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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啪——”
二踢脚的声音再次炸响。
“嗯,怎么了?”
少主人醒过来了,抬起头来说道,好像在问我。
我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忙站起来跑到他的床前,“嘤嘤”叫了几声,示意没有什么事情。
“睡吧,睡吧……”
少主人喃喃着,倒头又睡,不一会儿传来了鼾声。
“嘭——啪——”
没等他睡多久,两声炸响陡然落进院子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有些恼怒起来,谁这么缺德,大半夜的老在放鞭炮?那个办丧事的不是弄好了么?白天时小伙计很肯定的说过了,“棺材上山,诸事皆完。”怎么还在放二踢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还别说,这放二踢脚的人还真是诚心不让人安稳睡觉,隔不多久又放一个,巨响震耳,少主人被吵得醒过来了。
点燃油灯,他索性披衣坐到书桌前看起书来,直到天亮。
吃早饭时,威少爷和杨二少呵欠连连,都说昨晚没睡好,抱怨被吵醒了好多回。王明阳还好些,齐峰与少主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眼圈一团黑。
“再这么吵下去,明天还怎么考试呀!”
杨二少嘟哝着。
我看到王少勋沉着脸没做声,饭后就出去了。
白天,除了温习功课,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补觉,足足睡了大半个下午才相继起床。
看着他们精神抖擞的样子,我真替他们高兴,忙在几个院子之间转悠,尽力做些看护工作。
王少勋回来说,已经跟杭州府衙的周捕头打过招呼,他会派人来查看一下,晚上到底是什么人在燃放二踢脚。今早他们府里也接到过商家,尤其是旅店的投诉,说昨晚放炮影响了休息。要知道这些天正是科考时期,附近旅店住满了全省各地来的生员和他们的家属,晚上休息不好,考试怎么有力气呀!
既然官府出面了,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大家松了口气,忙着又投入到书本、笔墨之中去了。
晚上睡觉时,我不再待在少主人房间里,想想还是到院里守着。
我蹲在院门前,院里是肃立的王少勋。
天上繁星闪闪烁烁,一块天幕像挂满了宝石的绒布。有风吹来,带着些凉意,枣树上的叶子沙沙沙发着抖。
“嘭——啪——”
恼人的二踢脚刚刚响起,王少勋脚底一蹬,飞身上了院墙,一晃就看不见了!
我好不容易扒开院门,跑到了外面,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飞奔过去。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不知进退,老在晚上扰人清梦。
钻过几道门洞,拐过两座房子,眼前一亮,几只火把出现在面前。
“捉住了,就是他,就是他!”
两个人揪住一个人,那人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开去。挣扎了一阵,终究势弱,被一人踢了两脚后,只得乖乖停下来。王少勋背着手站在一旁,没有动作。
“说,你晚上为什么要放二踢脚?”
我仔细一看,是一个身穿捕快衣服的人在问那人话。
“没什么,我,我放着玩。差爷你干吗抓我……”
那人辩道,很不服气。看那神态,应该是街上的小混混之流,我以前在大城市也看到过。这种人最喜欢无事生非了,常干一些无聊的事情。
“放着玩?你吃饱了撑的!不知道吵了人家睡觉吗?”
“他睡他的,我放我的,有什么相干?”
那人还在狡辩。
“依在下看,是有人使钱让你放的吧?”
王少勋走前几步,盯着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没有没有,就是我自己放着玩!”
“还想狡辩!看来不拉你回衙门吃一顿板子,你不会说实话了。走,捉回去再说!”
“差爷饶命,差爷饶了小的吧!我说,我说,是有人给了小的一百文钱,说只要放几个二踢脚就行。小的一时贪心,就应承了他……”
“是什么人让你放的?”
捕快看他老实了,追问道。
“小的不认识他,看样子是有钱人家的管家,反正很有钱。”
“真的不认识?看来是想吃板子了!”
“差爷饶了小的吧,小的确实不认识那人啊!”
“好啊,还不说实话,走,到衙门里说去!”
“饶命啊,饶命啊……”
那人被几个捕快推搡着走了,留在后面的那个捕快向王少勋一抱拳:
“少勋先生,谢谢你出手拿住他!小的现在拿他回衙门讯问,有情况自会向您回报。”
“不必客气!让你们费心了,回去代我向你们总捕头说一声感谢!”
“小的一定带到!少勋先生,小的告退!”
那个捕快转身追赶前面的火把去了。
“阿黄,我们也回去,这下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跟在他的后面,我脚步轻快地回到了院子里。再看少主人,睡得正香呢。
第二天考第二场,五个年轻人精神抖擞地进去,又满面春风地出来了。用威少爷的话说,“感觉不错,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举人老爷了!”
大家哈哈直笑,少不了庆贺一番,晚饭到“楼外楼”饱餐了一顿,又尝了几样杭州风味。最让我回味的是那个蟹肉小笼包,皮薄陷多,汁浓味鲜,一个下肚,连四肢都是酥的。一口一只,我连吞了十几只这种蟹肉小笼后,满嘴流油,差点把之前吃下去的肉骨头挤了出来!
“阿黄唉,像你这般海吃,非把我吃穷了不可!”
威少爷“苦着脸”,看着我直咂舌。今晚说好他请客,我还客气个什么,谁叫他平常老是逗玩我、笑我的?
“哈哈,威少,真小气!阿黄你尽管吃,我会付钱!”
杨二少在一旁揶揄他,扔了一只包子给我。我看着晶莹透亮可爱极了的小包子,无奈地张张嘴,不敢下口,实在是肚子装不下了!
八月十五,丹桂飘香,万家团圆共赏明月的传统佳节。
第三场科考将在今天举行。
“昨晚睡得好吗?”
王少勋一一询问,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笑着出去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看看少主人他们精神饱满的样子就行了。
“今天是中秋佳节,来,每人先吃一个月饼,我祝愿你们考试顺利,个个高中!”
王少勋亲自端着一盘月饼进来了。
“谢谢少勋叔叔!”
“多谢爹!孩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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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几个年轻人志得意满的身影,我仿佛看到一张张的喜报飘过来。
倚在马车上,王少勋像上两次一样,等着众人考完了出来。
“先生,您说这次能考进几人?”
顾东坐在车夫的位子上,嘴里咬着一根草茎,声音有些含糊地说道。
我一直奇怪他与王少勋之间的关系,主不像主,仆不像仆的,很难说明白。我知道顾东有四兄弟,都在帮王少勋做事,但没看到过给他们任何报酬。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
闲着没事,我趴在马车的阴影里边听他们说话,边展开想象琢磨起来。
“他们几人各有所长,功底不一,很难说谁能中谁不会中。但我最看好文伟,他的功底最为扎实,知识丰富,文笔也好,定能获得考官的青睐!”
哦,他这么看好少主人?
我耸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只要是跟少主人有关的事情,我都很关心,特别是科考。要是真能如他所言,那岂不是大功告成了?
“出去,快出去!”
正当我无限遐思,浮想联翩的时候,贡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声。好像有差役的喝叫,有男子的哭泣,还有妇人的哀求。
“出什么事了?”
王少勋一惊,快步走过去,我赶紧起来跟上。
“主考大人有令,新昌生员‘林文伟’科场舞弊,现逐出考场,不得再考!”
啊,怎么会是少主人的名字?
我心里一跳,同时感到王少勋脸色一变,脚下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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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祸不单行
走近了,我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低着头在哭泣,看身形和衣着,很像少主人。
我慌了,撒腿就超过王少勋,不管他走得快还是慢。
“文巍,你怎么这般糊涂,最后一场了还……”
嗳,“少主人”旁边怎么有一个老者,还在拍着他的肩头说话?这个老者我并不认识,看二人的样子,关系应该很亲密才是。
啥时候冒出这么一个老人来了?
我不管,冲到“少主人”身边,抬头一看,乐了,这人根本不是少主人!
哎呀,我怎么这般毛糙呢?只是身材和衣着有些相像而已,就把我急成这个样子!
回神一想,大概是这个人的名字与少主人同音或音近,使得我听错了。我凝神“偷看”了一下,这人的官府路引上写着的名字是“林文巍”。
“一字之差,难怪听错了,关心则乱嘛,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我自我安慰着,悻悻然往回走,却看到王少勋正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我。连他也笑话我了吧?
但一转念,又高兴起来了。这人不是少主人,那是好事呀,说明少主人还好好地在里面考试呢,难道我真的希望他因为舞弊而被逐出来?
想通了,我不禁摇头摆尾起来。如果会唱歌,我都要高歌一曲,以示热烈祝贺了!
后来,又有两个考生因涉嫌夹带被逐了出来。
听着考生亲属低声的议论,再看到王少勋的摇头叹息,我对这些舞弊者既厌恶又同情。十年寒窗虽苦,但这也不是你们舞弊的理由啊!先不说你的文章如何,在“做人”这个考场上,你已经是一个不合格的人了,还谈什么道德文章,说什么经纬天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再高远的志向,也要先从“修身”开始吧?
鄙夷归鄙夷,但看到一个个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特别是看到他们父母的苍苍白发,我又一阵不忍。
“望子成龙”,这句话我已经在大清朝听到很多遍了。在这些满怀期待地看着爱子走进考场的父母眼里,儿子的出息是最大的心愿。可是现在心愿被无情地撕碎,他们的心情会是怎样?我听到有人安慰被逐出的考生,说下次还可以再来考过。下次,那要三年之后呀,人生有几个三年可以拿来蹉跎?
感慨发完了,我跟着王少勋就站在贡院大门外,心里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只要时间一到,少主人顺顺利利地出来,那就万事大吉了!
天从狗儿愿,贡院里悠悠的钟声敲响了,考生们陆续走出场来。
“考好了,考好了!”
威少爷第一个出了大门,脸上洋溢着春风。
少主人,王明阳,齐峰,杨二少,一个个出来了,都是一脸轻松,还藏着些笑意。
“午饭楼外楼,我请客!”
刚走到马车旁,杨二少对众人说,他的大哥站在身边。
“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
杨一谨看着自己的弟弟,怜爱地拍着他的肩头,笑着说。
“也是在西湖边,‘青山外’酒楼。我先去打个前站,诸位先回去歇息,好了之后再来吧!”
他对着众人一一拱手相邀,大家都答应了,包括威少爷的二哥、叔叔。
回去后稍事休息,我们一行来到了“青山外”,杨二少的大哥早在门口恭候了。不用猜,这家酒楼的名字也来自《题临安邸》。据杨一谨介绍,“楼外楼”与“青山外”都是西湖边的名酒楼,两家各有特色,一直在暗中较劲儿。
“青山外”的特色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