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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痞想到了在家乡,宝鉴哥哥曾经告诉过他,一个人,要是过分夸耀什么,就表示他们越是缺少什么。洪大人这么标榜自己的出身,看来,从心底里,他是有问题的。
“洪大人,就是在当时,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他们是造反军,我们没理由斩杀他们。”
“这些愚民,是不是灾民有什么关系吗?留着这些人,是后患无穷的。他们这些人,今天有吃的了,他们不会反,明天没吃的了,他们就会反。反正他们迟早都会反,就要逮着机会就消灭他们,以绝后患。”
“我们造甲,有很多工匠,他们只会做兵器,也会做的很好。他们没有什么思想,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行为。可我觉得,他们也是有用的人。同样的,我们遇到的那些人,在没有遭灾之前,就是老老实实的农民,规规矩矩种地,是因为遭灾了才出来的,可能在路上,有些灾民有反伦理反道德的事情,可是,这些不能作为灾民被灭的理由啊?”
“你不懂,你太年轻,等你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这些灾民没有思想,要是有人说这个旗子是黄色的,他们就会说这个旗子是黄色的;要是有人说这个旗子是紫色的,他们就会说这个旗子是紫色的。你说,要这些没知识,没文化,没脑子的人,有什么用?”
“洪大人说的话,让我想起我小时候读的一篇文章,里面有一句,叫‘防民之口胜于防川’。放在你这里,就是防贱民之命胜于防川。”
洪承畴转身看着慕容痞,半天没有说话。
慕容痞回到自己的驻地,见到陶明,说出了洪大人的观点,陶明听后,笑了笑说:“呵呵,你可厉害了,你世家的孩子,是洪大人最喜欢的一类人了。他对于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人是深恶痛绝。你看,他今天只召见了你,没有召见曹大人,因为曹大人是自己从草根一步一步上来的,不是科举出身,就被洪大人排斥在自己人之外了不是?他就喜欢你们这些世家的,科举出身的人。”
“他把我当不当自己人是他的事情,我没想过,我就是觉得他的观点很极端。照他的说法,人人都要当精英,当将军。可是,大家都当将军,都去指挥,没有人当士兵,谁去打仗啊?”
“慕容千户,你说的太好了。这个洪承畴啊,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太重要了。这个君子啊,有两种,一种是觉得自己是高山,所以别人都比自己低下,都要被自己踩的;还有一种君子,他觉得自己是大海,可以海纳百川,包容一切。我们的这个洪总督啊,就是第一种。”
“好像项羽也是这种人。”
“是啊,这种人,是很难成事的,就是成了事,也是当了叛徒。”
“陶兄何以见得?”
“我是盗墓的,我最会看人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第六十九回,曹总兵
慕容痞听了陶明的话,再仔细看看眼前这个原来很鸡贼的人物,感到他脸上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感到他像一个先知一样深不可测。以前,慕容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今天,他才看到一个让他有一丝丝敬畏感的人物。
洪承畴不待见曹文诏,丝毫没有影响到曹大人的情绪。曹大人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委屈。这个曹大人是谁啊,是在辽东跟着孙承宗、袁崇焕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强将手下无弱兵。曹大人可是跟**哈赤、皇太极、阿敏都交过手,算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对于洪总督的轻视,曹大人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不管有谁质疑自己,只是是因为没有了解,只要有一场战役,他就会证明自己绝非等闲之辈,所以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不是什么大事。
机会很快就来了。西北造反军中有一个叫王嘉胤的,手里有那么三万多人,在造反军中有点声音,关键是他太张扬,到哪儿都嗷嗷叫的。没有根据地,就在军中建起了国家的组织机构,像模像样的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也就像模像样的出现在朝廷的视野中。
洪总督命曹文诏率三千人去剿灭王嘉胤。慕容痞觉得洪总督给曹大人派遣的人有些少,虽然王嘉胤的队伍更加像是散兵游勇,好歹也有三万多人不是?这曹大人率三千人是不是太少了?
洪总督笑着对慕容痞说:“你真是造甲出来的孩子。造甲是兵器之乡,可不是兵法之乡。我来告诉你啊,这个兵不在多,而贵乎精。曹大人的手下有一千人的关宁铁骑,那可是以一当十的精兵队伍,相当于以前的朵颜三卫。曹大人手下有这么一批人,你还怕什么?”
慕容痞一开始不知道,以为辽东没有让他们带着关宁铁骑到西北,现在才知道,曹大人是带出了一千人的关宁铁骑出来。可是,慕容痞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就对洪总督说:“请总督大人允许我跟随曹大人,为朝廷效命。”
洪总督看着慕容痞,说:“到底是世家的孩子,有胆识,我准了,你去吧。”
“多谢总督大人,下官这就去了。”
“慢着。”
“总督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你可以去追随曹大人,但只是你自己,你不能带你的造甲兵去追随曹大人。”
慕容痞一听,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我一个人去支援曹大人,那不跟没有支援是一个意思吗?洪总督还是不愿意给曹大人增兵。事已至此,慕容痞知道再多说无益,说了一句“下官明白”。就告退了。
慕容痞来到曹文诏面前,说了自己的意图。曹文诏豪迈地说:“哈哈,好!慕容千户来支援我们了。我们可是军容大震啊!哈哈哈!”
慕容痞苦笑道:“曹大人别笑话我了,我就是我一个人来,不带一兵一卒。撑死了,也就只能给你做个伴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求别给你增加麻烦就好。”
“你放心好了,我会让你看看咱大明军队的威猛。”
“敌众我寡,曹大人何以这么有信心?”
“他王嘉胤的所作所为,暴露了他的短处。他也就是一个草莽。人再多也不可怕。”
“我虽然不知道这次剿匪的结局,可是听曹总兵说话,我觉得咱们胜券在握了。”
“哈哈,我来告诉你,打仗是门艺术,而且是一门实践的艺术,不是光读读书就能胜任的。”
“你说这话,让我想起了纸上谈兵的赵括。”
“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就是爱搬书本,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在书上找到?”
“我们这些读过书的人,都没吃过猪肉,就在书上看见猪跑来着。”
“慕容千户说的太好了,其实这个书啊,就是一个猪圈,就是一群猪在那里哼哼叽叽,给记录下来了而已。”
“哈哈哈!曹总兵真是会说笑了。”
“说正经的,这个,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断了王嘉胤的粮道。”
“好极,自打我慕容痞从军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做过什么事情呢!”
曹文诏问慕容痞,“你要多少人合适?”
慕容痞想了一下,说:“三十人足够。”
曹大人答应了。
“曹总兵,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要把王嘉胤的粮草都给劫回来,还是一把火烧了它?”
“就地销毁他们的粮草。”
“啊!西北遭灾,粮食这么紧张,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暴敛天物之嫌?”
“慕容千户,这是打仗,是剿匪。是不能按常理来考虑的。如果你想把王嘉胤的粮草都拉到我们这里来,是很被动、很不现实的。很容易让王嘉胤夺回去翻盘。”
“我明白了。”
根据探子的来报,慕容痞带着人马,很快就找到了王嘉胤的粮草。慕容痞让属下都下马,悄悄靠近,消灭守军,泼油点火。慕容痞想起小时候想玩火,都会被大人制止。现在从了军,居然可以真刀真枪,肆意放火。这把火让慕容痞有些兴奋。
回到军营,慕容痞向曹总兵说了自己的感受。曹总兵笑了笑说:“我有时候觉得这个军事、政治,都有些像是做游戏,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表达。可能有些人与人之间的表达方式是不同的,但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
“活着,而且是体面的活着。”
“慕容千户补充的好啊!就是体面的活着,好好的活着。”
王嘉胤的粮草没有了,他很是慌张。曹大人乘胜追击,包围了王嘉胤。
慕容痞问曹总兵,为什么不一举消灭他们,而就这么包围着。
曹总兵捋了捋胡子,说:“我跟你说过,打仗就是一场游戏,游戏就是要循序渐进才有意思,我们再强大,我们也只有三千人,他们有三万人,想要强攻,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当然了,硬冲进去也是可行的,但是那样伤亡很大,就是胜利了也有些得不偿失。围剿嘛,就像是猫逮耗子,要有耐心,慢慢来。”
第七十回,调防
慕容痞看着曹文诏,相信他说的话。
慕容痞不知道,曹大人表面上在围剿王嘉胤,私底下,还做了很多的小动作。
在曹大人的军中,有一个人叫张立位,他不是别人,正是王嘉胤的小舅子。曹大人让此人去离间他的姐姐和王嘉胤的关系。曹大人不仅点燃了王嘉胤的粮草,还点燃了王嘉胤的“**”。
曹大人还故意让王嘉胤突出重围。还没等王嘉胤想轻松一下,曹大人就追着王嘉胤跑了。王嘉胤被追的马不停蹄,身心俱疲。
终于有一天,王嘉胤莫名的被杀死在自己的军帐中。
王嘉胤一死,加上他的队伍本来就是草台班子,一哄而散的军容军纪,很快就瓦解了。
曹文诏用最少的成本,获得了最大的成功,这让慕容痞佩服不已,在西北军中很快树起了威望。连洪承畴都不得不高看他一眼了,要跟他合作,消灭神一魁。
这神一魁是何许人也?他也是此次西北造反军的一个头目,与王嘉胤齐名。
虽然洪承畴和曹文诏联手,但是,洪承畴对于曹文诏还是有些嫌隙,不是因为曹文诏不优秀,而纯粹是一种个人的偏见。这种偏见在人类的历史上至今无药可医。比如,读书人与文盲的相互偏见;富人与穷人的相互偏见;世家的孩子和草根的相互偏见;良家妇女和****的相互偏见;男人和女人相互之间的偏见,等等,等等。人类的偏见无处不在。
幸运的是,曹文诏的胸怀要比洪承畴大得多。虽然,曹文诏也认为像洪承畴这样世家的,读过些些书的人很是矫情,很是自以为是。但是,在国家利益面前,曹文诏觉得洪承畴的那些偏见可以忽略不计。
有了曹大人的胸怀,洪承畴、洪总督的工作就好开展了。在剿匪的道路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慕容痞没有想到,自己从军以来,杀的最多的人是大明的造反叛军,不是什么侵略者。慕容痞还发现,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很容易上瘾的。比如说,这个打仗,抑或是杀人,真的是很能让人养成习惯的事情。慕容痞本来对于杀人没什么概念,一开始手法还很犹豫,几场剿匪跟下来,几个造反军砍下来,慕容痞对于砍砍杀杀有了冲动。闲来无事,慕容痞看到不顺眼的树枝都会猛砍一番,完了之后会觉得心情无比舒畅。最严重的时候,慕容痞在路上看到一个人,首先想到的是从这个人身上哪个部位砍杀比较顺手,比较快速致命。由此,慕容痞体会到了,这历史上为什么有些人这么爱打仗,可能利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可以体验那种杀敌的快感。
慕容痞和陶明交流过自己的感受。陶明狡黠的看着慕容痞,幽幽地说:“你啊,天生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