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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快举盾牌!”
“啊,啊,我被砸到啦。救救我……”
“真主保佑……”
“啊,这是什么?”
“我没死,这是尸体?”
“啊,真主啊。这是蒙古人地尸体,他们也被打败了吗?”
“不,他们是魔鬼。比蒙古人还可怕的魔鬼。真主在上。救救我们!”
……
惊恐和害怕已经不可遏制的在人群中蔓延,无论那些军官和将领如何呵斥和恐吓。督战队拿出明晃晃的钢刀威胁,他们都不敢站起来,只是跪在地上,将希望寄托于宗教,希望信仰地神灵拯救自己脱离苦难。
他们不是没有努力过,他们也拼命过,在宋军偷袭的时候他们疯狂的苦战,没有让宋军击溃他们,当外面传来蒙人的牛角号声时,他们也振奋地突围过。可是,真主啊,这是那里来的这些魔鬼一样的士兵。他们的弩箭比夏日地暴雨还密集还要有力,他们的衣服比牛皮还要坚韧还要难砍,他们的钢刀比自己地要锋利地多,还有那些可以发出爆炸和火光地东西,天啊,这简直就是魔鬼用来屠杀我们的利器,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和抵挡地。
一次次的努力换来的只是屠杀一般的死亡,一次次的勇敢却是让战友的尸体堆满眼前的雪地。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他们全都是魔鬼,不,比魔鬼还可怕。
真主,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大片的人跪倒在地上,痛哭着,哀求着,祈祷着,整个士气已然低沉到谷底。
“轰隆!”
一片巨大的喧哗声传来,这个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的响彻夜空。无论是在呵斥,踢打,恐吓的军官和将领,还是站在一边惶惶发抖的士兵,甚至已经放弃抵抗,转而向神灵祈祷的信徒,他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如同频死的野狗,带着无助,带着紧张,甚至带着无边的哀求。
踏,踏,踏,踏,踏
一阵整齐而扣人心弦的声音由低到高,由远及近的慢慢响起,一阵赶一阵的逐渐蔓延过来,许多人都觉得在发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发抖,可很快就知道搞错啦,是地面在随着这阵节奏发抖,每一声踏,地面就抖一下,而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激烈,让人心再度紧张起来。
军官和将领忘记呵斥,紧张的将自己缩到发抖的士兵身后;督战队也放弃拿刀威胁,退到人群中消失不见;牙齿发着轻微响身的士兵觉得全身都在收缩,越缩越小,最后整个都僵硬在那里,怵着兵器,如同一尊石像;那些虔诚信徒的腿已经深深埋在地上,僵冷的脸躲在肮脏的积雪中再也不动弹,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无边的恐惧笼罩在整个人群,寒透人心的绝望在心中回荡,还有那冰冷无比的寒风,正将这种恐惧,这种绝望无限的扩张,甚至连躯体都无法容纳,弥散在四周,将自己的全身紧紧捆住,没有一点空隙,似乎马上就要窒息。
踏
近的如同在耳边响过,黑压压的一排骑士出现在这群惊恐的士兵面前。
黑,入目就是一片黑。
黑的甲,黑的马,黑的长矛,全部都是黑的,一个个都如同死神,杀气腾腾,嗜血的目光就算隔了这么远,也如同感觉就在眼前。
人披重盔,马穿铁甲。
重骑兵,恐怖的重
杀戮的重骑兵,无坚不摧的重骑兵!
“放矛!”
重骑兵如同旗杆的一排长矛瞬间就被放平,横排的长矛就像单孔口琴,即将吹响死亡的战歌,而长长的矛尖如同幻化成一个个的死神狞笑。带着不屑,带着嘲弄,更带着恐怖。
“冲!”
在仆从军绝望恐惧地目光中,这支重甲骑兵蓦然动了,速度不快,但却足以让大地发出颤抖,让敌人失去抵抗的决心。
砰,砰。砰,砰
不知谁第一个扔下兵器,总之当这群重甲骑兵还未冲到的时候,这群西域仆从军已经彻底崩溃啦。有人逃跑,有人投降,有人发了疯的冲过来,被轻松的挑到长矛上。整个阵地慌乱的如同世界末日。
唰,唰,唰,唰。
此时无边无际的箭雨又从天而降,没人知道它是从何处射来,也没人知道射了多少。只是看见短短的时间内。地面就插满箭杆。密密麻麻,如同被割了一茬地高粱地。
慌乱的仆从军死伤惨重。大批大批的人倒在地上,鲜血在短短时间内就汇集成小溪,接着又变成小河,最后变成一个水潭,红红的地水潭。
大批的人跪倒投降,哀求着宋军饶恕他们,可回答他们的还是无尽的箭雨。
“向南边跑,回永宁寨我们就安全啦!”
恐惧混乱中,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句,还有一些人已经抢先向前跑去,慌乱中,没有人细想什么,跟着前面地人望外跑,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一道奔逃的洪流,浩浩荡荡,混乱杂陈的向着前方跑去。
黑色的重骑兵没有加速拦截,只是慢慢地向前推进,只要有人不跑,冰冷的长矛就将他挑到空中,如同驱赶,也如同欢送一般的将这群人赶到南边——那里还有一个被分割地仆从军阵地。
这群逃跑地仆从军士兵没有受到宋军地任何拦截,就这么越过封锁线的跑到相邻地战友阵地。引起这边战友的强烈反弹,不住有人呵斥他们,还有人拿兵器威胁,甚至砍杀他们,意图让他们回去。
可没有人管这些,他们放弃一切的冲过来,无论这些友军军官如何做,都不能阻止他们。逃跑的洪流瞬间就淹没严阵以待的阵地,森严紧密的步兵方阵转眼就被冲的七零八落,指挥崩溃。
宋军的箭雨攻势也在这个时候伸展过来,失去军阵防护的士兵纷纷倒地,大批鲜血越发刺激了人性的疯狂,在绝望中的人们癫狂起来,军官挡我,我砍军官,将领拦我,我杀将领,督战队拿刀子捅穿我,我就一把咬住他的咽喉,两人纠缠着倒在地上。
不到片刻,整个阵地完全被这群溃兵冲垮,此刻就算成吉思汗来啦都没办法。
无奈下,这里的将领也放弃指挥,被这群溃兵裹挟着,向着最后一个阵地跑去。
犹如情况重演,只是这里的阵地更不堪,只是稍微拦截一下就带头跑了起来,一时整个大路都是逃跑的士兵。
沿途一片狼籍,尸体,伤员,兵器,盔甲,军旗,物资,衣服,玩物等等,五花八门,林林总总无所不包,可算一次战败军队的大展览。
一直在驱赶着他们的重装骑兵在追到一个山坡旁就停下来,就这么望着他们向前跑去,看着他们因为踩到铁蒺藜而摔倒,看着他们因为撞到拒马桩而滚跌在地,看着他们抛弃受伤的同伴不顾而去。
就这么看着,直到逃难的大队消失在视线中为止。
良久之后,一名重装骑兵掀开面罩,露出和孟:|。脸。
注视了前方片刻,又放下面罩,策骑斜向而去,身后的重骑兵紧紧跟随,奇异的踏踏声再度响起,一直走到一处结冰的小河边,才停下来。
“回营地休息!”
一声粗雄的声音过后,整群骑兵又转向隐入黑暗中,只留下数名骑兵在原地。
“大哥!”一声欢喜的叫声中,一名年轻的宋军将领径直走到一个骑士的身边。
这个骑士点头应了一下,翻身下马,落地时发出沉重的撞击声。不过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落的很稳,身躯也瞬间站直。
掀开面罩,那张和孟:|:
他是孟:i。璟每作战总是冲杀到一线。并且放弃家传长枪,改用一柄大斧。原本是孟宗政建立的忠顺军中的猛将,孟:L又进入赵昀的近卫军中,成为一名重甲骑兵将领。
这次西北大战,他是被赵昀特意调到孟::。甲骑兵也随他一起归任孟:。西北大战后,他部将不再属于近卫军团的编制,换句话说,他被赵昀划到孟这边。
至于过来的这位。是他三弟,叫孟璋,是孟:帅骑兵。与负责统帅步兵的四弟孟一起,负责五千马步亲军。这两兄弟原本一直跟随孟:u|。:没有带上他们兄弟,这次他们还是和孟璟一起过来的。
孟璟解开头盔。抱在手上,望着孟璋,语气亲热的说道:“你这边没什么事吧?二弟在那?”
孟璋笑着摇摇头:“除了几个不长眼地蒙古蛮子。一直很平静。二哥还在洞里窝着。我在外面看着,安全的很!”
孟璟点点头。招呼手下散开后,和孟璋一边说,一边向着一处河滩走去。
走下河滩,来到一处大石处,孟璋按照一定频率敲击了片刻,大石旁边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巨大黑洞,一
走了出来。
“大哥,三哥!”来人正是孟家老四孟瑛。
孟璟和孟璋点点头,笑着拍拍他,也没多说,举步走进这个黑洞,不久这个黑洞又消失不见,只有河滩的寒风吹过,带起一阵微波。
黑洞中地过道,气味有点沉闷,让人很不舒服,可是通过后就来到一处宽阔的大厅,这处大厅十分清爽,不仅温暖,而且明亮。
大厅中有许多人在忙碌,其中最多的是参谋人员,正不断的按照最新消息,标注地图和沙盘,还有几个十分年轻地参谋坐在一边,拿着一张地图在争执着什么,只是他们的声音都十分小,尽量不吵闹到大厅中央的孟:
此刻统筹宋军临洮战事的孟:=。起头,就看到孟璟,顿时露出高兴地笑容:“大哥,能这么容易的把这些人赶走,你应该是首功!”
“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孟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接着怎么干,是冲上去消灭这些人?我地儿郎们可打头阵。”
孟:=。。头在沙盘上规划起来。
没多久,一个体形壮硕,神情彪悍地宋将走了进来。他叫江海,本是孟宗政地部下,孟宗政战死,孟::》顺军,一直在襄阳前线。这次被调到西北,他主动要求到孟:}手下有两千步骑,都是和金人拼杀过地忠顺军精锐,战力不俗。
江海进来后,和孟家几兄弟只是点点头,然后走到孟:|。报起一些情况。
孟:u。道:“这里的战事可以暂停,通知耶律天石,让他率部按照原定计划去增援巩州,一定要告诉他,适机而动。另外,将明涛,江寒,张顺三位将军,马光祖和向士壁二位大人叫来。”
江海领命,匆匆离去。
没多久,一个穿着万人长军服的宋军将领走了进来,他的个子不高,却十分结实精悍,如同躯体中充满用不完的精力,眼神凌厉却不失灵活,一看就知是位智勇兼备的将军。
他叫张顺,是青龙军团突击队的万人长,作战勇猛中透着机变,最先偷袭仆从军大营的部队就是他带领的突击队。
“末将张顺,见过大将军!请大将军示下。”此人一进来,径直走到孟身边,敬礼问命,显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孟:=。然后面的计划都不好展开。此战,你为首功!”
张顺毫无高兴的表示,反到再度请命道:“蒙古蛮子已经被赶到山上,攻坚催锐,正是我军擅长,请派我军为前部,歼灭此敌。”
孟:。营中抢来多少马匹?”
张顺这个时候才露出点笑容,有些兴奋的道:“足有二万多匹,加上后来陆续缴获的,总数接近三万,这蒙古人打仗就是马匹多。”
孟:。。。|声说道:“你将这些马匹全都准备好,伤的,累的都选出来,鞍具有损的也尽快修补好。不能修地就换新的。”
张顺一听就明白还有仗打,兴奋的应了一声,正要出去时,孟:了一声:“你部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那些胡人不经打。我部损失不到千人,现在还有九千可战之兵!”
“你将伤兵安置好,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