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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咬牙,狰狞了脸。“我不服!我不服——”
过多的怨气凝聚,殿堂忽然变得阴森,众人不寒而栗,只听二皇子狂叫一声,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大臣蓦地口吐鲜血,断了气。
“啊?!”众人急急退开,骇然。
二皇子“嘿嘿”地笑,当抬头时,双眼已变成了嗜血的红色。“愚蠢的人类,以为这样就能难到魔族吗?哈哈哈——”
苍挺身而上,咒诗一起,梵文化为一条束缚袭上二皇子,缠上他的身体。被束缚,二皇子发出兽类的嚎叫声。
“怎么回事?”郑丹问。
“被魔化了。”覃愔淡淡地道。
“什么?”五皇子震了震,担忧地问:“难道……二皇兄变成这样,是被魔化的关系?”
“嗯……他心中有魔,魔物入侵,就容易魔化。”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真正的魔物是谁了,可看到被魔化的二皇子,不禁都抹了把冷汗。早听闻魔物入世,可怕异常,当发生在自己身边时,真的让人恐惧万分。
皇帝担忧地下了龙座,向覃愔揖手。“上神,不知能否救救吾儿?”
覃愔扯扯嘴角。这老头眼神不错。抬眼见苍只能束缚魔物,却不能驱逐魔物,他来到苍身后,单手结了个印,一弹,弹入二皇子身体内,二皇子哀嚎一声,周身黑气烟消云散,最后恢复正常,软倒于地,昏迷了过去。
苍收了束缚,轻叹一声。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多谢上神!”众人拜谢,覃愔与苍相视一笑,将一龙形印章交于皇帝,道:“将这放于祭坛,可形成结界,阻止魔物侵入。”
老皇帝忙忙称是,覃愔与苍携手而去,众人只感到天际飞腾一条苍龙,而一黑衣人坐于龙身,绝尘而去,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
恍惚好一阵,众人才知东方苍龙降世,为他们郑之国除妖降魔!
郑丹负手立于廊柱旁,抬首望天,下着细雨的天空,早已无腾龙了。
隐隐一叹,他心中无限失落。不知何时,方可重见那二人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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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之国的魔物还是低级魔物,很容易便收拾了,而等待覃愔苍二人的,还有更厉害的魔物。
腾龙飞空,直接飞往青之国——苍的故国,在那里,苍将要面对的一段往日的悲情。
而其他三神呢?
风师前往北方寻找玄武,雷师去了西方寻找白虎,焱师到南方去寻找朱雀,较之他们,雨师苍要幸运得多!
玄武称霸一方,白虎煞气嗜血,朱雀只懂享乐,那三师虽然唤醒了他们的神职,可都负出了惨重的代价。
世间的魔族已越来越多,许多高级魔物开始在人间肆意,四神消灭封印了大部分的魔物,最后对上了最厉害的魔族——天罡!
天罡魔力之强,胜过四神,他有四个分身,力量接近于风、雷、水、火,四神和四师竭力对抗,消灭了他四个分身,然而为了降魔,玄武神因风师的死亡其性大变,被天罡趁机入侵心神,化成了魔物;白虎早已入了魔道,虽在雷师的说动下,重返正途,但最后受不住煞气与嗜血,渐渐魔物化,一双红眸变成了紫眸;朱雀元气大伤,只能浴火重生;唯有苍龙仍在做最后的斗争,孤军奋战,怎斗得过魔物之首天罡?
为了保护雨师苍,覃愔启动了上古神阵,将自己封印在神阵的中心——一片沼泽之地,释放苍族最后的力量,把魔物赶回地。天罡不甘心地被趋回地狱,誓言要重返人间,报仇血恨。而玄武因被魔化,同样被封印在了北方阴冷之地。白虎失去了踪影,他最早被魔化,中途虽重返神道,但最终又入了魔道,覃愔启动上古神阵后,竟然无法封印白虎!上天入地,白虎仿佛失去踪影,化为虚无了。至于南方朱雀花了整整五百年才浴火重生,重返人间,可那时候,上天已不需要他这上古之神了!天界封了新四神,取代了他们,这是远古四神的悲哀——被上苍遗弃了!
四司神:风神、雷神、火神、水神,他们曾经化分身以凡胎入人间,风师被魔物杀死之后,真身风神元灵重损,陷入了沉睡修养之中;雷神不知何故,与上古白虎一样失去了踪影,人间西方某一小国塑了一尊神像,据说其中有雷神之心,是真是假,无人探知。火神为助朱雀浴火重生,便真身下凡,守了朱雀千百年;至于雨师苍为了等待苍龙的苏醒,借用了水神的力量,改造了凡胎,真身力量被掏空了,成了一具空壳,凡胎拥有了神力后,不老不死,守在了东方溯朱山,一等便是千年……
千年后,人间巨变,曾经的七国大统,改朝换代,如今乃“天朔王朝”当政,四方小国皆伏首称臣,天下大同,战乱不再频繁,可是魔族要再一次从地狱里爬出来!
一个自称玄摩的魔物,用一滴魔血唤醒了躺在封印中心的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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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嗒,滴嗒,滴嗒……”
耳边,是水流声,脑中的印象渐渐远去,时间急速地流逝,属于自己的意识慢慢地回来了。
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他幽幽地睁开眼。
如浮萍般,飘在水潭中。动了动手指头,水潭的冰寒逐渐传达周身,身体一旦能动,他以最快的速度游上岸,爬出了水潭。
他身都湿透了!
运起真气,将一身的湿衣烘干,跪坐在爬满青苔的岩石地上,怔怔地望着水潭和水帘。
是真是幻,那些远去的音容时而鲜活时而模糊,爱恨交织的情感揪痛了他的心,明明只是一个看客,却被故事里的人影响了心情,随着他们一起一伏的情感,起了共鸣。
脸上湿湿的,他抹了一把。手指满是水渍。以为是水,可刚刚以真气烘干了身体,这水——是泪。
泪?
真可笑!他是“暗鬼门”的琅琊,一个素来冷眼旁观的监者,怎会流泪?
覃愔——
那东方苍龙是叫覃愔吧?和在丹青阁里看到的画一模一样!而苍——竟已活了千年之久?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不相信这些神怪之说,但他不是普通人,天尊十年二十年不变的容貌,他自己一样不曾改变的外表,皆说明了这世间有神魔存在。
覃愔——每每苍唤一次,他的心就揪痛一下。好像在呼唤他,又好像在叫另外一个人。素来无波动的心,竟然——会感到妒忌!
妒忌?!
琅琊浑身一震,这陌生的情感令人害怕!他怎会有这种强烈的情感?
不再留恋,他匆匆出了山洞,外面已是落霞满天,夕阳西下。
扯一片常绿圣草的叶子,咬在嘴里,嚼了嚼,冰冷的脸突地泛出一抹诡异的笑。
一甩袖袍,他身影一闪,出了这片天地,返回阁楼群。
两个漂亮的华衣少年恭敬地等候他,晚膳时间到了。
***** ***** *****
苍回来了。
原本说是半个月的,但七天就回来了。
那一天,琅琊正倚着楼台柱子,眺望青山,手里端着式神少年泡的清泉茶,另一少年把手古琴,弹一曲悠久的古乐,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过如此。
古曲悠悠扬扬,勾起了他遗失很久的情感,慢慢地,脑中浮现曾在时间逆流里看过的一些情节,好像曾经有人弹过这首曲子。一段如细语般的调子,反反复复,委委婉婉,似情人偎依于床伴,柔声呢喃,无限温情。
琅琊听得入神,微眯了眼,舒畅地放下了一切防备。他清楚这山谷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身边这两个少年不过是纸人,所以,他不必像以前那样时刻警惕。
来这里久了,性情越发懒散了。真不是个好现象。
正自嘲时,琴音忽地停了停,调子一转,欢快了起来。琅琊却一时无法自原先的异境里跳脱出来,但他没有恼怒少年。他感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于是,他掀开眼皮,黑眸闪过一道蓝光,清亮了,眼珠子一转,往楼下望去。只见楼下庭院立了一人,黑袍黑发,飘忽中夹了些沧桑。是他——“人间阁”阁主苍?
他——竟然如此快便回谷了?不是说要半个月吗?
琅琊一手环臂,一手执着茶杯,垂眼俯视。下面的人抬头,对上他的黑眸,脸上有抹复杂之光。两人对视了片刻,是琅琊先移开眼,他将身子偏了偏,藏到了柱子后,坐了下来,背贴着柱子,阴影遮了他半张脸,一抹诡异的笑若隐若现。
山谷的风总是带点凉气的,刚从尘世回来的苍独立于庭院的溪流旁,任风扬起他如蚕丝般的黑发,长及地的黑发徐徐波动,像一块绢布,光亮如绸。
他知道阁楼上的青年在看他,于是他抬头,尽管他隐藏在阴影中,他仍能看见那微垂的眼眸闪过一丝蓝光。他的眼力极好,是因为道行的关系吧,他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这活了数千年的身体便是证明。明明是黑眸,为何时常流转一道蓝光,每每扑捉到那道蓝光时,他死寂许久的心便跳动了数下。
今次出谷,原是与以往一样,救治世人,平静的心,为那远在东方峡谷里的青年微微牵挂。这是怎么了?他自问。心为烦杂,行走江湖时,却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江湖人士兴风作浪,“暗鬼门”这一杀手组织被归为魔教,正义之人结盟进行讨伐,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江湖争斗。可是,听在苍的耳中,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天下六宝:“涤尘阁”的圣水、“无鞘剑派”的无鞘剑、“人间阁”的常绿圣草、“凤凰门”的门主之心、“魔人谷”的毒人花、“摩雷国”的镇国之宝。这六宝在普通人手中只是寻常宝物,可若在非凡人手中,就非凡物了!
“涤尘阁” 的圣水、“无鞘剑派”的无鞘剑以及“摩雷国”的镇国之宝皆在“暗鬼门”天尊手中了?而“凤凰门”门主失去了踪影。再来是“魔人谷”的毒人花和“人间阁”的常绿圣草 ……
苍再次抬头时,楼台上已无青年的身影了。
自嘲一笑,苍低头,看到水面上映出的倒影,莫名的哀伤起来。庭院中,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阳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风急了一些,扬起他的黑发黑袍,眨眼间的功夫,他的身体散作一楼缥缈的黑雾,消失了。
不知名的红花随风盘旋着落下,沾了水面,逐水而流。
当琅琊再次往楼台看去时,庭院里早无了那沧桑而孤寂的人影。
一大片绿叶,在风中摇曳,随着一股黑雾飘过,绿叶丛中突地出现了一道黑影,形体渐渐清晰,黑发黑衣,正是苍。
这绿得葱郁的小草,遍地而生,可只生长在这片狭小的山谷内,人们称它们为常绿圣草,是因为一年四季,它们从不凋零,就算连根拔起,晒成草药,也依旧绿得新鲜。当他用这些草给世人治病时,人们感谢他带给他们福音,却没有人知道这草是从何而来?
或许,这世间,除了他苍一人,再无人知道这些草是如何存在千百年的。
那是数千年的事了啊,遥远得以为自己要忘了。数千年来,他总是一人孤独地立于草丛间,一站便是一日,从日出到日落,直愣愣地望着这些草,仿佛能看透草根下土壤里曾渗入的鲜血!
为了降魔,那清傲的苍之族,化身为龙,与魔物大战于苍穹之下,遍体鳞伤,最后战败了魔物,他自己却从高空中直直坠下,落入这东方的峡谷中,龙血迅速地从他庞大的体内流出,渗入了这片枯竭的土壤内。
带着一丝绝望,苍寻到覃愔时,他已幻化成人,蓝发蓝袍上全是鲜红的血,凄美而触目惊心。颤抖地伸出手,将那染了血的蓝发之人揽入怀中,用自己的微薄的力量治愈他几乎要致命的伤。
覃愔很安静,闭上眼,安心地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