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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自然就是这个人本身就离奇,指不定干过什么事呢。
启行想了想,还是劝道:“阿诚,不介意的话我想说,这是个……美丽而荒唐的误会。阿诚,放弃这段不属于你的感情吧。”
……阿诚没有办法放弃JOY,他很清楚。千百年来无数人喊着“不小心动错了心”,但从来没有人说过“已把动错的心改正了”。爱情这片沼泽除了越陷越深还能有什么选择?……什么?你出来了?那你不是陷进了爱情的沼泽,你只是走进了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当那幻境消失后,你痛苦,但还是自由地活在空气中,而不是成了禁锢于沼泽的无主之魂。
阿诚不幸已在沼泽的最深处,父子关系并不足以成为隔膜,把他从沼泽深处拉出来了。只是,要跟父亲“那个”,他想他还需要些日子吧。至少,他得克服千百年来人类文明所造成的“父亲”高高在上的权威。他不知道母亲死后,为什么父亲不要他,但看JOY对照片那么执著,他对母亲显然是有感情的。他也恨不起不要他的父亲,因为对他而言,JOY是完美的,他不由自主地包容着他的一切。
他不知道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人告之内情的JOY在害怕,在失望,在疑惑……尽管他对JOY称得上是千依百顺(除了那方面),但JOY本质上不是个小孩子,潜意识告诉他,他跟阿诚之间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思考,也促使他的大脑内部发生着某些奇异而又合理的反应。
可叹庄周失蝶梦
“JOY?”一声娇唤。
“LISA?你没有课吗?”JOY问着。
……JOY跟阿诚搬到了校外住。阿诚去上课前告诉他,等钟表的长针指到“12”,短针指到“11”时,再开始烧饭。可是那东西走的好慢哦,尤其是那个“小个子”(短针),比蜗牛还慢一百倍,电动游戏都通了一百关了(JOY会夸张了…_…)它还在原地晃。终于,JOY折中一下…_…,某一次长针指到“12”,不管那个终极蜗牛爬到哪里,JOY跳起来就去做饭了……饭菜烧好了,为什么阿诚还不回来?(…_…|。。还没下课嘛)放冷了就不好吃了(…_…。。现在你又知道了),干脆跑去把阿诚拉出来翘课好了,于是带上门就冲到学校了…_…。进去把他拉出来?他不是没逼阿诚翘过重要的课啦,那时阿诚是拿他没办法的可怜样子,搞得他通常会心软…_………但是,现在……这个一抱他就跑的阿诚,也不会生气吗?……JOY犹豫了。
于是,JOY徘徊在校园里,遇到了LISA……
“JOY,你还在这里?……听说,你找到亲人了,为什么没有跟亲人回家去?”
“哦,我留下来跟阿诚在一起。”家?干嘛回家,我又没去过。
LISA看了他一会儿,JOY不明白她想干什么。终于她又开口了。“JOY,……你可以跟阿诚在一起,但是,你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他需要别人,一个跟他共度一生的人,懂么?”
JOY不懂,他只知道阿诚不可以和别人“要”,那是他想占有的——独占。所以,需要别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跟阿诚在一起?”他问了。
“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呵。你们在一起……是……是不行的,那是……乱伦,是天理不容的,你懂吗?”
JOY不懂,亲生父亲?好拗口哦,有点熟,是菜名吗?…_…
LISA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打算离开了。她最后说:“总之你要知道,你是他的亲生父亲,你再跟他在一起,阿诚会被大家嘲笑、被讨厌的。……我走了。”然后她离开了。
会被大家讨厌?为什么?为什么我跟阿诚在一起,阿诚会被讨厌?是因为这样,阿诚才对我……吗?是这样吗?亲生父亲——甚至不知道发音是否准确地念着,是什么?是坏人吗?我可以不做吗?我只要跟阿诚在一起。我知道“永远”的意思是很久很久,是好长好长时间长得不能再长的意思,我不管能不能那么久,我就是想跟阿诚再一起啊。只要不被阿诚讨厌,只要能……可是,如果被大家讨厌,阿诚会难过的吧?阿诚现在好像真的有一点难过,我不想阿诚难过,真的不想……
问着下课走过来的阿诚:“阿诚,什么是……‘亲生父亲’?”声音低哑,有着成熟的味道。
咯登!阿诚这样觉得,连JOY也这么严肃地提出这个问题了么?后面的祁帅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珍妮则是若有所思。在好友LISA黯然销魂、伤心流泪的时候,她忍不住说出了这个事实……
JOY是有权知道这个事实的……阿诚在犹豫着。
JOY更紧张:“什么是,什么是‘亲生父亲’?阿诚你告诉我吧!”那是……我的错吗?
“我知道什么是‘亲生父亲’!”——冤孽哦,这个是军军…_…,“亲生父亲就是亲的爸爸,就像张老师是我的爸爸,刘老师是琪琪的爸爸,李天王是哪咤三太子的爸爸!”(《哪咤闹海》里有个坏爸爸…_…)
爸爸?!!——分明……是知道“爸爸”的意思的,分明也知道“父亲”的意思!只是在下意识的逃避,好像加上“亲生”二字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分明知道人人都有爸爸,分明……知道的——范阿姨教小朋友识字,无聊的JOY在听,——“父亲、母亲,就是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小朋友有爸爸、妈妈,电视里的大侠也有父亲、母亲——父亲、母亲、儿子、女儿……老英雄的儿子是跪在面前的,大英雄的孩子是……是抱在一个漂亮女人的怀里的……
抱着孩子的女人?……谁?是谁?……那是谁?照片里的女人……
……“你不抱抱他么?”……“我叫他‘小杰’,你为他想过名字吗?是什么?”……
……啊!血!好多血……丽丽,丽丽!不要!不要……死……
孩子!好可爱的孩子……为什么我把他放在地上?……我明明不舍得啊……
……“孩子,你不要怕没有父亲、母亲。以后,坚强、勇敢地活着吧。好好照顾自己,但愿,不在我的身边,你能够平安快乐的成长。”……别哭了,好孩子,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JOY!JOY你怎么了?……JOY!”阿诚吓慌了——JOY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点……
“……阿诚,我的头……好痛……”脸上还没有痛苦的神色,却预感那剧痛即将来临。
“啊!”JOY突然紧紧抱住了头,剧痛来了!无数的场景、无数的人影在眼前晃……
“JOY,我送你去医院!马上就到,你撑着……马上!……”
“不要!我不去医院!我不要去……”被他抱着的JOY不断地挣扎,终于在经过校园商店的时候被他挣了下来,刚落地就伸手一把抓住商店旁的装饰栏杆。
阿诚只好跪下来把他抱在怀里。“JOY,要去医院啊!你这么痛,你要乖……”你痛,我的心也会痛啊……
“不!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头像要裂开一样了……医院?那是他最初见到阿诚的地方,回到那里,也会在那里……失去阿诚的。死死地抓住路边栏杆,“我不去医院,不去……”
为什么,这么多人影在前面晃?这是哪里?我看不清了,谁?你们是谁,不要过来!……不!也不要走!别走!你们是谁?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的头好痛,让我静一静,静一静,让我静一静……“阿诚,我……不去……医院,我不……要、离开……你……啊!痛、痛!我要……我要静一静……求你,求你别晃我……”
“JOY!JOY!”阿诚轻拍着JOY的脸,他却醒不来了,拉在栏杆上的手握得死紧。阿诚看到他脸色煞白,睫毛带泪,他会不会痛死?JOY你在想什么?不要想了,好吗?我,不想你这样痛……
握上他抓着栏杆的手,那骨节泛着白——JOY你说什么?不要离开我吗?……是吗?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松松手吧,我带你去医院,看你这样我也好痛……你快醒醒啊……
好久……好久了吧……
“阿诚,”祁帅拍拍他,“……他好像要醒了。”
JOY的眼皮在动,他微微睁开了一点点,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只是颤了颤,又闭上,心安理得地靠在人家怀里回想着……阿诚的心一颤,这好像不是失忆的JOY了……
JOY开口了。悠悠的一句——“我好像出了车祸……”一句话,让所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任是无情也动人
他睁开眼睛,靠着的是阿诚,对着的倒是祁帅。“是你们救了我?……这是哪里?”
祁帅看了看呆滞地看着JOY没有任何举动的阿诚,回答他:“车祸……是去年的事了。”
JOY一愣,不可置信地喃道:“……我睡了一年?”严格来说不到一年。
祁帅又看看阿诚,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珍妮不由轻声代答了:“你只是……忘了这一年发生的事。”顿了顿,看了看沉默的阿诚,问着JOY,“你真的不记得了?”
JOY苦笑着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我的精神分裂症不会发作了一年吧?”
没有人回答他,他又问:“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吧?”
两人只是同情地看着阿诚,意思是,麻烦的是这个人…_………
JOY才想起自己是靠在某人怀里,然后发现自己的手正攥着栏杆,有些奇怪。他松了手站起身来,轻拍了下裤子,还扭了扭脖子,活动下筋骨,才转头看着阿诚,眼睛里是完全的陌生。
阿诚眼神复杂地看着JOY,不敢相信他真的把他忘了——不愿相信。
“我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做过坏事吗?”
阿诚有一丝苦笑,坏事是我做的吧?“不,你很乖。”
JOY有点忍不住笑意,居然是这个词啊,自己可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呢…_………笑笑,“那就好。”绕进近在旁边的校园商店,顺手捡了包烟,加上火机,也不想着付钱就出来了…_………店员小姐看呆了,没发现那智障儿那么酷哦,挺拔俊秀,除了脸上的浅红花纹——此刻看起来更像是纹身,只不过纹得不好落下了痕迹。
他抽出一支烟来点上了,深吸了一口,微仰着头,半眯着眼,让人眼前很自然地出现了不知哪个香烟广告里迷人男士的POSE。祁帅喃喃着:“真的是夜礼服假面哦。”珍妮悄声接着:“夜礼服假面叼的是玫瑰。”…_…|。。——他们觉得JOY跟阿诚至少会重新认识吧?毕竟,是父子呢。
JOY见没人开口,才又对阿诚说话了。“你不用客气。一年的花费不会少,……一百万够么?”
钱?!哈哈,好经典的情节哦,用钱来报恩——或者说,“打发”哦?阿诚也想笑了。
旁观者顿时有点同情,不过他们等着阿诚自己说话。
JOY看了阿诚的表情,径自说下去:“嗯,想来是不够了,还要看病呢……三百万?”JOY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邪恶,呵呵,总是恶魔让人又爱又恨啊。
阿诚苦笑,点了点头:“不少了。”f
看看身上,衣服不是自己的,JOY转进店里,拿出纸笔写了什么,撕下来递给阿诚。“你联系这个号码吧。我身上暂时没钱。”
阿诚没有伸手去接,JOY不客气地将纸条拍在阿诚胸膛上,墨水未干的纸条沾在衣服上。阿诚拿下来看,电话?呵呵,不正是艾伦大叔留给他们的备用号码吗?果然是好朋友呵。
阿诚死盯着面前的人,就这样了?他们之间就这么用钱……“摆平”了?
JOY奇道:“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到底欠你多少?”
阿诚轻笑:“你欠我也好,我欠你也好,我们之间只怕不是钱能解决的。”
JOY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一双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