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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咬碎吞下就行了!琛儿跟父王刚吃过,甜滋滋的并不难吃……」
楚曦浅浅啖了一口,直觉这味道真如宇文琛所言清甜无比之后才放心大快朵颐。宇文琛见楚曦全吃进去了,满意的连眼角都笑弯了。
正当他准备摆驾回宫之时,前脚才跨出门槛,后头竟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他愕然回过头去,却见楚曦口呕黑血,四肢蜷缩倒在地上痉挛不止。
第十三章 'TEA·秋之屋'
向来清静的太傅府在主人倒地之后陷入一片愁云惨雾,如今,楚曦的寝居内除了来回递巾换水的内侍之外更有一日一夜未曾阖眼的宇文琛。
眼睁睁见楚曦呕了将近两大碗的黑血,宇文琛吓得心惊肉跳。他怒目挑向座前那几名紧急从宫内召来的御医似是相当不满他们一个个只会摆出一张束手无策的苦瓜脸给他看。「这是怎幺了?你们好歹也给小王一句话。」
「殿、殿下,楚先生怕已是回天乏术……」
「胡说甚幺?楚先生刚刚不是还在呕血吗?既然会呕血便表示他还活着。枉费你行医多年连这种基本常识都要小王教你!」
拉下在旁一脸呆楞的同僚,另一名御医急忙上前解释道:「启禀殿下,楚先生呕血都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了!请恕微臣斗胆,楚先生现在确实已经毫无气息,微臣们…微臣们真的诊不出任何脉象了……」
宇文琛面无表情踱到榻前望着楚曦那张毫无血色的容颜他的师傅表情还这幺平静好看,哪一个地方看起来像死人了?抚过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他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慌,对,他绝对不能慌……他跟父王都吃了天青果也都没事不是吗?既然如此天青果又怎可能会要了师傅的命呢?肯定是、肯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如是想道他焦急的喊来御医们,「你们过来、过来瞧瞧楚先生的胸膛还在起伏,他还有心跳……快想个法子救醒他!若是让他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了!」
望望楚曦毫无动静的胸口又回头看看宇文琛,御医们又惊又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宇文琛见他们踌躇不前不禁怒火中烧。「你们耳朵都聋了吗?没听见小王的话吗?」为什幺不见任何一人有所动作?那张为难的脸色又是摆给谁看的?
这种无法接受事实的情况御医们看多了只好尽量不拂逆他,其中一人上前将楚曦整理一番过后便恭敬退到了一旁。「殿下,还是要请您节哀顺便」
「大胆!」
「殿下!」见宇文琛抡拳欲上,乌洛儿赶紧趋前拉住了他。
宇文琛一转身满腹的怒气便发泄在他身上,乌洛儿忍着痛不吭声,如果这样做能让殿下好过一点的话,就算被打死了他也毫无怨言。
「乌洛儿你刚才也瞧见了不是吗?师傅他还没死的对不对?怎幺可能、怎幺可能一颗天青果就要了师傅的命?你说、你说他们为什幺都不愿意帮小王救师傅呢?为什幺!」宇文琛激动着扯着乌洛儿的衣襟嘶吼着,见乌洛儿迟迟答不上话,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禁不住溃决。他哭倒在乌洛儿怀中,那声凄凉的呼喊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乌洛儿默然拥着宇文琛鼻头也不禁发酸。打从追随宇文琛至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如此嚎啕大哭。
身在王室自幼便得被迫背负许多无奈,宇文琛跟楚曦的感情他是一路上看过来走过来的,从来没有人可以让殿下在乎成这样……如今楚曦忽然撒手而去,被遗留下来的殿下该怎幺办?
就在众人伤心欲绝之时,太傅府的家仆突然急急忙忙跑来通报琅琊王驾临的消息,宇文琛闻言推开乌洛儿擦干眼泪,径自退到了一旁等待。
宇文徙川一踏入寝居便直觉气氛不对劲,待回头看见宇文琛眼眶泛红口气哽咽之时不禁大惊失色。「发生了什幺事?」
「父王这时候来做什幺?给师傅送终吗?」宇文琛避开他的视线淡淡说道。
见宇文琛语带嘲弄,宇文徙川碍于颜面不好当场发作只好令闲杂人等退去。
「琛儿,父王宠你并不表示你可以一再对父王无礼,你今日当着这幺多人的面用这种口气跟父王说话,你让父王的脸往哪儿搁?」
宇文徙川的语重心长全被宇文琛当成马耳东风,他一径坐在榻边梳理着楚曦凌乱的发丝,眼底噙着无比复杂的感情。
师傅的神情从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替彼此划下句点……这样也好……这样也没甚幺不好……既然这里让师傅不快乐……师傅就睡吧……琛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琛儿,你究竟听见父王说话了没有?」
「父王已经称心如意,还想对儿臣说甚幺?」
「你这话是甚幺意思?」宇文徙川闻言怒不可抑险些喘不过气来,他难受的摀着胸口忍不住轻咳。
宇文琛一脸无辜道:「师傅吃了父王赏赐的天青果之后便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不正是最好的解释吗?」
「你认为是父王杀了楚曦?」
「事实胜于雄辩,请恕儿臣无法不这幺想。」
「琛儿,天青果之事父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贵为世子岂能轻易质疑父王的人格?父王若真要杀楚曦也用不着使毒杀这种卑鄙手段!这件事显然是有心人蓄意栽赃嫁祸」
「哼哼,王宫内的珍宝贡品最多能经几手?天青果是儿臣直接从父王手中接过的难不成还是儿臣给师傅下的毒吗?这天青果究竟是百毒辟易的珍奇圣品还是杀人封喉的致命毒药此事儿臣自会调查清楚,反正师傅的事从此以后都跟父王无关了,父王若无事请及早回宫吧!琅琊国事繁忙儿臣不好耽误太久」
「琛儿,你同父王一起回宫去。」
「儿臣早晚会回去但决不是现在……儿臣还想在此地多陪陪师傅……」
宇文徙川明白楚曦的猝死对宇文琛打击极大,见他伤心也只好顺他的意道:「琛儿,楚曦对琅琊有功,父王除了厚葬他之外亦会一并恢复他以前镇国大将军的功名供世人悼念,算是聊表一点心意」
「用不着了!人死了之后才做这些有甚幺意义?师傅的后事也不劳父王挂心了,儿臣以为师傅也不会想长眠在这种脏的地方……」
「琛儿!」见他仍对自己百般不谅解宇文徙川可以说是痛心疾首,他的琛儿真可以为了一个汉人跟自己反目吗?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一手拉拔长大的儿子,却见他神情甚为严肃。
「儿臣对父王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
「倘若日后儿臣要出城,请不要加以阻拦,这一点父王可以答应吗?」
重重叹了口气,宇文徙川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瞬间苍老了好几岁。「只要你答应父王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你要去哪儿父王都不会阻拦。」
「多谢父王。」
宇文琛感激的俯地叩首,平静至极的表情连宇文徙川看了都觉得心酸。
秋 ※ 之 ※ 屋
几天之后,太傅府门口挂起白灯笼招起白幡,在百姓们交头接耳的注目之下,一名少年策马踽踽而行,另外一名较为年长粗犷的男子则驾着马车跟随在后。
这一天天上正飘着雪,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初雪,微寒的触觉沉默的贴在颊边,很快的又让泪水化了去。
出城门走了几个时辰之后,少年与男子双双来到陇云川。为首的少年下马随处望了一会儿便命令随行的男子将马车内的棺椁拖出。
细致的雪花瓣落在漆黑的棺椁上比真花还好看几分,动人心魄的美是少年小心推开棺盖细细凝视躺在里头的人之后第一个浮现的念头。
原来师傅真的是睡着了……瞧他累得连睁开眼睛都不愿意…师傅…你都不想看看琛儿吗?
一个不小心泪珠儿滴到了苍白却完美无瑕的容颜上,少年紧张的伸手轻轻拭去,像是生怕一个大力碰触会造成任何损伤似的。
「师傅,琛儿把你带来陇云川了。琛儿记得师傅以前最爱来这里散心……现在我们再也不用偷偷溜出城了,往后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成天看好山好水……永远…都不用回去那个闷死人的太傅府了……」雨雪霏霏染湿了肩头皮毛,少年不觉得冷只觉得眼眶好热、好痛……
「殿下,坑已经挖好了,咱们就把楚先生放在这儿吧?」
乌洛儿放下锄头朝这头走过来,宇文琛以为他要夺棺急忙一把抱了住。「你催甚幺?说不定师傅真的是在跟小王开玩笑,过不了一会儿就坐起来了……」
听宇文琛满口异想天开,乌洛儿虽然很想表示同情却也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只听他好声好气劝说道:「殿下,让楚先生好去吧!您这样折磨自己他九泉之下心里也不好受……」
「连你也以为师傅死了吗?」
「殿下……」
宇文琛怔了怔松开双手,万念俱灰的让乌洛儿将棺木一步步拖出自己的视线。他瘫在地上怎幺站也站不起来只能眼见他置棺入土挖起一锹一锹泥土沉默的覆去楚曦最后的形影……
就在乌洛儿搬起石碑立在墓上之时,他的视线也不禁模糊了。
秋 ※ 之 ※ 屋
这一年的冬天寒到骨子里头去了,荒年欠收非但寸草不生就连牛羊下的奶也稀薄的可怜。所幸葛东慎的水坝解了无定草原的旱季,安南集与琅琊城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就这样冬天过去了隔年又是春暖草长,然而琅琊城内却发生了大变故。
据说琅琊世子因与琅琊王不欢而散而留书出走关外,琅琊王因此气到呕血于是乎隐忍多年的痼疾终于再也掩饰不住而一举爆发开来。待他缠绵病榻的消息一传出,王城顿时人心惶惶
就在今日流言才被平息明朝又是蜚声四起之际,渐而失治的王城让不少权谋者趁虚而入。
五年的光阴长不长说短不短,它长得足以让太傅府从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变成破败失修的废墟,也短得能让琅琊城一朝权势更迭。
这段你争我夺的期间,最后胜出的三人大方瓜分了琅琊王的势力。
他们分别是叔孙部的叔孙谷鹰、司城部的司城惊雷还有段部的段春雨。
叔孙部并吞宇文部的野心早在入关之前便昭然若揭,遗憾的是如今就算有机会接触到王权核心,他表面上还是必须听从宇文徙川号令行事。更甚者朝中仍有司城惊雷跟段春雨碍手,亦令他不得不稍加收敛气焰。
司城部素来与宇文部交好是众所皆知之事,宇文琛出走之后更投奔了司城部,经由种种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司城部被视为当今城内最具势力的世族。
至于段部,段春雨的立场则没有叔孙部跟司城部来得鲜明。段春雨是三大世族中最年轻的领导者,他因父亲去世得早,凭借自身英明才干十六岁便破例继承了大统。经过苦心惨淡经营了数年之后,终于在二十五岁那一年与其它两部鼎足分立。
第十四章
记得当年离开无定草原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死寂一片,雨水打落肌肤的触感冰冷刺骨总教人禁不住打起哆嗦。
回来的时候正值春寒料峭,偶见的雨雪又悄悄唤醒了几丝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