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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史的脸色大变,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非常谢谢您送来的钱……”
菊雄听到这些话,惊讶得张口结舌.但雪子却不管他,仍自顾自地对浩一郎深深地鞠躬致意。浩一郎的脸上流露着晏然自若的神情。
“我哥哥非常喜欢小瞳。而且,他这个人做事一向都是勇往直前,我可以向您保证,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小瞳的。”
“……咦!雪子……”
“我也会跟我哥哥一起回乡下,所以,还有我跟我爸爸也会照顾小瞳的。”
“雪子小姐的意思是……”浩一郎问道。
“我不会再回东京来了。”她斩钉截纤地回答。
“是吗?”浩一郎望了一下雅史,他的表情僵硬,似乎无法动弹。
“小瞳能跟你在一起的话,大概会变得坚强一点吧!这么一来,我倒是没有特别的理由反对你跟小瞳交往,你有这么一位能替哥哥着想又识大体的妹妹,算是你的福气。”
他虽然没发出声音,不过,在场的人似乎可以听见浩一郎的内心正耀武扬威地狂笑不已。的确,在这场战争中他是唯一的胜利者。
菊雄和雪子按捺住浩一郎加诸在他们身上的满腹委屈,在住处迎接小瞳,他们今天的晚餐是火锅。姑且不论过程如何,菊雄和小瞳的婚事总算没有任何障碍了。小瞳边望着钢内翻滚着的火锅料,边说道:“真令人难以相信耶!我爸爸怎么会这么宽宏大量呢?”
“算了!算了!”菊雄以笑容打消心中的念头,说道:“不管他心地怎么坏,心肝怎么黑都无所谓,只要我们能够幸福就好,对不对?”
轮到雪子开口,她不得不露出假笑说:“就是啊!只要看到小憧跟哥哥过着幸福的日子,他一定会谅解的。”
“让我跟小瞳两人,涤去她爸爸心中的疑虑吧!”
“干杯!干杯!小瞳你也来吧!”
“……谢谢……”
小瞳看到他们两人兴致如此高昂,虽然感到有点讶异,不过她还是举杯跟他们干杯。其实,故作开朗样的不光是菊雄和雪子而已,就连小瞳也同样以笑容来掩饰她内心深处掠过的想法。
或许是得到结婚约允诺让他松了口气,不一会儿的工夫,菊雄就烂醉如泥地呼呼大睡。
小瞳也有点微醉,满脸通红。这封酒量向来很好的小瞳来说,的确相当罕见。
“当我把菊雄的事告诉我哥哥的时候,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对我说,只要是我真心喜爱的对象,不论是谁都无所谓。”当雪子送小憧出去时,小瞳对她如此说道。她的口气有点像是在责怪雅史,害得雪子也觉得有点不知所措,不晓得该怎么附和。
“不过,我真的好希望有一位像菊雄这样的哥哥耶!因为跟他在一起,让人安心多了。”
“安心”和“迷恋”之间,仍有些微妙的差距。
雪子不由得脱口问道:“还有呢?”
“咦?”小瞳反问她,然后恍然大悟她笑道:“当然,我很喜欢菊雄哦!”
这跟“迷恋”的意义还是无法等同。
小瞳像是故意要避开云子逐渐诧异的眼光似地,抬头仰望着夜晚的天空。
“雪子,我跟你不一样,当我爱一个人的时候,要是对方不能用同等的爱来回报我的话,我的心里就会觉得很不安。跟健治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这个样子。”
“明天有演唱会哦!”
隔天。
“你一直都在对我说谎,虽然你不太会说谎,但自从你认识高木之后,你就不断对我说谎,对不对?”
菊雄用郑重其事的语气对雪子说道,尽管雪子回问他:“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但他不但没回答,而且还一反乎常中途穿插玩笑的态度。
“对了!小瞳说她今晚要去听健治的演唱哦!”
“演唱而已嘛!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不在乎吗?”
“……无所谓啦……”
白天,忠志打过电话给菊雄,说他在整理孝子的遗物时,发现雪子写给他的信,信上提到的都是一些她和雅史在一起的乐事。
“过去就算了,不过,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再对我撒谎了哦!”
“你现在对那个人有什么感觉?”
因为菊雄的样子跟平常有异,雪子觉得好像有点被他的气势压倒,但她还是喃喃自语似地说道:“我希望他能给我幸福。”
“就这样?”
“能够遇见无法遇见的人……就像是作梦一般……”
对了,那一定是自己在作梦,雪子边说边重新说服自己。
正因为如此,她才能解颜一笑。
“如今我已经大梦初醒了!”
“……”
“哥!女人只要能保有一个最美好的回亿,就有足够的勇气活一辈子。”
她努力装出最灿烂的笑容。
雪子起身,轻轻地截了菊雄的肩膀一下。
“哎呀!你别因为担心我而故意逞强哦!我看你还是快点赶去演唱会比较好!”
“啊!不,我……”
快去啊!你得牢牢地抓住小瞳的心才行……别像我一样,变成可悲的梦境。
她在心中附加了这么一句。
然而──
到了最后的最后,小瞳的心还是从菊雄的手中悄悄地溜走。
当菊雄匆匆赶到会场时,演唱已经接近尾声了,舞台上正在演唱着最后一首曲子。小瞳也置身在满座的客人当中,专心凝神地注视着舞台的中央。“按着是最后一首歌……”
健治如此说道,他拿下一直抱着的吉他,满身大汗,只眼因为兴奋和满足而湿润,他拿起放在鼓手旁边的一把新的吉他,这把吉他就是一直放在小瞳房间的那把。
“谢谢你今晚来看我!”
健治对着观众席的一角,小瞳生的位置微笑。
乐队开始演奏,受到悠扬旋律包围的感染,健治宛如在析祷似地引吭高歌。声音不错,这点连菊雄也赞同。他的歌声并非靠技巧取胜,而是洋溢着款款深情。
小瞳泪流满腮。
菊雄默默地走出场外。
“……对不起!菊雄!”
当小瞳注意到菊雄在出口处等她的时候,不禁低着头靠过去,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向他道歉。菊雄则十分痛苦地注视着小瞳。
“我很想看……我一直很想看健治认真弹着吉他的样子。在认识你之前,我就是靠着这点信念活下去的。他是我的一切,那个时候,我的整个世界裹就只有他,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来听他的歌声。”
菊雄仍然沉默,他既无法开口责怪她,也无法骂她。小睡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了。
“我哭的话,也一定是因为你。我只会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流眼泪而已。”
他眼前又再度浮现小瞳在演唱会中哭泣的模样,她哭的样子真美,美得令他心碎,今他心生羡慕。
“对不起……对不起!菊雄……我对不起你!”
“你不用跟我道歉:要道歉的话,你还不如快去……”菊雄用下巴指着灯火已经熄灭的演唱会。“你还是快去找健治吧!”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应该说谢谢才对!”
才刚刚到手的爱情和幸福,以及对东京的梦想,转眼间已成空。
菊雄拖着沉重步伐,神情沮丧地回家,雪子正在公寓门前迎接他。
不需要任何言语。
菊雄和雪子,两人皆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东京对他们而言,终究只是个可悲的梦想……
十二月的东京夜色,是由清脆的圣诞银铃和绚钢烂七彩灯饰妆点而成的。
街道上重覆地上演着不计其数的邂逅与离别。
由欢笑和泪水交织而成的街道,其间也洋溢着些许的偶然、后悔、自暴自弃、幸与不幸。
在这条街,曾经以诚待人却遭背信忘义;曾经被伤得遍体鳞伤,继而又对某事魂牵梦萦。
雪子在这样的街道上,已经生活了三年。
童话故事和浪漫传奇.终究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东京这个城市对雪子而言,代表的仅仅只是平凡微不足道又乏善可陈的小小现实。
圣诞节来临──
雪子仍然如同往常一样在工厂工作,偶尔也会抬头望望窗外的天空。今年大概也见不到圣诞老人了。菊雄今天晚上就要搭夜车告别东京了,如今这里就只剩下她孤伶伶的一个人。她想待会儿下班后,也顺便去买张返乡的车票吧!如此一来,就可以告别这一切了。
身穿晚礼服的雅史,独自伫立在饭店的屋顶花园,凝视着东京铁塔。再过几分钟,他和初惠的结婚舞会就要开始了。
“……哥!我不会跟你说恭喜的啦!”
他的背后传来小瞳的声音。
雅史并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地点头。
舞会开始的同时,雪子正在工厂的事务室内紧握着听筒,是忠志打来的电话。
“我一直在想,你妈会跟你怎么说。”
“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你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
“……爸爸……”
“你还是留在东京奋斗吧!”
“你妈虽然不会说什么风趣的话,但我想如果她还在世的话,一定也合这么对你说的。”
“……嗯……”
“雪子!祝你幸福!”
“……”
“但愿你能获得幸福啊……雪子……”
东京和能登,相隔千里的父亲和女儿。瞬间,两人的眼前同时浮现孝子的笑容。
先挂断电话的人是忠志,他不想让女儿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
做父亲的果然还是不及格,竟然无法完整地表达对女儿的感情。他面露苦笑,以手背粗暴地擦拭自己的眼眶,然后对着放在遗像前的碗公斟酒。
干杯完毕后,雅史为了向众人致词,朝麦克风走去口尽管他是众所昕目的焦点,但却始终低着头。浩一郎的致辞、司仪的声音,就像掠过耳边的风。
他和雪子之间的回忆点点滴滴,宛如波涛般,在他内心一一涌现,然后又逐渐消退。
这一切皆源于那把红色的伞。
她的笑容是如此地今人目眩。
但所有的一切却以泪水收场。
那把伞大概还在雪子的公寓吧!我大概再也无福消受她那纯真的笑容了吧!就这样议一切都结束.真的能了无遗憾吗……全场的客人,看见雅史一言不发地站在麦克风前,顿时为之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