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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之前,白衣胜雪的褒姒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美若仙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大火之前的女子,带着震摄人心的可怕魔力,那一瞬间,所有在场的人们皆屏住气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美是如此空前绝后,又是如此凄婉哀绝。人们的心皆微微地颤抖,若是举国来交换这一瞬间的美丽,亦是值得的。
赵叔带颓然长叹,烽火已燃,大势已去。在最后的一刻,他竟也被那美丽所打动,不再想阻止。如果美丽的结果是毁灭,他宁愿与她一同堕入这无底的深渊中。
他向着自己的马走去,感觉到褒姒的目光如芒在背,他却勉强自己不要回头。这女子已不再是当日褒国城外那略有些固执的普通女孩,现在她的一颦一笑都足以牵动整个天下。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只觉得身心俱疲。自骨髓向着身体各部位散发的无力感使他几乎失去了呼吸的力量。如果悲剧感动人心之处在于将美丽的事物毁灭,那么他必将毁灭那个女子。这故事或许会因此而不朽,但又有谁知道剧中人那痛彻心扉的寒意。
李耳飘然而至,他抬头看了看,连礼都无力去行,“师傅,您可知发生的一切?”
李耳微微一笑:“天道循环,生生不息,世间发生的一切,都自有深意。”
他摇头:“我本可以阻止她,但在最后的关头,竟连我都不想阻止她。这是为什么?难道天下注定要亡在她的手中吗?”
李耳仍然高深莫测地微笑着:“你和她皆是天意的安排,天意之不可测,便在于此。当事之人,往往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但总有一天,会明了一切。”
第二日起,我便和WILSON出双入对。
当WILSON的汽车载着我进入学校之时,所有偶然经过的人,都张大了嘴。他们吃惊地看着WILSON扶着我自车中走出来,如同正在看着一只复生的恐龙。
我阳光灿烂的微笑,夸张地与每个经过的人点头示意,唯恐他们看不见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
是的,不过是一夜之间,我便从头到脚地改变了。
现在的我,穿着最新款的GUCCi时装,本来清汤挂面的披肩长发也经由H国最昂贵的发型师之手,变成了略显成熟的卷发,脸上画的妆浓得我自己对镜自照时都有想呕吐的感觉,手上的PRADA限量版皮包,被阳光一映,闪烁出耀眼的金光。
谁说名牌就是好的?现在我已经全由名牌包装出来,可是我却觉得我变成了戏台上粉墨登场的小丑。
并非不可以清淡一些,只是想这样,带着一丝自我放逐般的自虐情绪。让他看见这世俗的我,不堪入目的我,也许他会逐渐讨厌我,对我敬而远之。
WILSON揽着我的肩膀,同样对着每个经过的人夸张地微笑着。说起来我们两人未必是合适的演员,虽然在自编自导自演这场戏时,一拍即合。但真的演出之时,在许多地方都显得过于幼稚,不够成熟。
但没有关系,因我们要欺骗的人是SKY,一个陷入爱情深渊的人,他的双眼早已经被蒙蔽,根本看不清这世间的真假。
流言的传播速度绝不会比嫦娥一号要慢。当我与WILSON公然旷课,并且大摇大晃地在餐厅里享用法国蜗牛之时,SKY终于出现在餐厅的门前。
我与WILSON对视了一眼,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SKY面色略显苍白,他向我们走过来时,脚步有些不稳,险些撞倒一张桌子。
WILSON刻意握住我的手,我侧头看看,他对着我鼓励的一笑,一双湛蓝的眼睛闪闪发光。说起来他真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几乎是与二鬼子不相上下的。难道上天真地特别偏心,对于皇室成员分外垂青?他们已经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用之不尽的财富,还要长着电影明星般的面孔。
SKY的目光在我们相握的手上停了片刻,然后慢慢地移到我画了浓妆的脸上。“你们……”他吐出两个字,似乎在选择合适的用词。“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想了半晌,他问出了一句很平常的话。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只有天知道。我笑,自假睫毛的间隙中回视着他:“我现在是WILSON的女朋友,相恋的男女一起吃顿饭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你是WILSON的女朋友?”他重复了一遍,目光移到WILSON的脸上,“她说的是真的吗?”
WILSON无言地点了点头。
二鬼子咬牙,似用尽全力在隐忍着一触即发的怒火,“你明知她是我的人。”他脱口而出。
我的心轻轻一颤,他说“她是我的人”。长远以来,最让我看不起的就是台湾那些言情剧里哀怨的女主角,一付要成为某个男人的女人的无能像。但现在,当我听见从他的口中说出,“她是我的人”时,我竟莫名地有一丝喜悦。
原来一个男人一心想要拥有一个女人的时候,不仅男人的心里会觉得满足,女人也会心甘情愿地觉得满足。
忽然察觉到我用了“男人”和“女人”这种成熟的字眼,其实我与他都不过是十六七的少年罢了。
WILSON眨了眨眼睛,“你的女人应该是LISA。”他毫不客气地说。
二鬼子一怔,这是他无法反驳的事情。WILSON语重心长地缓声说:“不要忘记你和LISA就要订婚了。”他此时说话的口气象足了我们学校的训导主任。
二鬼子咬了咬嘴唇,似被这句话击溃了,他迟疑着说:“我……我……我……”他连说了三个“我”字,“我”后面的内容却再也说不出来。
WILSON寸步不让:“难道你忘记了,你与LISA的婚事是自小就订下的吗?正是因为先帝后都已经去世了,你更应该遵守你们之间的婚约。如果你真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抛弃LISA,国民会怎么想?他们能接受你这样一个忘记自己父母的皇储吗?”
二鬼子的脸色更加苍白,这可能正是他长久以来犹豫不决的事情。我相信,如果他的父母还在世,他可能有勇气与他们抗争,要求他们解除这件婚事。但可悲的是,他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死去了。死人永远有着高于活人的权力,虽然他们不再说话,却比活人说几千几万句话还要有力的多。
我笑咪咪地补充了一句:“何况,我爱上了WILSON,他真是一个很好的情人。”我故意选择了极端暧昧的字眼,并且伸过头去,与WILSON的嘴唇轻轻碰了碰。
天知道,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用了怎样的毅力来勉强我自己。我并非是保守的女孩,可是我却只愿意和我喜欢的人做我喜欢的事。
二鬼子的怒火在这个瞬间爆发,男生真是一些不理智的动物,若是他足够冷静,就能看出我们两人的戏演得有多假。可惜的是,堕入情网的男生通常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他冲到我们面前,一拳打在WILSON的脸上。其实很多事情未必需要用武力来解决,何况,他的武力并不强大。
WILSON居然全不因他是皇太子殿下而有所退让,亦是一拳打了回去。两人你来我往,打做一团。
二鬼子一向不是武林高手,这我本就知道的,而WILSON又是柔道三段,不久之后,二鬼子便处于劣势,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也渗出鲜血。
但他却象是拼了命一般,仍然死死的抱住WILSON就是不肯放手。WILSON毕竟不敢真的伤他,出手之时都留了分寸,此时被他死命抱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他不由地哭笑不得,笑骂道:“SKY,有点骑士精神好不好?你已经输了。”
二鬼子闷闷地回答:“我不管,这不是讲骑士精神的时候,龙儿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
感动吗?也许是吧!可是我不能。
我走上前去,轻描淡写地抓住二鬼子的手臂,轻轻用力,便将他从WILSON的身上拖了下来。“你有没有问过我自己的意见?什么你的女人?你是不是做皇太子做昏了头?如果我不喜欢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二鬼子呆了呆,深深地注视着我:“我要听你说一次,你喜不喜欢我?”
我咬牙,用力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镇定地说出以下几个字:“我,不,喜,欢,你!”此时如同许多武侠小说中惯用的描述词,我是冷静地近乎冷酷,这种态度比原来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更让他受不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龙儿,我都不知道这是你第几次说出不喜欢我的话。难道要得到你的心真的这么难吗?”
我冷笑:“你不知道这世间最不能勉强的就是人的感情吗?就算你用举国交换,如果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他点头,后退,慢慢转身,背影萧然。我看着他走出餐厅,全身终于不可抵制的颤抖,我抖得如此厉害,连WILSON都吓了一跳。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着我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推开他,转身向外面冲出去。我不知我还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古代的我,委身于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之侧,现代的我,正在将我唯一喜欢过的人赶走。为什么从古到今,我的命运从来不曾改变?
我向着大海边狂奔,并不曾流泪。巫家的女儿是不流泪的,可是,有谁会知道,不流泪的女人的生活是怎样地痛苦着?
巫家历代的巫女一向坚强自信,只有我知在背人处,她们有多少辛酸和无奈。
我跑到大海边,用心全身力气,大声嘶喊。胸中如有块垒沉沉地堵着,如不喊出来,似连呼吸的空间都因之而失去。
郁闷与酸楚沉重到无法宣泄,我隐忍的生命,何时才会是个尽头。
第二部 烽火佳人
第六章 烽火一笑(下)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回头,看见WILSON关切的脸。“真没想到,你这样喜欢SKY。”他说。
我淡然一笑:“若我喜欢他,又怎么会对他做这种事情?”
他不赞同的摇头:“正是因为你喜欢他,你才会为了他而牺牲。如果你只是贪图权贵的女子,这个时候你又怎么会放弃他?”
我耸耸肩,“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当然贪图权贵,但我很实际,如果这个权贵是我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那我当然不会白费功夫。”
他湛蓝的双眸深深地注视着我:“我向你保证,虽然我的地位不及SKY,可是我也是亲王,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成为亲王妃。”
我忍不住仰天长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上天真是太垂青我了,从古到今,我似乎都与皇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亲王妃,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封号,轻易地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摇了摇头,巫家女人固执的脾气适时的左右着我,“我不想做什么亲王妃,等到SKY死心了,我就回中国去。”
他怔怔地看着我,目光里有一丝温柔的情致:“我并非是为了补偿你什么,我本来很痛恨你,因为你抢走了属于我妹妹的东西。但现在我却有些明白SKY为何会喜欢你了,你确实与众不同,如果我是他,说不定也一样会喜欢上你。”
这算是什么?安慰吗?我笑笑向着他的汽车走去:“走吧!他不会那么快就死心,你应该知道他是一个固执的人,我们的戏还没演完呢!”
我们的戏还没演完,不仅是现代,还有古代。也许人生就是一场戏,每一个人不过是照本宣科的戏子,或哭或笑地演绎着自以为是的情节。演的人十分投入,因这本就是自己全部的生命,看的人也同样投入,因他人的悲伤而悲伤他人的欢乐而欢乐。只是戏演完后,曲尽人散,只剩下独自一人站在门可罗雀的舞台上。当此之时,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