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剑!”
急如流星的一剑,赵飞英只觉一股急风卷向前来,连忙一个偏身避过了去。
唰唰唰连续几剑,招招要夺他耳目,赵飞英敏捷地几个回身避了过,退出了门。
门又关上了。
赵飞英有些发汗。
“进来。”女子又说著。
赵飞英只是瞧了瞧门。
“在下绝无恶意,只是师弟病重,请大夫高抬贵手。”
门打了开,一个有著身孕的女子拄著剑站在门边。
“我也请您高抬贵手,我夫君最近几日身心俱疲,请让他安心休养。”
“……大夫也病了?”
“真要让他累出了病,我这为人妻的也太失责了。”那女子皱了眉。“该死,怎的……”
“姑……不,夫人,您还好吧。”赵飞英连忙问著。
“啊,你怎么可以出来?”那男子用布垫著药碗,远远地走了过来。“快回去躺著啊。”
赵飞英看著那黝黑的脸,脏兮兮的衣服。
“你……”
“……我就是大夫啊,你跑这么快做什么?”那男子咧开了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不许去。”
“是是是,我晓得。来,先把药喝了。”小心翼翼吹凉了药,那脏大夫一匙一匙地喂著。
赵飞英的眼睛也不晓得该放到哪去了。
“大夫……”
“你先去大厅里坐坐,出了门右转第三间。我等下去抓药给你。”那脏大夫对著赵飞英笑了笑。
“……是。”
求人难啊……赵飞英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坐了下来,不免就要感叹了。
虽然出门前已经要掌柜派人给雁智用清水擦脸,降降温,可是又能拖得了多久?
要是他有了个万一,怎么办……赵飞英捂著眼睛,难过地想著。
只是一个没注意而已……只是一个晚上,就是一条生命了吗……雁智……
“啊,对不住,您等很久了吗?”脏大夫一边走来,一边抹了抹汗,脸上的煤灰也给他擦出了三条白净的痕迹了。
“……不,没有。”赵飞英回过了神,连忙坐了正。“大夫,敝师弟真的病重。”
“唔,我懂。”
一边说著,一边那脏大夫也没闲著。抓了纸跟笔,从桌下拉出了个箱子,以及一个铜盆子。
“……大夫?”赵飞英忍不住问著。
“……啊,我都忘了,早上晒的药到现在只怕还没干哪。”那大夫喃喃说著,摇著头走了出门。“等一下可能要麻烦你多回来一趟了……你坐在那里干嘛?”脏大夫左手抓著纸笔,左臂夹了个铜盆,右手提著箱子,皱著眉回头看著赵飞英。
“……我等大夫抓药……”赵飞英小心翼翼地回著话。
“……不看到病人怎么抓药?”脏大夫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可是,您夫人……”
“唉,妇人的话啊,信一半也就是了……我回来自己会跟她说去,你别担心。”
“……大夫,我替您提箱子。”赵飞英连忙跑了向脏大夫。
“麻烦您替我打盆干净的水来。”脏大夫对著小二说著,小二拿著大夫的铜盆连忙去了。
“这位兄弟怎么了?”脏大夫瞧了瞧高烧中的冷雁智。
“发高烧。从我一找到他,他就一直说著梦话。”赵飞英叹了口气。
“怎么病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脏大夫摸了摸冷雁智的额头。
“冻了一晚上。”赵飞英看著脸色苍白得吓人的冷雁智。
把手洗了干净,从箱里,脏大夫取了个发亮的铜盒子。
干净洁白的手把盒子打了开,里头是发著亮的金针。
一直到现在赵飞英的心才定下了一半,也不能怪他,这乡里的脏大夫怎么样就是不能让他安心。
“请你帮我扶一下你师弟。”
“大椎穴吗?”扶起了冷雁智,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赵飞英问著。
“……对啊。”大夫猛然抬起了头看著赵飞英,用著是既惊又喜的表情。“原来你也学过这个吗,你跟谁学的?学到哪了?我有一些问题要跟你请教一下,我们等一下可以来谈谈吗?”
“咳……大夫,我师弟……”赵飞英不免有些后悔了,他也只知道穴道罢了。
“啊……对,我差点要忘了,哈哈……”脏大夫一边笑著,一边找著穴道。
这个大夫,真的信得过吗?赵飞英把冷雁智架了紧,脸上还是担忧的表情。
暂时是退了烧,冷雁智无意识的呻吟也停了下来。浅浅地呼吸著,似乎是舒服多了。
拉了拉冷雁智身上的被子,安下了心,赵飞英只觉得整个人就要虚脱了。拉过了赵飞英的手,那脏大夫继续诊著。
“大夫……这个……我没事。”赵飞英小心翼翼地提醒著。
“嗯。”脏大夫点了点头,开始就著桌子写他的药方去了。
“一张是你师弟的,一张是你的。”脏大夫递了两张药方子给赵飞英,赵飞英微微愣了一下。
“……对了,你懂得字吗?”脏大夫问著。
“嗯。”赵飞英点了点头。
“我手边带来的只怕连三帖都不够……”把药方子塞到了赵飞英手里,脏大夫翻著药箱。
“等天亮,你来一趟,我把药给你……哈……”脏大夫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啊,对不住……”脏大夫擦了擦眼睛。
“……大夫要不要先在这儿歇歇,天色也晚了。”赵飞英连忙问著。
“不了,我得先回去,内人身体不太好……”大夫收著东西。“我先给他扎了几针,等一会儿煎好了药就能喂他喝……如果他再烧,记得立刻找我过来,千万别再拖了。”
“啊……是,大夫,我送您回去。”赵飞英说著。
“不用不用,我认得路,你赶快去煎药……对了,我把煎药的方法也写在上头了,你看得懂吗?要不要我解释一遍?”
“谢谢大夫,不用了。”赵飞英笑著。
“客倌客倌,您没遇上……”大夫离开后,小二鬼鬼祟祟地跟赵飞英说著话,一边还把手切上了脖子。
“……我是躲得快。”赵飞英无奈地说著。
“大夫?大夫?”赵飞英又去拍门了。
里头响起了少许的谈话声,接著,便是那位自称姓南方的脏大夫。
此时,洗净了脸,脏大夫摇身一变成了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地方大夫。
已经是夜深了,这位大夫虽然穿反了衣服,可是,大致上还是清醒著的。
“十分抱歉,敝师弟又……”赵飞英只觉得有些难以出口。有了身孕的人是该好好休息的,这点他也知道,只是,看著冷雁智怎么样也降不下来的高温,也是把他急坏了。所以,硬著头皮,等不到天亮,还是来打门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快去吧。”南方大夫也是很著急的。“别拖太久了,我以前的几个病人可都是拖了太久,给烧坏了脑袋。”
“是,请让我帮您拿箱子。”赵飞英接过了有些重量的药箱。
“麻烦了。”南方大夫对赵飞英笑了笑。
“言重了,大夫。”赵飞英诚心说著。
“烧退了,再吃几帖药就没事了。”
“多谢大夫,我送您出去。”
已经记不太清究竟大夫已经来过几次了,赵飞英再度放下了心,送南方大夫下楼。
才回到房门,便听到了一阵掏心掏肺的剧咳。赵飞英连忙开了门进来。
“还好吗?”赵飞英拍著冷雁智的背,低声问著。好不容易止了咳,冷雁智倒头就蒙上了被子,不敢看他的脸。
赵飞英瞧了瞧,无奈地摇了摇头。
“喝杯茶,润润喉。”倒过了杯水,赵飞英摇了摇冷雁智。
伸出了一只手,露出了半张脸。冷雁智接过了杯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喝著,一边用著眼角偷偷瞄著赵飞英。
赵飞英假装没有看见。
“师……”
终于说了一个字,可是冷雁智紧紧皱了眉,捏著自己的喉咙,却是挤不出第二个字了。
“少了头麻雀,多了只乌鸦。”忍不住,赵飞英轻轻笑了。
冷雁智看了他的师兄一眼,带著点委屈的神色。
赵飞英无奈地轻叹著。“三天以后就好了,麻烦大驾这三天别说话。”微笑著,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赵飞英坐在冷雁智的床边。
冷雁智战战兢兢地瞄著赵飞英,赵飞英喝了口水,瞄见了冷雁智的眼光,真不晓得是该哭该笑。
“我真该把你吊起来打屁股。”才看了他一眼,冷雁智就吓得连忙又蒙上了被子。
“知道自己怕冷,连件斗篷也不加,就站在外头吹一夜的风。”
冷雁智咬著唇,低下了头,乖乖挨著骂。
喔?还真是听话啊,真是知道错了吗?赵飞英盯著棉被上的两只骨瘦如材的手掌瞧。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说好待在客栈,却又跑了出去,连纸条也没留,让我找了两个时辰。”
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赵飞英微微阖了阖眼。
除了师兄两个字还听得清外,冷雁智喊著的、哭著的,可都是无法去听得清了。
他可晓得,在他房里的桌上趴到了半夜,突然听到他哭喊著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滋味?
那就像是,心被紧紧扭成了一团,直要把血汁都滴出来似的。
“……烧得胡言乱语,让我五天来找了三十几次大夫。要知道,大夫他带著孝,夫人也刚动了胎气……甭提了……要不是大夫心肠好,三更半夜都肯出诊,这么偏远的小镇,叫我去哪搬救兵。”
赵飞英低低柔柔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房间里。
“叫我吊了五天的心……”
冷雁智扔开了被子,抱住了赵飞英,轻声哭著。
“还哭,还哭,哭坏了这一双漂亮的眼睛,叫我拿什么陪三庄主去。”把冷雁智的眼泪擦了掉,看著冷雁智的脸,赵飞英轻轻笑著。
“给你半个月养病,半个月以后我们去福州。”
冷雁智猛然抬起了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那什么表情?以为我会把你丢在这里不成?”赵飞英微微瞪了他一眼。
“先去福州找一个故人,再去漳州、泉州、杭州……办一些事情……”
赵飞英沉吟了一会儿。
“其实,这是我私人的事,如果你想跟著我开开眼界就跟吧。不然,我也可以先送你回庄,你觉得怎样?”
“我……”冷雁智连忙说著,沙哑的声音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