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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个人和我正面相对,另有一人暗中施放冷箭。
「行云流水!夜岚刀!」不知什么人在叫,不错,我手上这对薄刀正是传说中的夜岚,连邢傲都不知道,失踪已久的夜岚,便是我手上这一对蓝角的金属环。
三道疾风近了,我在空中舞了个回转,身体一侧躲过两道,左手腕轻轻一搏,将第三道风引开了方向。
又避过三只箭,我再次落了地,脚尖轻轻一点,向一人飘了过去。
月光下,我陶醉在自己的舞中。几起几落,宛若轻蝶。
冷箭渐渐停了下来,我听到有人惊呼:
「惊穹……惊穹!」
来了,出来了!
「惊穹!惊穹!」
出来了!就现在!足尖轻轻点上一片空中的落叶,我向着那声音的方向飞了过去。
「惊──」
再没了下文,在那一瞬间,我的手轻轻舞动,极缓极轻柔又是极快极猛烈的擦过了他的脖子。
行云流水,这世上最美的舞,最可怕的杀招。
舞终──
人亡。
我停了下来,不过一会功夫,地上已多了五具尸首。我的面前,一人抱着脖子跪着,直直的望着我,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只是不断的吐出浓稠的液体。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我笑了,「蠡仲,蠡仲,你看清楚,我是司徒静颜,不是师傅啊。」
蠡仲骇然的瞪大了眼睛,拚命的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却被自己的血呛住,止不住的咳起血来。
蠡仲本想杀我,碍着邢傲只敢暗来,可惜,我早知他有此念头,所以当那些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便知他们不过是打着碎梦楼的号引我出来,我那番盘问不过是装装样子要他们放松警惕而已。
「师傅死了,蠡仲,师傅三年前就死了!这世上再不会有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到了那边也见不着他的,相隔三年,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着他了。」看着他,我笑得更加张狂,「你放心吧,师傅不恨你,他不恨你,更不会爱你!你这一生根本没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的影子!一丝一点都没有!」
蠡仲瞪大了眼睛,一手捂着喉,一手不知是向着我还是向着天上的月拚命的伸出手来在空中无力的抓着,他就这样,在我的笑声中,倒了下去。
「师傅死了,三年,死了三年了……」看着他倒下,我终于敛住了笑。
刚刚划向蠡仲的那一刀,我故意放松了力道,为的就是让他多痛苦一点,让他活着听我讲完那番彻底摧毁他所有希望的话。
这一刻,我早已在心中排演了不知多少遍,光是想着就让我兴奋无比。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我竟一点畅快淋漓的感觉都没有!
有的,只是惆怅,无比的惆怅。
看看四周,六具尸体,刚刚还鲜活的六个人。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也在其中,可我已经分不出哪一个是他了。
何其优秀,何其无辜的一个人。
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我今生其实只看过一个人跳舞,他自舞自醉,长长的银发飞扬着与月色融为一体,轻盈灵透如同微风抚过时,水面上粼粼流动的月影。
那样的舞,这世上,已不会再有了……
师傅,师傅,我为你报仇了,曾经那样折磨你,逼得你枉死的人,已经被我亲手杀了。
师傅,我为你报仇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喜悦都没有,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的空,如此的空啊!
你知道吗,带着那样重的脚镣,只能勉强舞动,我本是杀不了他的,若不是他将我误认成了你,若不是他对你那般的痴情……
很可笑,是不是,师傅,我们这些人,很可笑,很可笑……
月亮一下子隐到了云层后,天空中竟浙浙沥沥的落下雨来,我抬着头,冰冷的雨打在我的脸上,混着我的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我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低下头来,正要走动,却差点摔倒下去。邢傲知道我习的是行云流水,才用那样重的锁链锁住我,刚才那支舞对我来说实在过于勉强,现在才一动,脚腕处便一阵剧痛传来,骨头可能裂开了吧?真糟糕,看样子没办法走回去了。
扶着一棵树努力站立着,呵呵,如果没人来的话,也许我要死在这了,报应来的还真快……
忽然觉察到什么,我猛地抬起头来,却见一人提着长枪站在不远处,咬着嘴唇,双眼深深的望着我。
我笑:「龙帝来得真是时候。」
第四章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扶着一棵树努力站立着,看着一脸不知是惊是怒的邢傲,忽然觉得很想笑。
「龙帝来的真是时候。」我笑着说。
是该叫「龙帝」的时候了——应该说,从当年住在那个小院时开始,我就不该叫你师弟!
师傅当年就不是自愿留在那个小院,他是被你的母亲软禁在那里!
师傅当年也不是自愿收你为养子,是你的母亲为了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龙帝逼他承认的!
师傅被软禁在那个小院十二年,教了你十二年的成王之道,被蠡仲折辱了十二年!十二年后,师傅为了给你个正当的借口血溅龙坛,你就踩着他的血安稳的当你的龙帝,心安理得的让蠡仲当你的军师!
邢傲,我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根本不可能有平衡点!
「不用看了,这里没别人,杀你军师的人,是我。」
以为锁住我就万事大吉了么?没想到我还能使出行云流水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逃跑的机会?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蠡仲!
我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该如何在你的眼皮底下杀了他!
细雨飘下,我们在这冰冷的飘雨中无声的对视。
不知为何,我心里忽然有一丝丝不安!!那一夜,我是真的心软了,是真的怜惜这孩子。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杀蠡仲才故意骗他取得他的信任?
这个念头在心中咋一现,我连忙又压了下去!刚刚才想着不能原谅他,此刻又何必介意他怎么想?
正想着,忽然手一滑,脚腕一下支撑不住向前倒去,却是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静颜!」邢傲急冲过来接住我,「静颜,你的脚——」
心里又是一动,立刻又暗笑自己,他刚刚的惊怒已经足够,你怎可因为他现在语气中满满的关心便软了心?
「龙帝,我脚上的锁可是你亲手上的。」
雨还在下,我依旧冷笑着望着他。
「静颠!」邢傲咬了咬唇,忽然下定了决心般神色一敛,一手搂住我,仰头向天发出一声尖啸。
四道疾风顿起,身边一下子多了四个人,不,是五个——竟然还有一人是无声无害的。
邢傲一手错枪一手搂着我,神情变得冷酷严峻,他的命令很简单:「处理掉!」
静静的听了命令,一人接过邢傲的枪,恭恭敬敬的看着邢傲抱起我,转过了身。
才被邢傲抱着转过身,就听见邢傲背后四道疾风划劲草而过,转瞬没了声响。
那就是传说中龙坛的影卫吗,龙帝的贴身护卫,一来一去,功力可见一斑,果然是比传闻中更高深莫测。
乍见稳坐龙坛第二把交椅的蠡仲如此死去没有丝毫的变色,接到邢傲如此的命令也没有丝毫的质疑,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最忠心的死士,便是最可怕的敌人!
不知邢傲心里是如何想?能够让他放心的交出武器转身相对!该是极度的信任么?
「司徒公子的脚没有大碍,只是这段时间可能下不了地。」当着邢傲的面,叶依旧是卑卑微微低着头:「只是……」
「有什么话就说!」
叶的头低得更低,犹豫着小声说:「这锁链……我不好上药,而且,恐怕对司徒公子的伤不好。」
邢傲死死盯着我,猛地起手劈下,邢傲承诺的话语,伴着清脆的铁链落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静颜,我不会再锁你了。」
我只是沉默着把头转向一边,不愿看他的眼睛。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叶给我小心翼翼的敷了药,这才犹犹豫豫的问:「龙帝的伤?」
「不用。」
叶犹豫了一下,收了东西,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又是一片寂静,这次是我先开了口,「怎么这么狼狈的跑回来了?」
邢傲此刻的样子的确很狼狈,一身风尘,衣冠不整,还带着暗红的血渍。
「静颜,我赢了,我连破了碎梦楼的七伤八残九死一生阵,挑了他们伤心、丧魂两大护法,我,我连夜赶回来,我,」他的声音激动起来,「我连夜赶回来,我想早点告诉你,想早点让你知道……」
好可怕的战绩!是像个得了嘉奖的孩子般兴奋的飞奔回来告诉我么?只是想告诉我?怎么都不会料到一回来看到的就是那样的画面吧?
「静颜!是他们先动手的,是不是,是他们想杀你,你才动手的是不是?」
我轻轻一笑,「龙帝,若是我不愿,你以为他们可以把我骗到那里去?若不是我先动手,你以为带着那样的锁链我杀得了他们?我早就想杀蠡仲,心知肚明的事,何必再问?」
「不要叫我龙帝!」
「那叫什么,叫主人?反正我现在下不了床,你也的确没有锁着我的必要。」我一边说一边笑着从怀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这是什么?」
「红尘醉的配方,不知道湿了没有,看不看得清?」
邢傲一惊,顿时暴怒起来,当着我的面把那张纸撕得粉碎。「静颜!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
「静颜,你!」看着我,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你那天明明……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难道你真的要恨我一辈子,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母亲他们只把我当实现他们愿望的工具,只把我不断的往上推往上推,从来没人问过我颐不愿意……连义父都没问过,他只说过权力可以给我一切,他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在他眼里我跟别人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你也是,你们都不问我,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在想什么那是我的错吗?难道是我的错吗!是不是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生过,义父就不用被软禁,就不用死了?你告诉我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怕你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望着天上那些鸟,我都好想废了你的武功,好想废了你的脚让你一辈子都走不了!可是我又怕,我怕你会痛……我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去问谁,没人关心过我想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是个人啊,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当什么啊!」
「我……」他把头扭向一边,习惯性的咬起嘴唇,「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说着,不再看我一眼便匆匆退了出去,或许是怕我看到他眼角的泪。
那夜注定无眠。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小声问:「他的伤碍事么?」
耳边传来叶的声音,「皮外伤,没伤着要害。」
我笑了笑,「你特意跑过来告诉我?」
「我知道你会问。」顿了顿,他继续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