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到宇文咏善坐在宇文咏真对面,他依然是悠然自得的仰躺在藤倚上,轻轻摇晃,没有看向那满面愁容的人,也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就好似他的对面根本没有人似的。
这情形,让宇文咏善一阵的尴尬。
企图甩掉尴尬的轻咳了声,以着惯有的柔和嗓音起了开场白,“十五弟,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坐下来……喝茶呢。”
话毕,又是一阵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宇文咏真缓缓的起了身,看向才正端来一杯热茶的子默,挑起了眉,话里清清冷冷的道:“十四皇兄大驾光临偏僻的藏剑宫,不知有何要事?”
脸上面无表情,说话语调清冷冰冻,讲话简洁厄要,直捣黄龙。
真不愧是十五皇弟……
低下头叹了口气,宇文咏善发觉,来这之前想好的十几种开场白,竟没一句派得上用场。
“其实,是有件事想拜托十五弟帮个忙。”非常非常小的忙。
“哦?”对宇文咏善的到来虽是意外,但目的却早已心知度明。没有任何表示,拿起桌上微冷的茶默默的喝着,等着对方开口。
贬巴着水亮大眼的人,等着对方开口,却没料到宇文咏真只是默默的喝着茶,连表示一下兴趣的意愿也没有。
很哀怨的垂下了头……
不一会儿又振作的抬起来,对着宇文咏真露出了一个据说是菩萨下凡时,能像清风一样能拂净人们心灵的微笑,“我想请你帮我逃出……不,离开皇宫。”
“我拒绝。”
“呃?”
拒绝来得太快,几乎是在宫字一落下,拒绝的话便立刻抛出,连考虑也没有。
愣愣的,宇文咏善只能反问,“为什么?”
放下手上的杯子,对着看起来十足傻呆的宇文咏善露出了你是笨蛋吗的表情。“先不论能否成功,就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况且你别忘了父皇的个性,到最后遭殃的人必定会是我,甚至会牵连他人。这样一来,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
一番话说得向来不擅言辞的宇文咏善不知如何反驳,甚至觉得宇文咏真说得实在是对极了。
怎么会对人提出这样子的无理要求呢?
对方又是自己的血亲弟弟,即使同父异母,身上仍有一脉相同的血液紧紧相连。
他这个哥哥真是过份,居然想陷胞弟于不义。
等等诸如此类的想法逐一闪过脑海,宇文咏善的头简直惭愧的直想就地挖坑掩埋,以了却自己的恶行。
只是一想到那个人,还有……“剑!”
“什么?”这回愣住的人换了。
陌名其妙的一句。
对着眼前表情百转千换的人,宇文咏真打字心底只有一句评论,『这人脑子肯定坏了』。
“宫大哥对我说,只要向你说:『别忘了那柄剑』,你就会帮我了。”庆幸着自己还记得这句,虽然挺没头没脑的,但宇文咏善却松了一口气,料想这样一来,自己离开形同被囚禁的牢笼日子不远了。
却没注意到,那句话令宇文咏真沉了一张脸。
那不善的气息,连一旁伺候的子默也不由得感到害怕的倒退一步。
紧紧捏着桌上的杯子,宇文咏真极力忍下如奔腾烈火的情绪,直过了好一会儿,连迟钝的几近没知没觉的宇文咏善也觉得周围太沉默时,他才勉强扯开嘴唇,水润的唇很冷很冷的道:“我不认识什么宫大哥,也不知道什么剑。”
冷冷瞟了宇文咏善一眼后,倏的站了起来,“子默,送客了,十四皇子累了,勿必安全送他回宫安歇,知道吗。”
语气是冰寒的不容拒绝的冷硬,阴沉沉的凤瞳轻瞅着宛若被蛇盯住的子默。
主子的气息十分的不善,赶人的口气十分的明显并且不客气,但即使眼前这人是皇上目前仍很重视的人,子默也管不了提醒主子要小心应对,只能赶忙应了声是后,急忙的拖了人就走,也不在乎他的举动是否放肆了。
这是宇文咏善第一次的拜访藏剑宫,却以相当不好的方式收场。
但就连精明如子默也不明白,究竟是哪句话令主子不快了。
望着远去的人,宇文咏真缓缓的闭上了眼,直到手上传来阵阵瓷器因受不了压力的挤压而渐渐碎碎的声音。
很快的,啪的一声,手上的瓷杯被强大的手劲捏碎,在宇文咏真的手里化作粉尘,随着夜风飞散飘落。
望着微湿的手,直到许久,月隐在乌云里,一片漆黑笼罩住整片皇宫,照得皇宫大量的灯火,也只馀几盏微弱灯光,勉强照亮幽暗小径。
再度仰目凝望着一片乌云的夜空,宇文咏真望着有些出神,直至身后那轻灵得难辩的脚步声,以及熟悉的气息再度传来。“子默。”
“主子,夜深了,早些歇下吧。”身后的人犹豫了会儿,冰冷的手微拂过颈脖,为宇文咏真披上银白的长披风。
话如夜风轻叹。
宇文咏真没有回答,只是任由身后的人站着,直到许久之后,他轻声一叹。“熄灯吧。”
接着,拿开身上的披风,搁在竹藤软椅上,没入了浓浓夜色之中,消去踪影。
肆
一声一声的铁器敲打声,是闷热室内唯一的声。
灼得人难以忍受的火热融炉前,坐了两个人,一人白衣胜雪,随意散着的发没有任何的束缚,面色温润似玉,额上一抹朱砂红印,淡挂唇角的笑是这室内唯一的清爽。
一人有着银灰色的眸,黑色长发随意扎起散在脑后,裸露的上身因着长年铸剑而精壮结实,双手手臂上有着延伸至脖子,至脸上的黑色图腾纹路。
白衣胜雪的男子看了一旁铸剑的人许久,这才缓缓的开口,没头没脑的问话。“炼华,什么是人?”
专注敲打着剑的手停了下来,被唤作炼华的男子就着声面微微偏向发声的地方,男子的眼是无神的。
炼华微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只是过了许久,又再度低头铸剑。
白衣男子笑了笑,也并非真要得到解答,只是再度静静的看着男子铸剑。
这里是仙人所居住的山,他们是世人口中的神仙。
只是许久许久之后,这座山再也不曾见过他俩的踪影,心若动了,便难以抑止。
人是什么?或许去寻了。
──────────────────────────
藏剑宫的倚风亭里,层层叠叠的白纱飞舞,绕着亭里,起了波波白浪。
躺在宫女铺得柔软的垫子里,宇文咏真慵慵懒懒的躺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手上的水烟壶,舒爽的凉风吹得人很是昏昏欲睡。
就在宇文咏真半梦半醒时,一阵尖锐讨厌的喳呼声传来,眉心微皱,翻了个身,将手上的水烟壶搁下,把脸埋入柔软垫子里。“舒意。”
守着亭外的宫女,轻福了福身子,“主子。”
“把人打发走。”
唤作舒意的女子侧耳细听了会儿,“听声音似乎是皇上身边的奴才,这样好吗?”
“罗唆。”有事找他,那家伙有脚不会自己走来吗。翻了身,爱困的眸子瞪着不知何时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有些烦闷的撑起了下巴,看着不请自来的人。“又是你。”
男子有着偏女性的阴柔长相,一双桃花眼煞是勾人,一头长长的发只是随意用条白色发带半束,发色不若一般人的墨黑,而是微偏褐色,让他比女人还偏白的脸看来有些虚幻。
男子笑了笑,淡粉的唇很是丰润,很是赖皮的说着,“唉呀,那么久没看到你了,总得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呀。”
男人姿态悠哉游哉的,好不悠闲,唇角惯带着笑。
宇文咏真眉头一皱,却只是将头一撇。
“哎,别这样嘛,好歹咱们可是师叔侄呢,给点面子吧。”
宇文咏真哼了声再度将头埋到雪白柔软,薰上了麝香味的枕垫里蹭了蹭,“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男人顺了顺长发,盯着宫女方才送上的茶,“也没什么,陪着大哥来京城,想说好久没见你了,心随意动呗。”
蹭着枕垫的头顿了下,埋在枕垫里的声音闷闷传来,“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宇文咏真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完全不因眼前的人是长辈而有所客气,语气里是满满的厌烦。
只是被人彻底讨厌的人可是一点也不在乎,只是耸了耸肩,悠闲的呷了口茶,扇着手上的扇子,一点也没想走人的意思。
看了眼前非常自动的厚脸皮客人,宇文咏真只是瞪着不哼声,完全不想和这位师叔搭上句话。
许久,男人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道:“我说小师侄啊。”
趴着的人懒懒的动也不动一下。
“你就不想问问吗,你师父的事?”支手顶着下颚,男人笑笑的问着。
“不想。”眼前的男人从不做亏本的事,最爱和人讲条件,一个问题一个条件,是个标准的豺狼野心者。
就算他真有满腹疑问,也不会蠢到去问眼前的人。
问他还不如去问一天敲不出一句话的师父。
被宇文咏真彻底且毫不留情的拒绝男人早已习惯,只是缓缓的喝尽了杯中的茶汤,“好吧,反正大哥只交代我来看看你,我也看完了,那我这不受欢迎的客人也该走罗。”
“快滚。”宇文咏真用力的挥了挥手,像在赶着苍蝇似的。
男人见了也不生气,只是唇角的笑又加深了些,手上的扇子一扇一扇的。“啊,对了,差点忘了呢!”手上的扇子一阖,用力的拍了一下掌,男人满脸庆幸的抹了抹额上看不见的汗水。“你有个哥哥叫咏善是吧?”
这句话,让宇文咏真的身子一震,然后缓缓的坐起了身子,脸上的表情迅速的消失无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等着他接下来将要出口的,他不想听到的话。
却也是他很想很想知道的。
“大哥可是难得对一个人感兴趣的噢。”笑眯眯的,男人轻轻的说着。“所以啊……”
贬眼间,男人出现在宇文咏真面前,纤长的手指轻勾起宇文咏真尖细的下巴,靠在他的耳旁,轻吐着:“就拜托我可爱的小师侄帮个小忙罗。”
“如果我拒绝呢?”拍开男人的手,宇文咏真冷冷问道。
“善良的小咏善不都跟你说了吗?”双手拉开了扇子,只露出一双眼,一双冰冷的,没有感情,没有情绪的眼。
没了那带笑的唇,那双眼就像两泓冰潭。
没有表情的脸,带上了些些的狰狞,宇文咏真捏紧了手上的水烟壶,那劲道大的手上那细瘦的杆子轻易的,啪的一声断成了两半手上的劲道犹未放松,断裂的尖刺扎进了皮肉里,淌出了鲜红的血液,仍是轻抖着太过用力而发抖的拳头。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在层层白纱后穿来,伴随着朦胧隐约的人影。
男人睨了眼,“那么,真的得走了呢,免得你心爱的小婢女发现……”
话落,乘着凉凉的风,男人轻轻的笑声在风中抖落开来。
笑落,人不在。
“殿下,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来传话。”一只白嫩的手掀开了层层的纱幔,轻柔的对着半坐起声的人说道。
“哦,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