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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负手望向大门处,“其实郭家主让你呈剑,就是想向大王说明,郭家已铸成铁剑。当日的约定也到了该兑现的时候。大王要是依然,把部分赵军器具的铸造权,交给卓家的话,那就是言而无信。而让我给各人馈赠铁剑,目的有二,一是说明我是你郭家的人,并能一定程度上代表你郭家;二是打算让我借此机会,与这些贵人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就算他们不能对我相帮,却也不会背地里来陷害于我。”
郭纵本也是聪明之人,但与吕不韦在一起时间长了,反而越来越不喜欢动脑子。道理很简单,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吕不韦就是,何必自己废脑子去琢磨。现在听吕不韦这样一说,马上明白过来,上前端详吕不韦片刻,笑道:“看我爹的意思,是打算让你在邯郸立足下来,好好发展,得一实权高官啊!”
吕不韦轻笑道:“郭家主确有此意,但咱们目前却还需要低调,我也好借此机会,试试这邯郸的水,到底有多深。”
郭纵点了点头,“不错,虽然现在邯郸表面看起来,大将军等人实力最强,然后是廉颇等人的派系。但实际各位公子的势力,也很是强大,而且和两大派系多有重叠。再有就是邯郸城内的各大宗家学派,各个也都不是剩油的灯。”
吕不韦拍了拍郭纵的肩膀,“你明白就好,本来要是我自己一人,却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但现在我可是紧紧和你郭家拴在一处,所以万事就必须多加小心!走,咱们进宫去吧!”
赵宫王城在邯郸城正中,戒备森严,任何一个方向都最少有三道屏障。寻常百姓和商人,只能在邯郸外城郭居住行走,不要说赵宫,就算是王城都是不可轻易进入。
吕不韦本也是个寻常百姓,勉强可以算作是别国商人。但现在却身在赵宫外围,王城内的一处客馆,微笑的坐在椅子上,同郭纵说笑着,两人已经等待了大半个时辰,而且还不知道要继续等上多久。
吕不韦是初到邯郸,他只觉得邯郸之大,难以想象,更觉得邯郸厚重奢华远非长平、中贲、濮阳等地可比。
邯郸主道宽广非常,如果用他那个时代的眼光来衡量,那最少宽是百米以上。宽达百来米的大街,就算他那个时代都是很难见到。
本来他还搞不懂这么宽地大街有什么作用,可是见到王城中停放的战车后,吕不韦终于明白。原来这种大街,是专门为这种战车行走使用而建,这赵国的战车非常的大,一车之上,可载数人,没有这种宽广的道路,也是行走不易。
不但大街宽广,街面两侧的建筑,也是要求极为严格。凡是临主道地建筑,一律要是重檐格局,并且装饰成丹粉,示以华贵气象。
这都是赵王旨意,只为让各国商人看到赵国的兴盛,说穿了也就是面子工程。在吕不韦的印象中,赵武灵王后,赵国好象就再没有一位象样的君主。当前这位惠文王赵何,更是位内斗高手。要不是他故意放纵,邯郸城内也不会像如今一样,派系横行。而且吕不韦可以隐隐感觉到,几位公子的暗斗,也都是在他的授意下,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吕不韦望着奢华的客馆,这里是专门迎接八方来客,地方官来此也是在这里安歇,客馆只是窗户,壁带以及悬楣等,都是用沉木和檀木制成。可豪华不止如此,上面还用黄金、玉石或者珍珠、翡翠加以装饰!
这里随随便便的一扇门,一张案几拿出去。都可以在它处买个豪宅,自己的那点身家和赵王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正在吕不韦胡思乱想之时,门外进来一个舍人,望了望两人,尖厉的声音道:“大王有旨,传郭氏铸造郭纵进见——”
郭纵忙答应一声,对吕不韦使了个眼色,捧起案几上的六个精致檀木盒子。跟在那舍人的后面,向外行去。
屋子里剩下吕不韦一人,更显冷清。正在这时,纱袍缓带,头戴通天冠,上面镶了个龙眼般大的珍珠,发着柔和的光芒的人行了进来。
此人年纪不大,大概比起吕不韦来,还要小上几岁。但神色却是不怒自威,他身着的纱袍随着他的走动,波浪般的起伏,海水一般。
吕不韦从来没见过如此张扬的服饰,只见那人纱袍起伏,上面绣着日月星辰,仿佛也是活了一般的转动,颇为精妙。
这人身材中等,容颜端正,缓步行来,如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吕不韦地脸上,双眸如海似渊。
吕不韦不知此人是谁,只是能来到这里之人,想来也是邯郸城,乃至大赵国的一号人物,吕不韦虽然对他那阴鸷的眼神很是厌恶,却也不好发作,对其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见到吕不韦脸上的微笑,那人微微怔了下,终于开口道:“郭纵带你来的?”
他声音低沉,颇为威严,而且傲慢非常。但是不能否认,他地声音也是极为动听,隐有磁性。
吕不韦点头,“大王召见郭少家主进去了,我只好一人在此等候。”
那人‘哦’了一声,“你是叫吕不韦?”
他的口气中的询问,让人不容置疑。吕不韦心中暗凛,陡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不敢露出诧异,只是低声淡然道:“鄙人正是吕不韦!”
第103章 大殿之上
那人双眉微扬,嘴角居然浮出一丝微笑,喃喃地道:“你就是吕不韦?”
“嗯。”吕不韦不敢多话,只怕言多必失,他那一刻只是怀疑眼前这人,就是赵国目前声明最胜的四公子之一!
这里是赵宫之内,岂是谁都可以进来,就算是官宦舍人进来,也都会战战兢兢,怎会像此人这般洒脱。此人浑身上下暴虐之气十足,想来必是最得赵王宠爱的四位公子之一,也就是既定赵王接班人的候选者,吕不韦不由慎言不语。
见到吕不韦的态度,那人露出好奇的样子,“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认得你?”
吕不韦挤出一丝苦笑,“当然想知道,但却不好开口相问。”吕不韦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暗骂此人无耻!想告诉我你是谁,就说嘛,还要让我问你,真是病态!
一丝恼怒闪过那人双眸,转瞬冷着声音道:“是大王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也是大王让我来见见你,可能……可能是怕本公子一怒之下,要了你的狗命吧!”
吕不韦早就料到此猖狂之人,必是四位公子之一,又见其对自己满是敌意。马上确定,此人正是惦念上蔺相如孙女的公子布。想到在濮阳,刺杀自己等人的那四名韩女,吕不韦恨不得一把捏碎,这公子布的喉咙。但吕不韦却深知,自己不能如此去做,毕竟自己现在不是孑然一身之人,而是背负了吕、郭两家无数人的性命和将来。吕不韦想到这里,深吸口气,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没有对公子布做出任何应答。
“我听说你很聪明?”公子布见吕不韦如此沉稳,更是避而不谈自己的确切身份。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考你个问题。”
吕不韦知道这公子布对自己很是敌视,但却也不好拒绝其所请,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是个乡野之人,连这赵宫中的规矩都不懂,聪明更是谈不上。”
“乡野之人?”那人听了吕不韦的自贬,竟然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吕不韦一眼,“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一会见了大王,休得胡说,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吕不韦微微错愕,吕不韦想到过公子布来此的千般可能。却根本没有想到这公子布,是被派来传自己进见赵王的!
派个跟自己有隙的公子布来召见自己,吕不韦实在不明白惠文王心中,是出于什么目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吕不韦跟在公子布的后面,向王宫内的大殿行去。
赵宫大殿之内,两侧站立了二十几个年纪不等的赵国大臣,中间殿上坐着五十多岁,衰老异常的赵惠文王赵何。
望着白发苍苍的惠文王,吕不韦很难想象他只有五十几岁。比起他那小了十来岁的王弟平原君赵胜来,完全就像是两代人。
“父王,儿臣已把吕不韦带到!”公子布依然桀骜的说道。
“大王在上,吕氏不韦有礼了。”吕不韦说着,单膝着地,恭敬拜礼。
殿上佝偻着身子的惠文王,正了正身子,咳了几声,喘道:“起来吧,本王终于见到了破去齐国阴谋的智者,也算是人生一件幸事啊。对了,听闻你前些时候,还灭了千多匈奴,可有此事?”
“侥幸之事,不值一提!”吕不韦站起身来,客气地回禀道。
惠文王兴致勃勃的道:“可否给本王讲上一讲!”
吕不韦恭敬的回了个礼,把灭匈奴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目光却在殿中审视起来。
左面站着的大臣,都穿着褐色的丝织深衣,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瘦小,面目隽雅的老者,只见他一捋颌下长须,颇为欣赏地望着殿中的吕不韦。
这样的慈祥长者,吕不韦本已对其是大生好感。但望到伫立在老者下首的平原君,吕不韦马上警觉起来。这老家伙应该就是,老谋深算的赵之名相蔺相如了,自己差点就被他伪装出的善意,蒙蔽了双眼。想到他当初挑弄公子布对自己生出恨意,派人暗杀自己之事,吕不韦对其好感顿失,随之对其暗暗警惕起来。
顺着平原君往下,都是些三十多岁,四十左右的大臣,先自己一步进殿的郭纵,却也站在这群人的末位上。
大殿右侧,却全是着铠甲带披风的武将,为首的就是大将军赵奢,其下手处,是个五十来岁的精壮老汉。这老汉的强壮程度,好象尤在王翦之上,大臂都快赶上吕不韦的腿粗。而且吕不韦观其气息,感觉此老者的实力,比起已达结丹阶段的赵豹来,恐怕还要略高一筹。
老汉望着吕不韦的目光如刀,恨意十足,大有杀吕不韦而后快的意思。
这威猛老头必是大将廉颇!
吕不韦知道战国时代,唯有赵之名将可与秦国一比高下,无论是大将的数量,还是质量都不弱于强秦。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赵与匈奴接壤,经常要与匈奴抗争;二是西面就是强秦,两国大战数年一次,小战几乎每月都有发生;这两处都给赵将提供了实战的机会,所以赵之名将的数量和质量,在战国时代可以说是无出其右。
廉颇之下就是矮壮的赵豹,赵豹往下是一花甲的瘦高老者。这四人皆捧着一柄郭家新铸的铁剑。
前面三人能获得郭家进献给赵王的铁剑,是在吕不韦意料之中,但最后这个老头为什么会得赐铁剑,他又是什么人呢?
吕不韦顺着老者往下望去,后面的武将穿的铠甲和罩的披风,比起四人来,无论是质量还是华丽程度,都差得很远。看来都只是些尉官,再没有将军职务之人,但其中依然有两人引起了吕不韦的注意。
其中一个年纪不足二十,身材中等,相貌平凡,但一双眼睛却分外清澈明亮,望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复杂,仇恨中带着一丝感激,敬佩中却又有着一丝幽怨。
吕不韦很是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玻璃,难道他看上了自己不成?
另外一人引起吕不韦的注意,却是因为他根本未着铠甲,只是一袭白色劲装,外罩半袖的长袍,站在众将之中。本来这家伙长得就很是俊郎,再加上一身打扮站于众将之间,大有统领千军的儒将风范。
吕不韦打量完殿上众人之时,击杀匈奴之事,也已基本讲完。
正在这时,猛地喀刺刺震天撼地一个惊雷,震得猝不及防的几位深衣文官一个哆嗦,随着又一道闪电,高坐于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