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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于无宣点点头。“朝中还好么？”
“你是说宣奇？在我的教育下，怎么可能不好？”我故意这么说。“想当初，我教育出来的小鬼现在已经和你相抗衡了。等到宣奇长大了，估计你我都不是他的敌手了。”
“你不会那么做的。” 于无宣突然看着我。“有了元楠那个先例，你怎么可能不留一手？”他走过来，直视我的眼睛。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一直不教育你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压根不想让他超越你？”
“打江山和保江山不一样，我不希望我的一套思想给他形成枷锁，让他无法掌握天下。” 于无宣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庞，痒痒的，很不舒服，不过我没有推开他。因为我的手里握着一个瓷碗，瓷碗里边是我的午饭。
“等你统一了天下，你会怎么做？”我突然问。
“怎么做？” 于无宣不明白。
“六国统一，领土巨大，不是那么好掌握的，短期内，叛乱是可以预见的。。。”
“我只是马背上的皇帝，那些问题都是宣奇的必修课程。” 于无宣叹气。“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我只当我的将军，我还是比较适合军队的生活。”
“哼。是无法放开你的兵权吧？” 天豫的大军，谁掌握了就是天豫的真正的主人。
“可能吧。传奇，到那个时候，我的耐心就真的消耗光了。”他突然语重心长地说着，看着我。
“啊？”又来了，你健康正常的时候怎么每次都这么烦人？
“你不用装傻了，我等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传奇，我真的不想逼迫你，可是我忍不了多久了，我的耐性有限。”他离我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无法逃避。
“呕。”我胡思乱想着，既然逃跑不了，不如先下手为强。回去要好好地学习如何在床上打败对方，嗯，就这么决定了，爹那么老当益壮，一定有很多经验。向他虚心讨教，他一定会倾囊相授。大不了拉着宣奇去逛鸭馆，想当初我在鸭馆也工作过好几年，虽然都是些纸上谈兵的经验，运用在实际战况下可能有出入，但是我一定多加练习就是了，反正我不当你的凤凰。于无宣，如果你乐意被我上，那好，不乐意，那么对不起了，决定权不在你，在我。
“又想什么呢？” 于无宣捏着我的鼻子，我瞪着他。“你是养成了发呆的习惯，还是只有在我面前喜欢走神？”
还不都是你的错？别人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过？我容易么？跟你说话，要举一反三，跟你讨论，跟是要小心措辞，无论跟你怎么样，都是十分费脑子的事情。
“将军，消息确定了。”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一个人，见到我，吓了一跳，不过马上恢复，然后于无宣点点头。
“最迟明天早上，他们就会自以为是地出兵，围剿我们。” 于无宣看着我。
“然后呢？你早就布置好了伏兵？”我点点头。“既然这样，你也可以回去了吧？于无言估计担心死了。”
“他？不管他。” 于无宣很没有兄弟感情地说着。
“你回去，他好回去和他家的阿九团聚啊，你不知道于无言离开的时候，阿九有多麻烦。”不管他出于什么感情不喜欢于无言，估计多半是因为于无言把我带来，而且于无言以前还纠缠过我。旧恨新仇一起算，连弟弟都不要了。
“那好，我这就回去接手，让他回去缠绵去。”他愤恨地说着，我怎么觉得他的口气中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妒嫉的感觉。
44 统一
事实是，于无言也没有能回去，当然两军就要开始最后的对决了，于无宣没有时间搭理于无言，于无言也就那么耗费在这里，不好意思立即回去。我还是躲回我的军营营帐，反正主帅不是我，我不用担心，战火烧不到这里，充其量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拔腿逃跑就好了。
“传奇，你怎么来了？” 于无宣已经全副武装，和他的几个手下讨论具体的攻击战术。
“我有话和你说。”我平静地看着他。
“好，你说。”他挥挥手，解散了若干等人。
“请你尽量不要伤害完离得百姓。”我小声地说着。“自古以来，胜利的军队可以在敌方的地盘上为所欲为，可是，我希望他们不要烧杀淫掠，你战胜了完离的军队只是一时，如果要完离真正的臣服，那需要一世。”
“我明白，那里边是你的父老乡亲。” 于无宣点点头。“还有么？”
我长长地呼吸，出了口气。“如果可以，尽量让完离的部队归顺，不要全部杀光。毕竟狗急跳墙，如果把他们逼迫到了角落里边，背水一战你也不会有太多的收获了。”
于无宣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还有么？”他似乎很不高兴。我知道他想什么，他也知道我下一个要求想要什么，可是我不愿意说出口。
“。。。你直接说不要取元楠的性命不就得了。” 于无宣很不高兴。
“一个破败的君王，一般会自杀的，我不。。。”我少气无力地辩解。
“你知道他不会。因为他还想见你。” 于无宣扔下手中的利剑，走过来，抱住我，他身上的沉重的盔甲压得我无法透气，我没有反抗。
“传奇，我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得到你？我。。。很累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他？”
“宣，他是我的兄弟。即使他不仁，可是毕竟他是我十多年的伙伴。”我抱住他的背部，很宽敞，我无法一手把握。
“如果我和他的位置颠倒了，你一定不会这么为我求情的。” 于无宣苦笑着，我感觉到了他的嘴唇贴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会的，因为你。。。我很珍惜你。”我说着。他才是我的知己，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加地了解我了。
“只有这么一个原因？” 于无宣看着我，似乎不满意我的答案。
“答应我，不要受伤，好好地回来。我等着你的消息。”我扯了一个难堪的笑容。
“传奇？” 于无宣惊讶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你？”
“不要分心，我会等着你回来的。”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要面对的是我的祖国，我的国家，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成长了１８年的地方，完离，就要破灭了。即使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即使我无法替我自己辩解。即使我应该作为一个爱国人士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国家，可是我做不到。我是个能看透一切的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豫的统一只是局势的趋势。不是我一个人能改变的，不是说我劝解于无宣，他就会停手，他不会的，所以我从来不去那么要求他。何苦呢？如果可以一统天下，造福百姓，那么他就是个明君，过不了几年，所有的百姓都会忘记破国的耻辱和仇恨，而投奔新主，称赞新皇的统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元楠不久就会被忘记的。
“我答应你的要求。。。代价是吻我。” 于无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边闪烁着看不清楚的光芒，他很矛盾，很难过，很想亲手砍死元楠。可是，为了得到我，他不能那么做。他可能是察觉了我的为难，我的难过，我的心痛。
我闭上了眼睛，悄悄地凑过去，还没有碰到他的嘴唇，就被他狠狠地抱住，铺天盖地的热吻袭击过来，让我无法招架，从他的吻，我品尝到了酸甜苦辣，人生百味。他兴奋，因为这是最后的战役，他不会犹豫，即使不想看着我难过，他有些不舒服，因为不能手刃元楠，他还有些激动害怕，因为统一天下是他的梦寐以求，如今只是近在咫尺而已。
“传奇，等我回来。”他突然放开我，转身走到门口，没有回头，停顿了一下，踏步出去。
夜深了，完离此时此刻应该得意洋洋地出兵了吧？天豫此时此刻应该埋伏好了，等着对方步入陷阱，于无宣此时此刻因该已经带领着部队开始袭击？而我呢，我一个人躲在军营里边，默默地哭泣着，完离要破国了，我的家园要被占领了，我还是个帮助天豫推动此举的人，就让我最后哭泣一回，为了我的完离，我曾经的净土，我曾经守护的地方，我曾经最爱的天空。因为明天，我就要效忠于新皇了，臣服，卑躬屈膝地发誓效忠于统一天下的新主，于无宣。
于无宣，你做到了，我没有能阻止你，因为最后的紧要关头我改变主意了，我无法帮助完离对付你，特别是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和元楠对我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选择完离。我是个自私的人，本能地选择对我好的人，我现在所能做的是隔岸观火了吧？真的，我真的不想我曾经守护的完离如此灭亡，改变称号，可是元楠，我曾经栽培的孩子，是你亲手把完离送上了这条道路。你的行径让我心寒，让我不得不靠拢于无宣。
我把手中的那张纸条放在火把上烧毁了，上边是本来给完离的锦囊妙计，是我十八岁那一年写下来的，一直没有时间塞给元楠。上边写的是一个盆地的地形图，那个盆地里边有着大量的铁矿，很有磁力。一个佩戴着厚重的铁甲的部队，如天豫，到了那个地方，只有动弹不得，死路一条。当年，我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地方让想起了诸葛亮曾经也用过地形的优势，带领着穿竹甲的部队攻占了穿着铁甲钢盔的敌方。这个特殊的地方还离天豫完离的边境很接近，离如今的决战的场地也很近。我本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给元楠一条后路，如果哪一天和天豫对抗上，引他们到那里去决战。如今，这张纸条用不到了，因为昨天我就做出了决定，迟迟没有把这张纸条送给完离，甚至让于无宣的作战地远离了那个本来可以扭转乾坤的地方。因为，我觉得，元楠，是你先放弃了我，我也早已经放弃你了。你带给我的伤害让我一直不敢信任任何人，不敢接受任何的感情。如今，我想我可以了。我要彻底忘记你，从新开始，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的君王了，我传奇只臣服于王者，不会在意败者。
“怎么了？很担心么？” 于无言悄悄地走过来，他本来也是个副帅什么的，可是于无宣让他看好我，害怕我临阵脱逃么？神经病。
他大概是看到了我未干的泪痕。“没事。只是国家灭亡了，有些感伤。”
“从此，就没有完离了，你就是天豫的人了，没有关系的。” 于无言少根神经地拍拍胸脯。
“是啊，从此天下统一，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笑笑。
战况果然如于无宣布置的那个样子，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完离的五十万大军几天之间，损失近已，天豫虽然也有损伤，但是凭借着先前的埋伏圈套和地理的优势，只损失了区区几万人。完离大势已去，完离的君王开诚布公，递上了投降书。至此，天豫一统天下，改国号御武。
等我再次看见于无宣的时候，是他收复了败兵，整理了部队，准备去完离的皇宫里边接受元楠的觐见的时候。
“我回来了。” 于无宣看着我。“你哭了？”他摸着我眼角的湿润。
“嗯。”我点点头。“激动而已。”我笑笑。“我曾经的梦想实现了，很激动，尽管不是我自己实现的。”
“我说过和你分享天下，你不相信？害怕我变卦？” 于无宣伸手，我拉住他的手。他握住我的手掌，十指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