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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奇怪这样漂亮的小孩子怎麽会一个人坐飞机?
上飞机前爸爸在耳边的低语此时不停响起:“小威,你要快快乐乐的!”快乐?白威在脸上试著挤出一个酸涩的微笑,我也想快乐,也也想幸福啊!可是……明明是你,都怪你,都怪你!现在让我怎麽去幸福?是拒绝爱还是换一个人去爱?如果做得到我早做了,可是心不肯听我的,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
这时对未知国度的恐惧这时不合时宜的浮现在脑海,攫取了他的心。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脸上的肌肉却还维持著微笑的表情,悲伤和微笑让白威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硬起来,恍惚间,白威觉得自己的脸丧失了表达感情的能力。
白威不哭,白威不哭,白威要快快乐乐的。
白威就这样不停的安慰自己,然而心中的难受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像越演越烈了。眼前出现了一方白色的手帕,白威将之接过,掩盖住自己不停溢出泪水的红眼睛,哽咽著说:“谢谢!”
“晕机吗?第一次坐飞机是这样的。”慈眉善目的老爷爷用令人安稳的声音说。“你的父母呢?真是不太负责了,怎麽能让一个小孩子……”
“我没有母亲。”白威低著头,低声说。
“真是对不起触到了你的伤处,小朋友,不要难过了。世间纵有千种痛苦,万般烦恼也都总会过去的。年轻的时候我也总以为我的痛苦超过了全世界所给给予的最大痛苦,自己的不幸超过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最大不幸。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其实这世界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年轻人,不要把事情想太严重了。”
白威拿下帕子,泪眼汪汪的望著眼前的老头。
看到他如同小狗儿般害怕被抛弃的可爱表情,老人笑了:“现在好点没有。”
白威点点头。听到安慰,堵在心里的石头好像变小了一点点。
老人的睿智和机智终於让白威忘记了自己的痛苦,下机时,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也许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白威对自己说。
的确,很多时候,事情既不会像想象中糟糕,也不会像想象中严重。
在来到中国的二年里,白威又认识了许多朋友,学会了许多事情。即使过圣诞节的时候都没有回去过,旧日的伤痕虽然会时时发作,但白威总算学会了去如何淡忘。
忘不了的是爸爸所说的:小威,你要快快乐乐的。
所以,白威是快快乐乐的。
体育馆内部巨大的空间内浮动著十几条浅蓝色的池水,碧波微荡,给人凉爽的感觉。陈寒枫正准备往下跳,却被白威拉住了。
“寒枫,你一定要答应哦,你看外面的女生多麽可怜啊!答应好不好?”白威耸耸陈寒枫的胳膊。
陈寒枫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不能,不行,不准。”总而言之,没得谈。
“没有美女助威,大家都没有精神哪,你看……”白威指著不远处畏缩不前不敢挡陈帅哥怒气的几个队员:“没有爱情的滋润,他们就像失去了滋润的小草。你就不要这麽心狠。”
“他们自找的。”陈寒枫的同情心一点也没有被激发出来。
陈寒枫摆好姿势,正待下去训练,却发现又被白威拦住了。
“自找的?”他竟然说他们是自找的?白威怒气冲冲在某号跳水池──陈寒枫的面前转来转去。这个死木头人!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
可怜的白威,哪里知道陈大帅哥这样只是因为怜取的非是眼前人罢了。
“该死的教练,为什麽只听你的话。”白威可怜楚楚的说:“寒枫!答应我好不好?”
“你根本不喜欢她们。”陈寒枫终於有了一丝表情──挑了挑眉。
“你怎麽知道?”白威的声音紧张的颤抖起来,难道……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女生?
陈寒枫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那就是了。虽然你喜欢她们的信,但是从来没回过哪,笨蛋!”
“我……明明……有约会……”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你跟她们怎样又不关我事。只要你以後不要烦我就成了。”
想到这里,白威得意的说:“明明就是你自己输不起,上次我比你多一封信,你就想赖账。告诉你,我已经查出来那封信是谁写的了。”
提到那封见鬼的信,陈寒枫一脸怒气:“谁干的?不想活了?”
见鬼的信事件是这样的:前几天某爱慕陈寒枫的男生寄过来一封情书,偏偏被白威这只不识相的家夥当场读了出来,害得陈寒枫无端成了秦空的笑柄。
全信如下:
你是我的安眠药
没有你的影子我就睡不好
你是我的感冒药
没有你我的病就好不了
你是我的相思药
有了你我的金枪就会不倒
白威抱住陈寒枫的赤裸的背,说:“人家只是喜欢你呀!”这种久违的温暖让久远的记忆和缓的浮动起来,那是白威眷念的温度。
“是你?”陈寒枫感觉到空气变冷了,背部的温暖一下子凉嗖嗖的:“你喜欢我吗?”
“人家怎麽会是我?”白威一脸奇怪,忽然反应过来,狠狠在陈寒枫结实光滑的腰部拧了一把:“混帐!敢把我当女人。”男生与女生说人家通常是不同的意思,陈寒枫居然敢犯这种错误,敢把自己当女人就要承担後果。
“那是谁?”陈寒枫轻舒一口气,如果是白威还真不好办──他是他的唯一朋友,秦空不算。
“本市最神秘的帅哥。第一美男哪,你真是好福气。”
陈寒枫耸耸肩:“我要训练了。”写出那种没格调的话,想来人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喂,喂……”
望著陈寒枫在水中的身影,心底忽然没缘故的涌起淡淡的忧伤。
13
白威尽量排出一些微笑,心里默念我是快乐的!我是快乐的!!
虽然这话自己也不相信,但是谎言说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何况时间久了自己未必分得出真假。时间在昨天的伤痛与今日的现实划下一道鸿沟,白威看著时光把昨日的记忆一天天变得遥远,往日的痛苦真的似乎如老人所说──过去了。
装成快乐的样子未必会快乐,二年来了,小心翼翼的学著不去暴露自己的真心;学著露出很喜欢女孩子的样子;学著在所有人面前微笑、大笑、嘻笑、欢笑、巧笑、甚至皮笑肉不笑……
白威躲在床上──隐隐觉得自己的灵魂一下子轰轰烈烈的塌掉。
秦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只要你爸爸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自然会把秦玄浩赶走。我舅舅刚制造出一种新药,只要你在药力发作期间和他作做,他就会得到顶级的快乐,以後便拒绝不了和你做爱了。只要控制了他的身体,自然有办法控制他的心。
这听起来真像是神话故事,虽然白威不相信如果简单的便可以得到幸福,但是……试一试总无妨吧。爱情是勉强不来的,这白威知道。可是不但得不到感情,而且连亲密的接触也从来没有过岂不是很悲哀吗?
两年是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但已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爸爸变成了什麽样子?雷奈变成了什麽样子?秦玄浩又变成了什麽样子?
又到了下雪的季节,虽然这里是南方不可能有雪,但是寒假快到了,不是吗?校园间隐隐节日快来到的喜庆让白威忽然想起爸爸富有磁性的声音还有记忆中温暖的怀抱,心有些酸涩,从出生便没有离开他那麽久。
明明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可是两年来却从来没有打过电话。哪怕父子关系不好,可是也不至於将儿子扔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完全不闻不吧。
这次放假是回去,还是不回去?看著陈寒枫陪著秦空的甜蜜样子,心里竟然有一丝隐隐的妒嫉和因为知道遥不可及而生出来的羡慕,那种幸福如同一根细微的针,在内心某处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地方一次次狠狠地刺下去。
看到窗外阴云密布的天气,心也随之暗了下来。抑郁的天气掩不住人们因为新年将近而流露出的喜悦感和兴奋感。可是白威却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与这些欢乐格格不入。何况欢乐再多,也渗不进他寒冷的内心。
电话忽然响了,白威有些奇怪,是谁呢?如果是小空他一定会响手机……
从床上跳起来,接过话筒:“喂……”
拿著话筒的手忽然轻微的颤抖起来,用不相信的语气惊呼出来:“爸,爸?”
声音好像浸泡在泪水里,发出的是一种奇怪的呜咽声。
“小威,有没有想我?今年寒假回家好不好?”白龙渡的声音依然是非常有魅力的性感著,这种低迷的温柔又有谁能拒绝?
“……”白威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哽咽的声音传到话筒的那一边。
“小威,今年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
“玄、浩?”白威用尽了力气才说出这二个完整的字。
“他已经离开了。”白龙渡华丽的低音透出淡淡的感伤:“小威,你还记著他吗?真是可惜了!我们都见不到他了。”
白威想说我不想见他,只想见到你,可是声带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功能。悲哀一下子散去,沈甸甸的喜悦让白威一下子失语起来。
两个人的节日……白威的心里闪过淡淡的满足,然後这种满足开始发酵开始膨胀。
“爸爸,二年来你都没有打电话给我。”即使再怎麽不计较,心里也不可能完全释然,至少自己需要一个答案。“为什麽?”
“小威,爸爸很忙……”白龙渡的声音透出焦灼的痛苦:“时间越来越近了。”
“什麽时间?”很……忙?这样的解释让白威的心一寸寸的龟裂,粉碎。
“你不用管这些事,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爸爸,你知道快乐是什麽吗?”白威的声音透出一丝悲哀:“你以为将我放逐到一个见不到你的地方我会快乐吗?你根本不懂。你是不是瞒了我什麽?我已经够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小威,我爱你!也希望你永远幸福。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爸爸,你这是什麽意思?”隐隐的不安在白威心中扩散,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爸爸是在隐喻什麽吗?
“回家你会很高兴的,一定要记得早点回来。我……要工作了,宝贝。”白龙渡的声音透出一丝无奈。
白威茫然的听著电话里传出的忙音,觉得心中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山。为什麽秦玄浩走了,自己还是不安?心脏传来一丝搐痛,以前以为是幻觉,但最近这种痛楚越来越真实了。
挤出一丝苦笑,白威,乐观起来,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好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14
考试一结束,白威便迫不及待赶著上飞机──回家。
这几天,脑子魂牵梦萦全是爸爸的影子,思念好像疯了一样占据了白威全部的肉体、全部的灵魂。懵懂地几日很快的过去了,吃饭,睡觉,考试,甚至呼吸好像全在梦里完成的一样,记忆一片空白,灵魂专注於思念以至於忘记了肉体。
一定是疯了!白威恍著看著飞机越来越低,才惊觉马上就要到巴黎了。心仿佛变得温暖起来,一下下有生气的博动。“只是见爸爸而已,有必要这麽激动吗?”白威低下头拍拍自己的胸口,说。
一下飞机,远远的便看到白龙渡气宇轩昂的影子,仍然那麽英俊,即使在人流如织的机场中也显得卓尔不群。
“爸爸!”白威飞奔过去,一下子扑进男人温柔的怀抱里。“我好想你。”
白龙渡紧紧抱住儿子,声音流露几分热烈的感动:“我也很想你,小威。”他用低沈性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说:“想你,小威……”
白威悄悄在他衣服上蹭干了泪,这才放开父亲,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红眼睛。
来来往往的人群善意的看著这一对抢眼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