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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乘机刮他一下“哎呀呀，这么大个男人还哭鼻子，丢人啊！！！”
被她一刺激清湛倒忘了悲伤，“小鬼你说什么？我哪有哭鼻子，是沙子进了眼，沙子，懂不懂！！！！哼！！我去洗澡了，等我下来吃饭啊！！”
弄潮待要回他几句，却见杨冬日暗地摇了摇头，这才隐忍不发，看清湛上楼去了这才撇撇嘴挨着杨冬日坐下“小气家伙！”
杨冬日笑着摸摸她的头“弄潮儿不错呢，知道怎么安慰别人了！”弄潮给说中心事耳根子都红透了，别扭地说“我哪有安慰他，我才没有呢！！”
清甄跟杨冬日见她这样子都笑了起来，清甄拉过她的手问杨冬日“这是谁家的孩子，俊得很呢！！”
“是我同事的妹妹，我在法国时她也跟我们几个一起玩的，所以很熟。”
弄潮儿突然想起自家哥哥，回头跟杨冬日说“阳哥哥什么时候回法国？要不后天跟我一起走？”
“他哪儿也不去！”楼梯上传下的声音，原来小清已经梳洗完毕，换了身家居服更显得神采奕奕，一听弄潮要把杨冬日拐走，还没下楼就赶紧发话了。
清甄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拍手叫人开饭了，便拉着弄潮的手问长问短，把她跟小清斗嘴的心思拨拉开来，两人先进了餐厅，留下杨冬日跟清湛两人还在大厅里站着，杨冬日微笑“还不去吃饭？”
小清走得近了，却按住杨冬日的肩膀，一双眼真真切切地看了他的眼底“不要再离开了！”
第 11 章
杨冬日还没来得及答话，突然听到有人按门铃，小清待要不让杨冬日去开门，却被他一个瞪眼只得放手，嘟囔地跟在后面“老是这样子逃避问题”杨冬日在前面听他的嘀咕实在好笑，就在扶上把手的同时回头说一句“我的家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然后不再理小清从入耳到思考到狂喜的表情，就拉开了门。
门外站的居然是风雷，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风雷想踩青氏结果却把风氏拉下水了，纪检的人就因为沧州的案子注意到风氏，开始暗中调查与之有来往的所有政府官员，这是杨冬日从陈墨处得到的消息，只是风雷现在不去打点风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杨冬日不由得心生警惕，站在门口也不把人让进来“风董事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
这段时日想必风雷也是焦头烂额，短短几日面容仿佛老了十几岁，眼神却亢奋得异常，他并不直面回答，只是恍惚一笑“怎么？不让我进去说话？”小清从后面探头出来“羊儿，到底是谁？”一见风雷不由怒火中烧“是你？你来干什么”
杨冬日一双眼着意风雷的举动，见他一听小清的声音眼角就眯起叫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口里却说“自然是有事了，你想不想把青氏的其他股份买回去？”
这个倒是正经事，杨冬日跟清湛换了个眼色，纵有迟疑也让他进来了。
小清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把那些股份吐出来？”
风雷拿出随身带来的文件，怪异地笑着“现在我首先要保住风氏，卖了那些垃圾我正好换些资金周转，我为什么不卖？”说着把文件拿给清湛“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清湛低头仔细查看文件，除开价格比原来要翻上两成，这也是情理之中，其他都很妥当，妥当得叫人生疑，杨冬日见他半晌不说话，低声问“怎样？”
“问题倒是没有。”小清再仔细看了一遍，这才狐疑地回答杨冬日，也许他真的需要资金周转？于是他就对风雷说“既然如此我就卖回来了，明天我们再到公证处公证。”转向杨冬日“你有没有带笔？”
杨冬日摇了摇头，想自己上去拿又担心风雷捣什么鬼“我们还是到书房去签吧。”风雷出声了“我这里有笔”说着从西服的上口袋拿出一支笔递了过来，杨冬日看着风雷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把那只笔递了过来，怎么看着都觉得不对劲，清湛正伸手要去接，突然听杨冬日低喊了声“小心”，清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回沙发压在身下，然后觉得覆在自己身上的身躯震了一下，他忙伸手要抱住杨冬日“怎么回事？羊儿，你没事吧？”杨冬日没空答话，他伸脚一踢中间有机玻璃茶几正中风雷腹部，乘他弯腰时腾身扑过去与风雷争抢他手里的笔，清湛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仍连着杨冬日一起把风雷压了个死死，杨冬日抢到那只笔立刻扔得远远的，风雷尤自挣扎嘶喊着“我杀你，我杀你，南南，我帮你杀了他！”
厅里的声响已经惊动旁人，清甄跟弄潮连着几个用人冲了进来，杨冬日松了手这才觉得后背椎心的痛，耳中听见弄潮大喊“阳哥哥，你受伤了！”要挣开一个安慰的笑也不能够，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醒。
“是钢笔枪。”陈墨细细翻看那只笔之后，肯定地下了结论。
清湛这才明白为什么杨冬日要将自己扑倒，心里直骂自己大意，却也只能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人暗自心疼暗自懊恼，如果自己小心些，注意些，羊儿就不会受伤了。
陈墨看他表情也知道他在肯定自责万分，便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钢笔枪在市面上本就是极少见，确实叫人防不胜防，幸好伤的不是要害。”
清湛没有答话，把脸深埋在手掌心，看见羊儿倒下的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心完全停跳了，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回放，好象慢动作一样的清晰，无论重复多少次，自己都不能缓解那样窒息的感觉，有种没顶的绝望。
陈墨也知道两人感情深厚，叹了口气也就不说什么了，病房的门被推开，小清抬头一看，是风铎。
医院的花苑里
红的花白的花开了灿灿的一大片
蝶儿蜂儿萦萦绕绕，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青草的芬芳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做。”两人在凉亭里无言地坐了大半天，风铎终于打破了沉默。
“他已经疯了，医生诊断的结论！偏执狂想有暴力倾向！所以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
清湛没有出声，连头也没抬起来
风铎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请求原谅相当荒谬，我，我今天来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所有从青氏收购的股份我已经到公证处公证完毕，全部归还青氏。还有”清湛依旧没有反应，风铎压下眼底的酸涩“还有，风氏被封了，过两天就会开始拍卖。我希望风氏能在你手里。就这样，我走了，代我向杨冬日问候，还有道歉。”
说完风铎就起身离开了，身后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叫他心里觉得苦涩又觉得释然：也许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也许这样，我才会觉得我们不是那么的远。还有一点我没说，也许我的余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你呢？会不会来看我？还是不要吧，我情愿你记得的只是以前的我，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以前，那样的我和你，那样的阳光，那样的人生。
小清等风铎走后许久，才仰起头来看天，呵，正是大好晴天“太阳真不错呢！” 他自言自语“回去带那只病羊出来晒太阳吧！”跳起来，身子是那样的轻盈，不管怎样，人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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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打扫打扫我打扫再打扫，杨冬日无力地扶扶额角，看着满室腾飞的灰尘，再那个灰头土脑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小清，还是我来吧！”
“不行，你伤刚好，给我坐在那里不要动！！”好凶的眼神啊，杨冬日只好乖乖地坐在那里，两个月前的伤，好歹也不必象个重伤员那样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连洗澡都要人擦背连下楼梯都要人背，想到这个杨冬日怎么觉得耳根子发红，这小清，犟起来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咦！”
“怎么了？”
“找到我家老头的旧情书啊！啊哈！”小清拍拍从底层翻出的一叠信，暧昧地狭了狭眼。
“什么？”杨冬日听不明白，小清解下头巾走了过来，没错，刚才他就陈了个羊肚白的头巾在打扫，还被青大嫂笑成是陕西来的老农民。
“你看，这么久了喔，居然舍不得仍，说不定连我妈都不知道，你要不要看？”杨冬日对偷看别人的信可没兴趣，见他摇头小清哼了句“就知道你不肯看，整个一乖宝宝，还是我来慢慢看吧！”
杨冬日也不跟他争辩，只是笑笑，却见小清越看脸色越严峻，等看完最后一封，竟然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不能回神。按说这是上一辈人的隐私实在不便探问，可见小清这样杨冬日多少也会担心，便推推他的肩“小清，怎么了？”
小清似乎给这一推才推醒了，竟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风雷一心要置我于死地了。”
这一叠书信还有日子叙述了小清的父亲清雍与风家的纠葛，虽然情节断续，但是从书信到日记拼凑推算，也能了解大概：
原来小清的父亲清雍跟风铎的母亲，也就是风雷的妻子柳芷南曾是恋人，后来碰上文革，清雍为了逃避武斗去了香港，两人就这样失散了，柳芷南没有按承诺等清雍，几年后就嫁给清雍的好朋友风雷，婚后感情本来是不错的。谁知几年后清雍回来了，他遵照承诺没有娶妻，没想到昔日恋人却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只能独自黯然回港。
结果柳芷南心里觉得亏欠了清雍，而风雷以为柳芷南对清雍旧情未了，所以两人误会重重，弄到最后柳芷南郁郁而终，风雷因此而心里十分的怨恨清雍。
杨冬日听得出神“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要把青氏整垮？”如此心胸狭隘的人，难怪柳芷南会郁郁而众。
清湛心情晦涩难言“只是苦了那只笨色狼！”当他知道风铎被判无期，风铎却不肯见他。那几年风铎对他的好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一颗心只能住上一个人，总是亏欠。
他难得地脆弱了起来，杨冬日伸手握住他的“我们去看看学长吧，带上这些信。”
就是这温暖，才是那希望，清湛握紧他的手，爽朗一笑“好，我们去看看他有没有象我一样长肉了？”
杨冬日却摇头“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他哪有某人那样贪吃贪睡啊！”
“好哇！！！你说我贪吃贪睡？？？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哈，不要呵我痒，哈哈”
笑声如铃，阳光下和风里发出脆响，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只要我们心中长存爱和希望，勇者无畏无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