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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计我方商人共计三十七人被金人所害,所损失的货物也当在三万神州币之数,可谓最近以来少有的大事。
虽然事件只是一件普通的纠纷,但于此时发生却让我有了更多的借口,本来有些背理的事情就变的理直气壮,这次就不愁金人不给个交代。
很快,吴武等人就过来了。
和他们通报了金人偷袭椎场这个最新情报后,大家都认为如此一来就更是师出有名,补充了几点计划之后,大家又去分头准备。
亲卫军是我这边的快速反应部队,他们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出发,别的部队至少还需要几天,特别那些部队还是由新兵组成的。
一时之间,整个建康都在传闻宋金即将再次开战的消息,特别是有人知道亲卫军已经提前出发之后,甚至断言我这次还想亲自出征。不少人已经在猜测我是否会将登基的日子提前或者退后,各种传言一时喧嚣于上,建康的各种势力都在为这个消息进行着一些悄悄的动作。
翌日早朝的时候,我等那些群臣高呼完毕之后,就扫视了下面那些朝臣一眼,发现他们有些人在互相做着眼色,心中顿时明白,也不迟疑,我直接说道:“诸位臣工,今日不知有何事需要上奏?”
文臣这边闪出一人,我一扫,发现是叶谦。
叶谦先是恭敬的一举手,然后问道:“启禀殿下,近日建康流传着殿下即将再次和金开战之消息,甚至还传言战统领已经带殿下之亲卫军出发。属下和诸位同僚不知真假,特恳请殿下能否予以证实,以证视听,也免于奸邪小人从中造谣生事!”
我望了望武将这边,发现他们对叶谦的问题多流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认为他们是多此一举。
如今岳风不在,武将这边为首的就是郑天,看到我没有说话,他就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启禀殿下,殿下曾经颁布律令,文臣不得干预战事,武将不得干预政事。叶谦大人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问及殿下出兵一事,此乃是对殿下律令之莫大违背,出兵与否,只需殿下和司令行省商议之后即可决定,勿需旁人多言。还请殿下明断!”
郑天和叶谦一向不和,据我调查的结果好像是因为叶谦在临安任工部尚书的时候,在一次军事行动中干预了郑天的指挥,结果导致郑天的部下伤亡极重,两人从此之后就一直有矛盾,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现在。
叶谦听到郑天如此说,脸色一变,高声说道:“兵者,国之大事,为人臣者岂能不问?郑将军处处针对叶谦,无非就是私心作祟,还请殿下能够明察秋毫,不让奸邪之徒奸计得逞!”
郑天眉头动了动,正要说话的时候,司马风站了出来道:“二位不用争论,叶谦大人是以至公之心前来询问殿下,而郑天将军也是为维护殿下之法纪律令,都是就事论事,并无其余用心,还请殿下明断!”
见到司马风打圆场,郑天冷冷的看了叶谦一眼,站回朝班。
我满意的看了司马风一眼,人与人之间有矛盾很正常,朝堂之上互相针对也是平常,但能和司马风这样的却绝不多见。
“两位臣工所言都在理,无所谓谁对谁错,其实关于出兵一事大家也都清楚,金国不顾盟约竟然敢派军掠劫我椎场,杀我大宋子民,如此行径岂能容忍?故本王才决意出兵。
军部的计划已经出来,准备先派亲卫军增援颍州,然后让十万士卒进驻颍,蔡,唐,邓四州防备金人,随即青龙军团将回建康,然后合黄龙青龙二军团共计二十万重兵,并以西路红龙军团为翼护,分兵二路进攻开封,争取一举匡复旧土,恢复中原,以遂我大宋历代先皇百姓之心愿。”
我语气兴奋的说完,然后扫视了下面那些文臣武将一眼,发现文臣多是目瞪口呆,武将多是神情兴奋,让我心中好笑!
好半晌,叶谦才再次说道:“启禀殿下,殿下匡复中原之心,属下等尽知,但于此时出兵攻金似乎有所不妥。江南数路刚遭兵劫,正宜休养生息,以聚民力。况且岭南等地多有不服之蛮夷,此次青龙军团进兵,正可一举荡灭,鼎定千秋基业。
如以此时撤兵,不仅前功尽弃,而且江南数路怀有异心之辈极有可能趁机而起,到时恐重演摩尼教之祸矣。殿下明鉴,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毁百代之基业,还请殿下慎重!”
我看向司马风和梅这两个知情人,司马风也站出来道:“属下也以为,如今并非出兵之良机,还请殿下慎重!”
梅也出班道:“启禀殿下,属下认为如今应当内修民政,外息兵戈,等国富民强之时出兵就可事半功倍,比之如今孤注一掷可谓绝然不同。还请殿下暂忍一时之怒,谋图千秋之业!”
看到几位重臣都出头表示反对,一时之间多位文臣站出来齐声反对出兵,让个朝堂好不热闹。
“启禀殿下,先皇在世之时就是因为对金人多番忍让,结果金人就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对我大宋盘剥无度。当时也有人说要忍一时之怒,结果徒让金人气焰嚣张。属下和金对战多年,知其异类只服刀兵,不服教化,诸位大臣所言,虽言之有理,但却以实际不通,所以属下以为,此时应当进军,以不坠国威!”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有若洪钟,一下就压住那些文臣的声音。
我看看此人,认得他是军中的宿将冉天时,现为黄龙军团万人长,是仅次于岳风郑天等人之下的将军。
冉天时的话让我神情一震,轻咳了两声让那些大臣安静下来,我才缓缓的开口道:“金国之贪婪,诸位臣工心中有数。今日我若退一尺,明日他就进一丈,观历代历史,对敌之忍让只能导致亡国败家。
大宋和金国本有和约在手,结果金国仍然无所顾忌,如果此次不予以金人教训,试问国养兵何用?诸位勿需多言,本王计议已定,登基之日就是再次发兵北伐之时,一定要让金国知我如今大宋不是好欺的。”
“殿下且慢,属下有本奏!”
我一看此人,竟然是总理行省参政知事乔行简,他是赵范举荐的人才,平日处理政事极为勤勉老到,是我非常看好的一个官员,有心让他接替上官天南。
看到是他,我沉声说道:“乔知事有何本奏?”
乔行简将一份奏折高举过顶道:“属下昨夜闻得殿下之亲卫军已经开赴颍州,而多路大军即将集结建康,出征金国,属下忧思一夜,深以殿下此举为忧,故连夜写此一书,还请殿下过目!”
见他公开上折,我眉头皱了皱,高声说道:“司马总理,你代本王将乔知事的奏折念出来!”
司马风拱手之后接过乔行简的奏折,轻轻打开朗读起来:“殿下千岁容禀,金陵有通四方之路,中原有可复之机,以大有为之资,当大有为之会,则事之有成,固可坐而策也。如今金国式微,我军雄壮,故属下不忧师出无功,而忧事力之不可继,有功而至于不可继,则其忧深矣!
夫自古英君,必先内治而后治外。如今天下大乱方平,殿下观今日之内治,其以无忧乎?叛乱之前,其弊凡几?平叛之后,其者凡几?欲用志士,则其志不得尽,欲去小人,则其心未尽革。上有励精图治之意,而士大夫仍苟且不务职责,朝廷有禁贪罢昏之令,而州县仍黩货而不知盈厌。纪纲法度,多有玩忽未张,赏刑号令,皆玩而不肃。
此等之人如今皆为殿下之属,不日即将成陛下之臣,但仍然有令而不从,作之而不用,何况欲匡复中原,制宿敌而折戎狄,其能尽如殿下之意乎?此属下忧思其一也!
自古帝王,欲用其民,必先得其心以为根本。但惜数十年来,上下皆怀利以相接,而不知有所谓大义。虽得殿下图强改制,但时日太短,难以尽除弊端,更因邪教鼓动,民心已然不稳,缓急岂有愿死而不屈之人?士卒不爱其将校,临阵岂有奋勇直前之士?蓄怒含愤,积于平日,有难则避,遇敌则奔。惟利是顾,难及其他。
人心如此,殿下未有以厚恩教化接纳转移之,此时突欲驱之北向,从事于锋镝刃端,奔波于血肉战场,忠义之心,从何而来?况乎境内之民,久困于朝廷之课税,身受豪强之兼并,故才酿至摩尼之乱。今叛乱方平,摩尼余党,尝欲乘时而报怨,茶盐之寇,尝欲伺间而窃发,彼知殿下有事于北方,其势不能相及,宁不动其奸心,酿成萧墙之祸?此时若国内空虚,何以应对?此乃属下忧思其二也!
自古仁皇,收疆复土,必先选将练兵,丰财足食,然后举事!如今边面辽阔,出师非止一途,殿下之将帅,足当一面者几人?非二三十位,恐不足以备殿下之驱使。殿下之兵,守建康者几万,留驻江淮者几万,驻于荆襄者几万,防于利州者几万?非二十万之众,恐不足以进取。防御四方之后,殿下可用北伐之兵有几?
或以殿下之英名,将帅之威望即可招将纳兵,日夕成军,但属下实未知钱粮之所出也。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千里馈饷,士有饥色。令之馈运,累日不已,至于累月,累月不已,至于累岁,不知累几千金而后可以供其费也。今大乱方平,百姓居无定所,士绅居室尽废,田地荒芜,道路破败,州县多有赤立之地,大军一动,耗费无尽,其将何以供给?
殿下不爱华衣美食,不爱金银玉帛,聚集天下商力以应军事,但此举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再三之后,兵事未息,欲中缀则弃前功,欲勉强则无多力,国既不足,民亦不堪,属下担忧北方未平,南方已乱矣!
中原饱经蹂躏,百姓流离失所,田地无人耕种,所在空旷,纵使江南有粮,然道路辽远,能保无失矣?由淮而进,纵有河渠可通,宁无盗贼劫取之患?由襄而进,须负载五石而致一石,亦恐未必能达。由川而进,则道路崎岖,所运更是费时。千里之外,粮道不继,当是之时,孙吴为谋,韩彭为帅,亦恐也无能为力也!他日粮运不继,进退不能,必害殿下之英名也!此属下忧思其三也!
愿殿下体察民情,明了实况,不可被一时激愤所蒙蔽,坚持公论,定为国策,断绝纷纷之议,毋以一时之喜怒而毁千秋之计,如此国家幸甚,百姓幸甚,叩首上言,无任待命!”
司马风念完之后,朝堂之上一片安静,无论文臣武将都不再言语,更有多人露出深思之表情,不时还会无意识的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此时也对乔行简十分欣赏,他的这篇文章可谓当今大宋形势之写照,政治未修,民心未稳,军力未足,三项中的一项不到就有可能酿成大变,何况现在三项齐来?如果真于此时出兵北伐,最终只能让宋金两国两败俱伤,空让蒙古得利。但此时我却不能不有所表示。
沉默了一阵,我冷哼一声:“好你个乔行简,本王不日即将兴师,你竟然敢如此诅咒本王之北伐之师,本王看你居心叵测,有助敌之嫌隙。大理寺卿何在?”
韩清站出来道:“属下在!”
我一指乔行简,大声说道:“将乔行简打入天牢,派人查明此是否有通敌之行为。”
“殿下开恩,乔知事只是秉公而论,绝无二心,还请殿下开恩!”
“殿下不可,乔知事一片忠心,所言皆句句在理,殿下如此做,岂不让天下忠臣义士寒心,还望殿下三思!”
“殿下……”
“够了,本王出兵心意已决,尔等竟然和乔行简同声相合,那就是同党了,殿前武士何在,将这些人统统打入天牢!”
在我怒声喝骂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