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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叶韬,自然也没有太多时间来想这种问题,甚至找不到人去推辞这件事情。因为到现在为止,不管是谈晓培,谈玮明谈玮然兄弟两个。还是戴氏族长戴世宁都没有在任何场合向任何人说过有这么回事。贸然去提这个问题,实在是显得相当傻。更何况。叶韬还要在出发去云州就任前的短短的几天里,落实云州经略使的最初的班子。
丰姿自然不必提,现在已经是当仁不让的叶韬的首席幕僚,这样的地位,比其他父亲曲焉,恐怕还更高上那么一点。而对于丰姿的疏懒的性子十分明白和理解的叶韬,也乐于身边有这样一个朋友式的幕僚,可以时时刻刻出出主意,更何况丰姿还是个虽然缺少实践经验,但仍然非常合格的医生。
柳青在叶韬身边工作了也有相当长时间了。现在柳青的工作已经远远超出和七海商社联络的范畴了,由于丰姿的疏懒,柳青实际上成为了叶韬的秘书处的执掌者。这一次,叶韬征得柳青的同意之后,将他的这个位置确定下来,授予他云州经略府典书从事的职衔。而七海商社,则需要再派一个联络员来叶韬身边了。
随后则是索铮。纵然血麒军督军邹霜文一再挽留,但无论是索铮本人,血麒军中的诸多军官还是东平兵部都不得不承认,索铮这样的人,到云州会比在血麒军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现在的血麒军,在后勤管理上已经不是依赖索铮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团队在高速运转。而云州,则需要索铮这样有非常丰富后勤管理、装备管理和军械生产维护经验的人。如果云州能让军队迅速形成战斗力,能赶上几年后对北辽的作战的话,那到时候必然有所表现的索铮,可能成为有史以来的一个以后勤进入上将军阶层的军人。不可能有比这个更大的诱惑和更高的追求了。
徐景添老将军离任时候的,他原来在用的那个一半东平官员一半云州本地人的班子还在运转,而其中也有不少人可以用。只是叶韬对那部分人一点都不熟悉,还需要时间去了解。毕竟他在路桥司的职位上,事情多得让他实在是无暇他顾。由于云州将来的事务必然是越来越繁杂,谈晓培还同意每年向云州派遣一批太学、国子监的学生,或者是还没有出仕的有才华的年轻人去云州,让叶韬来进行培训和任命,当然,不合格是要退货的。云州本地也有相当不少的人才可以使用,叶韬对于使用戴氏子弟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他可是巴不得那些历来就以能干和勤奋著称的戴氏子弟们多帮他分担掉一些事情。同时,叶韬还想从云州的部族里挑选一些人,进入云州经略府和所属的不同机构任职。
解决了人的问题,他还是找谈晓培明确了一些安排。在之后的三年里,东平将每年向云州经略府提供两百万两的基本经费。这部分款项可以用来做任何事情,可以在东平故有疆界里采购物资,雇佣人力等。而这部分费用中间,其实有不少部分是要通过叶韬来转手给雷音魔宗,应付日渐扩张的雷音魔宗的花销的,由于云州事务繁杂,谈玮馨将在今后一年内培养一个团队来处理内府的营运,现在内府的商业事务已经繁杂到了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管理的地步。而深处其中的谈玮馨却能够通过各种方式化繁为简,最终让自己只要简单地为手下的经营团队指明方向就好了。这种情况让谈晓培觉得,似乎自己可以尝试一下。
随后,叶韬和谈玮馨召集了七海商社和九州商社的部分成员,向他们表示将在云州进行一系列的开发,希望他们能够积极投入云州的各种商业活动。而谈玮馨,则向所有第一批跟进云州进行大宗投资的商人承诺了项目和利润。在商业方面,谈玮馨的承诺对于这些商人比什么都管用。
另外,则是一些需要厘清的小问题,比如云州将来要进行的大量贸易,能不能卖军械,能不能卖马匹给西凌和春南,对于国内的采购又应该怎么处理等等。
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那么多的问题要处理,实在是忙坏了叶韬和谈玮馨,也让谈晓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在任命书里写什么十天内离开丹阳去上任的事情了,这明显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除了这些之外,老将军还提出了另一个建议,那就是在云州建造一座足够富丽和宏伟的城市。从云州布局和军事安全上说,云州有明显的西重东轻的情况,绥远城,宁远城,雷霆崖……乃至大部分中小城镇都在云州中线以西的地方,东面面对北辽的一侧明显太空旷了,从军事上需要有一个能够容留足够多军队的要塞来将云州的防御重心进行调整,只有这样,将来对北辽开战,云州的军队才有更好的出发位置,和更有保障的补给线。而从经济和人口上来说,由于北方游牧民族对于那些富丽建筑有着几乎盲目的崇拜和敬畏,一座宏伟的、更靠近北方的城市有助于稳定东平在云州部族和北方其他部族那里的统治,也有利于将更多的百姓吸引到云州中线以东定居,让面对北辽这一侧,显得更加丰满一些。
当老将军提到城市的时候,叶韬忍不住要想,该轮到那个城市了?银月?奥格瑞吗?达纳苏斯?……实在是让人期待啊。
第195章 兄弟情谊
在去云州的路上,叶韬终于敲开了谈玮然的嘴,知道了那附加条款到底是谁,也知道了谈家上下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做了的诸多努力。而当他知道,这个让人无比残念的“附加条款”居然指的是戴云,他几乎当时就“惊讶”“愤怒”地跳起来:
“怎么能这样?怎么会是她?戴云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有听说过娶自己兄弟的吗?这是对我和戴云的兄弟情谊的巨大误解和离间!”
然后,在场的谈玮馨以一句无比邪恶无比有杀伤力的话,让叶韬的所有的话都噎了回去。她淡淡地,仿佛再平常不过地说:“如果戴云不反对,你可以用‘兄弟’的方式去宠爱她。”
叶韬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而谈玮然哪怕涵养功夫相当不错,当时也无法克制因为涌动的笑意而耸动起来的肩膀。谈玮馨这句话虽然邪恶了些,却的确是太到位了。
戴云为什么二十好几了还嫁不出去?并不是因为她不漂亮,戴云虽然和谈玮然的妻子戴兮不同,并没有那种柔和细腻的线条,没有那种柔情似水的眼波,但戴云那极富立体感的脸,和那平静中蕴藏着坚定的眼神,却是非常吸引人的。
而问题恰恰出在这里。戴云有自己的主见,有坚毅的性格,有丰富的阅历,甚至有现在数遍天下将领也很少有能够与之相比的军功,有着在云州、在奔狼原上的云州部族中间,在哪怕更北方那些她曾击败过的部族中间的崇高声望……和无数仰慕者。不管是谁,在存了想要娶戴云的念头的同时都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或许娶了戴云能够有优渥的生活,能够在戴氏的帮助下有良好的仕途,能够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东西,但却不能够有戴云的完全的服从。不管家世多好的人,娶了戴云都会有入赘的感觉。因为,虽然没有公主的封号,但戴云在云州、在北方的草原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公主。或许有人自矜于自己的才学可以折服戴云,但戴云不会简单地相信什么“北冥有鱼”的话,因为她曾亲眼看到北方极地的冰层断裂刹那爆发出来的巨大的力量,曾看见过仿佛连绵不绝的黑夜和空中悬浮着的光,曾看见过真正的鲸鱼在水面上酿造一个个小小的喷泉,在那里呼吸;子曰诗云,戴云也懂。兵书战策,更是不要在戴云这种领过十几万大军并且获得过血腥而辉煌的胜利的人面前提起……在这种情况下,有多少人敢娶戴云,敢娶这样一个会让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不堪一击的强势女子?在这个时代,戴云是不折不扣的女强人。
然而,一些悄悄流传的谣言让一切在不经意之间改变。
事情还要从叶韬和戴云那兄弟般的拥抱开始。在这个时空,尤其是在东平和云州,虽然没有像春南和西凌那样严格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规范。但地位越是尊贵的人,在这方面自然也就越矜持,男女之间的那样紧紧的拥抱实在是太超乎大家的想象了。谈玮馨自然知道兄弟般的拥抱就是那样,但大家却不知道。当时在场的那些军官、卫兵们虽然知道口风一定要紧,但还是忍不住私下议论了一下。而这种和军情无关的八卦,不管在哪里流传都会很快,虽然大家都不敢对叶韬和戴云不敬。但也开始悄悄地认为两人情志相投。
而当谈玮明向谈晓培提出让叶韬出任云州经略使,为了保证他能够在云州获得完全的支持,能够不受阻挠地将自己的想法不折不扣地进行下去,谈玮明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这个事情。当时,谈晓培虽然觉得惊讶,却也觉得那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说谈玮明有什么犹豫的话,那可能就是谈玮馨、戴云和叶韬的意见。
对于自己的女儿,谈晓培是极为宠爱的,而任命叶韬为云州经略使的事情,他也希望事先征求谈玮馨的意见。没想到,不管是对于叶韬的任命还是对于相关联的让叶韬娶戴云的事情。谈玮馨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她无法否认叶韬一定会干得很好,但对于一定要娶戴云却觉得不见得是一个好主意,而她当时所解释的朋友不一定要当到床上去的这种说法,让谈晓培嘿嘿笑着,觉得谈玮馨或许是有点吃醋了,抑或是担心自己在叶韬心里的地位,在叶韬那个结构越发显得奇怪的家庭里的地位。其实,谈玮馨对于这种事情倒还真的不怎么在乎。在身体上,的确她无法和叶韬的妻子们分享一样的欢乐。但在精神上,只有同为穿越者的她才能够触及到叶韬心底最深邃的部分。在被父亲的解释和劝说弄烦了之后,谈玮馨翻着白眼对这件事情表示了有限度的支持,也同意向叶韬保密。
至于叶韬,他必然会是那个反抗最激烈的人,但谈晓培也不是没办法,他直接写信给叶劳耿,让叶劳耿首肯此事。叶劳耿对于和谈家结亲已经是惴惴不安,归根到底他毕竟是个功名之心不那么浓厚的老实人,哪怕他现在也算是外戚中极为重要的一员,却不愿意接受谈晓培的邀请出任工部尚书衔的工部技术司司正,宁可继续操持叶氏工坊的繁杂的事务。而一下子要自己的儿子再娶个地位同样很夸张,而名声似乎更加响亮的女子,结上另一个地位尊崇的亲家,叶劳耿更不自在了,但谈晓培以国主之尊,三番两次亲自提笔写信解释了自己的用心,才让叶劳耿终于点头。而有叶韬的父亲点头,这事情基本也就定下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歹还是有用的。
而戴氏,尤其是戴云的意见呢?谈晓培首先询问的是戴云的父亲戴世葵,而戴世葵则表示会完全由戴云自己做主。一个女子为自己的婚事做主?虽然对于这样的事情相当不感冒,但有自己的女儿的先例在,谈晓培也只能耸耸肩接受了这个说法。而这次,戴世宁带来了戴云的回复:她同意了。戴世宁审慎地表示婚后戴云会放弃军权,从铁云骑离任,而谈晓培则哈哈大笑地说那是叶韬和戴云自己去协商的事情。
总的来说,事情就是这样,整个过程只有很少人知道,便整个策划却紧锣密鼓,一气呵成。
“你们……你们就这样离间了我们珍贵的兄弟情谊啊。”叶韬无奈地说。
谈玮馨认真地想了想,并不是在想说什么,而是在想那番话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