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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飞英 by小林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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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 



  急如流星的一剑,赵飞英只觉一股急风卷向前来,连忙一个偏身避过了去。 



  唰唰唰连续几剑,招招要夺他耳目,赵飞英敏捷地几个回身避了过,退出了门。 



  门又关上了。 



  赵飞英有些发汗。 



  “进来。”女子又说著。 



  赵飞英只是瞧了瞧门。 



  “在下绝无恶意,只是师弟病重,请大夫高抬贵手。” 



  门打了开,一个有著身孕的女子拄著剑站在门边。 



  “我也请您高抬贵手,我夫君最近几日身心俱疲,请让他安心休养。” 



  “……大夫也病了?” 



  “真要让他累出了病,我这为人妻的也太失责了。”那女子皱了眉。“该死,怎的……” 



  “姑……不,夫人,您还好吧。”赵飞英连忙问著。 



  “啊,你怎么可以出来?”那男子用布垫著药碗,远远地走了过来。“快回去躺著啊。” 



  赵飞英看著那黝黑的脸,脏兮兮的衣服。 



  “你……” 



  “……我就是大夫啊,你跑这么快做什么?”那男子咧开了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不许去。” 



  “是是是,我晓得。来,先把药喝了。”小心翼翼吹凉了药,那脏大夫一匙一匙地喂著。 



  赵飞英的眼睛也不晓得该放到哪去了。 



  “大夫……” 



  “你先去大厅里坐坐,出了门右转第三间。我等下去抓药给你。”那脏大夫对著赵飞英笑了笑。 



  “……是。” 



  求人难啊……赵飞英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坐了下来,不免就要感叹了。 



  虽然出门前已经要掌柜派人给雁智用清水擦脸,降降温,可是又能拖得了多久? 



  要是他有了个万一,怎么办……赵飞英捂著眼睛,难过地想著。 



  只是一个没注意而已……只是一个晚上,就是一条生命了吗……雁智…… 



  “啊,对不住,您等很久了吗?”脏大夫一边走来,一边抹了抹汗,脸上的煤灰也给他擦出了三条白净的痕迹了。 



  “……不,没有。”赵飞英回过了神,连忙坐了正。“大夫,敝师弟真的病重。” 



  “唔,我懂。” 



  一边说著,一边那脏大夫也没闲著。抓了纸跟笔,从桌下拉出了个箱子,以及一个铜盆子。 



  “……大夫?”赵飞英忍不住问著。 



  “……啊,我都忘了,早上晒的药到现在只怕还没干哪。”那大夫喃喃说著,摇著头走了出门。“等一下可能要麻烦你多回来一趟了……你坐在那里干嘛?”脏大夫左手抓著纸笔,左臂夹了个铜盆,右手提著箱子,皱著眉回头看著赵飞英。 



  “……我等大夫抓药……”赵飞英小心翼翼地回著话。 



  “……不看到病人怎么抓药?”脏大夫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可是,您夫人……” 



  “唉,妇人的话啊,信一半也就是了……我回来自己会跟她说去,你别担心。” 



  “……大夫,我替您提箱子。”赵飞英连忙跑了向脏大夫。 



  “麻烦您替我打盆干净的水来。”脏大夫对著小二说著,小二拿著大夫的铜盆连忙去了。 



  “这位兄弟怎么了?”脏大夫瞧了瞧高烧中的冷雁智。 



  “发高烧。从我一找到他,他就一直说著梦话。”赵飞英叹了口气。 



  “怎么病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脏大夫摸了摸冷雁智的额头。 



  “冻了一晚上。”赵飞英看著脸色苍白得吓人的冷雁智。 



  把手洗了干净,从箱里,脏大夫取了个发亮的铜盒子。 



  干净洁白的手把盒子打了开,里头是发著亮的金针。 



  一直到现在赵飞英的心才定下了一半,也不能怪他,这乡里的脏大夫怎么样就是不能让他安心。 



  “请你帮我扶一下你师弟。” 



  “大椎穴吗?”扶起了冷雁智,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赵飞英问著。 



  “……对啊。”大夫猛然抬起了头看著赵飞英,用著是既惊又喜的表情。“原来你也学过这个吗,你跟谁学的?学到哪了?我有一些问题要跟你请教一下,我们等一下可以来谈谈吗?” 



  “咳……大夫,我师弟……”赵飞英不免有些后悔了,他也只知道穴道罢了。 



  “啊……对,我差点要忘了,哈哈……”脏大夫一边笑著,一边找著穴道。 



  这个大夫,真的信得过吗?赵飞英把冷雁智架了紧,脸上还是担忧的表情。 



  暂时是退了烧,冷雁智无意识的呻吟也停了下来。浅浅地呼吸著,似乎是舒服多了。 



  拉了拉冷雁智身上的被子,安下了心,赵飞英只觉得整个人就要虚脱了。拉过了赵飞英的手,那脏大夫继续诊著。 



  “大夫……这个……我没事。”赵飞英小心翼翼地提醒著。 



  “嗯。”脏大夫点了点头,开始就著桌子写他的药方去了。 



  “一张是你师弟的,一张是你的。”脏大夫递了两张药方子给赵飞英,赵飞英微微愣了一下。 



  “……对了,你懂得字吗?”脏大夫问著。 



  “嗯。”赵飞英点了点头。 



  “我手边带来的只怕连三帖都不够……”把药方子塞到了赵飞英手里,脏大夫翻著药箱。 



  “等天亮,你来一趟,我把药给你……哈……”脏大夫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啊,对不住……”脏大夫擦了擦眼睛。 



  “……大夫要不要先在这儿歇歇,天色也晚了。”赵飞英连忙问著。 



  “不了,我得先回去,内人身体不太好……”大夫收著东西。“我先给他扎了几针,等一会儿煎好了药就能喂他喝……如果他再烧,记得立刻找我过来,千万别再拖了。” 



  “啊……是,大夫,我送您回去。”赵飞英说著。 



  “不用不用,我认得路,你赶快去煎药……对了,我把煎药的方法也写在上头了,你看得懂吗?要不要我解释一遍?” 



  “谢谢大夫,不用了。”赵飞英笑著。 



  “客倌客倌,您没遇上……”大夫离开后,小二鬼鬼祟祟地跟赵飞英说著话,一边还把手切上了脖子。 



  “……我是躲得快。”赵飞英无奈地说著。 



  “大夫?大夫?”赵飞英又去拍门了。 



  里头响起了少许的谈话声,接著,便是那位自称姓南方的脏大夫。 



  此时,洗净了脸,脏大夫摇身一变成了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地方大夫。 



  已经是夜深了,这位大夫虽然穿反了衣服,可是,大致上还是清醒著的。 



  “十分抱歉,敝师弟又……”赵飞英只觉得有些难以出口。有了身孕的人是该好好休息的,这点他也知道,只是,看著冷雁智怎么样也降不下来的高温,也是把他急坏了。所以,硬著头皮,等不到天亮,还是来打门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快去吧。”南方大夫也是很著急的。“别拖太久了,我以前的几个病人可都是拖了太久,给烧坏了脑袋。” 



  “是,请让我帮您拿箱子。”赵飞英接过了有些重量的药箱。 



  “麻烦了。”南方大夫对赵飞英笑了笑。 



  “言重了,大夫。”赵飞英诚心说著。 



  “烧退了,再吃几帖药就没事了。” 



  “多谢大夫,我送您出去。” 



  已经记不太清究竟大夫已经来过几次了,赵飞英再度放下了心,送南方大夫下楼。 



  才回到房门,便听到了一阵掏心掏肺的剧咳。赵飞英连忙开了门进来。 



  “还好吗?”赵飞英拍著冷雁智的背,低声问著。好不容易止了咳,冷雁智倒头就蒙上了被子,不敢看他的脸。 



  赵飞英瞧了瞧,无奈地摇了摇头。 



  “喝杯茶,润润喉。”倒过了杯水,赵飞英摇了摇冷雁智。 



  伸出了一只手,露出了半张脸。冷雁智接过了杯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喝著,一边用著眼角偷偷瞄著赵飞英。 



  赵飞英假装没有看见。 



  “师……” 



  终于说了一个字,可是冷雁智紧紧皱了眉,捏著自己的喉咙,却是挤不出第二个字了。 



  “少了头麻雀,多了只乌鸦。”忍不住,赵飞英轻轻笑了。 



  冷雁智看了他的师兄一眼,带著点委屈的神色。 



  赵飞英无奈地轻叹著。“三天以后就好了,麻烦大驾这三天别说话。”微笑著,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赵飞英坐在冷雁智的床边。 



  冷雁智战战兢兢地瞄著赵飞英,赵飞英喝了口水,瞄见了冷雁智的眼光,真不晓得是该哭该笑。 



  “我真该把你吊起来打屁股。”才看了他一眼,冷雁智就吓得连忙又蒙上了被子。 



  “知道自己怕冷,连件斗篷也不加,就站在外头吹一夜的风。” 



  冷雁智咬著唇,低下了头,乖乖挨著骂。 



  喔?还真是听话啊,真是知道错了吗?赵飞英盯著棉被上的两只骨瘦如材的手掌瞧。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说好待在客栈,却又跑了出去,连纸条也没留,让我找了两个时辰。” 



  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赵飞英微微阖了阖眼。 



  除了师兄两个字还听得清外,冷雁智喊著的、哭著的,可都是无法去听得清了。 



  他可晓得,在他房里的桌上趴到了半夜,突然听到他哭喊著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滋味? 



  那就像是,心被紧紧扭成了一团,直要把血汁都滴出来似的。 



  “……烧得胡言乱语,让我五天来找了三十几次大夫。要知道,大夫他带著孝,夫人也刚动了胎气……甭提了……要不是大夫心肠好,三更半夜都肯出诊,这么偏远的小镇,叫我去哪搬救兵。” 



  赵飞英低低柔柔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房间里。 



  “叫我吊了五天的心……” 



  冷雁智扔开了被子,抱住了赵飞英,轻声哭著。 



  “还哭,还哭,哭坏了这一双漂亮的眼睛,叫我拿什么陪三庄主去。”把冷雁智的眼泪擦了掉,看著冷雁智的脸,赵飞英轻轻笑著。 



  “给你半个月养病,半个月以后我们去福州。” 



  冷雁智猛然抬起了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那什么表情?以为我会把你丢在这里不成?”赵飞英微微瞪了他一眼。 



  “先去福州找一个故人,再去漳州、泉州、杭州……办一些事情……” 



  赵飞英沉吟了一会儿。 



  “其实,这是我私人的事,如果你想跟著我开开眼界就跟吧。不然,我也可以先送你回庄,你觉得怎样?” 



  “我……”冷雁智连忙说著,沙哑的声音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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