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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我们碰个面吧!”
她心中的天秤又开始摇摆不定了,雪子赶紧将它扶正说道:“我想用不着见面也可以还你钱的!”然而,雅史的声音却没有变化。
“明天晚上七点,我在昨天约你的地方等你!”
“我一定要把钱还你!如果不能用汇款的方式,那用寄挂号的方式也行!”
“我等你!”
“……”
“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是雅史先挂电话的,听筒里一再反覆断断绩续的“嘟——啷——”声。
当面见到他的话,我一定要学钱形平次(注:日本时代剧中的捕快,专门除暴安良)。将对方摔倒在地,大声吆喝:“哼!你别瞧不起人!”然后斜脱着脸色发青的对手,英勇地离去……雪子歪着脑袋在想,我能办得到吗?办不到的话该怎么办呢?她又开始指责起自己的懦弱来。
更糟糕的是,当天,她竟忘了把最重要的信封袋带出来。她从小到大最坏的毛病就是一遇到紧要关头,就会糊里糊涂地把重要的事给志得一干二净。
她冒着会引起课长不悦的危险拒绝加班,匆匆忙忙赶回住处。之后,却看到菊雄神情愉快地站在门口迎接她,对她说道:“妹妹,你回来了啊!你真孝顺也!”
“我太感动了!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我才一说,你就马上把钱准备好了,老爸跟老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哥!难不成……你把我放在镜台前面的信封……”
“你别担心!我一毛也没用,就原封不动地拿到银行去汇了!”
已经没有时间了。雪子一脸茫然,只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就跑出门外。
下班后再回家一趟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又加上搭巴士换电车的班次接不上,等她赶到约定好的地点之时,已经接近七点半了。
我大可以爽约不去嘛!她在心中喃喃自语。身上既没有钱可以还他,而且这个约会又是对方一意孤行订下的……何况他也不可能会等上三十分钟吧……尽管如此,雪子出了车站之后,仍然死命地往前奔跑。
雅史仍然一个人孤伶伶地等在原地。
“对不起!”
雪子一见到他,就冲口说出了这么一句,一半是为了自己迟到一事向他致歉,另一半则是为了自己没有把钱带来还而向他道歉。当她说出这句话,并向他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她就已经失去自己的立场了。
雅史依旧笑容满面地说道:“我已经在餐厅订了位,我们去吃饭吧!”
“……可是……”
“你不是已经把钱用掉了吗?那你只好陪我啰!”
“……”
雪子逼不得已,只得勉强说服自己跟他去餐厅。她想自己当然不会再用过去那种对他满怀憧憬的眼光看他了,应该不会才对……“这家店,我跟我妹妹常来!”
雅史以一种充满无限怀念的神态望着店内的一景一吻,受到他情绪的影响,雪子的眼光也跟随着他移动。
“我还在念书的时候,常和妹妹约在这里见面,然后两人共进晚餐。”
他说话的声音,在思念中还掺杂着几许落寞。雪子终于想起他妹妹离家出走的事。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曾经在这里惹我妹妹生气。”
“……”
“她说我这个做哥哥的,看不出人家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想去了解。”
“……”
“伤害了你,使我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跟你道歉!”
雅史再度把视线移向雪子,她来不及躲开,两人四目相遇的那一瞬间,她又开始心跳加速。她想自己果然无法忘怀对他的爱慕之意,此刻内心的感受,与其说是懊恼不已,倒不如说是松了口气。
吃过饭后,两人边走向停车场去搭等在那里的座车,雅史边向雪子询问她的电话号码。
也许是受到迎面而来的晚风吹袭的缘故,雪子觉得自己比待在餐厅的时候冷静多了。
“为什么我非得告诉你不可呢?”她终于可以用冷漠的口气对他说话了。然而,雅史却毫不畏怯地继续说道:“因为让我单方面的等你来电,这未免太寂寞了吧!”
就在这一瞬闲,雪子心中的天秤已经倾斜到无法再还原的地步了。不过,正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内心更加感到不安。她曾经一度死心,把这一切都当成是在作梦,如今却……“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你跟我在一起,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雪子没注意到,雅史的笑容蒙上了一层阴影。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如果她不说一些话来贬低自己的话,她就会失掉现实感,而误以为自己仍在作梦。
“像我这种人,一无是处,既没有特殊的与趣,也不会说一些俏皮话,跟我在一起,你不会觉得无聊吗?比起我这种乏味的女人,一定还有更多……”
“够了!”雅史用极为不悦的表情跟声音打断她的话。
为什么?她正在思考原因时,雅史已经停下脚步。
“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去!要你来陪我,真是抱歉!”
“……”
“我无法喜欢一个贬低自我的人!”
他以眼睛向打开车门等着他们坐进去的司机示意,随即转身离去。对于雅史熊度的遽然转变,雪子只能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她一生进车内,心中便逐渐涌起一点一滴的悔意。雅史的确说得没错,自己为什么要采取那种态度呢?心中的后悔逐渐变成了自我厌恶。本来应该坚持强硬的态度才对,结果却事与愿违。这是最今她感到痛心的事。
自己必须再强硬一点才行,至少试一次看看……雪子拿出手帕,悄悄地将它放在坐位上。手帕的角落上,有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节俭成性偶尔对她还是有点帮助的,她终于可以稍微宽慰地展颜。
另一方面,在等空计程车的雅史,也陷入深深的后悔及自我厌恶之中。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迁怒他人。
白天,浩一郎对他说过的话,一直盘旋在他的耳际,挥之不去。
“就算你要结婚,也得带个能今我满意的女孩来见我。那位叫什么松井的女孩,既没有学历跟教养,出身又不好。就算要玩的话,也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子吧!像那种不入流的女孩,我劝你还是别出手的好!”
对父亲的这一番话,他竟无可反驳。不仅如此,浩一郎还替他决定了跟神崎初惠的那门亲事。这项作为更加深了他想见雪子的决心。
“你明白了吗?为了公司着想,这门亲事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的。”
“……那小瞳的事,你怎么说……”
“我跟人家说她在海外留学,所以你也别节外生枝了”
“这么做也是为公司着想吗?还是只为了你个人的面子呢?”
雅史心里明白,这句话对父亲而言,至少是一种讽刺。父母的婚姻并非基于爱情,而是基于公司的利益,两人才结合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小瞳也不会离家出走的。然而,浩一郎却回答得相当干脆。
“两方面都有!”
他说这话的口气,像是在怪他多此一问。
他很想向父亲全盘托出小瞳和健治同居一事,不过,他想到了最后,父亲又会说:“那又怎么样?我早就不认这个女儿了!”结果总是如此。浩一郎一贯的作风是冷静透彻、精明干练、高傲自大……然而,面对这样的父亲,雅史却丝毫无反击的力量。
雪子爬上公寓的楼梯时,刚好碰见菊雄正准备把红伞挂在门把上。
“等……等一下,哥!这么晚了你要我上哪儿去嘛!”
雪子急忙跑过去,然而菊雄大吃一惊的表情显然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挡在雪子前面,似乎不想让她看到房间里的情形。
“谁来了啊?”
“没有啦!就是那个……哈哈!”
从笑得表情非常僵硬的菊雄背后,传来一声。
“发生什么事啊?菊雄!”
是年轻女孩的声音——
她就是小瞳。
“她跟室友吵架,所以才跑出来的!本来也不晓得我的门牌号码,只记得我跟她说过住在这附近……我还问她万一找不到我的话,她要怎么办?结果她说她打算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人家来拜托我,我总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深夜在外面游荡吧!”
“我的室友跟我在同一家店工作!”
小瞳此话一出,菊雄赶紧插嘴说道:“是啊是啊,在本日料理店!”雪子笑着打断说:“是日本料理才对吧!”这次则换小瞳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都不是,是酒廊!”
“……酒廊……”
“我就是在那里认识菊雄的!”
哎呀!这下可惨了!菊雄像是故意要避开雪子的视线似的,将身体转向一旁。然而,雪子脸上并未出现丝毫怒意,因为她根本还不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只是望着优雅地端坐在那里的小瞳,觉得她跟自己似乎十分投缘。她全身散发着一股自己身上所缺乏的魅力,那就是积极和坚强的个性。
雪子对她的印象,至少要比初次见到丽子的时候,好得大多了。最主要的原因辽是,丽子那件事根本就是菊雄扯下的瞒天大谎,而眼前的两人,才是最真实的。
不知道菊雄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而开始大谈雪子孩提时代的糗事。
“这家伙啊,在念初中的时候,曾经不小心跌到田旁边的堆肥裹去哦!小瞳,像你这样的人,大概不晓得什么是堆肥吧?就是水田共,堆满了水田共的坑,这家伙全身都沾满了水田共,要不是我去救她的话,她早就溺死在粪坑裹啦,哈哈哈!”
小瞳露出不知所措的微笑,雪子只是听得满脸目瞪口呆,一点生气的表情也没有。她深知菊雄的个性,他只要一承受到压力,就会突然变得下流起来,就跟念幼稚园的小男孩没什么两样。
此时,电话响了。
接电话的人,正好是菊雄。
“你——好。我是菊雄!”他戏谑的表情顿时转为讶异。“啊!你要找雪子吗?”
难道会是他?雪子从菊雄手中接过听筒。
“我是高木!”
“……”
“现在说话方便吗?”
“这……这个……”雪子瞥了一眼不管有人在听电话而仍在一旁嬉闹的菊雄,然后小声地说道:“现在是有点不方便,是,真抱歉!”
小瞳观察雪子如此的举动,点点头,心想大概是她男朋友打来的吧!这是凭她身为女人的第六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