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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祥宁城守谭严心头一紧。那片住宅都是城中贫苦人聚居的地方,虽然现在坚壁清野,城里这些破落汉子多数都集中起来编成一组组民夫队伍。那些远方有亲戚可以投靠的也早就走了,但简陋的建筑加上无数违章搭建堆在一起,让这片区域地火势很容易就蔓延开来。一旦形成燎原之势可就不好控制了。谭严赶紧命令道:“让民夫过去些人,把火头灭了,一定要快。阿劲,你就留在那里,把人组织起来,哪里有火,你就赶去哪里灭火。”
谭严的亲兵队副队长就是这个叫阿劲的汉子,应了一声之后立刻就去了。
谭严的反应虽然快,但血麒军的火油弹来得更快。以滑翔弹开局之后,血麒军列着整齐的队形的弩炮阵列发言了。血麒军将弩炮三台一组分队,除了一开始两轮是全体齐射,之后都是以三台为一组,轮替发射,形成持续的火力输出。这一开始两轮齐射,一下子就朝城头上投射了数百枚火油弹。一团团橘红色的火光接连在城头爆裂开来,灼热的火焰和爆炸的气浪将城头原本整饬的防御搅得一片混乱。血麒军哪怕在这种急促射击中,都习惯性地保持着让威力最大化的射击序列,第一波的火油弹覆盖整个城头,而随后则开始调整细微的方向,集中射击人比较集中的地方,以及那些供人员和物资上下城墙的阶梯、斜坡所在的地方。三轮射击固然消耗了几百枚火油弹,却也将城头和城下基本隔绝了开来。
“很好,继续射击,再打两轮之后,全军缓速推进。重器械营这次带来多少火油弹?”邹霜文冷漠地问道。
“还有三个基数的火油弹,一百枚滑翔弹,一个基数火星弹。这是开战前的存粮,现在稍有变化。”一旁的参谋官甚至比邹霜文更冷静。
“等弓手压制了城头之后,重器械营推进五百步,对城内进行持续自由抛射,不引燃。”
“将军!”参谋记录了命令之后,压低了声音确认道,“你那是要在全城范围进行爆燃吗?这么做……”
“弹药足够了。”邹霜文冷冷哼了一声,说:“毁掉祥宁城,杀光所有人又怎么样。我只要今天就能看到结果,明天可以去支援叶帅。只要叶帅没事,其他的我是不在乎的。你觉得呢?”
参谋抚胸致礼,一言不发地转身去传令了。其实,他也就是问问而已。血麒军这一次攻击祥宁城中展现出来的强大决心和甚至让大家自己都有些惊讶的战力都是因为要尽快解决了战斗好去支援叶韬所部的阻击战。邹霜文只不过是将这一点朝前更推进了一些而已。在这条道上,五十步和一百步没什么区别。平均文化水平很高的血麒军上下同样明白这点。在命令传下去之后,重器械营愉快地接受了命令,让在休息轮换的战士和辅兵们开始进行准备。重器械营一直是太受到关注和保护的部队,哪怕是再大的战斗,他们的战损率也会低得让他们自己都有些羞愧,尤其是和那些承受最大损失的格斗步兵、重步兵、骑兵相比。这一次,重器械营终于在战斗中推进到城下,理论上这都是对方的长弓能够到的范围了。这种刺激感让重器械营越发斗志昂扬。
“重器械营报告,大型弩炮将集中攻击城门。根据前哨观察手报告,城门似乎有松动迹象。”
“将军,长弓营开始推进。”
根据战场上的情况,已经制定了整个作战的大致方略的邹霜文并不需要自己再做一个个具体的决定,血麒军每个阶层的指挥官都会根据战场情况,第一时间做出调整。而各种动态汇集到邹霜文这里,他只对和自己的总体构想有悖的那些进行调整。他担任血麒军督军多年,和上上下下的默契都是历任督军中最好的一个。在和下属的默契上,甚至远超过叶韬。他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在血麒军上投注的时间和精力,可要比叶韬来得多得多。而且,他自觉问题还不在于时间,而在于叶韬的想法实在是太过领先和出奇了,恐怕全天下都没什么人能跟上他的想法,要说有,大概也就只有同样让全天下目瞪口呆的昭华公主谈玮馨殿下了。邹霜文只觉得自己是个凡人,自然不能和叶韬的盖世功业相提并论。
“空中的观察报告呢?”邹霜文皱着眉头催问道。
“刚到。兵力配比和开战时变化不大,确认对方已经陆陆续续从城头上撤下了许多伤员和尸体,飞艇没办法低空观察,正在想方设法确认数字。”
邹霜文皱着眉头,问道:“祥宁的防空很强么?”
“目前暴露出来已经有四十台对空的连弩车了。”参谋话语稍有些紧张,“已经有两艘飞艇受伤。”
“哦,没事,不用低空观察,尽量保存自己就好。受伤的立刻撤下来,他们可不比我们,伤了一个都没人顶得上来。”邹霜文幽幽说道,“让李明涛别急着冲上去,别让人赶下来就不好看了。我只想登城一次,登上去了,那还好,登不上去。哼哼,我还真没兴趣陪着对方消耗兵力。反正就一天,有的是办法。”邹霜文在吩咐重器械营准备推进的时候,就已经想了最坏的情况,那就是用火油弹将整个祥宁城变成一片焦土,可能不可能把整个祥宁城仅存的人口全烧死,但在几天内,他们必然会完全丧失对血麒军作战的能力。而他们需要的也就是这几天时间,只要坚持过了这几天,不管是来自镇宁关的薛垣、邱浩辉所部,还是北疆经略府麾下中路北路的大军中的一部,都应该能赶到战场了。
这个时候,李明涛已经带着自己的部队冲到了距离祥宁城城头仅有不到两百步的地方。他的面前是足足三排重步兵,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双层金属板内衬胶质网格的新型方盾,防护能力完全达到了他们原来那种单臂方盾的水准,但重量只有原先的一半略多一些。他们身上的铠甲,现在已经算不清是第几代的产品了,重量越来越轻,防护能力却是越来越经得起考验,尤其是防箭矢贯穿,防钝器这些传统铠甲很难做到的功能,现在也有很好的性能表现。全天下,再也没有比血麒军装备更好的军队了。血麒军的重步兵每次出阵,都是这么昂首挺胸,大无畏地朝前走。
李明涛跟在后面,一直仔细看着面前的那段城墙。他已经被预定为第一批登城打开突破口的人,麾下那些战士们都跃跃欲试,每个人的分工也都非常明确了。谁负责展开云梯,谁拉开支架,谁推云梯去靠近城墙,谁第一个爬云梯去冲击城头,全都落实到人。而李明涛自己则是第三个登城的,但是,在如此庞大的战场上,在严整的战阵中,他也只能在面前二十丈长的城墙上选择一个点,其他地方,那是其他云梯队的地盘。
而且,在他们登城的时候,他们背后的长弓营肯定会停止攻击,不会在他们背后对他们造成什么危险。登城的主力可是以前的格斗步兵,现在的轻步兵,背后的防御可没有重步兵那么周全。而和长弓营的衔接,则决定了他们要承受多大的伤亡,要面对多认真的敌人。
又向前推进了一百步,李明涛指着前方一处吩咐道:“看好那里,城楼数过来第九个城垛。”“就这里了。”麾下士兵们轰然应道。李明涛有些紧张,他手心里都是汗,虽然已经当了多少年的军官,但靠着他的突破来决定整个战斗的走势,被寄予如此的期望,却还是第一次……
第479章 登城(二)
李明涛带着的是整个大队甚至整个营最强的人马来进行这一次冲击。扛着推着云梯的是营里有名的大力士,当李明涛一声令下,他们扛着云梯健步如飞,仿佛肩膀上负载着的不是加上那两根稳定杆之后足足有八百多斤重的云梯,而是空心的充气的牛皮筏子,一百步的距离,在转瞬间就被他们克服了。而在他们抵达城墙下树立云梯的地方的时候,城头上的北辽军士正抱着头举着盾牌在抵挡一波波密集的箭雨呢。
在这个小组里,身手最好的是宋小二,在云梯刚刚到城墙底下,他一步就跳了上去,大喊着:“把我扔上去,后面的跟上。”
宋小二已经将身边所有的其他东西扔光了,格斗步兵随身的装着一顿口粮和一些急救用品的皮囊也扔在了地上,他随身只有两柄副手刃。这是他最用得惯最有把握的武器,而他则要在城头上至少坚持那么几口气,吸引住敌人的攻击,让战友们能够跟上来,能够拓展开城头上占据的空间,让越来越多的战友登上城头。当然,他也有可能失败,在那没有闪展腾挪的空间的云梯上,可能就那么被敌人一枪扎穿,掉落在地,毫无疑问地死去,但是,此刻他却毫无畏惧。
扛着云梯们的力士们并不因为云梯上忽然增加了近两百斤的份量而有任何迟疑,他们立起了云梯,然后用力朝着城墙方向一推,靠着惯性的力量,加重过的云梯头“乓”的一声砸在了城头。就在那个瞬间,虽然受到剧烈的冲击,但宋小二还是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在那间不容发之际他一把将刺来的长枪夹紧在肋下,斩断了长枪,然后朝着密密麻麻都是敌人的城头呼喝着跳了下去。他双手的副手刃都舞成了一团光,眼下他压根看不清到底下面有多少敌人,战斗动作完全都是下意识的。
一杆杆长枪朝着宋小二攒刺着,虽然宋小二反应灵敏,但小腿还是挨了一枪。他怒吼了一声,势若疯狂地朝着敌人扑去,他像是完全不准备躲避那些攻击,而是朝着人最多的方向一头扎了过去。
“拉开支架,快!”李明涛无暇关注麾下最得他信赖,准备当作军官来培养的宋小二随时可能被数十倍于他的敌人碾成肉泥,而是大声呵斥着将支架打开。他不是不重视宋小二这个以前真的在酒楼里当过好几年小二,一直到偶然进入血麒军才逐渐展露出战斗天分的爱将。他麾下最强的那些战士都已经在云梯上了,没有人等支架打开,而是非常珍惜宋小二为他们赢得的每一秒时间,每一寸的空间。如果李明涛的设计有误,如果支架没能起到防止云梯被推倒的效果,那现在挂在云梯上的七个人可能就这么死去了。这七个人里有四个,都是朝内三品大员或者是副将以上军职的将领之后。而现在,他们都只不过是他麾下的普通小兵,随时可能在这第一波攻击中被消耗掉。
一下子没了长弓手的远程压制,城头上的敌人的反击非常凶猛。那些重步兵战士们为他们这些格斗步兵张开了盾牌,尽力防护来自城头的箭矢,将那些滚木石弹开。那沉重的冲击力,哪怕经过厚实的双层减震方盾的防护之后,仍然让这些重步兵战士们疼得龇牙咧嘴,但他们窝在厚重的铠甲里,一声不吭,那条护卫着轻步兵的通道纹丝不动。最强调纪律性的重步兵们从进入这支部队开始,就被灌输了一个信念:能伤害到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的恐惧。哪怕是死,只要没有命令,他们都不会后退一步。
云梯没有被推开,在宋小二疯狂的冲突之下,他一个人就冲开了十几个人的攒刺,而他也挨了至少三枪,肩膀上被大刀破开了一道口子,但是,他坚持住了,在他有些绝望地看着一根枪刺冲着自己的眼睛扎过来,看着亮闪闪的枪刺急速变大的时候,一道银光在面前闪过,枪刺被斩断了。及时赶来救援的是这一组云梯里第二个登上城头的战士,部署在东平和春南边境的南方军官第四骑兵营营正焦余庆的儿子焦磬。焦磬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