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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几步,柴进忽然停下脚步扭头问谭鱼头:“谭帮主对洞庭湖的钟相可曾了解?”穆弘听了直想笑,看来柴大官人是铁了心要宣传他的平等民主论了,逮着谁都要游说一番。谭鱼头不愧是久居江南的绿林一霸,对于钟相的消息远比别人知道的要多,虽然不明白对方用意何在,但还是很快地回过身来恭敬地问柴进:“不知大官人想了解钟相的什么事情呢?”
柴进说:“帮主可听说那钟相主张的均贫富、等贵贱?”谭鱼头楞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不屑的神色:“蛊惑人心之词,痴人说梦而已。”柴进把头一摇:“不见得吧?帮主为何这么说?”
谭鱼头揣摩着对方的心思答道:“我也痛恨这不平的世道,所以早年才揭竿而起,在太湖一带杀富济贫,也是想庇护一方百姓。要这么说来,与钟相原本的初衷倒也有几分相似,只是我觉得钟相他们想得太简单。这天下苍生济济百万,哪有那么容易能平等的?”
扭头看了一下对方的脸色,他换上一份媚意:“要知道这世上人与人的确是有不同之处的,有的人就是只能被别人管着、欺着,因为他们的命贱。象大官人您这样的,天生就是富贵的命,不一样,不一样。”
柴进对这个短小精悍的小老头一下子生出了许多不屑和厌恶——就这样的人也会真的去劫富济贫?他冷笑一声:“是吗?谭帮主敢情是认为,你是帮主,所以就应该指使别人;他是帮众,就只能听命于帮主?”
谭鱼头眨了眨狡黠的眼睛,猜不透对方猛地把矛头直指过来是什么意思:“好像在下这么认为也没有错吧?不妥之处还请大官人指教。”
柴进嘿嘿一笑说:“我听说此次攻破江南,是你的属下费保、倪云先举了义旗,弃暗投明,还有你的徒弟狄成两个也比你早些归附威盛军,怕当时并不是受你的指使吧?而谭帮主则是最后在百般无奈之中才向李帮主提和的是吧?”
谭鱼头听柴进话中有话,颇有不善之辞,担心的是宋江要搬掉自己这块石头,从而更加彻底地吃掉太湖帮。他把心一横,问道:“大官人此言可是在指摘谭某的不是吗?难道是怀疑谭某不是诚心归附?难道梁山好汉要对太湖帮落井下石?”话未说完,浑身上下的衣物猛然一动,显然是已经高度戒备,若对方再有威逼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柴进看出对方如临大敌的样子,他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谭帮主莫要误会,柴某此次并没有受什么人的指令,本人也绝没有要对帮主不利的心思,只不过是对帮助的言辞有感而发罢了。倘是适才在下言语唐突,还请谅解则个。”
笑容一收他正色道:“柴某说这些话,只是真诚地请帮主三思:为什么一贯效忠于你的帮众会集体违背你的指令,不抵抗大宋官军,反而率先归附,弃暗投明?为什么帮主你最终会改变自己的初衷,也跟着自愿投附威盛军?”
他停了一下,见谭鱼头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用意,干脆明说道:“谭帮主刚才说人与人不同,那就是讲有贵者贱者之分,有智者愚者之分。然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费保他们虽有你的指令但却不能遵守,就是因为你虽贵为帮主,但那个指令并不正确,所以他们不能不违背。而众人都违背你的错误指令,最后逼迫着你也只能一改初衷,因为这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不管是谁,不管他如何的位高权重,都要在谋事之前多听取大伙儿的意见,在过程中按照大家的主张行事,这样才会得到大家的拥戴。历朝历代的帝王君主是如此,一地一庄的霸主也是如此,谁要是逆天而行,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知帮主以为柴某此言如何呢?”说完他招呼穆弘等人大步前行,把谭鱼头一个人满脸尴尬地留在那里发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竖子行刺宋公明
有两三天了,前线并没有什么紧急的战报,所以台州城内的气氛还是一片祥和。方腊正与宋江在厅堂之中闲聊,忽有侍从进来禀报太子方天庆已率军来到台州城下,正准备跟着兵部侍郎高铭德进城前来拜见。
听了禀报方腊心中很高兴:将近一年没有见到自己这个贵为太子的小儿子了,知道儿子在高铭德的协助下很漂亮地把宗泽带的官军戏耍了一回,看来这小子也成长起来了。如今十天时间过去了,宗泽依然止步于绍兴,没顾得上继续南下来进攻台州,给了大越军许多的休整时间,这明显是中了天庆他们搞得迷魂计。
其实与儿子猜测的不一样,方腊对于家中这些小辈并没有太多的厚此薄彼,固然册封天庆为太子,而没有把位置留给长子天定,固然是受了一些家里人的影响,但方腊本人对小儿子的能力和潜质还是看好的。之后将天庆外放到下面去历练的确也是他煞费苦心之举,为的是让年轻人切实体会民间的疾苦,学习处理政务的辛劳。虽然他对长子天庆,甚至侄子方杰、外甥厉天闰也给予过很多的关怀,但从心底讲还是在小儿子身上操心得更多一些。
坐在他对面的及时雨宋江也很轻松:台州一带的大越国军民已有不少五天前登船,作为第三批移民去了台湾。按日程推算,明后天船队就可返回台州运送第四批人马,现在正好方天庆的一万多人到了。这样的话,唯一还让方腊放心不下的只有可能滞留在昱岭关那边的方杰了。自己刚刚又一次向方腊做了承诺,一定让威盛军妥善保护方杰,帮他择机奔赴台湾。他还建议方腊,可以在明后天就带着这里的大部分人马撤走,剩下的交给钱大均。从目前的情形看,钱大均那些人再支撑到船队第三次回台州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此刻很想见识一下被方腊废长立幼封为太子的方天庆是什么样的英才,于是也眼巴巴地盯着门口。
过不多时就见门口进来五六个人,为首的年纪不过二十,生的相貌英俊,身材修长,细腰乍背,果然惹人喜爱,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料想便是方天庆。奉命前去公干的兵部侍郎高铭德在方天庆的身后紧紧追随,口中似乎在不停的低声让太子等一等。在后面是方天庆的四个侍卫亲将,大多也是方家的远房子侄。
方腊起身离座招呼儿子:“天庆你可回来了,快过来拜见宋公明将军。”说话间方天庆已快步踏上台阶,听父亲指着一旁的矮黑胖子介绍说那便是及时雨宋江,让他上前给宋家叔叔见礼,方天庆眉峰一锁,二话不说,探手唰地抽出了腰中佩剑,冲着正从座位上起身相迎的宋江当胸刺去!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宋江更是没有想到刚刚来到台州的方天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刺杀自己,眼见亮晃晃的剑锋直奔自己的心口而来,好在宋江并不是真的像他自己一再对外声称的“手无缚鸡之力”。情急之下,宋江脚尖点地,身子向后一仰,连同身后的交椅一起跌了出去,虽然形象很狼狈,但恰恰避过迎面刺来的穿心一剑!
方腊大吃一惊,不知儿子为何一见面就做出这样的举动,连声喝道:“天庆,快住手!你要干什么?”方天庆并不搭话,抢前两步抡起佩剑,朝着倒在地下的宋江便砍。宋江虽然武功平平,但毕竟年轻时颇学过几年的拳脚枪棒,见对方兵器不依不饶的又来,忙滚地闪开,顺手抄起地上的交椅招架,忙乱中被方天庆一剑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由于宋江与方腊从在杭州密谈交心以来,连日来相交甚好,形同莫逆,双方身边的护卫早已松弛了下来。随着威盛军小营前来的主将小李广花荣,当宋江去于方腊谈心议事的时候,多半选择留在自己营中,料理威盛军小营的事务,故而此刻只有孔家兄弟随在宋江身边。适才孔明、孔亮都在厅堂外的偏房与早已相互熟悉了的方腊的护卫们攀谈,那亲昵劲就像一家人,转眼间见首领遇刺,两人抄起兵器就要奔入厅堂。
方腊的几十个亲信护卫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见正厅上突然刀兵相见,一个个想起自身的职责,纷纷也拔出刀剑要来护驾,一时间房内房外兵器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连日来始终不离方腊左右的大越国侍卫总管胡济遇是江南有名的剑侠出身,这人武功不俗,此刻虽见动手的是太子,料想不至于伤害皇上,但又担心混乱中方腊的安全受到威胁,早已挺身挡在皇帝身前,高声约束众人都不要动。
方腊见儿子进门以后就像疯虎一样要杀宋江,又见宋江身上鲜血淋漓,儿子却依旧不管不顾地持剑追杀,心中大怒,大吼一声推开身前的总管,飞起一脚将方天庆踢得倒退几步!方腊气得浑身战抖,指着儿子骂:“逆子,你要造反不成,还不放下兵器!”又见众护卫以及孔明孔亮持刀拿剑的要闯上厅堂,方腊更是怒火上撞:“都给我住手!你们想要做什么?”众人被方腊的怒吼喝得不知所措,一个个紧张的手握兵器呆立在门口。
方腊又指着方天庆喝道:“还不与我下了他的兵器,要等我亲自动手吗?”众护卫见皇上雷霆震怒,个个心惊胆战,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胡济遇见机的快,轻飘飘地一闪身到了太子身边,探手便点了他的穴道,夺下他的佩剑。护卫们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进来把方天庆带了出去。太子方天庆从军中带来的四名亲信侍卫站在庭前,手持刀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身边早已围上了一圈大内侍卫,转瞬间四人都被按倒在地。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宋公明辞别方腊
大哥遇刺了!孔明、孔亮不顾一切地扑到宋江身边,见宋江手臂挂彩,孔明忙扔下刀,从衣服上扯下一幅布帛来给他包扎。孔亮则左手铁牌右手链锤,瞪大双眼来回巡视众人的举动,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方腊本想过来查看一下宋江的伤势,见孔亮豹子般的护在宋江身边,恐又引出误会,气得跺了跺脚,冲着扔在门口的几名侍卫喊:“还不快去传太医!”宋江勉强克制住心头的狂跳,将手中被方天庆砍得只剩下一条腿的交椅扔到地上,朝方腊挤出一丝苦笑:“没有事,不妨的。”
方腊气得在屋中暴走,将杂乱的倒在地上的桌椅踢到一边。众护卫赶忙上来收拾满地的杂物,让方腊和宋江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宋江对孔家兄弟说:“没有事了,你们退下去吧。”两人哪里肯听,一言不发地立在他的身后。方腊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几次要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好。瞥见高铭德还在阶下战战兢兢,点手让他进来,劈头问道:“怎么回事?天庆发了什么疯?”
高铭德乃是文人出身,哪里见过这种刺王杀驾的场面,早已吓得胆战心惊,遍体筛糠,听皇上怒气冲冲地喊他去问话,腿软的一步也挪不动。幸好此刻医生慌慌张张被侍卫带了进来,给宋江检视伤处包扎上药。
其实宋江伤的不算重,小臂上被划了半尺来长的伤口,没伤及筋骨,上过药之后很快血也止住了,自己还在与方腊打趣说,这是第二次被大越国的忠臣行刺了,搞得方腊脸上有些难为情。高铭德这才借这个机会摄定心神,咬着牙挪到厅堂中跪倒叩头,口称万死。方腊这会安静了许多,吐出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沉着脸问高铭德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铭德不敢隐瞒,如实回禀说太子一直认为皇上是受了宋江的迷惑撺掇,所以才弃守杭京退居台州,又知此次大越军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