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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军官也是蹲下来,对这种感觉有生疏,也有亲切。对他们而言,吕不韦无疑是个很特别的统帅。
赵括出身前赵国大将军赵奢之家,当然对邯郸周围情形了如指掌,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已经勾勒出邯郸的周边概况。
赵括指着地面的一个圆点,说道:“此地就是邯郸,三面环水一面为山,地势极为扼要,可以说是易守难攻,先人在此建都绝非无因。”
习英武不解问道:“这与我们如何用兵,有何关系?”
赵括正色说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邯郸地势易守难攻,北、南、东三面都是有水系阻隔,难以展开大规模战事,秦军虽有十几万兵众,但却是无用武之地,最少这十几万兵力不能一拥而上。虽然邯郸城东地势开阔,王龁当会在此决战,先取邯帜城,然后破邯郸外围城郭,再攻宫城。所以据我推测,这里应该是他想要占领的重中之重。”
吕不韦缓缓点头说道:“说得丝毫不错,其实我出兵来占邯帜城,抢占粮草之地是个目地,可和邯郸成掎角之势守望,也是极为关键所在。若是让王龁占了邯帜城,邯郸势必也要变成孤城一座。外城难防王龁大兵攻打,若让王龁又取了外郭,邯郸危矣。”
习英武皱眉道:“吕王,可我们到底能不能,抗住王龁的攻打呢?”
吕不韦苦笑,“就算是不能抗,我们也要抗。”
赵括却道:“我倒认为可以抗得住。”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齐声问道:“此言何解?”
赵括伸手画道:“王龁敢兴重兵前来,不太考虑粮草的供给,就是想一鼓作气取下邯帜,做为粮草接应之地。所以只要我们能顶住前几天秦军的攻击,秦军必定补给困难,到时候我们若是在运粮之道袭击,秦军无粮,军心大乱,必定退守,邯郸之围可解!所以在我认为,眼下关键的一点,不是出兵去袭击秦军,而是几日后等秦军士气低落,转而袭击他地粮草辎重!”
他分析的有理有据,习英武等军官,都是露出钦佩之意。
吕不韦微笑着道:“君子括所言正合我意,兵法有云,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我等就要等敌人,露出可乘之机取之,可眼下最关键地问题却是,我们一定要抵住秦军这几日的冲击!你等要全力以赴坚守外垒。退一步,不要回来见我!”
“得令。”众军官站起,脸上满是坚定!
第354章 冲击
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地宿命,远远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一双拳头上!
今夜,对战之人就是吕不韦!每当想起吕不韦这三个字的时候,王龁心中都有些古怪。
对于吕不韦,他一直都是漠视,他甚至一直觉得,这人远远算不上是他的对手。可人算不如天算,王龁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吕不韦横空杀出,扼断他的侵赵吞三晋的大计。
而正因为他的疑兵之计,更让吕不韦飞快的上位,吕不韦抓住机会的能力,实在远胜他人。
如今的吕不韦对他王龁,对整个秦军,已经是个诺大的威胁,他一定要除去!
“今夜,定要取下邯帜城。”王龁又喃喃说了一遍,四下望过去,身边只有司徒拔、嬴战堂、还有个袁天寒三名心腹手下。
其中惟独袁天寒不是秦阀兵家出身,他本是蜀国的将军,后来秦灭蜀时投靠了秦国。被秦昭襄王委以重任,封为左庶长。
秦国虽然依靠严厉的军法,才打下诺大的天下,可秦国高层之人无不知道,袁天寒这种人才是他真正的急需。
袁天寒听到王龁的喃喃自语,终于说道:“王将军,我觉得现在攻打邯郸得不偿失,想你当年建议大王的上中下三策,下策才是攻打邯郸,前车之鉴,又怎么能重蹈覆辙?”
王龁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半晌才问道:“那依你之言呢?”
袁天寒精神一振,说道:“如果依我之言,我军可以守住太行之口,而以精兵南下奇袭韩国,若是入主得韩的话,我大秦霸业可成。”
王龁没有丝毫激动,却还是温言道:“其实这个主意,还是有些欠缺。”
对于袁天寒这种人,王龁还是器重有加,并不恶语相向。心中却道:你这个主意,我早就想了八百遍,可如何行得通?
首先就是奇兵袭取韩国,就算拿下韩国,可却毫无根基,又如何能坐稳关中,对抗赵魏楚的冲击?
其次是扼守太行要道,若是出袭不成,只怕我军人人都要客死中原。还有原因就是他所率的秦军都对中原陌生,如何会放弃眼前的大好利益,和他远赴关中。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他若带军进攻韩国,谁来约束秦军余部,白起如果碰到机会霍然而起,自己再次回来,整个秦军东路军还会不会是他王龁的天下?
这些顾忌太多,已经足够他留在这里,以攻克邯郸为目的。
秦军出兵之时,他觉得天下无事不可为,可吕不韦的吕军之彪悍,令秦军士兵闻之而怯。尤其是吕不韦带军入赵后,更是让他进退维谷,现在吕不韦的军队,正在与秦军抢夺三晋的地盘,听说已是连克了十余城,如今秦国东征军的道路,已经是越来越窄!
这些理由有公有私,可王龁已经不想解释,他知道说出来,袁天寒也是无法解决,既然如此,他说来何用?
袁天寒却没有放弃劝说,沉声道:“如果王将军觉得亲自前往不妥,我愿意领兵去看看机会,如今我秦军天下闻名,只要竖起秦军的大旗,韩人岂敢挡我军威。”
司徒拔一旁终于说道:“我倒觉得袁兄此计不差。”
王龁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袁右庶长可亲率千余人前往韩境,沿途密切注意吕军动向,不知道袁右庶长意下如何?”他根本不相信袁天寒的主意能成事,对这个建议也是半点兴趣都无。
袁天寒听到只能带千余人,唯有苦笑,却还是恭敬地道:“既然如此,属下当竭尽全力。”
这时王龁已到了邯帜城附近,见到秦军如潮,心中涌出丝傲然,沉声说道:“今夜,一定要拿下邯帜城!”
“启禀王将军,马平南不听号令,率二百战车前往攻打邯帜城,全军尽墨,只有马平南几人逃了回来。”杨三白见王龁终于赶到,却告诉他个不幸地消息。
王龁心中震怒不已,但却还是微笑着道:“马平南呢?”
早有手下将马平南推搡上前,马平南额头冒出冷汗,见到王龁慌忙跪倒,说道:“王将军,赵军嘲笑将军,属下这才心中愤怒,出兵击之,只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王龁轻声说道:“我曾说过,不得我的号令,擅自出兵者,斩无赦。平南,你莫非忘记了吗?”
马平南脸色有些发灰,声音颤抖着道:“王将军,属下没有忘记,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王龁轻叹道:“二百车军那是六千多的士兵,他们随我等出生入死,今日一朝送命,我想要饶你,只怕这六千的冤魂也是不让。来人,把马平南推出去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他言语淡淡,马平南却是霍然站起,推开了秦军士兵,厉声喝道:“王龁,你这算什么!我敬你是统军之将,你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王龁挥挥手,马平南吓了一跳,抽身爆退。只听到身后金刃剌风,紧接着脖颈一凉。众人见到马平南脑袋飞了起来,嬴战堂手持厚背砍刀,一刀砍了马平南的脑袋!
众人惊凛,王龁却是司空见惯,沉声道:“杨三白听令。”
“属下在!”
“我命你准备攻击邯帜城的器械,可曾准备妥当?”
“虽是仓促,可王将军吩咐的器械,大部分已是准备稳妥,在午时可以使用。”
“那我秦军的勇士们,现在可曾用过午饭?”
“启禀王将军,听您吩咐,兵士早早的埋锅做饭,如今已经用过午饭。”
王龁点头,沉声喝道:“郭德岗听令!”
“末将在。”郭德岗上前拱手道。
王龁肃然道:“我命你点齐一万人马,即刻出发,绕道邯帜城北,等午时三刻进攻邯帜城北,务求午夜之前攻破邯帜城,不得有误。”
“领令!”郭德岗退却,王龁沉声道:“司徒拔听令。”
“末将在。”司徒拔应声道。
“我命你领万余兵马,在午时三刻进攻邯帜城的西方。务求午夜之前攻破,先攻破赵军营寨者重赏千金。”
“得令!”司徒拔应道。
王龁四下望了眼,说道:“赢满春听令。”
“属下在。”
“我命你率所部佯攻邯郸,务求遏制住邯郸出兵,不得有误。”
赢满春得令退下,王龁这才舒了口气,喃喃地道:“今夜,定要取下邯帜城!”
午时三刻的时候,阳气最盛。
都说这时候杀人,可以用旺盛的阳气来冲淡杀人后产生的阴气,也不会有厉鬼来索命。
王龁选择午时三刻攻打邯帜城,不知道是否也考虑到了这点。可无论是否有厉鬼索命,这场仗打下来,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冤魂徘徊在邯帜城的上空。
骄阳正艳,撒下金灿灿的光芒,照在兵士们的铠甲之上,满是冷意。午时的正阳也是驱散不了两军交战的萧杀之气。
秦军列队在邯帜城的四周,一排排,一列列,表情严肃,却不急躁。
急躁的马平南已经送命,血淋淋的人头,正挂在他们身后的高杆之上,让众秦军兵将如履薄冰,马儿稍稍有些不安的轻踏地面,低低轻嘶,安慰着同样不安的青草。劲风吹拂,大旗猎猎,衣袂飘扬,荒野上起伏不定的旗帜,宛若多彩的海洋。
每人都是凝望着前方的那个木城,脸上带有决绝之意,这一次,王将军下令,定要在今夜拿下邯帜城,他们对王将军有信心,王将军要做的事情,从来未有不成功的时候!
云彩飘来,颤颤巍巍,似乎骄阳也有些畏惧这里的杀气,扯过云彩遮住了脸。
午时有了那么一刻的阴暗,就在这时,冲锋的号角吹起,午时三刻已到,进攻正式开始!
没有想像中的尘土飞扬,骑兵与车兵,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起冲锋,骑兵只是游弋两侧伺机而动,车兵更是远远了阵。
一列列秦军手持盾牌前行,脚步嚓嚓,给天地之间带来了萧杀肃然。
邯帜城四面均有万余的秦军,亦是列方阵徐行,清一色的步兵。
前方千余秦军均是手持有人身那么高的大盾牌。下方尖锐可戳地,抵抗弓箭硬弩的袭击。
盾牌后只露出头盔双眸,虎视眈眈。盾牌不但护住了秦军士兵的周身,千余面的盾牌同时形成了诺大盾墙,亦是完全掩映了阵中的动静。
盾墙推过来,声势浩瀚,以拙破巧,只是隐约中,隆隆的声音传过来。宛若行军的队伍中藏着怪兽。
秦军的脚步由慢步变成快步,渐渐离木城越发的接近,木城还是死一般的沉寂,像是一座空城!
吕不韦微蹙眉头看着天,神色还是悠闲,可他的内心也是激荡不安。他没有想到过王龁连缓冲的机会都不给,清晨赶到,正午就开始发起攻击!
四周的军情,早就如飞地传到他的耳中,请他定夺。
秦军的大军虽然有盾墙掩护,可赵军早就竖起了高高的哨塔,对秦军的行踪多有掌握。可有时候,了解掌握是一回事,怎么作战是另外一回事。吕不韦其实一直在给兵士百姓打气,但他面对秦军大兵压境的威力,都是心中忐忑,更何谈他人。
王龁这种阵势不言而喻,对邯帜城势在必得。同时以四面大军压迫过来,就是要对守卫邯帜城的兵士造成心理震撼。
两军交锋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