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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终于还有个头脑清醒的人。”他叹了一口气,看向朝下群臣:“来人啊,替朕拟旨。”
“是皇上。”那个人吓得缩在一边的文臣立即狗腿的上前,黄卷一摊,笔墨一扫,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将要成为孤魂野鬼。
“奉天乘运,皇帝诏曰:此次边疆受犯,天朝威严受损,朕本欲御驾亲征。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天朝不可一日无主,因此此番特命晋王代替朕亲征战场,即日起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晋王左晋维在军中就是代表朕,违令者,杀无赦!”
群臣跪倒,口中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晋王出征一事已成定局,即日出发,片刻不容缓!
夜,“栖情轩”:
晋王站在门外,没有强行进入的打算,他只是想说几句话而已。
屋内昏暗的灯光将秦遥的身影印在门上,晋王知道,秦遥和他站在同一个地方。只是一个在门内,而一个在门外。现在他们靠的那么近,可是明天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不要开门!”晋王急切地说道,就怕秦遥打开了门,他看到他的脸,就哪儿也去不了了。“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门内的秦遥一惊,本欲开门的手放了下来。
“我明天就要走了,上战场!”
战场??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办法原谅我,可我不能等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暂缓我和琉璃公主的婚事。而且……”他顿了一顿,为自己下了一个赌注:“如果我侥幸能够获胜而归的话,相信皇上一定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到时,我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一个新娘!”
秦遥的手颤抖着:这么说,他还是要和琉璃公主成婚了?
“我要你!秦遥,我要你名正言顺成为我的人,这个晋王府的主人。”
“吓!”门内的秦遥听到他如此大胆且赤裸裸的宣告,不禁吃惊地无法动弹。
“我会要求皇上赐婚,让你成为晋王妃——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妻子?妻子?可是他是男人啊?如何成为他的妻子?
而且要求皇上赐婚?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所以,我希望你作好心理准备。”
秦遥咬唇,为他的决心所撼动!
“可是如果我未能侥幸地回来……”晋王心中明白,后者的可能性绝对大于前者,可是他不在乎。也许他可能会死在这场战役之中,可是秦遥啊秦遥,你希望这结局,是前者还是后者呢,你是想要永远的自由呢?还是想要永远的幸福?
他苦笑了一下,轻声道:“你保重。”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就走,可是拳头却纂得死紧。
身后的门突然“咿呀”一声开了,一双熟悉到陌生又陌生到熟悉的手由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突然之间,天没了,地没了,天荒地老了。什么都不存在,只有彼此。紧紧相贴的身子,交相呼应的呼吸,还有因为风而交缠的发丝。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晋王也没有转身,静静的,静静的,时光在空气的流动中消失。
然后秦遥放开了手,晋王迈出了步伐。没有叫他留下,没有叫他留人;没有抬头,没有……回首……
终于,旭日……东升……
一身战袍,他面对的即将是金戈铁马的战场。
战旗飘飘,威风凛凛,只要他一声令下,三军将士即刻出发。
如果可以,他不要这爵位,这富贵,这显赫,这荣耀。哪怕是粗茶淡饭,只要身边的是秦遥,他也当是山珍海味。可是这一切,取决于这场战争。
抬起的手刚要落下,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身后几个人的搀扶下,困难地向他迈进。
渐渐地,近了,近了。
所有的人都屏息,为那天人似的容貌和出尘的仙气。
是秦遥!
还是一袭白衣,让晋王想起初见时的无措,再见时的轻灵,还有后来在阳光下与蝶共舞的绝艳……
脑中翻过一幕又一幕,回神时秦遥已经在眼前。护着他过来的碧琳、碧泉已退至一边。
晋王立即翻身下马。
秦遥倾身向他,终于将自己埋进了他的胸膛。
他的眼睛是掩饰不住的红肿,因为一夜的泪:那个他原本以为已经没有了的东西。他想了好久,虽然知道现在两人不见面是最好的,可是有一些话,他一定要告诉晋王知晓。
“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娶我的。所以……你一定要遵守诺言!”他热泪盈眶,但是他决定藏起泪眼,只用笑容相送。
“如果你遵守诺言的话,那么,我会有一份大礼给你。”他如果知道他也能为他孕育子嗣,一定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吧?
秦遥抬起头,痴迷地微笑看向自己的至爱,深深将他现在的模样记住。
晋王也是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绝色,他从未想过,自己和秦遥,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互诉衷肠,他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将秦遥的身子揽紧低下头,用披肩遮住了两人。
热切的拥吻,相互的索求,这是完整的秦遥和完整的晋王之间,第一个充满对对方爱意的深温。
风,掀起了披肩的一角,众人没有吃惊,也没有亵渎,有的只是惊艳和祝福……
鸣钟起兵,依依不舍的惜别终究要分离,但是为了两人的将来,这一切,都必须忍耐。
军队扬起一阵尘土,看着已经走远的爱人,秦遥痴痴地低低哼唱起来:哭不尽多情梦,已忘了伤心痛,我的一生一世只有你最懂。醒不了痴情夜,不在乎孤枕眠
我的千辛万苦都藏在心中。我爱上你给的痛,心甘情愿等你的梦,藏起泪眼只用笑容相送。我爱上你给的痛,只要活在你的怀中,但求今生化作伴你的风。爱上你给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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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三军分为先锋、铁骑和正营。虽然人数众多,但毕竟都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年轻人,哪里有半分的胜算??
行军打仗,来不得半点差池,刀剑无眼,并非拿着好玩的。因此还没有真正的到烽火连三月的硝烟之地,就有不少人胆怯了。这实在是很让人沮丧的一件事:人心难测,但是三人成虎却是古往今来不变的道理,一旦有一个人害怕、胆怯,这种情绪就会像是最最严重的瘟疫,传染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但这并不就是说这支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也正是晋王当初决定赌上一赌的原因:论军队人数,储备精良,天朝毕竟是大国,倒也是占了一些便宜的。他们缺少的,只是临阵杀敌的经验罢了。但人的潜力无限,尤其到了性命悠关的时候,更是可以发挥地淋漓尽致,他赌的,就是这后劲,所以怎么可以在还没有到战场时就已经认输了呢?
当晚,他召集了三军将领,聚集在营帐之前:人人手中一碗酒,他先干为尽。
“大家都看到了,现在我们所饮的是同一杯酒,乘的是同一条船。我在这里向大家承诺:同当患难,祸福与共,临阵杀敌,我左晋维一定冲在第一,决不留在营帐!要死,大家一起死;要生,我们一起生。”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声音朗朗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帐前兵将甚是感动,不少人也一口饮下杯中烈酒。此时突然一个兴奋的声音:“报……!”
“何事喧哗?”
“禀元帅,‘千凤楼’右使求见!”
众人一听是“千凤楼”,精神又是大震:那“千凤楼”表面虽是平常的经商人家,但朝中有谁人不知它高明的手段,其中不少正是蕴涵了高深的兵法!
“快请!”
难道是秦倦?
一个兰色的身影姗姗而来——正是……
“好久不见了啊,王爷!”是那劝阻秦倦杀他的蓝衣人!
“‘千凤楼’右使?”
“正是在下。”
“尊姓大名?”
那人轻笑:“什么‘千凤楼’右使,晋王左晋维,都只是人的一种代号罢了!王爷何必在乎这种代号?”
“……”“千凤楼”之人,果然各个不简单。
“那么阁下今日又有何贵干?”
“我是来毛遂自荐的。”
“毛遂自荐?”
“对,这里似乎挺好玩的,恩……我就临时充当充当军师吧?!”
什么?他没有听错吧?这个人放着“千凤楼”安逸的生活不过,到这硝烟弥漫的地方,还一副如此安适闲逸的样子,难道又是秦倦的诡计不成?
“王爷不必疑虑,看过这个您就会明白了!”
他随手取出一个信笺,递到晋王面前。
晋王一见,果然脸色大变,精神一震,仰天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此人,就是创立“千凤楼”之人,也是当初将秦倦视为药人的前任楼主:谁也不知道他的姓名,他的模样,只不过能白手建立“千凤楼”,已是有天大的本领,更何况他今日献出之物!
晋王双手一挥,将手中书卷高举过头顶,赫然便是完整的《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汗!偶也不知道在写什么了,大家先将就着看,反正也是过度用的)。当时国泰民安,甚少用到这类兵书,久而久之再也找不到完整的了,谁知今天所见,乃是详尽完整的两卷,怎不令人激动?
前排的将士们一见也是震惊不已,很快的一传十,十传百,顿时群情激动,不能自已,齐声道:“天佑我朝,天佑我朝!”
有了这样一个坚强的后盾,再加上高明的军师,所有的人都有了斗志,这一仗,仿佛是向胜利迈进了第一步!
不知不觉,晋王已经离开了一月余,这期间,秦遥除了每天望着窗外遥望,就是好好地休养,经过这些时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都好转了许多。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是期望晋王早日平安归来,要不恐怕孩子呱呱落地还看不到自己的父亲。
不过……
他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小腹——那里什么变化也没有。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毕竟这事情,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凡间女子怀胎十月,但他不是女子,虽然现在是有孕之身,但是不是会和女子一样?他不知道。而且确切点来说,他根本不是人,如果他还是花身的话,他还能确切的知道,可是现在……
不能否认的,他的心里存在着恐惧。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孩子是在晋王还对他深恶痛绝的时候有的,他能不能接受?他不知道。
现今,他只能按着人类的方式,只是希望不要出什么差池的好!
“主子?”碧琳笑吟吟地唤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冥想。
“怎么了?”他也笑脸相应。
碧泉跟着进来,也是一脸忍不住的笑意:虽然现在王爷身在战场,但他们对他都有绝对的信心,只要他平安的归来,他们两人就能得到幸福了。
“这个丫头贪玩好动,怕又是耐不住寂寞了吧!”
“嘿嘿……”心事被拆穿,碧琳讪讪地笑了两声,“主子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今天外面天气很好哦。”
秦遥轻笑了下,看外面天色确实是不错。
“好吧,我们出去走走。”
碧琳大喜,忙为他找来外衣批上:“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
对于她们的体贴,秦遥很是感激,也觉欣慰。晋王不在的这些日子,他除了思念还是思念,如果不是这两个丫头,恐怕这些时日是难以熬过了吧。
他们穿梭在“栖情轩”的各处场景,秦遥觉得奇怪:明明他甚少出来的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