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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配看他!”忍着剧痛按住了暗漓不许他出来,苏宁咬牙切齿,“萧无惧,你放他走,我这条命给你!”
“不!”暗漓挣脱了他的手,转过来轻轻抱着他的腰,仰起小小的脸: “宁哥哥,不要死,你死了,小夜怎么办?你答应过小夜,要和小夜在一起,永远永远……”
清甜娇美的声音回荡在寂静地夜空中,却显出诡异地沉重,仿佛是千年万年洹古不变的誓言。这誓言是给我的吗?苏宁再一次失神。
萧无惧放声大笑,似乎是看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我要你的命?哈哈,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你还真是用心,都已经海誓山盟了么?让师父替你看看,拜个堂、入个洞房什么的,也算对得起你!”周围一片哄笑。萧无惧道:“小娃儿,你叫小夜是么?你转过来,转过来让我看看!”
“不要!”苏宁用双臂拥着暗漓,明明知道自己保护不了他,却不愿放手。他此刻完全忘记了暗漓的武功、暗漓的心机,只觉得眼前这花蕾一般的小人儿切不能被狂风暴雨摧残,不能在尚未绽放的季节便折了枝叶。
天空中月光苍白如泪。
8
再一次挣脱苏宁的手,暗漓转身静静地看着萧无惧,波光粼粼的水眸如两滴才落的雨。
萧无惧怔住,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展颜:“小夜,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真美,为了你的眼睛……我放了他,可你……过来,以后跟着我!”
美的何止是眼睛?苏宁又想起无忧,无忧也有过一双绝美的眼睛,不是暗漓的春江花月夜的潋滟,而是千年古玉的清丽温暖。可是只因他的不顺从,萧无惧一声令下,那双眼睛便成了死去的星辰。他不懂得珍惜,不配碰到暗漓,不能让他碰到暗漓!苏宁抱紧了暗漓,就那么紧紧地拥着,全不管自己伤口迸裂,把暗漓的黑衣也染得血迹斑斑。
暗漓出奇地柔顺,不挣扎,也不开口。娇艳如樱花的双唇隐隐带着微笑,那是不属于一个孩子的不可琢磨地笑,在月光下却艳绝尘寰。
“又要保护他吗,苏宁?你太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没想到留着你还能引来这样的美人!我这里先行谢过了!”萧无惧淡淡笑着,随口吩咐,“杀了他,把那孩子带过来。”
“我自己过来,你放了宁哥哥!”暗漓滑出苏宁的怀抱,清甜的嗓音带了丝淡淡的魅惑,小小的身影便一步步过去。半途,回过头,暗漓轻柔道,“宁哥哥,保重,小夜,走了……”
“暗……小夜……”苏宁也不知究竟该喊暗漓还是小夜,只是抓不到那小巧的手了。颓然坐下,难道眼睁睁看着暗漓就这样过去?难道暗漓真的为了自己这样做?难道暗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怎么会瞒着太子跑到这里?他怎么能找到这里?种种疑团浮上心头,渐渐清晰的,却是暗漓清亮的双眸:“你会保护我的,宁哥哥,是吗?”
“小夜,快走!”反手运力一掌击向自己心口,苏宁决定什么都不再想。
更快的却是萧无惧出手的一颗墨玉飞石,端端正正撞在苏宁脉门,同时冷笑一声:“死不得的,你!”
积蓄的力气一下子散失,苏宁几乎绝望地看着暗漓把萧无惧递过去的药丸放进口中,一如他在夜辰宫香甜地吃下那些蜜饯。可那药丸是冰消雪融,服下后内力尽失。
为了我,值得吗?苏宁泪流满面。
鸦雀无声,一天一地清冷银白的月光无声地妖艳。
苏宁就眼看着萧无惧把那纤细的孩子揽进了怀里,只觉得心空荡荡的,连意识都失去。暗漓有些抗拒萧无惧的拥抱,但萧无惧只是稍微用力,便压住了他的双手,没了内力,他也不过是个娇弱的孩子。他极娇美地一笑,合上了眼帘,似是累极的沉沉睡去服下冰消雪融,是要昏迷六个时辰的。
萧无惧眼睛看着一脸死灰的苏宁,唇角的笑愈发狞恶,抚着怀中小人儿脸庞的手隐约感觉到异样,便低头缓缓撕下那层覆着暗漓真正容颜的面具。
月光在一瞬间失色。苏宁听得到那些杀手压抑的惊呼,从未想象到过的美丽就这样突兀地展现,连萧无惧都苍白了脸色目眩神迷。
紧接着却是风云突变,一声痛哼,暗漓已不在萧无惧怀中,留在那高大男子胸中的,只是一柄银柄的匕首,深至没柄。
那雪肤花颜的孩子已经回到了苏宁面前,轻轻地偎进他怀里,樱花色的唇弯成精巧的弧度竟是笑了:“宁哥哥,还好?”
一把将暗漓抱进怀里,鼻端萦绕的还是熟悉的奶香,刚才的一幕是梦吗?便真的是梦也让他心力憔悴了。此刻是梦吗?苏宁情愿是梦,一生一世便在这梦里再不醒来。
萧无惧呆呆地看着暗漓,脸色渐渐狰狞,一时间双目尽赤,嘶声道:“好,好,想不到还有这一招,我倒看轻了你!”随着他开口,血已经浸透胸襟,连露在外面的匕首的柄都微微颤抖。
暗漓的笑容轻盈如泡沫,不是风情,却娇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他笑:“碰我一下的代价便是如此,你不服么?那再看下面的!”他身子一晃,便轻易地滑出苏宁的怀抱,右手伸向腰间的剑,左手向上一抬。一道银光升上天空,化作流星逝在墨蓝的天幕。
他笑着,轻轻一颤手中的剑,雪亮的剑尖化作九朵雪梅,凄艳而诡异地盛开。
萧无惧深吸一口气,冷道:“杀,把这小娃儿和苏宁碎尸万断!”
苏宁觉得冷,原来又是戏,暗漓不过又做了个游戏。自己全心投入、全意保护,却也不过是这场戏一个最自觉、最胡涂的配角。编了这戏、唱了主角的暗漓所要的也不过是一场完美的戏。刀光剑影算得了什么?无忧师兄已经失去,那梦萦魂牵的小人儿终不过是要他演一场戏,属于他的戏演完了便是结束,终场之时还有他立足的地方吗?苏宁淡淡地对自己笑着,眼睛已经看不清袭来的兵器。本就耗尽的体力再也不能提供给他支持下去的动力,他胡乱挥舞着随手躲过来的剑,只想着静静睡去,安稳地睡,再也不必见那个轻易便引了他的情绪的鬼灵精似的小人儿。
十二年前夜魔教土崩瓦解,那染红了整个山峰的血雨仿佛再一次淋漓,师父抱着八岁的他拼命奔逃,躲在污水沟中留下的性命从此隐进黑暗。当年容光无限的夜魔教,从那一天起去掉“夜”字成了魔教,苟延残喘的几条性命改了名字叫做“余孽”,他便是那余孽之一。重伤的师父没能好好教他武功,偶然下山捡到昏迷的无忧,一身医术、温柔地无忧护着师父多拖了几年。却被针对无忧而来的恶人暗算下命丧黄泉,无忧也盲了一双眼睛。带了无忧来到京城,做了个杀手,转眼三年,却在无意中发现所谓的“师父”就是暗算了自己真正的师父和心爱的无忧师兄的那个恶人,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派进夜辰宫送死,却不料遇见了美丽的暗漓。
短暂一生中所有的际遇掠过脑海,那个屡屡利用他的小小美人就那么突兀地停在他心上,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能抹煞,最后再看一眼吧,苏宁黯然回首,望向月光下那个精灵般的人儿。
清冷的月光下,暗漓的身影轻灵如幽魂,与萧无惧的高大的身影死死纠缠,地上点点滴滴不断撒落的是血,有萧无惧的,也有暗漓的。暗漓紧紧咬着下唇,雪白的牙齿、渗血的猩红的唇相互映衬,是美到极致的艳。
苏宁投向暗漓的最后一眼,发现暗漓也在看他,而且张开口似乎在喊些什么,只是他听不见,眼前越来越黑,终于完全沉进黑暗。
9
也许只是刹那,也许是千年万年,苏宁渐渐觉得心地清明,恍惚地睁开眼来,眩目地光却让他又闭上。
“醒了?”远远的,清冷的声音,却带着抹不掉、掩不去的娇甜。
勉勉强强抬眼望去,高高在上那个美丽的孩子,分明就是暗漓,长发散落,面容皙白若雪,一身衣裳却是猩红,如才喷出的热血。苏宁自己却是躺着,身下是厚厚的毯子,本宽阔的大殿里站着的,有黑衣的杀手和青衫的夜辰宫侍卫,莫轩还是静静地站在暗漓身边,唇边是淡淡的笑容。
暗漓本来慵懒地靠在本属于大皇子的、铺了虎皮的宝座上,见他抬头便嫣然一笑。苏宁只觉得清风拂面,那小人儿已经到了面前。
轻轻地抚上他的脸,暗漓欢跃道:“太好了,你还能醒过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苏宁微笑,无论如何,美丽的暗漓永远激不起他心中一分一毫的怒意,只要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奶香,一切便可以淡去。但他没有忽略加诸在身上的另一道目光,是怨恨、是嫉妒、是悲哀、是愤怒,也是若有所思……那是莫轩。
暗漓挥手,两名侍卫带上来的人却是无忧。只是一夜,无忧便憔悴得不成人形,本就没有了光芒的眼睛暗淡得如同窗外的沉沉黑夜,没有尽头的是苍凉。全身血迹,只能被那两名侍卫半扶半抱地带过来,往日平和温柔的脸上不见惊恐,却是呆滞。
苏宁强撑起来,抱住无忧,搂他在怀中,轻柔道:“无忧师兄,阿宁在这里,不要怕,没有人再伤害你了。”
无忧身子颤了一颤,反手搂住他,嘶哑道:“阿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不知是喜是悲,泪停地往下淌,“发生了什么事情?萧……萧……他……”他瑟缩着。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相偎相依,在彼此的怀中汲取着温暖。无忧抚着苏宁的伤,苏宁拍着无忧的背轻声安慰,那融洽无比的二人世界怎么看都容不下别人。
已经受尽折磨地无忧在他怀中松弛下来,很快便昏睡过去,苏宁才发现周围竟是鸦雀无声。侍卫打扮的人自不必说,那些黑衣的杀手却尽数是被制住了的,没有一个能动。他询问地看向旁边的暗漓,却看见暗漓一张俏脸冰寒彻骨。
觉察他在看自己,暗漓突地笑了,向旁边的莫轩身上一靠,懒懒道:“莫轩,抱我上去,我累了。”甜美的笑靥如阳光,那些能动的侍卫和不能动的黑衣杀手尽数痴了,只有莫轩一如往常,轻轻地抱了暗漓送他坐上中间的宝座那本该是大皇子的座位。
暗漓甩了鞋子,半躺在铺了虎皮的宝座上。那座位刚刚能容下他娇小的身躯,一双雪白的小脚就翘在扶手上晃啊晃,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一身血污的萧无惧被绑了双手双脚拖进来,冰玉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那宝座上的小人儿依旧笑得美艳绝伦,全然不把那血腥放在眼里。萧无惧拼命挣扎,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暗漓娇娇甜甜地笑:“萧无惧,这么多年的心血毁在我手里你一定恨我至极,可这怪不了我,谁让你被美色迷了心窍?你现在一定在骂我妖精,我知道你们都这么骂我呢!不错,我天生就是妖精,最爱的是血腥,最擅长便是阴谋诡计,你打算明日里配合大殿下除了太子殿下,夺了他的暗漓吗?你不是想知道暗漓究竟什么样吗?仔细瞧瞧,我便是暗漓,暗漓就是这个样子。”他刻意地微微一眯双眸,抬手掠去垂在鬓边的长发,轻轻展颜一笑。本是自然的模样就已经足够魅惑人心,有意做出的媚态便更是明艳不可方物。但那媚颜也只是刹那,他突然目光一冷:“萧无惧,你可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
萧无惧的身躯僵住,满脸惧色。
暗漓更加慵懒得合上眼睛,懒懒地吐出一个字:“杀!”
惨叫迭起,大殿里瞬间血流成河,那些被制住的黑衣杀手尽数被戮,萧无惧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