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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叫声低了下去,那个女人轻轻地笑,柔柔的笑声如水般婉转:“凌,别老是板着脸,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族中的长老对这桩婚事均未置异议,王上那边到现在也没见什么动静,宫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了,再过两个月,北轩紫琉璃就是你的新娘子了……哦,对了,差点忘了,你的那只猫安顿妥当了没有?”
“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明天让他搬到北郊的离宫修养,他现在也没什么怀疑,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漏半点风声到他的耳朵里。”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依你的吩咐在东郊别宫的四周布下结界,那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保证他不会有机会接触到任何多嘴的人。”
“很好……”
女人的声音低了下去,轻轻地,像羽毛拂过水面,泛起涟漪如丝:“凌……凌……我做事情从来就没有让你失望过,是吧,给我……一个小小的奖励吧。”
凌似乎懒洋洋地笑了,女人“嘤咛”了一声,然后发出细细碎碎的喘息,带着说不出的魅惑,绵绵地波荡。
那一时间,感觉到寒气透彻骨髓,夜朦朦胧胧地想起,原来已经是冬天了,最后的、最冷的季节。
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夜颤抖着举起手捂住耳朵,陡然狂暴地尖叫:“西、翮、凌!”
销魂般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厚厚的织锦垂帘被摔开,凌冲了出来,看见了屋外的夜,急急地扑了过来,到了夜的面前,却又犹豫地停住了。
夜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模糊而生涩的微笑,如天边的流云,淡淡地,似要随风去了。凌霎时被一种无名的恐惧紧紧地摄住了,也许会失去他了,也许……令无法忍受的也许。
就在夜转身的瞬间,凌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
“别走,夜,别离开我。”凌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急促地道,“别离开我,我……”
“闭嘴!”夜打断了凌的话,尖利地叫道,“不许再说你爱我!”一顿之后,他的语调突然低了下来,像风中的弦,颤抖着快要断掉,拼命地挤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不要再说……你爱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亘古的、空旷的白虎神殿里,空气凝固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死一样的寒冷中。
“对不起。”凌清澈的声音宛如叹息、宛如呢喃,“对不起,有些东西我真的没有办法选择放弃,包括权力、包括我的母亲,也包括你。”
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痛却没有血,因为血已经凝结住了,夜虚弱地、恍惚地道:“而这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是我无法放弃的,那就是你。”
他的手搭上凌环在他腰际的手,冰冷与炙热的接触,却无法传递温度,夜一指一指地掰开:“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是真的……现在,求你放手吧,我想一个人好好想一想,放手吧。”
缓慢地,像细沙滴过紧闭的指缝,沉默地,像羽毛坠入深邃的水底,凌艰难地强迫自己放开了夜。那曾经如阳光般的香气冷冷地淡去,一点一点地从他身边消散。
夜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白虎神殿,殿外,西翮冽悠闲地倚着石柱,还是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苍白的日光耀花了夜的双眼,他晕倒在冽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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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剔透的水晶珠子在风里微微地摇曳着,撩起丝丝缕缕梦幻般轻盈而飘渺的银白光泽,宛如流水深处的游鱼,袅袅然地扭舞。偶尔,银色的鱼碰撞在一起,发出似玉碎般的嘤咛、似雪落般的清音,幽幽地,缠绵在耳际。
“他刚刚走。”冽向壁炉里丢了一小块椴香木屑,拍了拍手,如是淡淡地道。
夜蜷卧在火狐裘里,静静地凝眸着壁炉中的火焰。绯红的火诡异地跃动着,浓浓郁郁、妖妖娆娆,仿佛不知疲倦的精灵,想要舞尽一生的艳华。
这里是白虎王的寝宫,冽的房间,自那日与凌决裂后,夜便一直停留于此。
凌每日都来,守门的侍卫拦着,他也不硬闯,只是默默地立在门外。侍卫们终日里提心吊胆,私下偷偷地说,凌大人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坏了,被他的眼神扫过,会有一种被活生生地剖成两半的错觉,不愧是“鬼刹”啊。
冽不着痕迹地环住夜的肩膀,慢慢地偎近他:“还在想他吗?真是个傻孩子啊。”冽细长的眸中掠过一丝嘲弄的神情。
潋滟的黑眸冷冷地瞟了过来。
“忘了他吧。”冽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柔和,“忘了他,到我的身边来,我会比他更珍惜你的。”
“滚!”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冽,夜毫不客气地斥道。
冽若无其事地笑着,俯下身,在夜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啪!”
夜怒极,抽手摔了冽一记耳光。
冽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亦是一掌重重地抽在夜的脸上。
夜立时煞白了一张脸,欲挥手,手腕却被冽牢牢地按住。
“疼不疼?”冽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他轻松地用单手擒住夜的双腕,另一只手在夜的脸上抚摸着,“好孩子,你可要搞清楚了,我不是凌,不会任由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夜的身子一颤,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冽几乎将整个人都压到夜的身上,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凌是爱你的,否则他不会对你那么容忍。凌在族中素有‘鬼刹’之称,除了玉绮罗之外,他对任何人都是绝对的无情。妨碍他的东西,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摧毁,不论那东西有多美丽、有多珍贵。而洛夜……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失去理智的人,因为,他是爱你的。”
夜无声,只是死死地咬着唇,青紫的嘴唇被咬得一片泛白。他的身体颤得越来越厉害,似风中的柳絮,飘摇不能自已。
冽放开了夜,夜猛然推开他,挣扎着下了软榻,赤着足冲向门外。到了门边,手指触及水晶珠帘,搅碎一帘沉沉幽梦,水晶发出了清脆、急促的珠音,夜倏然停了下来。寒冷的风从门外拂进,无形无迹,却寒彻心骨。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抓住门框,夜似乎站立不稳地摇晃着。很冷,冷得他无法再向前移动一步。
冽悠闲地倚在榻上,冷冷地笑:“然后呢,去啊,去找他,告诉他,你可以原谅他,只要他爱你,你什么都无所谓。即使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你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你可以容忍他的一切。”
夜的嘴角生涩地抽动,虚脱般地道:“我……不可以。”
望着夜的背影,冽的脸色比冰还冷,语气却是沉稳不变的温柔:“我若真心爱上一个人,断不会让他伤心至此。这世上偏就有人铁石心肠,也偏就有人喜欢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你们两个啊,倒是合适的很呢。”
“你给我闭嘴!”夜咬牙。
冽洒然一笑,气定神闲地起身,从夜的身边走过,掀开水晶珠帘,出去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比爱,更重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冽清冷的语音伴着珠帘流晶之声,泠泠地响,恍如空旷的幽谷中有冰雪飘落,一天一地的萧瑟,无处可逃。
夜软软地靠在门上,睁大了眼睛,茫然地听着水晶似乎要碎裂的声音,身体冷得发抖。
壁炉里,火的精灵舞得倦了,渐渐地歇下,跃动的火光越来越淡,从绯红转为淡青,吐出一缕轻烟,浮起又散开。
宫女拨弄了一下壁炉,又放进了几块椴香木。
就在此际,门外响起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侍卫的呵斥。
“何人如此放肆,擅闯王上的内宫,还不退下!”
一个森冷的声音:“我等奉族长之命前来斩杀那个妖孽之徒,请各位不要阻拦。”
屋内的宫女们闻言,吓得花容失色,躲到墙角去了。
夜心神一凛,挣起身子,急急退向后殿。
门外的吵杂声僵持了许久,守门的侍卫终究拦不住来人。四个持剑的黑衣人闯了进来,阴阴的目光扫了一下四周,晃了晃手中的剑,沉声喝问宫女:“人呢,到哪里去了?”
娇贵的宫女们何曾见过这个场面,吓得嘤嘤啜泣,就是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四人向后殿扑去。撞开虚掩的门,撕下门帘,冷风从门外吹入,拂动白纱锦缎,渺渺然地,像轻烟一般飘舞、像水雾一般流动。
烟纱里,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傲然而立,眼眸里流转着火焰般明媚的光芒,虽然憔悴,却仍是如此耀眼的存在。
就是他了,四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齐齐挥剑而上。
剑气凛凛逼人。夜一咬牙,扯着白缎向前甩去,同时顺势疾速地侧身。
“嘶啦”之声作响,锦缎被割成了道道白絮,漫天飞扬,剑气透过布层,划破了夜的手臂。
黑衣人一击不中,毫不迟疑地再度挥剑。
避不开了,夜苦苦一笑,认命地闭上眼睛。
电石火光之际,一声怒叱传来,银光一闪,“叮”地一声,四柄长剑被荡了开去,银光散处,凌煞白着脸护在夜的身侧。
夜的身体又热了起来,从指尖透到脚跟的暖流,融融的,就连身体深处的那颗心也稍微有了点温度。
黑衣人攻势不变,长剑划了一个圈子,破空袭来,迅若奔雷。
凌眸中杀气乍现,长袖一卷一拂,一柄长剑被弹了回去,刺穿了它主人的咽喉。余下的三人却是视若无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挥剑劈来。
凌心下一沉,来人身手之高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似是族中的护法,却不知何故欲对夜下此杀手。
形势容不得凌细想,左手堪堪抓住了刺向腋下的一柄剑,右手一盘,切向另一人的胸前,一击即中,那人却惨笑了一声,死死地拽住了凌的手。凌大怒,掌心吐力,将那人的身体硬生生地撕成了两片,未及收手,却见剑已经砍向夜的头顶,一惊之下,不假思索地扑上前用身体掩住夜。
剑刃无情地切开了凌的后背,凌踉跄了一下,扶住夜,左手夺过所抓之剑,头也不回,翻腕向后射出。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号,长剑贯穿了黑衣人的身体,带着余势斜斜飞出,“咯”地一声,将尸首钉在柱子上。余下之人心惊之下稍一走神,被凌捏住了脖子,在这世界上他所看到的最后一眼景象便是自己的头离开了身体。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宫殿里,一地绯红,淡淡的红色薄雾压迫着人的触觉。
杀人者与被杀者的血流在一起,沾染凌的脸上、发际、衣间,像针一样殷然刺目的红色流入了凌的眸子里,状如鬼刹,但那双充血的眼眸望向夜时,刹时又被柔情填满了:“你没事吧?”
凌的身体靠着夜,沉沉的体重、暖暖的体温,无法抗拒地压下。夜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凌。
背后有黏黏稠稠的液体不停地涌出,但凌所能够感觉到的却是夜环绕住他的双手,那样细腻的、像丝一样轻微的触觉透过背后那道裂开的伤痕、透过血、透过肉,传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