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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不足二十人。但正是这项自愿选择的前提,让俘兵们产生骚乱的可能降至最低,几乎没有。
军官们的条件待遇稍好于普通降兵,当然,赎金的门槛儿也更高,但大明朝对于军官的惩罚也更严厉,能够平安无事地返回家乡的人也趋近于零。唯一的办法是,与千山堡合作。但这在合作开始接触之前,开荒垦田的工作并不会因武官身份而取消,这中间包括刘綎等高级武官。打散编制的新村使得军官们原以依赖的家丁都被编至它处,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不论这些降兵降官们因为何种原因不愿加入千山堡的军队,至少在目前,没有人能够离开千山堡辖地,也没有人反抗。在战俘营里稍显桀骜之气的人都被当即砍死,而老老实实听从吩咐者,则不会被饥寒所困。这一软一硬之下,千山堡便凭空多出上万人的屯田军,照效果看,要比辽东的同样屯田人马要高得多。所有新村并没有千山堡的人看守,管事者均为随机从降兵中抽出,负责农具与粮食的发放,并且,组织降兵们自己修筑房屋,搭建帐篷,而随后的耕牛等配套农事所需,也由此人负责。在最初也有试图逃离者,但想徒步穿越群山,还得准确找出千山堡骑兵小队的漏洞,并且,千山堡辖地上的猎人,也不会给这些人任何机会。在数名逃离者被斩首之后,便再也无人尝试这种找死的办法。千山堡在数月之内,便将万多人全部安置妥当,这些人,有半数最终没有返回家乡,甚至在一年收获之后,付足了赎金,却又在千山堡提供的选择面前,加入千山堡,不再离开。
这种处置方法与努尔哈赤的最终目标是相似的,但手段不同,或许唯一的区别是,千山堡遵循自愿,而努尔哈赤则完全无视。这之中后果的差异,短期之内不会显现。或许从这里,可以看出千山堡的目光,不会仅仅是这块小小的偏僻之地。
在这期间努尔哈赤照例派来了送礼的队伍,但这一回多了一些牛、羊、布匹一类的东西,说是送给苏翎的礼物。这种反常对于大战之后的二者之间心照不宣的平静来说,自然意味着些什么,苏翎不动声色地收下礼物,却什么也不说,连句客气的谢字也没有,那使者只得回去如此回话。过不了多久,努尔哈赤果然再派人联系,此次学聪敏了,先派人在坎川岭上与游骑联系上,说要派人前来商议要事,获得允许,才再次在花费多日时间之后,派人前来洽淡要事,此人不是别人,还是李永芳。
再次见面,至少在苏翎的态度上,李永芳并未感觉不好,苏翎也从未客气过,一切都是直来直去,有话说话,无话走人。这个脾气,那位送礼的使者已多次领教了,以至努尔哈赤也颇为欣赏,这李永芳自然感觉要好得多。
“说吧。”果然如此,苏翎见面便是两个字。
李永芳看看苏翎,以及一旁的胡显成、赵毅成等,说道:“英明汗问,苏将军是否知道东路军的下落?”
这努尔哈赤的哨探,比千山堡赵毅成的部属涉及的范围还要广泛,但这东路军的人马却是始终不知所踪,害得努尔哈赤几乎将所有的八旗兵都调到东面,防备刘綎冷不防从什么地方出现,这足足让努尔哈赤担心了近半月之久。努尔哈赤的哨探们在宽甸一带根本无法涉足半步,凡是打听下落者,最迟到黄昏便被莫名其妙地杀死。尽管辽东都司也在打听莫名其妙便没了消息的东路军,但怎么也不会让一个平民百姓担负这个任务,唯有努尔哈赤一方的人才会这般举动,被杀便是题中之意。相反,坎川岭一带,却是人影全无。
“还有么?”苏翎不予回答。
努尔哈赤很可能估计到刘綎一部被苏翎歼灭,虽不知内情,但这样悄无声息地歼灭两万多人马,努尔哈赤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邻居,至少,在日后考虑发兵时,不得不防备这来自东边的威胁。
“英明汗问,能否请苏将军往赫图阿拉一叙?”李永芳问。
“不去。”苏翎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那。。。便没有了。”努尔哈赤事先做了多种假定,这只是最后一种。所以李永芳便住了口,再无它事,就此告辞。
辽东新近崛起的两股势力便在这样轻轻的试探中结束了
第一回合,两者合作的可能按当下的背景还是可以试探的。努尔哈赤自以为这回东路军的覆没还是他那驱虎吞狼之策的影响,这后续手段渐渐展开,但,看不到进展。隔着坎川岭,两边是既类似,又生分,远不像那些部族的作风。
这乱世之中,立足只凭实力,任何手段都以此为基础,努尔哈赤要学那诸葛,却也得看是对谁。对辽东,努尔哈赤是渐渐明朗,胆气日甚,而对千山堡,却是日渐神秘。
从海西、东海回来的穆哈根本不知术虎与千山堡之间的关联,只禀报说部族叛乱,让努尔哈赤征服部族的伟大业绩首次出现败绩,这带来的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术虎这步暗棋本隐忍不动,但穆哈的莽撞轻敌却让那些部族看到了另一种不同的选择。当处于渔猎、半农耕状态下的部族遇到一股强大的势力时,为了延续本族的血脉,只要能够生存,部族们往往不会选择拼死一战,这是千百年间无数次战争遗留下来的经验。而出现两股势力,似乎是出于本能,在其间游走又变成最好的选择。这些部族就像是同一个人,小心谨慎地打量着,衡量、寻找其中更具有机会的一方。显然,术虎胜了。
努尔哈赤或许只隐隐感觉到北方在发生某种变化,但东海、海西太贫瘠了,除了有限的毛皮、山货之外,实在不能满足女真人强盛的需要。而那些恰恰又是努尔哈赤不缺的,甚至显得泛滥。抚顺之战,让努尔哈赤夺得了人口,而这次史称萨尔浒之战,又让其得到大量的器械、甲杖,甚至火炮比千山堡还要多出一倍。那些降兵被编入李永芳的汉人队伍,接近一万人。这些大多是家丁,在明军中被称为唯一能战之人,至于不能战的,不死即逃,这在另一方面更加剧了努尔哈赤与明军之间的差距。缴获的甲杖让努尔哈赤又武装其近两万人的八旗精兵,实力再次扩大,总数已达十万。与千山堡一样,火器在八旗兵中仅仅是候选,长处依旧是刀、箭,以及悍不畏死的冲锋。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千山堡都具有与努尔哈赤类似的部分,再加上这次大战的不约而同,至少在努尔哈赤方面是产生微妙的心理变化。当然,如苏翎等人所想的一样,敌人始终是敌人,但最先要打算的,却都是辽东。
努尔哈赤在坐着各种准备、尝试,这边千山堡苏翎,也在进行一种尚未决定的尝试。似乎双方都在进行这某种竞赛,看谁能最先做出最正确的行动。
刘綎等武官因此被请到千山堡,在苏翎的大厅内,这些人总算可以休息一下连日耕田的筋骨。作为赎金计划的过渡期,这些武官们已经挑选最信任的家丁返乡办理苏翎交代的内容,随行的自然有千山堡的派遣人员,总数达一百多人。这些人将孤身在异地他乡潜伏,等待苏翎发出的命令。
一百多位武官被请到厅内坐下,不论是监军还是武将,此时都在同样的处境下见面,昔日彼此不满的,此时已没了芥蒂,而往常投缘的,此时也只能相互一望。
苏翎到场只待了不到小半个时辰,说了几句话,便就离去。
头一句便是告诉众人,萨尔浒的战果。第二件事,便是出了个题目,问:“若是东路军还在?会如何?”
这一震一疑便让百多名武官整整争执了半日,而苏翎也特意交待让他们不受打扰地自由商议,不论是打也好骂也好,一律不做干涉。
问题的答案,或许能对千山堡的出路有所帮助。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三十四章月下琴音
入夜时分,一轮弯月斜斜挂在千山堡上空。
大厅内的一百多明军武官仍在商议,虽未见大声争吵,但显然分歧颇大,久议未决。苏翎也不催促,吩咐给他们送饭,大有不议出个结果便不眠不休之意。不过,这样一来,苏翎与郝老六、赵毅成、胡显成便没了去处,只得在偏院坐下,等着那帮子大小武官伤脑筋的结果。
此院正挨着陈家姐妹的院子,依稀听得到一阵隐约的琴声,似乎便是梅花三弄。此时明月在天,琴声幽然,倒真有几分世外之韵。
“谁在弹琴?”苏翎问道;“对了,那七个女子还住在这里么?”这位苏将军始终不知那七位女子的名字。
“为首的叫吴文慧,”胡显成笑着说道。“一直都住在这里。大约是陈家姐妹在学琴,这阵子几个女人都不忙,闲功夫多。”
郝老六笑道:“这弹琴可算是门好手艺,过年那阵子忙几天,这一年的口粮便算有了。”
按曲子收取酬劳,还是苏翎定下的规矩,不过,他也是随口一说,只是不想让那几个女人闲着而已,千山堡真没有一个闲人。但究竟人家能获得多少,他还真没关心过。显然从郝老六的话里看,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不过,胡显成的神态好像不一般。
“你怎么?”苏翎问道。“你们很熟悉?”
胡显成算是点了头。
“那就娶她。”苏翎说道。
“大哥不是还没有么?”胡显成认真地说道,看样子对此事是很看重的。
“我不同。”苏翎说。
“大哥未成家,兄弟们怎么能先?”胡显成说。
苏翎看了看几人,说道:“这不一样,若是人家愿意,过几日就办。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该早说才是。”
“那大哥你。。。。。。”胡显成说。
“我什么?未必这事还让我给你操办?”苏翎说。
“大哥,是说陈大小姐。”郝老六的意思大约是想干脆一起办了。
“不一样。”苏翎摇摇头,说:“这事还得晚一些日子再说。眼下咱们千山堡所有人马都是有粮无饷,这若是在别处,怕早就有人逃了。除了你我当初的那些兄弟,这些新来的弟兄们为何愿意留下?”
苏翎看这几人,继续说道:“因为我这个大哥与他们一样,换句话说,我这个大哥便是块招牌,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弟兄们的心思。这不是我自夸,这里头的意思,你们要去好好琢磨一下。”苏翎特意看着赵毅成。
赵毅成略微想了想,说道:“大哥的意思是,象一面旗子一样。”
“算是这个说法。这旗子一展,人心便也是一展,若旗子有什么污处,便就无人会听。”
几人侧头细想,大哥说的话总会有许多含义在里面,今天这番话,必然也是。
“说得再直一些,我若是此刻成家,军中大半的人都会想女人。咱们千山堡哪里能有这么多女人?”苏翎说的果然直白,“我们此刻不象从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摊子越大,身上的担子就越重。换句话说,我不仅仅是我,身上还有别的含义。你们也一样,这里面的意思若是琢磨透了,对你们管带属下会有助益。”
“那我便不该提这事儿。。。。。。”胡显成说道。
“不,这不一样。你反而更应该成个家。我们位置不同,我与郝老六赵毅成带兵在外,这讲究的便是官兵一体。而你在堡内,你越是安慰,这堡内的人也便越安心。这不是做几件事,说几句话能达到的。”
这些话依然是含义颇多,足够这几人去消化了。见苏翎说道这个份上,也便不再争议。
“那陈家大小姐,岂不是委屈了?”郝老六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