不如对晨的多。夜不会让我感到害怕。
“听说这纱布明日就能拆下来了?”他步至窗边,放下透风的帘子。
“嗯。”
“————太好了。”夜的笑容,总是很美的。像那种朦胧的幻雾里诱惑无限的浅影。
“是吗?”我拨弄着纱布末端浅浅飘出的细线。
“休你不开心?”
“…………”我迎上夜疑问的目光。
“能够治好它,该高兴的不是吗?”
“夜…………”
“可是休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无语。
“为什么,休?”
“夜,”我笑,“你向来甚少执着于同一个问题…………唔!”
我脸上的笑容凝住,手缓缓地攀上左颊,捂住突然挨打的地方。
第二次…………
“休库州你不要太过分!你知不知道晨他为了你走访了多少山川野地??最后寻到的却是一个性情古怪的郎中…………为了你晨他竟向那个怪医下跪!!”
什么?!
“你还要伤害他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夜的怒吼让我心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夜他…………虽然早有察觉,但也只是隐约的猜测,没想到…………
“为什么??”夜此刻脸上的表情凄哀欲绝。像极了血路上的一枝艳樱,鲜红的,鲜红的————如此耀眼…………
“为什么是你?休…………”他一把搂住我,头伏在我肩窝不住地哭泣,“为什么是你,休??为什么为什么?————”湿透了,我的衣衫,同时也湿透了,我的内心,我内心仅余的一点点罅隙………………
我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能够静静地看着他流泪。看他的眼泪绽成血蝶,一滴一滴地汇入我的五脏六腑。听他的声音断成琴丝,一点一点地抽走我身上的魂魄。
除此之外,我还能够做什么?
“休……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攀住我双肩的手臂仍然不肯放松。
“为……什么?”他问题实在蹊跷,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休,当然是因为——我爱你。’晨的话此刻清晰得犹如一块水晶。
是什么时候?对,很久以前了……但好像又不是很遥远————
“休!休————”
我将耳旁休夜的喊话置若罔闻,慢慢地回想自己究竟有哪一点值得晨来爱。
‘……拖出去各罚三十廷杖!’
那时的我,神经每天游走于紧绷与松散两种痛苦的极端之间,时而是一尊木雕,时而是一座火山。随喜随怒的性子使我既以看尽妃嫔间争宠斗妍丑态百出为乐,同时心里又对她们丑陋幼稚的争斗感到厌烦,千篇一律的模式无趣而乏味。
那时的我,麻木不带一丁点感情。在责罚了亲子之后我仍能够笑得心安理得。
陈旧,无味,还渗着一点点污秽,我在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子中竟也过得不腻,并且从心低认定自己今生将一直这么过下去了,可我还是感到厌恶了,当一种名为暴躁的情绪开始在我体内滋长的时候,我遇见了兰,和他的牡丹,然后我开始了自己生命中最为疯狂的恋爱,然后…………
‘拿这点东西来讨好朕,就想稳坐太子位了?!’
我心爱的人还是死了。
御花园…………穿梭…………牡丹…………纷纷扬扬…………
牡丹原本并不高贵,只是因了那人的血,与泪,与笑,它在我的视野中才有了意义。
正当我为它难得一见的倾国倾城如痴如醉的时候,它毅然决然毫无半点留恋的掉落又让我见证了另一种更为惊心动魄,名为‘妖艳的毁灭’,震憾人心的美丽…………那个人,从此的消失了。伴随着诡异飘零的花瓣…………
我欲哭无泪。所谓幸福,只是昙花一现的瞬间美梦。
或许这才是最为完美的结局。因为我无法保证能够与兰天荒地老,凭我的个性,很难在长久的相处后还能够铭记初时的热情与冲动。对我而言,这样的结局真的最好。
————可是,兰呢?
他何其无辜!竟要为我这种自私的人赔上生命!
我哪点值得?!毕竟是我的残酷引来了亲子的报复!
‘过来啊,难道朕会吃了你不成?是不是以为朕会罚你偿命抵罪?’
孩子秀致的蛾眉微蹙,犹疑半天后,终于朝我坐着的躺椅走来。
‘对了,这才乖,’我拉过孩子略显冰凉的手掌,‘你以为朕会为了小小一名花匠责罚你们?怎么会呢?’我脸上的笑绝对称得上“和蔼”。
孩子睁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默默地望向我。
‘但是送块炸药给朕,始终是顽皮过头了一点,你说是吗?’我下意识地捏紧了他的手。
‘儿臣…………请父皇降罪。’说完后,默默地垂下眼睑。
‘哦?可朕认为错并不在你们————‘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也确实没错,但你知道朕平日政务繁忙,教养你们的职责自然轮到你们的母妃担负,你说是吗?’
‘呃?这…………’孩子平静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点波澜。他察觉到什么了吗?
‘所以————施平。’我唤了身后的太监一声。
恭敬地回应了我的唤声后,施平端起了侧首桌子上的一个盘子。
孩子疑惑地望向那张桌子,他似乎刚刚才注意到那上面摆设了六七个盖了锦帕的盘子。
‘你的母妃到底是怎么管教孩子的?她活生生的一双眼睛难道看不到自己的孩子正在干着坏事吗?’我眼睛牢牢地盯住因我的话而脸色发白的孩子,右手则同时掀起了施平手中盘子上覆盖的锦帕。
‘啊…………’孩子的双眼瞬间睁大。
盘里盛着一对眼珠,血淋淋的,由活人身上直接剜出来的眼珠。他母妃的眼珠。
‘不中用的东西留着只是浪费,你说是吗?’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一面示意施平取来另外一个盘子。
‘孩子做错了事,当娘的竟然不多加管教,’我掀开锦帕,‘我也不奢求她们从实际上打骂你们,但连最简单的‘晓之以理’都不会就太说不过去了————所以,这舌头留也没用,你说是吗?’
‘不…………’孩子的眼中开始渗出泪水。
‘还有这双手,徒有虚表……’
‘自己孩子设下的阴谋,她竟嗅不出来?也听不出来?’
我一个一个地掀开锦帕,暴露出华丽织物隐藏之下的血腥与浑浊。
然后满意地看着孩子慢慢地痛哭出声,慢慢地抬脚上前,再慢慢地软倒在地。
‘不是的…………不是的…………这件事与母亲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其他的妃子或许会为争宠争位不择手段…………但我母亲绝不会!夜的母亲冰妃也不会!她们只会为了保护儿子而伤透脑筋……她们太傻了,傻到不顾尊严去求你,傻到不会保护自己…………这么傻的女人,不该有这种下场的…………不该的…………’
我挑眉聆听他的哭诉。他才几岁?却好像已经懂得不少。就算生在宫廷见惯了勾心斗角,作为一个孩子的他也不该将惨死的母亲放到女性的角度去哀悼,而不是纯粹地当作母亲。
这种哀悼,是建立在比单纯的悲哀更加难能可贵的‘尊敬’的基础上。
只有真正懂得‘尊敬’的人,才能够将别人还原到其最原始的位置上来审视。
小小年纪能做到这点,确实不易。
‘你好残忍你好残忍…………我怎么会……我怎么会……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