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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我没用么?”司非情忿忿一抽手,孟天扬见他坚持,也就松了手,叹道:“司非情,你自己想想,孤身一人,你能靠什么谋生?”
司非情半晌不吭声,孟天扬见他身影落寞,顿生怜意,正想将他揽入怀中。司非情抬起头,神情坚定:“我可以去当琴师,你不是也说过我琴弹得好么?大不了,我还可以帮人抄帐,你怕我养不活自己么?”
他说到兴奋处,眼里光彩流动,苍白的面上微微泛起潮红,整个人竟是前所未有的神采飞扬。孟天扬见惯他柔弱的样子,竟一时被他的倔傲所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看什么?我说得不对么?”司非情微觉赧然,却仍执意道:“孟天扬,你不相信我可以自谋生路么?”
“我相信——”孟天扬慢慢从惊讶中回神,唇边漾起笑意,看来他这个阅人无数的风雅楼主也居然看走了眼。面前的司非情内心可不像外表那么软弱无助吧……
他眉眼含笑,重新握住司非情双手:“我相信你做得到。只要你答应留下来,让我继续照顾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来阻拦你。呵呵……”
第三章
“藏花馆”藏的不仅有全城最出名的美女,还有全城最闻名的美酒。醇酒佳人,本就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向往,藏花馆也就自然成了城中文人墨客、商贾富豪,甚至是来往江湖人云集之地。
最近,馆中常客发现新来了一名琴师,总是隐在纱帘后鸣琴。天籁般的幽雅琴音清远空灵,仿佛能涤净凡尘人心一切污垢秽念。而每次琴师出场时,帘外也总会有个锦衣玉带的俊雅男子微笑倾听。
奏完一曲,司非情垂落双腕,嘴角微露笑意:半月前他一番力争,孟天扬终于应允他到风雅楼下的产业之一藏花馆当琴师,高超琴艺更为藏花馆引来不少新客,他司非情也并非百无一用——
眼光望见帘外男子,司非情不觉莞尔:这藏花馆离风雅楼总堂不过两里路程,孟天扬却不放心他的病弱身体,非要每晚都陪他来回,倒似比以前家中的老管家更热心……而且即便在总堂,一有空暇,孟天扬就黏在他身边,听他说话,看他假寐,还喜欢时不时搂住他……
正浮想联翩,突被厅上一阵嘈杂打断,原是两个员外喝得酩酊大醉,闹起事来。
孟天扬微一蹙眉,回头正待吩咐身后云苍去处理,却见那两人已扭作一团,踉踉跄跄跌将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收不住脚,一下扑倒司非情跟前,嘶的一声,扯落了纱帘。
“呸,老爷我还一直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这么神神秘秘,原来是个面无血色的病痨鬼——”那胖子醉得七荤八素,丝毫未注意旁边孟天扬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气,兀自咕哝:“不过,长得倒还算清秀,细皮嫩肉的,让老爷我摸一下……”涎着脸,肥厚多肉的手向司非情面上伸去。
司非情厌恶地想拍开那肥手,孟天扬已闪电出手,两指轻轻搭上胖子手腕,“喀啦”脆响,那胖子杀猪似地痛叫起来。孟天扬一拂袖,霍然站起,冷冷叫过云苍:“这贱胚一双眼太可恶,嘴里又不干不净,你看着办吧。”云苍一点头,拎起那胖子走去后堂。
孟天扬回过头来,已是满面春风,扶起司非情道:“今天叫这些俗物搅了兴致,明晚再来罢。”
“……也好……”司非情抱起焦尾琴,听后堂传出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正是那胖子的声音,一惊停步。孟天扬一笑:“不用去理会那些,云苍自会料理。”环住司非情腰身,扶着他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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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把那个员外怎么了?……”回到自己卧房,司非情定下心神,问孟天扬。
见司非情一脸不知不罢休的样子,孟天扬吐了口气:“那贱胚太过无礼,我只是让云苍剜了他双眼,割掉他舌头——”
什么?司非情面色惨白,惊恐地望着孟天扬淡然自若的神情,他怎么可以如此随意致人伤残?他有点不相信地一摇头:“为什么?那员外只是喝醉了……”
“就因为看在他喝醉的份上,我才没有取他性命。”孟天扬平素俊雅温和的面容骤然阴沉,竟让司非情胸口一窒:“他居然敢对你动手动脚,留他一命已算他运气了。”
他见司非情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当下微微一笑,面色缓和下来,像平日临睡前那样走近抱住司非情:“别再去想那些事情,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回房睡了。”
司非情本已渐渐习惯他的拥抱,但听了他方才那些残忍话语,不禁对他微生惧意,抵住他胸膛,便想推开他。觉察到司非情的抗拒,孟天扬手上反而加重了力道,不容他挣脱。他月余来始终克制着心底对司非情的微妙情欲,只怕伤到司非情,又恐破坏了他对自己的信任,今日却被那胖子触发,一时欲念上涌,竟变得强硬起来。
司非情被他紧紧抱着,有些呼吸急促,望见孟天扬眼眸异光闪动,全不似平时温文模样。他虽然看不懂孟天扬眼里欲望,却也直觉异常。背脊一僵,嗫嚅道:“孟天扬,你不是要我睡觉么?你先放开——”
未完的话被孟天扬突然覆上的唇堵在口中,司非情脑间立时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唇上湿热触感,他两眼大张,却看不清孟天扬脸容。
孟天扬原是一时冲动,吻了下去。但触到司非情柔软略带药味的嘴唇,积压已久的情潮登时蜂拥而起,一下失了理智,用力吮吸着,一边抱起司非情放倒床上,合身压了上去。
“孟——啊,唔——”司非情被他压得肋骨生疼,正想开口唤他停下,孟天扬的舌头却趁势滑进他嘴里搅动游移。一阵阵酥麻从唇舌颚间散向四肢,司非情咿唔摇头,双手不住捶打着孟天扬,却无济于事,反换来更令人窒息的深吻。他只觉身上的孟天扬越来越重,肺里的空气好象都被挤了出去,周身血液似乎全部流进脑中,心脏狂乱激跳,比从前任何一次心疾发作都要痛苦……
孟天扬此刻已意乱情迷,也未发觉异样,一手径自探入司非情衣内,抚摩着他肌肤细腻的瘦弱胸膛,心中爱怜更盛,忽听司非情一声闷沉呻吟,双手无力地滑落——
“司非情?——”孟天扬一震回神,坐起身,见司非情双目紧闭,嘴唇青紫骇人,竟昏了过去。他大吃一惊,一摸司非情心口,觉他心跳紊乱之极,连忙压下满腹欲火。掌心微吐,将真气缓缓输入司非情体内,助他理顺气息,却也不敢送入太多,怕他虚弱的心脉承受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非情乱跳的心渐渐平缓,嘴唇恢复原先的淡色,孟天扬大大松了口气,撤回手掌,把司非情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面颊:“司非情……”暗骂自己太过冒失,竟忘了司非情的身体根本就经不起激烈欢爱。
他连唤了数声,司非情眼睫微颤,苏醒过来,头脑仍是昏昏沉沉,呆呆道:“我,我刚才晕过去了么?我,——”心口一梗,他按胸喘咳着。
“是我唐突了,抱歉。”孟天扬让他平平躺下,替他盖好丝被,翻身落床:“我去吩咐大夫煎药,你先睡一阵罢。”
“孟天扬……”司非情叫住他,想问他为什么要吻自己,话到嘴边,却不好意思出口,苍白的面庞微微泛红。
孟天扬站在床边凝望着他,司非情在他温情注视下不由心悸,竟无法移开目光,一时房中寂静无声,只有两人默默对视。
未几,孟天扬轻声一笑:“我喜欢你才这样做,我没有恶意。”
喜欢?司非情眼神染上迷惑:那种亲密举止,不是应该男女间才有的么?
孟天扬目光闪动,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突地俯低身,双手撑在司非情两侧,正色道:“告诉我,适才我吻你的时候,你可有觉得恶心么?”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司非情微痒一缩脖子,摇了摇头。他确实心脏难受,但却并不感到反胃。
孟天扬严肃的表情顿时转为笑意,在司非情唇瓣轻柔落下一吻,一抚他脸颊:“睡罢。”返身出房。
司非情瞧着他背影远去,摸上自己嘴唇,刚才那一吻,他的心一跳,却半点也未觉得不舒服……
端了药回来,已是二更时分。孟天扬听司非情气息平和,显已睡熟,便不再叫醒他。放落药碗,孟天扬坐在床沿,看着他苍白容颜,不觉微露苦笑:如此孱弱的司非情,即使他的心接受了自己,只怕也无法碰触。难道只能眼睁睁看他一年后在面前逝去么?
他胸中郁闷,先前强自压制的欲火却仍未平息,暗叹一声,起身朝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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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似水,沾肤微凉。司非情披着软裘,伫立房前,仰望满天星辰。
前晚被孟天扬吻到昏厥,两天来仍是有些不适,无奈在云苍奉命监视下服了一大堆补药,想去藏花馆,也遭禁足。他心中烦闷,待要找孟天扬问个清楚,偏生孟天扬却似突然失了踪,居然接连两日未在他面前出现,问起云苍,也是闪烁其词。
抖了抖衣上露水,司非情微叹了口气,同昨晚一样,他已经在卧房前站了一个时辰,仍不见孟天扬归来,看来又是白等一场。月余相处,他无形中已将孟天扬视作除双亲、姐姐外最亲近之人,几日不见,竟格外空虚。
他心中惆怅,也没有睡意,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到了那天众少年踢鞠蹴的院中,见黑沉沉的一片,只最边一间厢房还亮着微暗灯火。
司非情怔了片刻,寒意上袭,正待回房,突然听那亮灯厢房内传出一声尖叫,紧跟着又是几声呻吟,显是房内之人正在忍受极大痛楚。司非情一惊,走近两步,听得越发清楚,呻吟中还夹杂着低泣,在夜间分外清晰,但其余厢房依旧漆黑一团,无一人出来张望。
司非情惊疑不定,正犹豫要不要大声叫醒众人,这时房里又传来一声低吼。他不由变了脸色,那吼声虽然压抑,但分明是孟天扬的嗓音——
莫非孟天扬出了什么意外?司非情不假思索奔了上前,用力推开房门:“孟天扬——”
突然有人闯入,房中人也惊呼出声,齐齐回过头来看着司非情。
司非情僵在门口,适才一阵奔跑,已令他心跳气喘,他胸膛不停起伏,嘴巴张得大大的,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望着床上交缠的两个人影。
昏黄烛光下,一个美艳少年全身赤裸,趴跪床头,虽然垂落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脸,但司非情仍一眼认出他是那个七少爷,只是此刻他脸色阵红阵白,全没了那日的嚣张气焰。可真正叫司非情惊到无声的却是七少爷身后的孟天扬。他也是不着寸缕,露出一身健硕,双手还扣在七少爷细腰上,脸上带着丝情欲被打断的薄怒。
啊——司非情终于回过神,瞬间满面飞红。如果他没眼花的话,刚闯进的一刹那,他的确看见孟天扬粗大的男性象征正在胯下少年的股间抽送……后退一步,司非情结结巴巴道:“对,对不住,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瞧见孟天扬越睁越大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