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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对身边亲兵道:“你去告诉侯莫陈乂,就说涿县形势危急,王爷命我去火速救援,幽州城就交给他了。”
薛万钧对侯莫陈乂倒没有什么怀疑,因为在他从军都陉回来之前,幽州城本来就是侯莫陈乂负责把守,若侯莫陈乂有什么异心,早就献城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当!当!当!’城头钟声敲响,一队队士兵从四面八方赶来集合,薛万钧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前往涿县!”
薛万钧率领一万军队冲出城,向涿县方向疾奔而去。
城头,侯莫陈乂注视着薛万钧远去,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旁边董熙由衷赞道:“大哥果然高明!”
侯莫陈乂笑了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谋略也是一样,要因人而异,薛万钧不会在意罗艺的死活,但他在意兄弟的死活,与其说罗艺危在旦夕,不如说薛万彻中箭垂死,就算没有金令箭,他也一样会急赶而去。”
说到这,侯莫陈乂立刻下令道:“关闭所有城门,军队上城防守!”
他又转身对董熙令道:“你立刻率本部赶回北平郡,占领卢龙城,防止幽州军西撤。”
片刻,董熙率领他的三千士兵离开幽州城,向北平郡方向疾奔而去,那里因为高开道的北撤而防守空虚。
……
夜幕笼罩下,幽州军大营静悄悄的,士兵们都已经入睡,营帐外没有人走动,格外的安静,四周没有营栅栏,这次罗艺是轻兵简行,紧急赶来救援涿县,并没有携带大型辎重,他用二十万根长矛在大营外密密麻麻插了一圈,内圈又围上大车,便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阵,这样的防御阵对付敌军的冲击是有一定效果,但对于军营内部,却没有半点意义。
时间到了亥时左右,在靠西面的几十座大帐开始有一个个黑影从帐内钻出,黑影渐渐汇集在一起,足有上千人之多,他们动作十分迅速,钻入车底,爬进了枪阵中,一根根长矛被拔掉,很快便形成一条逃跑的通道,一群群人借着黑暗的掩护,穿过矛阵,飞奔而逃,尽管是逃跑,但每个都穿着盔甲,带着兵器,甚至还要拔几根长矛带走,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大帐内涌出,跟着其他士兵一起逃亡。
今天当值的大将叫孙建安,也是罗艺的心腹之一,他和平时一样带着三百余名士兵在军营内巡逻。
这时,一名哨兵跌跌撞跑来禀报道:“孙将军,西营发现有士兵大规模逃亡。”
孙建安大吃一惊,调转马头便向西营奔去,片刻便冲到了西营,西营的逃亡事件已经波及数百座营帐,孙建安一路疾奔而至,远远看见了矛阵出现一条十几丈宽的巨大缺口,数百名士兵正在向外奔逃。
“站住!”
孙建安大喝一声,数百士兵非但没有站住,反而加快速度奔逃,孙建安大怒,催马冲上去,挥动长枪,将后面的十几名士兵打翻,其余士兵都跑出了矛阵,消失在黑暗之中。
“将他们绑了!”
士兵一拥而上,将十几名逃兵结结实实绑住,逃兵大喊:“将军,所有人都在逃命,不止是我们啊!”
孙建安猛地回头,只见很多大帐内都蹑手蹑足走出无数黑影,足有数千人之多,他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命令士兵:“看守住缺口,不准任何人逃跑,敢逃跑者格杀勿论!”
他带了十几名手下,抓了两名逃兵向中军大帐疾奔而去。
……
中军大帐内,罗艺正在考虑明天和隋军的联合进攻,今天上午,隋使施荣又来了一次,联系了一些具体细节,幽州军主要进攻东侧面,正面和西侧面由隋军进攻,罗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解涿县之围,尽管窦建德大军已撤到城南,但南北两座城门外依然有上万敌军,使涿县不敢开启城门。
“王爷在考虑军务,任何不能打扰!”
帐外亲兵的呵斥声打断了罗艺的思路,紧接着传来他心腹将领孙建安焦急的声音,“你们快让我进去,再耽误就要会出大事了!”
罗艺心中诧异,快步走出大帐,不满地问:“出了什么事?”
“禀报王爷,孙将军要硬闯中军大帐。”
“走开!”
孙建安一把推开亲兵,上前急道:“启禀王爷,西营出现了大规模士兵逃亡。”
罗艺也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孙建安转身将两名捆绑的逃兵拎上来,“王爷,这两名逃兵被卑职抓到,可问问他们。”
罗艺拔出剑,指着一名士兵咽喉,“说!不说我宰了你。”
逃兵跪在地上哭泣道:“启禀王爷,老家河间郡那边传来消息,所有在幽州从军的弟兄,妻儿父母都被抓了,过几天就开刀问斩,军营内都传遍了,弟兄们人心惶惶。”
罗艺惊得向后退了一步,他这三万援军一大半都是两个月前刚募的新兵,如果是这样,问题就严重了,他见这名亲兵还穿着沉重的盔甲,又问道:“既然要逃跑,为何还带盔甲?”
“王爷,大家都说,只要带一副兵甲回去,便立功赎罪,救回家人。”
罗艺蓦地醒悟过来,这明显是窦建德军队的刻意安排,他们要赚自己的兵甲,就在这时,西营和东营都传来一片呐喊,还有火光燃起,黑暗中,一名孙建安留下的士兵跌跌撞撞跑来禀报,“不好了,几千士兵发生哗变,都逃走了,大营内混乱到了极点。”
罗艺头脑里‘嗡!’一声,几千人的逃亡会使整个军队崩溃,不管是否想逃,都会被逃亡潮带动,这是一支军队所面临最可怕的情形——溃营。
不等罗艺下令,北边的哨塔上忽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当!当!当!’这是敌军杀来的警报,罗艺惊得心都快裂开,这个时候敌军杀来,他拿什么抵挡?
罗艺慢慢回头,他已经听见了闷雷般的马蹄声,这至少是上万骑兵杀来。
“王爷,东营也开始溃营了,所有士兵都在逃亡。”
一个个令人心惊胆战传来,罗艺焦头烂额,大声吼叫:“命所有士兵起来抵抗。”
“王爷!”一名哨兵身披两箭,奔来禀报,“窦建德骑兵已经突破了东营大门。”
罗艺只听见喊杀声从东门传来,火光冲天。在火光中,他清晰地看了窦建德的大群骑兵,离他只有一百余步,而他的士兵四散奔跑,混乱之极,罗艺一颗心俨如沉入深渊,他知道大势已去。
“王爷,快走!”
他们的亲兵都意识到了他们的危险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他们簇拥着罗艺上了战马,带领千余亲兵冲出北营,向东北方向的良乡县逃去。
……
此时,隋军大营内杀气沛然,五万大军已列队整齐,三万骑兵,两万步兵,盔甲上身,刀枪在握,气势浩大。
杨元庆头戴金盔,身着铁甲,手执破天槊,骑在一匹雄健的骏马之上,目光冷厉注视着窦建德大营,他刚刚得到斥候情报,窦建德一万骑兵离营向幽州军大营杀去,以罗艺的带兵能力,一万骑兵是难以夜夺幽州军大营,只有一种可能,幽州军内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虽然不知道幽州军内出了什么事,但有一点杨元庆心里明白,窦建德并不愿意束手待毙,他今晚抢先动手,对幽州军发动了袭击,这也就破解隋军和幽州军的联合。
这个意外的消息使杨元庆当即立断,准备明晚才发动的进攻提前一天,今晚就发动总攻。
这时,秦琼上前禀报:“启禀总管,军队都已战备结束,随时可以出击!”
杨元庆点了点头,对秦琼道:“你可率一万步兵守大营,不管外面出什么事,你只管坚守大营不出。”
“卑职遵令!”秦琼行一礼下去了。
杨元庆深深看了一眼涿县县城,拔出战刀高高举起,毅然下令道:“大军出击!”
三万骑兵和一万步兵从大营内涌出,步兵由大将牛进达统帅,稍后跟随,杨元庆带着谢映登和王君廓两名副将,率领三万骑兵向窦建德大营猛扑而去。
第四十八章 攻破大营
大帐内灯火通明,窦建德背着手在大营内来回踱步,他在兴奋地等待着幽州军那边传来的消息,直到这时,他才不得不佩服孔德绍当初的计策,原本打算从罗艺那里捞一点兵甲,他派了三百名亲兵混入幽州军新兵内,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安排,最后却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只要罗艺援军溃败,他就可以独立面对隋军。
此时,窦建德的心又开始热切起来,他原打算是除掉一支后再从容撤退,但现在看来,说不定他还可以和隋军一战,隋军有五万人,而他有十万人,如果再加上罗艺那边的降军,那至少有十二万大军,他未必会输,这一战若能击败隋军,那么整个河北之地就属于他了。
这也是窦建德一个弱点,他比较情绪化,容易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这个时候,他却忘记了河内郡的惨败。
就在这时,大帐外传来士兵紧急禀报声,“启禀王爷,巡哨发现了敌情,有数万敌军向我们靠近!”
“啊!”窦建德惊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这个消息俨如一盆冷水向他迎头泼下,他只呆立片刻,便立刻向大帐外冲去。
窦建德已经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隋军根本不会给他时间准备,或许说隋军早已准备好,就在他对罗艺动手的同时,隋军已兵临城下。
窦建德奔出大帐翻身上马,抽出战刀向北面冲去。
“传我的命令,速调一万弓弩手赴北营防御!”
十万军队的大营实在是过于庞大,仅仅靠一万弓弩手是无法应对隋军的攻击,窦建德又一连下了两道命令,再调三万步兵参与防御,所有车辆调来北营封堵住营栅,形成第二道防线。
一队队士兵在大营内奔跑,士兵们都没有休息,全副武装等待命令,他们迅速部署,等待着大战来临。
营栅前站满了手执弓弩的士兵,紧张地望着远处隋军靠近,数万支火把将大营照如白昼。
窦建德立马在辕门旁,全神贯注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隋军,这一次和前几天的骚扰式攻击完全不同,隋军已经全线压上了,窦建德的手心攥出了汗水,他感觉到了隋军在黑夜中发出的沛然杀气,这让他不由想起在河内郡时的遭遇,那时也是夜晚,隋军惊人的夜战能力令他记忆犹新。
窦建德忽然听到一种‘咔咔!’的声音,他奇怪地转头向旁边望去,他发现身边几名弓弩手双腿都在瑟瑟发抖,这种咔咔的声音竟是他们牙齿在打战。
他心中感到一种不妙,回头又向士兵们望去,他身后站着数千名长枪兵,列队站立,准备对抗隋军骑兵的冲入,在这些长枪兵身上窦建德看不到那种决一死战的悲壮,也看不到那种大战来临的振奋,更看不到他们身上的杀气,而只是看到了他们畏缩地颤抖,看到了他们眼睛那种难以掩饰的恐惧。
窦建德心中暗暗长叹,士气如此低迷,这场大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
杨元庆亲率四万大军在窦建德北大营一里外停了下来,这座大营他已经仔仔细细研究过,共有八座辕门,营栅外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但让杨元庆感到庆幸的是,窦建德仅仅在北大营外稀疏地撒了一片铁蒺藜,而其他三面都没有铁蒺藜,这说明窦建德并不是不想撒铁蒺藜,而他已经没有了,他的铁蒺藜都洒在了涿县城四周。
杨元庆凝视大营良久,回头对谢映登笑道:“你认为窦建德军队最大弱点在哪里?”
谢映登想了想道:“卑职认为他军队最大的弱点是量大而质劣。”
杨元庆点了点头笑道:“想想窦建德竟然有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