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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看着宫里的每一个闹剧,置身事外,就好似他只是个过路客。
紫藤花树下的主子和王上,他们的爱是如此的绝望。
注定了永远无法在一起的两人,为什么却看不到他们有一丝的后悔?
他和护卫一直在看着,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放手!再不放本王就杀了你!”
染上了蒙胧的眼瞧向了几乎是被硬架出来的王上,又看了看被包围在人群之中的主子。
子默深深的吸了口气,趁着一旁的人也跟着上前去想帮着将王上带离斩龙台时,挣脱了被拽住的手。
他施展出主子曾教过他的轻功,像缕轻烟般的飘过重重弓手包围起的人墙,护在主子面前。
指挥着弓阵的武将高举的手才刚要放下,看到了他硬生生的止住。
一声震天作响的怒吼咆哮而出,几乎要震动了整个斩龙台。“你是哪个宫的,滚开!”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子默眼里看见的东西是如此的清晰。
眼前的弓手各个拉满了弓。
弓阵外的宫庭御侍都愣愣的看着他。
还有王上那震愕的脸,是千百年难得一见啊。
他可以感觉到眼前包围住他和主子的弓兵们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但精良的训练让他们又迅速的稳定下来。
领头的将官似乎在考虑着,是不是要连他一起杀。
地上的那颗八皇子的头颅早已被冷风吹得僵冻。
与八皇子同罪的母系同族们全缩在后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身后的……他的主子……
他服侍了十几年的主子……
将瘦弱得几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无用处的他拉出了那昏暗潮湿的地方。给了他名字,给了他自保的能力。
然后告诉他,从今而后,就将藏剑宫当做你的家吧。
直到现在……
子默是为了主子而活的,没有了主子,那还要子默做什么呢。
冰冷的感觉穿胸而过,疼痛一瞬间蔓延开来,力量一点一点的被抽走……而他,却不自觉的笑了。
所有的人都在瞪着这一幕。
领头将官的手迅速的放了下来。
箭矢如雨般的疾驰而至。
倒下前,想到的是紫藤花树下幼时主子茫然无措,蓄满了悲伤的脸。
那是主子第一次参加宫里进宴回来时,一个人在紫藤花树下站了许久,直到衣衫沾满了露水他才离去。
而失去意识前,他想到的是那一直豪爽没有心机的护卫。
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他要……先一步去冥府等主子了……
参拾伍
如雨般,如流星般绵密的箭矢划过了挡在身前的人,腥热的血在眼前飞散而开。
满目的红,强忍的痛苦呻吟,还有……还有……
『咏真────!!』
他的父亲大人喊着他的声音。
如入五里迷雾的混乱,不受控制的沉重身躯,对血的渴望、杀戮的欲望,彷佛被什么东西给夺去了心神的混乱神智,在那一声叫喊之下,如清风拂入般拨散了迷雾,渐渐看清了眼前,清醒了过来。
面前站着的是被他穿胸而过,服侍了他一辈子的人。
宇文咏真膛大了双眼,鼻腔里嗅进的尽是浓腻的腥味,带着诱人的气息,骚乱着他的全身在催促着他。
还要更多血,还要更多血……
他的喉咙里冒出了恐怖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像在压抑隐忍着什么。
刺穿了子默身躯的手抽离那已经无力再支撑的躯壳,一抬手,看了看手上逐渐冰冷的血液,又看了看眼前那群层层包围他的人墙,又是一阵的恍忽……
有个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告诉他,杀光眼前的人……
『住手!──本王叫你们住手!』
一只箭矢刺穿了他的胸膛,像信号般,接连着更多的箭绵绵密密的穿透了他,挡在身前的人就像被射成了马蜂窝似的,早已不支倒地,跌靠在他的身上。
沉重的重量令他踉跄了一步后退,箭雨已经停下。
宇文咏真勉强的抬起头,透过那只血红的眸子,他看到了被层层人群包围的人正奋力的扫开那群弓兵,焦急的穿越而过的人。
那道亮得晃眼的身影。想叫他别过来,却又开不了口。
所有的人见了荆棘王硬是闯入,只好停下攻击,拦不住人只好让开了道。
『父亲……大人……』不论何时看,他的父亲大人总是站在遥远的前方望着他。
居高临下,傲然在上。
颤抖着伸出另一只被箭支射穿了手臂的手,触上了那被弯刀刺伤的胸前。
魔化的脸上扯出了极度扭曲的笑。
只是留了点血,破了点皮,伤了点肉……太好了,宇文咏誊没有伤到他,他来得急时。
“咏真!咏真──!!”
伸出的手无力的滑下,血红的眸渐渐的混浊,却是看着荆棘王不肯阖眼。
就是再看上千年万年,也不倦……
他的父亲大人……
这样一来就好了,他不惧怕死亡。这样一来,父亲大人的来世里就不会有他,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了。不必像他这样寸断了心肠,就只是为了一个爱痛苦折磨了千年的时光……
☆
复仇的滋味总是那么的甜美。
坐在宫里最高的高塔上,观看着一切的宫飞藏笑得几乎快流出了泪,他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哭了出来。
结束了结束了,那个他嫉妒得不得了的人终于走了。
成了魔的人只要死了,那就是彻底的灰飞湮灭,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死了,就是永远的消失。
眼里的泪流出了一道又是一道,在脸上划过冰冷的线条。
宫飞藏的笑直到眼前飘下了一点一点的雪花才停止。
茫茫灰色的天际缓缓飘落着无数的,数也数不清的雪花,一点一点的落下。
底下的大匹人马不知何时走了,只留下了那个人类皇帝,还有那对主仆。
温热的血液像滩水似的在雪白的地上飞溅四散,触目惊心。即便是在这么远的地方,也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股子浓烈的腥味。
这是令人讨厌作恶的味道。
宫飞藏愣愣的看着,看着那人类皇帝像失了魂似的抱住宇文咏真那成了魔的尸体。
雪花越落越大,像急来的风雪,一点一点的覆盖住,像片白色的衣料一层又一层的盖上,就连那刺目的红也渐渐的就要被掩盖。
远处不知从何传来的铃声,似来自天上宫界仙乐之声,灵动悦耳。
熟悉的香气,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
宫飞藏狠狠一怔,浑身僵硬。
一溜水花擦过颊边,卷起了宫飞藏的发又飘然而落。
“刚成魔的魔族是很脆弱的,就连人类都可以轻易的诛杀,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让宇文咏真,汝很喜欢很喜欢的师侄永远的消失?”
来人的问声温温和和,却是清清冷冷。
一抹青白交错的卓绝身姿不知何时飘然落在一旁,宫飞藏却连抬头一望也觉多馀。只是用着似是失神般的语调开口,“你来这儿做什么。”
青衣少年没有回答宫飞藏的话,只是淡然的瞧着面无表情的宫飞藏,而后偏过了身,看着塔下的二人,挑开了话题,“吾早就说过,不是汝的就永远不会是汝的,汝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宫飞藏冷冷一哼,瞪向那早已没了气息的躯体。“我高兴!”
他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不让别人得到!两个人痛苦,好过一个人坠落深渊。
青年听了,轻轻的叹了声气。飘在半空中的青白身影一动,朝着塔外一踏,每走一步就好似踏在无形的石阶上,脚上铃铛轻盈跳跃着,身后青白交错的丝带翩翩翻飞,天上飘落的雪一点也近不了他的身。
行走间,青年用着不大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宫飞藏的耳中说着:“汝这样,迟早有一日也会步入他的后尘。”
被抛在后头的宫飞藏神色阴郁地瞪着青年,复杂的眼神微微闪动,不发一语。
不消多久,青年来到荆棘王的面前。
突来的人无声无息的出现,荆棘王抬起茫然眼看着青年,一拨雪自他的头顶跌碎。
荆棘王脸上的面无表情令青年一怔。
青年蹲了下来与荆棘王平视,那眼里尽是茫然无措,像个不知所措快哭出来的孩子似的。又是一个叹息,思想了片刻,青年自怀里掏出了一颗纯青琉璃色的宝珠,放到了宇文咏真的胸前。
才要抽手,青年的手已被用力的握住,那力道像是要捏碎他的手腕。
还来不及发难就有一道凌利的气息自青年背后而来,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荆棘王。
无奈的再叹了口气,青年一个侧身,两指轻易夹住那锐利的能削金断铁,移山断海的剑,另一手飞快按住了宫飞藏想劫走宝珠的手。“别闹了。”
宫飞藏持剑的手一滞,瞪着矮了他一个头的青年,“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妨碍我?”
宫飞藏眼眸冷冷半眯,杀意涌现。
青年却似毫无所觉般自然淡定一笑,对着宫飞藏的怒容,却是半分不退,“怎么会是妨碍呢。”
“不是妨碍的话,那这如意宝珠是怎么回事?如意宝珠能化一切灾难,你想救他?”
“吾与他素不相识怎么会想救他呢,是汝想救他。”青年的话惹得宫飞藏一怔,手上不经意间一转,竟划裂了青年的手。
许是没有料到,宫飞藏只是想阻止青年,并不想伤他。所以在见着了青年手上的伤时,宫飞藏眼中闪过了惊慌,却又是急急压下。
想上前帮青年止血,却又犹豫不前,神色些微的怔愣、疑惑。
银白的血洒落在地,竟将地上那已堆积起的一层薄雪给融开,有几滴血溅上了宫飞藏。
青年原是低头看着手上的伤,却在眼尾瞧见了溅在宫飞藏身上的血时,急急的扑了上去,急喊出声:“宫大哥!”手指伸出,划过一道靛蓝的亮光,停在宫飞藏溅上银血正在腐蚀的部位上,不一会儿就将伤口复原。
一收回手,宫飞藏瞪着青年瞧了半晌,像在确认什么。
青年被瞧得似有些不自在,心虚的垂下头,冰冷的风雪轻刮着,吹动了几人的衣衫。
宫飞藏倏忽如闪电的出手,扯开青年高高立起的白色衣领,在见着了青年那蓝黑色几乎占了半个身子的纹路时,又立刻将青年推开,脸上布满了黑霾。“你还在成长期?谁让你离开宫里的?”
宫飞藏的话让青年一直保持淡定的脸上布上了丝紧张,吱唔顾忌着。
原本只是假设猜疑的语气,但见了青年吱唔着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样子,宫飞藏先是一阵不解,紧接着是汹涌而上的怒火。“你真的还未渡过成长期?”
青年低下了头,不敢看向宫飞藏满布阴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身子微微的一缩,像极了低头忏悔的狗儿,原先的优雅贵气和傲然在上的卓然之姿早已消失不见。
宫飞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捂着额头倒退了一步。“你简直……”
简直太胡来了!
要是刚才那一剑划的不是手……要是他宫飞藏是什么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