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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告诉他,他也知道这张画是朱里安画的,毕竟这种画他也帮他画过,只是他会把他的画如此大费周章的裱框,甚至挂在房间里头吗?而且他觉得画里的模特儿很眼熟,好象曾经在报章杂志上头看过……对了!是一个很有名的东方模特儿,听说是朱里安最为提拔的模特儿,但是他好象在三年前便退出时装界了。
里欧敛下眉眼,走回床畔发呆,眼角不经意地扫到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他侧首瞅着那张照片,里头是两个人,一个是朱里安,一个是那个东方男人,照片中的朱里安笑得极为柔魅,那种笑容是他不曾见过的。
朱里安的笑总是冷冷的,还带点挑衅,甚至是嘲讽,遂刚才当他用如此淡漠的语气说出那般伤人的话时,他才会忍无可忍。
不寻常,朱里安和那个东方男人的关系绝对不寻常!他敏感得可以嗅到一丝古怪的气息,却没有半点线索可以作为依据,不过……
里欧调回视线,睇着未关上门的更衣间,慢慢地走进更衣间里。
更衣间里满满的都是衣服,还有各式各样的配件。而里头每一套衣服都是出自朱里安的手,他看得出他的设计风格;但是印象中,他从未看过他发表过这一系列的衣服。
他们之间果然不寻常!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联想,甚至不需要逻辑。
可是倘若他们两人真是一对情侣,为什么那个东方男子没有陪在朱里安身边,甚至放纵朱里安到EDEN寻欢?
「暖和一些了吗?」
朱里安突地回房,喘息的声音让里欧心虚地转过脸来。
「暖多了。」他吶吶地回道,依旧不敢看他的眼,彷如做错事的孩子。
「那就好。」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朱里安关上房门。
朱里安脱掉身上被水浸湿而变得沉重的大衣,当着里欧的面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如入无人之地似的走到他的身边,自更衣间里拿出毛巾擦拭微湿的身体。
「里头的衣服都是你做的吧?」里欧不敢张狂地直视他完美的体魄,只敢以言语轻微地试探着。
朱里安微愣了下,再点点头。「嗯。」
「可是怎么都没有发表过?」
朱里安敛眼睇着他,感觉他的不对劲。「你对我的事情还挺清楚的。」看来他真的是他的偶像,虽然他不知道他崇拜他哪一点。
「为什么不发表?」他知道问这种问题很蠢,也知道自己像是妒妇似的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知道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自己,但是他却无力改变。
「不为什么。」朱里安不以为意地挑高眉,走到床畔。「并不是每一个设计师都会把所有的作品发表出来。」他说的是事实,但那不代表是他的事实。
「那是因为这些衣服都是你为那个东方男子设计的,对不对?」不要问他为何能做出如此大胆的臆测,因为这种感觉近乎女人强烈的第六感,他甚至可以感觉出这间房间的主人八成就是那个东方男子,也发觉镜中的自己有多么丑陋。
「那又如何?」朱里安把大毛巾丢到一旁,径自进入更衣室里拿出一套衣服穿上。他不喜欢别人猜测他的心情,更不喜欢他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到EDEN?」里欧故意跳过他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个环节,直接认定了他们的关系,甚至把朱里安的行为说得像个出轨的丈夫。
「关你什么事?」朱里安不耐地瞅着他,墨绿色的魅眸隐晦无光。
该死,把他带进这幢房于是因为这里离落水点较近,怕如果回到EDEN,两个人都会染上肺炎;但是他没想到他的感觉竟是如此敏锐,竟然这么简单地发现他不愿让他人发现的事情。
不过遗憾的是里欧猜错了,他跟兵悰之间根本什么都不是,硬要扯上关系的话,只能说是工作上的伙伴。
***
「当然关我的事,因为我爱你!」里欧突地暴喝一声,随即又错愕不已。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很火大,一把火在牠的胸口烧得既嚣张又狂獗,痛得他不得不喊出一点声音,释放一点痛楚,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
朱里安冷睇着他,对他的告白置若罔闻。「你想太多了。」这是他的答案。
「你……」朱里安淡漠的口吻彷若一面反弹玻璃,把他满腔的爱意反弹回来,化作尖锐的兵器杀得他遍体鳞伤,令他痛不欲生。「你这个浑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照他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从头到尾的把他给否定了?
他根本不相信他!
「我说你想太多了。」他勾起迷人的唇角,笑得勾魂而无情。「不要滥用你对我的尊敬,并天真地以为偶像崇拜便是爱情。」他残酷地把他的热情扭曲。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依着本能寻找一份填补空虚的温暖,但是没有人能够肯定这份感情是否会长久,是否会永远,抑或只是感情的转移,只是一份感情的寄托。不论如何,他都不认为现在的自己需要一份折磨自己的感情。他是当事者,他有权利选择。
这是很自然的,人在第一时间里都只会考虑自己,他必须确定自己不会受伤,他必须确定这一份感情是否真是爱情。同样的错误,没有人会傻得重复一次。
「你以为我会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吗?」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伤人。里欧冲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线衫的领口,恼怒不已地瞪视着他。尽管是现在,他的心仍激昂地跳动着,跳得沉痛,沉痛得泣血。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但就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我也没必要知道。」
朱里安扯开他的手,墨绿色的冷眸像是最深的海底,深不见底的冰冷,缓缓地迸出教人不寒而栗的光痕。
「你怎么会这么伤人?」可恶,他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相信?「我可以跟你上床,只要你要我,我就可以……」
「我要的是一个并肩作战的工作伙伴,不是一个陪我夜夜销魂的床伴。」
朱里安斩钉截铁地说着,不带一丝温度,彷佛是理所当然。
「那我不要成为你的工作伙伴,我宁可当你的床伴!」他这样说还不足以让他信服吗?他宁可放弃所有的机会,只要他愿意相信他的心意。「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两方兼顾,就像是你跟那个东方男子那样!」
朱里安闻言,冷着妖诡的俊脸不发一语,只是拿着一双魔性的眸瞅着他,突地将他搜到床上。
「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愿意对一个男人张开你的双腿?」朱里安将他压制在床上,勾起略薄的唇,笑得讥讽而残酷。「是因为我的存在引发你对男人的渴望,还是因为你打一开始就打算用肉体诱惑我,好得到进军服装界的机会?或者这便是你当初对我发出的宣言;为了要掠夺我,不惜出卖肉体?」
里欧错便错在他不该在这间房里谈起兵悰的事,让他好不容易结痴的伤口又渗出血丝。
小孩子做错事便得受罚,要不然会把他给宠坏的。
「妈的,我才没这么想,我要你收回那堆浑帐话!」里欧暴怒地吼着,却又恼怒自己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没想到他连八百年前的旧帐都翻了出来!
「我为什么要收回?你既然要诱惑我,我自然得接受,对不对?」朱里安轻笑着,冰冷的声音让里欧打从心底颤抖。「放心,既然你对男人有渴望,我一定会满足你,如果你确定这是你要的。」
他突地拉开他的棉衫,往上拉起他的双手并捆绑住,转而吻上他结实的胸膛,大手则迅捷地脱掉他的裤子。
「你……」里欧又恼又窘地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上燃起火花。
为什么在这当头他还会兴奋?难道男人就是这么懦弱的动物,居然连一点点的自制力都没有?
「对了,你的吻太生嫩了,让我教教你什么叫作吻。」
朱里安戏谑地笑睇着里欧突地涨红的俊脸,突地吻上他的唇,狂切的舌在他错愕之间窜入其中,深切地挑诱,野烈地渴求;抚过他的齿列,揪住他的舌尖,带着几乎能将他融化的火焰,放肆地挑诱他青涩的灵魂。
里欧在喘息间发出哀鸣,几乎忍受不住他的逗弄,身体抗拒不了那如同遭雷砸般的麻栗,但是心底却仍不住地咒骂他。
可恶,他一定是装睡,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而他居然傻得没发现他是装睡!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朱里安的指尖在他身上每一个敏感点游走,却发觉在他身上燃起的人,亦在自己身上泛滥成灾。火蔓延在胸口,凝聚在苦苦压抑的欲念里,磨着他残存的理智。
如果可以无情一点,或许他便能无所谓地占有他的身体,但是占有了他的肉体又如何?如果不能永远、不能长久,两情不能相悦,他要他的肉体做什么?
「不要……」当朱里安的指尖来到他的身后时,他不禁下意识地挣扎着。
他已经准备奉献,但是他还没适应,他还无法忍受这一切,这太突然了,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是真的不要吗?」他低哑地笑着,长指盗发狂邪,毫不理睬他的排斥。
「住手!」
里欧慌乱地吼了一声,适时的,房门自动打开了。
朱里安蓦然回首,却见到了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不好意思,我以为这儿仍是我的房间,所以我便拿了你当初给我的钥匙进来。」兵悰打开门,有点意外见到这一幕,随即往后退了一步,适时地挡住身后亲亲老婆的视线。「不过说真的,朱里安,你的习惯愈来愈差了,我没想到你有这种嗜好。」
「兵悰!?」
「打扰了,我待会儿再过来。」兵悰匆忙地想要关上门。
「等等,你怎么会来?」朱里安替身下的里欧整理好棉衫后便走下床。
仍躺在床上的里欧因画中男子走进了房里而震愕不已,然而当他见到朱里安的慌张时,不禁笑了,笑得悲切而凄凉。
***
「是爱丽莎打电话给我的。」兵悰笑睇着他。「她告诉我你要结婚了,但是我却看到这一幕。」真是够火热的,看来他用不着担心朱里安会一直念着他了。
「既然是爱丽莎打给你的,那你一定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协议。」朱里安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困窘。
「当然,爱丽莎要我过来,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希望可以让米勒有所反应;要不然米勒至今仍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怕到时候这一场婚姻要假戏真做了。」兵悰耸了耸肩,一副他也很为难的模样。「我可是看在爱丽莎的面子上来的,否则我现在还在蜜月期哩!」
「都已经两个月了,还在蜜月?」朱里安戏谑地笑着。「看来你们夫妻之间配合得相当好。」他故意吧话说得快一点,一手还搭在兵悰的肩上,看着兵悰身后的宿婺如妒妇一般的表情,他笑得更得意。宿婺不太熟悉意大利话,只要他把话说得快一点,保证她绝对听不懂,再加上一点肢体动作,定能把她气死。
「那是当然。」兵悰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