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哭了………”
若说第一次是泄欲,但是现在,我却是对真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怜惜。
简单地把我们两人都冲洗了一下,便拉着还在微微啜泣的真,踏进了狭窄的浴缸。
搓揉着沐浴后犹带滑腻的肌肤,我温柔地拂去了他的泪。
“别哭了………”
“他…他是我的哥哥………”沉默许久之后,真缓缓地开口。
“我知道。”漫不经心地回答,知道现在的他,亟需要倾诉。
他握住了我的手,慢慢地十指交握。
“他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半强迫地跟我做了。”
我皱起了眉头,很难对杜莲司生出好感。
“半强迫?”
真点点头,“以前我常常因为这张脸而被男人搭讪,可是,我很确定自己决不是同性恋,但是…我喜欢哥哥……很喜欢哥哥………”
“不是能维持性关系的喜欢吧!”我一针见血地说着。
他微微一顿。
“哥哥他哭了,他哭着说…他爱我、不能没有我……”
我不禁叹息,“所以你心软了。”
真苦笑着,“我很没用吧………”
伸手抱紧了他,我静静地问道:
“那他为什么抛弃了你?”
真沉默了。
寂静的浴室中忽然想起了滴答低答的水声。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失忆了。”真深吸了一口气,“他参加大学的毕业旅行时,发生了山难,那时,我们全家都以为他死了,只有我…只有我不肯死心,五年后,他终于回来了…可是,却因坠落山崖失去所有的记忆,就这么跟山里的女人结婚生子,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面无表情说着,可是我却很清楚那深刻的伤痛…仍在。
“是他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他让我变成这种,不能一天没有男人的淫荡身体!他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子抛下我!?怎么可以!?”
怔然地望着真,我完全说不出话来,就像是小说情节般的事情发生在身边,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对。
或许,他也不需要任何安慰。
因为真正的伤,只能靠自己才能痊愈。
真不再说话,默默地让我擦干身体,两人就这么窝进了一团狼籍的被子。
一直到睡到天亮,真都没有放开紧抓着我的手。
看到他们两人的喜帖时,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就算一个是自己的恋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
我还是毫无感觉。
真的,我没有嘴硬,也不是故作姿态。
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去参加了婚礼,包了一个大红包,我甚至还面不改色地收下他们包给我的媒人礼。
我没有酗酒、没有失态、甚至也没有埋头苦练琴。
一切,都像平常一样。
所以,我已经不在乎他了吧?
一点都不在乎了吧?
有的时候,思念就像一棵种子,你就算拔去了芽,它还是会不断地萌发。
一次又一次,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钻进你的心中刺你一针。
不是痛到撕心裂肺,而是扎到深入骨髓。
不痛,可却像是附骨之蛆,永远难以灰飞湮灭。
就算告别了。
就算死心了。
我还是爱他。
“为什么要跟不爱的人做爱呢?”他朦胧的眼中,只有不解。
“是…因为寂寞吗?”
不,是因为你。
只因为你。
冰蓝色的世界 3
我常常以为我会呕血。
心像是痛到被挖出来一般。
只因为思念。
洛悠回来了。
他就像他消失的时候一样,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的公寓门前。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没有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打开门让他进来。
洛悠总说我像猫,在我看来,他才是比较像猫的那一个。
老是带着高傲的模样出现,若即若离又善于狩猎的动物,就算他愿意靠近你,却也无法忽略他与生俱来的危险性。
“你到哪里去了?”他坐在沙发上冷冷地问。
我讶异地扬起眉,“我以为这句话是我该问的。”
擅自消失的人不就是他吗?
洛悠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
“我以为你会死心,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他了……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是不肯让我爱你,不肯让我进入你的心!”
他站起身倏地逼近,“你还爱着他,对不对!?”
我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洛悠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我。
“莲…看着我,求求你看着我!”他以几乎将我拧断的力道,狠狠地抱着我。“我不敢要你只爱我一个……但是,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洛悠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连身心都已经破碎殆尽。
爱,真的会使人卑微啊………
“洛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脆弱啊!
“莲…你真的会爱人吗……”洛悠轻轻地说着,那紧揪住我的修长手指,正微微地颤抖着。
“你只有在想被人拥抱的时候才来找我,当你想拥抱人的时候,你就会再去找其它人……你不在乎我,你从来只看你想看的一面,只做你想做的事,完全不在乎其它人的感受,所以你从不在同一个人面前表现出太多不同的一面………”
“我知道你希望我强,因为你就是需要一个不会爱上你,又能与你匹敌的床伴,所以,我也很尽责地扮演着你所赋予我的角色。”
他慢慢松开了我,神色哀伤地说。
“可是,莲…我也是人啊!我当然也有脆弱的时候,我也需要你能给予我温暖啊!”
冰蓝色的世界在摇晃着,满溢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害怕了起来。
我害怕这样的洛悠。
他太强悍,强悍到让我无法放弃最后的骄傲屈服于他。
因为,我也是个男人。
他疯狂的眼神,总会让我燃起玉石俱焚的冲动。
想毁了他,也毁了我自己。
我傲立于他的眼前,眼神有如刀锋般锐利。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不要再过来了!那是禁地,绝不能让人碰触的禁地!
我冷漠的拒绝,仿佛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的希望。
那仅有的、微薄的小小希望。
宛若被解开封印的夜叉,天性中反击的本能也渐渐苏醒,洛悠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害怕?”他唇边泛起嗜血的笑容。
“你那么害怕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爱人…也不能爱人了吗?”
住口…住口!
“我会不会爱人,根本不关你的事!”
“看,你又再逃避了……那么害怕那句话吗?”
洛悠望着完全僵硬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爱,就只会带给别人伤害!”
住口!不要再说了!
“哼!这轮不到你来评断,你根本就不是我爱的人!”
我竭尽所能地伤害他,想掩饰我已经微微颤抖的身躯。
“那你爱谁?易君寒吗?那个被你伤到体无完肤,以后只能躲到女人怀中疗伤的男人吗?”
“还有谁?在PUB里无数跟你有过一夜狂欢的人吗?”
“你不敢承认吗?”
洛悠扣住了我肩膀,一刃一血地冷道。
“你还不敢面对吗?你只能对你不爱的人温柔,对于心中真正爱的人,你就只会伤害而已。”
“莲…你知道吗?你有病!”
“你的心已经残缺了!你根本无法爱人!”
不…不要这样子说我!
我疯狂地摇头,不想听到那一句句像乱刀砍在我身上的话语。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童年时被父亲强暴时的感觉又回到脑中,那双巨大的黑手用力地捂住我张口欲喊的嘴。
不要。。。不要啊!
好痛好痛!
为什么我还是那么地无能,为什么我永远也无法抵挡外界的伤害?
我不是已经长大了吗?
那种事情我早就应该忘了啊!
我错了吗?
我疯了吗?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在受伤了啊。。。。。。
那间,我已经无法分清楚现实与过去记忆的分界,无数的片段在我的脑中叫嚣,让我再也无法承受。
被洛悠击中要害的我,脑中瞬时丧失了所有的意识。
我没有…我没有!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看不见任何东西,为什么我眼前是一片黑暗!?
好痛…好痛!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过了好久……我渐渐听到了声音。
一个凄厉至极的尖叫,仿佛像要喊断喉咙似地尖叫着。
是谁……
是谁?
“莲…莲!”
为什么我在摇晃?地震了吗?
“莲…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莲!”
是洛悠?
他为什么在哭?
他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我都听不清楚呢?
“莲…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不逼你,我再也不逼你了!好不好?”
我的世界在瞬间变成了黑暗。
据说,那天洛悠抱着我,哭了一整夜…整整一夜………
直到隔天中午阿其来找我拿笔记。
我休学了。
回到了几乎四年没踏入的家中,我第一次发现,我从不曾在意过的亲情,真的是愿意永远包容我的存在。
那种无论我是谁,他们都愿意无怨无悔付出的存在。
用尽了他们所有的关系与金钱,终于把我送到了国外。
而我,从崩溃之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任何的声音。
我又再度逃避了。
只不过这次逃的…很彻底。
夏康舞曲。
我独爱前面没有任何变奏的第一段。
深刻有如镂在心口的和弦,有如隽永一般渗透进我的胸口。
像是扭紧心脏般的痛楚,那是我几乎快遗忘的痛楚。
渐渐弹到了繁复的变奏,飞快舞动的手指就像是丧失灵魂的舞者,宛若傀儡一般木然地摆动着身体。
很讽刺的是,自从我不再开口说话时,我的琴艺就开始突飞猛进了起来。
一天练10个小时的钢琴,也丝毫不以为苦。
我早就死心了。
我再也不求任何人的了解,这个世界只有音乐不会伤害我。
只有音乐会爱我。
所以我不必说话。
因为我只想跟钢琴对话。
台下坐的人是谁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只要弹琴就好了……
我只要有钢琴就好了。
两年之后我就从音乐院毕业,也顺利地与唱片公司签了约,奠定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