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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獒-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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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白乃路押镖多年,对江湖上的投毒事件早有防范,从不会喝别人送来的茶水的。他今天见痞儿敬茶给自己,本来还很高兴,并没有怀疑,但当他端起茶碗来准备要喝时,敏锐地嗅到了茶碗里有毒,假装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事后,他觉得此事太恶劣,对痞儿的本质产生了怀疑,这是应该要告诉慕容老爷的,要让慕容老爷心里对这个孩子有数才行。就端着茶碗给慕容老爷看。

慕容老爷端起茶碗,验出里面有失心散,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自己的养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真是大逆不道,定当严惩。所以当痞儿回家时,慕容老爷气愤之极,顾不上审问,就追打痞儿,可怜痞儿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不会认错。就是现在,痞儿都未必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当时自己太生气了,不由分说还把痞儿绑在了路口,让他遭了这朱三十的暗算,真是大大的冤屈了这孩子了。

慕容望军看到痞儿受伤本来就很难过,这下心里更加添堵了,想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痞儿这孩子了。还有,慕容老爷猛地一想,这景宝琛呢?这小子才是罪魁祸首,赶快把他找来。家丁却回说找不到表少爷了。

当景宝琛看见苏道玉领着苏灿烂来看痞儿,就知道他们是来说明真相的,赶紧躲了出去,不敢回家。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啊,就去找自己的亲姑姑说明了此事。

当初,这景云娘听说痞儿要毒死白教头,心里就对这个孩子失望、嫌恶起来。后来又一见痞儿伤的不轻,身上污秽不堪,内心更加嫌弃,怕慕容老爷让自己照顾他,就早早地回房去了。

现在景云娘听到了真相,第一个反应是吓得不轻,伸手就给了景宝琛一个巴掌,说:“你这个死孩子,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真真是枉我白疼了你这些年。我们景家怎么能出了你这样的坏孩子呢?看来,你是真真是像死你那不上道道的娘了。想当初你那娘满嘴就没有一句实话,我就说呢,这堂子里出来的……”

景宝琛一下就跪在景云娘跟前,说:“姑姑,现在不要再说我娘了,她是对是错横竖她已经死了,当下,先想想侄儿怎么办吧?”

“唉,你要不是我亲侄儿,干出这种事儿,我定也不会饶了你。现在你安静一下,让我想想怎么办?”

冷玉璜和黑可兰听说自己的爹爹要自己去照顾痞儿,就赶紧收拾了几件行李,让家丁领着来到了慕容府上。

两位姑娘一到痞儿的房间,看见痞儿被打成那个样子,心里一紧,差点哭出来。

黑可兰对痞儿说:“怎么能给打成这副样子。你找谁惹谁了?”

冷玉璜立刻对黑可兰说:“哎呀,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都被打成这副德行了,哪还有力气跟你说明白。我们赶紧的,打盆热水来,先把他身上的污秽给搽干净了再说。”

黑可兰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放下包袱,挽起袖子,准备干活。

宝鉴一见自己那彪悍的未婚妻此时如此贤惠,觉得很是诧异:她不是和痞儿不对付吗?这两个人先前天天打架,自己都没少受连累,就是现在,他两人都不怎么说话,怎么此番她却能来照顾痞儿?还这么尽心尽力?莫非她转了性了吗?

第六十六回,白教头走了

黑宝鉴和冷玉璜是慕容老爷包办的亲事,宝鉴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但他没有办法拒绝,也正因为心里的不愿意,所以他从没关注过冷玉璜,只是一味的谦让着她。他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冷玉璜了,其实不是,他根本不了解她,抑或是他从没想过要去了解冷玉璜。

别看这冷玉璜平日里骄横跋扈,但她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分得清什么是敌我矛盾和内部矛盾。这痞儿和自己关系是不好,但他是慕容老爷的儿子,就是造甲的少爷,所以自己和他的矛盾就是内部矛盾,平日里的关系是可以不对付的,可是到了对外时,她和痞儿就是造甲这一个阵营的了。就像这合肥人和淮南人可能互不喜欢,但是一到了外省,他们就同是安徽省人了,会一致对外的。现而今,痞儿被朱三十这个外人给打了,冷玉璜从内心深处是很愤慨的,是很愿意照顾自家人的。所以说,这知女莫若父,冷文斌了解自己女儿,知道冷玉璜会好好照顾痞儿,所以才会向慕容老爷推荐自己女儿来照顾痞儿。

慕容痞对冷玉璜的态度也很是吃惊,见这冷玉璜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在服侍自己,并不是来图个好名声,走过场应付差事。心想这女孩子也不是那么坏嘛,也很会照顾人的。因为痞儿对冷玉璜充满了感激,甚至觉得这冷玉璜也不是像先前看着的那般丑了,细看看,她长得也挺秀气嘛!

景云娘为了自己的娘家侄儿,对慕容望军说:“宝琛这孩子真是罪大恶极,但他还是个孩子,娘又死得早,他完全是一时糊涂,还望夫君看在我们多年夫妻一场的份上,饶过宝琛这孩子吧!”

“不说明白这件事,那我们的痞儿受得冤屈就大了。怎么着也要大家明白真相的。”

“我知道痞儿这孩子是受了不少委屈,好在他没什么事,大夫不是说了吗?咱痞儿就是伤着些皮毛,掉了一颗牙而已,并无大碍,修养些时日就好了。依我看,他已经是委屈了,就不要让宝琛这孩子再赔上个坏孩子的恶名了。再说这白乃路也没什么事,大家还都不知道白乃路被投毒的事,倘若真要说出去,人家也只会记得这造甲的孩子不地道,还会记得谁跟谁?”

“听上去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我造甲从未做过颠倒黑白的事……”

“没谁叫你颠倒黑白,只是让你不说罢了。”

“那我怎么对人说我为什么打痞儿?还把他绑在树上?”

“哎呀,就说他弄坏了你的公文,你才责罚他的,不就了事?”

“那说得过去吗?”

“这江湖上不明不白的事儿多了,天大的事,时间久了,大家都会淡忘,何况是老子打儿子这样的小事。再说了,你慕容老爷在造甲说什么就是什么,哪还有人敢怀疑什么?”

“就是不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大家,那这宝琛这孩子的行为也不能轻饶。”

“我是谁啊?我是景云娘,是最明事理的人,我不会姑息我的侄儿的,我自然会去教训他,你就请好了。”

“唔,我暂时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孩子了。”

“那行,我教训完了就让我哥把这孩子接走,保证不让他在造甲碍你的眼。”

“就这样吧。”

景云娘回去后,就写信给哥哥,说自己管不了宝琛这孩子,让哥哥火速派人来接宝琛回去。

景云梁一见妹妹的来信,知道宝琛这孩子在造甲肯定闯下了大祸,不然妹妹不会这么突然地要撵宝琛回来,也不敢写信去问为什么?就连忙派人把宝琛给接了回来。

景云梁把宝琛接回来后就质问宝琛,“你在造甲干了什么坏事了?惹得你姑姑姑父容不下你?”

“我什么也没干,就是不想去习武来着。”

“说实话。要是只有这么点小事?你姑母如何这样小题大做?”

“孩儿不知,爹爹要是想知道答案,直接去问姑母不就得了,干嘛要在这质问我?”

“唔,我想着,肯定是你这孩儿在造甲干了什么大坏事了,你不敢说,你姑母顾着你我的面子也不好说,你还和我还这般隐瞒。”

“爹爹不相信孩儿,孩儿也无话可说。”

景云梁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摇摇头作罢。

到了中午吃饭时,景云梁话锋一转,开始偏袒儿子了,说什么宝琛只是一个小孩子,犯了什么错都值得原谅,妹妹妹夫应当是教育孩子而不是赶走孩子,他们这么做,分明是看这庄墓县不如造甲县红火,眼里面没人而已,咱再穷也还有口志气,宝琛,咱们以后就不去你姑姑家,除非他们八抬大轿来请。

景宝琛一听父亲这么说,就是说自己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心里就放下心来。

慕容望军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的发生不止走了一个景宝琛,还走了一个白乃路。

原来,这白乃路得知自己错怪了痞儿,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又见痞儿因为自己的失错误而挨了朱三十的重打,心里更加难过了。以白乃路的做人的原则,他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所犯的错的,就向慕容望军请辞,慕容老爷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说是不愿白教头,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孩子,是自己不对,不关白教头的事。白乃路见慕容老爷这般自责,更添了一份内疚,请辞未果,就干脆留书出走了。

慕容老爷看着白乃路留下的信,心里叹了口气,说:“真是个性情中人。”

苏灿烂没想到投毒失败这白教头也走了,觉得这世上的事真是奇妙。

没了白教头,下午的习武课就又放羊了。宝鉴闷得发慌,又想到了路北一枝花,他明知现在去了将来会有大麻烦,但是他忍不住就是想去。

在冷玉璜和黑可兰的精心照料下,痞儿恢复的很快,没几日就可下床走路了,还胃口大开,吃嘛嘛香。冷玉璜和黑可兰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慕容老爷和景云娘时常来看痞儿,见痞儿没有大碍,心里就放心许多。

痞儿一直没问慕容老爷为什么责罚自己。慕容老爷觉得怎么也得给痞儿一个说法,就托黑可兰告诉痞儿,是因为痞儿在造甲书院也参与了赌博,慕容老爷才生气打了痞儿的,痞儿丝毫没有怀疑地认可了这种说法,还告诉慕容老爷自己不会再赌了。

过了几日,苏灿烂和问心安来看痞儿。苏灿烂和痞儿说着说着就一股脑儿把事实真相告诉了痞儿。痞儿听后,愣了半天,舒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苏灿烂和问心安走后,冷玉璜怕痞儿想不开,就开导痞儿说:“慕容老爷是一时气急了,昏了头脑,才那样对你的。平日里他对你是极好的,这你是能看到的。就说你挨了朱三十的打,慕容老爷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依然心疼你的伤势,就说明慕容老爷夫妇在心里是有你的,你切不可为了一点误会就否定慕容老爷待你的真心啊。”

黑可兰也对痞儿说:“就是啊,他打你是怕你学坏,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长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他要是不在乎你,随便你长成什么样子好了,他都可以不管的。你看你被朱三十打了以后,慕容老爷慌得那个样子,证明了他心里是很在乎你的。你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记恨慕容老爷啊。”

痞儿笑了笑,说:“看你们都把我想象成什么样子了?我慕容痞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再说了,想当初,我和我爹在江湖上混的时候,吃了多少哑巴亏。那时候我爹一干坏事就让我给他在人前作证,我每次都违心说我爹没拿他们东西,那是有人陷害我爹爹的。要是实在瞒不过去,我爹就直接对人家说是我干的,人家看我是一个小孩儿也无法计较太多,顶多骂几句就走了。我那个时候还小,不明事理,渐渐地对这种事儿就有些麻木不仁。直到有一天,一位老者见到我小小年纪就撒谎替爹隐瞒时,对我说‘孩子,你要是天天不说实话,就会养成说谎的习惯了,将来就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了,时间长了,你自己都不会相信你自己,那样你在道德上就会是一个残废。’我一听就觉得茅塞顿开,不再跟着爹瞎胡闹了,时间久了,爹爹也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了。我开始知道这道德不是谁占巧谁吃亏的事,是江湖上人与人之间的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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