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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过去,却更害怕未来,一种更大更广阔的悲哀和酸痛从心底涌出,还有一种极为陌生的撕心裂肺在胸间肆虐,最后搀杂在这种悲哀和酸痛之中,让她全身僵硬,身心若冰。虽然周围布满了人,却让她感觉空荡荡的,一种阴寒冰冷的强风直贯心窝,如同万箭穿心,整个心都变的灰白,眼前的一切全都是灰暗无光,没有半点色彩。她觉得鼻尖有些发酸,眼前似乎也开始模糊,随即一滴水珠落下。
在水滴滑落的时刻,她似乎有些惊醒,下意识的伸出右手!
美丽的纤手轻轻接住这枚珍贵的水滴,看着手指上的晶莹闪烁,修紫暄只觉无穷的疑惑,这是泪水吗?我什么时候又开始流泪了?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不是发过誓言,今生不再流泪了吗?为什么今天会流泪,为何会伤心?我这是怎么了?他不过就是皇帝,我不过是保护他的一个侍卫,我是失职,可我不应该伤心的,我不应该流泪的,我不应该……不住的辩解,不住的解释,可是那种沉重悲怅的愧疚,就像被烧红的烙铁,不住的炙烤着她的身体,让她一触及,就感觉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烧灼了她的心,让她的辩解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甚至让她越发痛恨自己,整个人都似乎恍惚起来,眼前的一切不再清晰,全都变的朦胧。
神智模糊中,她似乎听到一种鸟儿的鸣叫,好像是杜鹃的啼鸣,这个日子里会有杜鹃吗?也许有吧,听说鸟儿都可以预知自己的死亡,最后一刻来临时,会竭尽全力梳理羽毛,直到把羽毛梳理干净,就会飞上天空,进行最后一次飞翔,哪怕飞翔的途中就从天空中跌落,也绝不放弃。
这只杜鹃是不是这样了?
只是师傅曾经说过,杜鹃是一种悲观厌世的鸟,它们不给自己营巢。而是整日不断的到处悲鸣,直到自己泣血而亡。是这样吗?好像不是……望帝昔日让位于丛帝,却又被丛帝强占了妻子,悲愤死去之时,就将满腔地伤心哀泣托告于杜鹃,让它日日悲鸣,把自己的伤心绝望鸣唱于他人听,直到杜鹃口中流血,哀鸣死去……杜鹃的声音本是优美。但为何却总让人感到悲伤,是因为它太过沉重,所担负的责任太大吗?还是因为它所期望的没有得到?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是当时已惘然。只是当时已惘然,已惘然……原来如此!
胸口一热,甜腥上涌。“噗”,一口紫黑色的鲜血喷出,整个人倏觉一松,似乎所有的寒冷都离身而去,随即却见眼前晃动,顿觉天晕地旋,身躯不稳。
一支手适时的扶住她,另外一个人接过她手中的药瓶,倒出三颗药丸给她服下。
过了片刻,修紫暄感到好受多啦。微微甩甩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平复翻滚地心情。凝神一看,原来是瑶红和春箩。她们是赵贴身女卫,也算是她的下属。
不过她们此刻不应该在这里!
“冷总管担心大人,所以派我们过来!”瑶红的脸色极差,语气更是很冷。
修紫暄知道她也是在怪自己,却没有半点不满,反到露出淡淡苦笑。按照往日地规矩,在赵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时,她应该站在赵昀身后,和向无双,唐玉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保护住赵昀,再外面才是其他护卫,这就保证赵昀不会担心任何方向地刺客。可今日向无双因为受伤缺席,而自己也因为赵昀的调笑,离开了赵昀,却没对护卫进行调整,以至让赵昀后方出现巨大空挡,导致刺客有可趁之机。
深究起来,赵昀遇刺,她是首罪!
修紫暄对瑶红的冷脸色没有介意,反到让瑶红感觉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她此刻脸色极差,透着一种很不正常地潮红,让瑶红也有些为她担心。
补救似的说了一句:“陛下雄才万里,区区刺客岂能难倒陛下,何况冷牙总管惯于解毒,应该会有办法。
总管无需担心!”
修紫暄听后,只是默然点点头,一语不发走向更衣室。
一进屋子,就看到几个护卫端着一盘盘银针,而冷牙正不断从中拿出银针,在赵昀后背颈项等处疾速的插拔,每支银针被拔出的时候,就被弃置不用,前
都变成黑色,有种黑亮的感觉,见之发麻。
此法正是宫廷不传秘术“银针拔毒”!
宫廷历来是天下最险恶的所在,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其中最让人胆颤心惊,防不胜防的就是下毒,为了防止被人毒死,历代帝王都绞尽脑汁,想出各种方法,这其中就有中毒后的紧急治疗。每个帝王身边都有这样的护卫,他们会研习一些特殊的技艺,意图在关键时刻挽救帝王生命。
不过这种护卫都是秘而不宣,修紫暄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冷牙就是赵身边担负此责地护卫。
修紫暄毕竟不是平常女子,吐出一口血,又服用了药丸,心中也摆脱那种悔恨和内疚的折磨,逐渐恢复清明,只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不再和以往一样,那里多了一个人影子,一个让她摆脱不了地影子。
她轻轻站到赵昀身边,细细的看着,他此刻脸上地黑气淡了许多,那张英武却带着玩味的脸上没有半分痛苦,如同熟睡,嘴角还微微翘起,似乎仍然在嘲笑那些不自量力的敌对者,看上去充满一种傲然和不惧,不经意间就让她心弦抖颤,缕缕情丝不觉之间就将两人轻轻相连,再也无法挣脱。
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紫暄,我们隐谷不是尼姑庵,也不是和尚庙,对于谈情说爱并不禁止,如今你心有块垒,却又情无所寄,为师担心他日你成就越高,危险也就越大。需知人本有情,若无所寄,岂非无根之木?”
这话好像是师傅说的,他却不知紫暄如今块垒尽去,情有所托。世事奇妙,又有几人能看透?
一声幽幽叹息从心底发出:请诸天神灵佑我陛下,紫暄愿以身代!
似低语,似誓言,更似一种解脱!
默念而过,修紫暄蓦然感觉到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她已经想明白自己地心思,也恍然自己对赵昀的感情到底为何。原本那种凄婉和无助全都不翼而飞,因心情极度波动。导致停滞的真气也再度流传,那种充盈,那种欢快。那种无碍,通贯全身。久违的自然圆转绝无丝毫涩堵,让她整个心灵不断的爬升,最后脑中感觉一顿。随即一种广盈充斥的感觉漫延开来。
所有一切在她眼中都变的不同,整个世界似乎进一步的变的明亮,各种色彩和味道,不用仔细分辨,都能清楚掌握,就像一面清澈透明地湖泊进入她的心田,映照出周围的一切。
一眼看去,所有人地武功高弱,似乎可以一目了然,甚至可以隐约感到对方的气血流动。只是这种感觉很微妙,当她不经意发觉此事后,刻意去观察。却是毫无所得。
她丝毫不失望,因为她明白。自己因情而导致心灵失守,差点走火入魔,却又因情而提升了精神,领悟到一个新地境界,进入新的领域。
祸福相伴,莫过于此!
只是这一切都来源于他!
如同一汪宁静湖泊的双眼投注到他身上,丝毫不掩饰眼中地痴迷和爱意,再无先前那种躲闪和抗拒,只有坦然和明悟。
自己已经不能离开他,又何必掩饰什么,让一切归于简单自然,这才是她的本心!
在她此刻的眼中,可以隐约感觉到,随着冷牙银针的插入拔出,他身体中的气血也发生某种奇异的变化,原本逐渐停滞的血脉,又开始活跃起来,而且体内的气息和活力也不断的在增加,冰冷和死气被逐渐逼出,大片大片的生机正在复苏。
虽然这些生机还不足以唤醒他,但总算是个好现象。
看地出来,冷牙也很吃力,不仅全神贯注,而且头上逐渐出现细微的汗珠,原本平稳的气息也逐渐加重,手上也开始慢下来,不再如同先前那般疾起疾落,总是停一下才慢慢落下,拔出地时候也要转转针头,才慢慢拔出,而且插入的银针越来越少,最后完全停止,只是缓慢地拔动赵身上的银针。
他很小心,也很紧张,两眼精光毕射,让他原本平凡无奇的面容带上一种特别的肃穆,也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屏息静气,生怕打搅到他。
最后一枚银针被缓缓起出,一滴黑亮腥臭的血液被带了出来。
大家只觉眼前一花,冷牙手中就多了个小玉瓶,将这滴黑血滴进去,然后迅速塞上瓶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几下动作,真是快如电闪,疾如箭飞,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修紫暄勉强看清楚。
她顿时明白,就算自己技艺大进,但和冷牙比,还是有段距离,这位与葵公公齐名的高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其修为当不下于宗师。
蒙赤行在他一击之下丧命,并非凑巧。一个修为不下于宗师,却愿意埋没自己,不贪图任何声名,也不顾忌任何手段的高手,这就是冷牙,这位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密卫总管的可怕之处。
“陛下如何?”
冷牙方将玉瓶收好,修紫暄已经问出声。
随意一瞥落到修紫暄身上,冷牙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闪出一道惊异的光芒,很快又归于平淡,什么也没表示,只是淡然说道:“此毒极为难缠,疑为混毒,我只能暂时阻延住毒性的发作,若要根除,还要另外想办法。”
“都风南身为大宋军医总负责人,医术天下独步,比之他师弟一道生更精于内伤毒疗。依紫暄所见,应该尽快将他请来,并迅速追查陛下遇刺一案,免得事情多变。”
冷牙点点头,将赵昀放在床上躺好,转而说了一句:“陛下先交给你照顾,我去追查此事!”
修紫暄愣神之间,门外已经传来都风南请见的声音,让她惊佩不已,看来他赋予冷牙临危处断之权,不是没理由的。
论及临危不乱,思虑周密,做事有序,自己实不如冷牙!
感叹间,她的目光再度落到赵昀身上,眼中有着清晰的倾慕!
能遇到他,实在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恩赐!这是她此刻的明悟!
第十四集
第三章 谁策划的
张的快要发抖的都风南刚进屋,一脸平和自然的修紫去,声音平淡却又带着种淡淡宁和:“都大人,陛下身中刺客奇毒,还请大人尽快救治!”
这话本来没什么特别意思,而且此刻说及还有些多余,可都风南偏偏觉得如同一弯清澈的小溪抚过,有种淡淡平和在胸臆间萦绕,原本的紧张担忧平复了不少。zuilu
有些惊奇的看了修紫暄一眼,都风南点点头,拿起赵昀的一支手臂把起脉来,过了片刻,又起身翻看了一下伤口,还掀开赵昀的眼皮看了看,随即长长出了一口气,只是气未吐完,眉头又皱了起来,摸着胡须在屋中踱步,神态凝重。
“只有如此!”都风南自语了一句,然后对修紫暄说道,“修总管,你将陛下遇刺后,由何人,是如何施救一一讲明,要详细,不要有任何遗漏。”
修紫暄当下就将冷牙喂药,自己用口吸毒,然后再经冷牙施展‘银针拔毒’等过程一一讲明,让都风南不住点头,末后还让修紫暄伸出一支手臂,让他把了会儿脉:“修总管体内气机活跃,生气勃勃,并未中毒,如此看来,此毒不是入嘴之毒,而是需要以体内血气传播扩散。总管此次侥幸,下次确莫如此。若遇事情紧急,可用小刀划开伤口,用手挤出毒血,如此方是最保险。”
“大人教训的是,这次是紫暄欠缺考虑!”修紫暄脸上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