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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方国馨对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虎肉打算开吃的时候,他忽然听到盐场里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方国馨回头看了看毫无所觉的陈仲达和方东海一眼,站起身来就向门外走去。方国馨待的地方是盐场里专门给守夜的人准备的一个小房间,因此一出房间就能看得见盐场里所有的情况。
方国馨一出房门就发现好几个人居然就从煮盐的大锅里往自己带来的口袋里舀盐,他顿时大怒,只觉得这贼人也太嚣张了,正待要喊叫出声,这时他忽然觉得贼人里有一个魁梧的大汉竟然特别熟悉,他张口就道:“蔡乱头,你干什么?”原来他却是认出了贼人里有盐场里的一个恶霸——蔡乱头。
这蔡乱头原名叫做蔡元一,路桥人,由于他脾气暴躁,蛮不讲理,动辄与人吵架打架,无风也要起浪,有风浪高三丈,人们厌恶他、惧怕他,因此背地里叫他“蔡乱头”。不想蔡元一听到之后,非但不生气,而且还扬扬得意,逢人便自称“我蔡乱头怎么样、怎么样……”,借此来警告人家,逢事该让他三分。而蔡元一的名字,反不为人所知了。方国馨没想到偷盐的,居然是自己盐场的蔡乱头,方一叫出声,却忽然后脑被什么东西击中,顿时人事不省。
陈仲达和方东海在小屋子里呆着,看方国馨出去,以为他是去方便去了,也没有在意,可是忽然听到方国馨在屋外叫“蔡乱头”心知事情有异,连忙双双抢出房间来,却正好发现有一人手持木棒一下将方国馨击倒,陈仲达和方东海大惊,登时叫喊起来,蔡乱头一伙听得有人来了,连装好的盐也不要了,撒腿就跑,眨眼间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陈仲达和方东海看到方国馨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也无心去追蔡乱头一伙,上前抱起方国馨就往方家赶去。
……………………
方国珍第二日下午才从昏睡中醒来,他伸了伸懒腰,感觉到肩头的伤已经不像昨天那般疼痛了,手臂也可以自由活动了,不禁暗喜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真好。他向着房门走去,想要去洗漱洗漱然后吃饭,想到昨日虎肉虎汤的美味,他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空落落的。
出得房来,他却猛地站住了,满脸尽是惊骇之色。因为,他看到自己院子里挂满了白绫!
出事了!这是他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出什么事了?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事。他几乎是踉跄着跑向了厅堂。
第六章 物还在,人已非
方国珍跌跌撞撞的跑到厅上,然而家里堂屋门口挂满的白绫让他有些挪不动脚,他不敢去看到底是谁出事了。虽然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不过几天,和现在的家人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深厚感情却是方国珍无法逃避的,想到自己穿越以后第一次见这世的母亲周氏时胸中涌起的那股亲切之意,方国珍心里就有些发堵,该不会是……一想到那个体弱多病的老妇看自己的慈爱目光,方国珍就忍不住在心里向着平日里不屑一顾的漫天神佛暗暗祈祷。
在厅堂前踌躇了半晌,方国珍才咬咬牙走进了那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的堂屋。堂上有不少人在大声哭泣,然而方国珍却无心去理会,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里躺的到底是谁。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向着棺材前的灵位看去,只是在他的目光落在令牌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了,因为,灵牌上赫然有着三个字“方国馨”!
方国珍只觉得自己手足发凉,灵堂之上躺着的竟然会是年轻力壮刚刚三十多岁的大哥方国馨!想到昨日大哥还兴致勃勃地和自己商讨对付偷盐贼的办法,可是今日他却已然躺在了冰冷的棺木之中。一夜之间,这口薄薄地棺材竟然隔绝了阴阳,成为了世间最厚的墙。死,对于方国珍而言,并不是如何难以接受的事,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就可以说是多活了一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更何况,在他前世的时候,每天因为车祸去世的人都不知凡几。但是对于亲人的死,方国珍还是头一遭这般清楚的感受到痛苦,毕竟,前世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之中。然而,最让方国珍感到震惊的是:死的居然是昨天还精力充沛的大哥!
这里有问题!方国珍几乎是瞬间就觉出了不对,方国馨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从一个壮汉变成了一具死尸呢?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现实,而这时在灵堂上的陈仲达和方东海却看到了在灵堂门口的方国珍。
“三哥,是我们不好……”陈仲达和方东海昨晚一夜没睡,加上悲愤,眼睛已然是熬得通红通红的。他们看到方国珍呆呆的站在灵堂门口,抢过来跪在方国珍面前道歉,却被方国珍打断了。
方国珍双目赤红,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怒火要发泄出来,他一把揪过跪在震惊面前的陈仲达,喝问道:“达子,你给我说,我大哥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俩帮他抓偷盐贼么?”
方东海看到方国珍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连忙解释道:“三哥,是蔡乱头干的啊!”
“蔡乱头?他家在哪里?”方国珍弃了陈仲达又揪住了方东海。
被方国珍那双虎爪般的大手抓得死死的方东海只得把昨夜的事给方国珍细细讲来,听完方东海的话,方国珍只觉得无比愤怒,一股热血直往上冲,扔下方东海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抄起了昨日杀虎的斧子。就要出去和蔡乱头拼命,就在方国珍要冲出大门的时候,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喝住了方国珍!
“老三!你给我回来!”赶出来的是方国珍的母亲周氏。
方国珍此时已是怒火冲天,听得周氏的话,虽然有些迟疑,但片刻之后已然抢着往门外去,却被陈仲达和方东海拽得动弹不得。他忍不住大吼:“娘,蔡乱头欺负我们头上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啊,我去跟他拼了,让他给大哥偿命!”
周氏被方国珍气得全身颤抖,喝道:“你给我住口,你大哥已经送了一条命,你还要去送死么?”说罢放声大哭,老年丧子,周氏怎么能不痛彻心扉?
这时方国珍的二哥方国璋也赶了过来,帮忙按住了还要再往外冲的方国珍,道:“老三,你冷静点,大哥的仇我们不能不报,可是你也不能恃勇斗狠啊,那蔡乱头手下几十个泼皮无赖,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咱们还是先到官府去告他去,天网恢恢,还怕他蔡乱头跑了不成!”
方国珍此时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原本身体就没有好,刚才又在陈仲达和方东海的阻拦下死命挣扎,基本上已经耗尽了力气,此刻听得方国璋的话似乎是颇有道理,又看到周氏哭得伤心欲死,只得罢了,扶着周氏回了房间。
方国珍将周氏劝慰了一番之后,也没有去灵堂,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方国馨的死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必须靠着自己的武力、权势才能保护亲人的周全奇QīsuU。сom书。他想到现在距离历史上方国珍至正八年起义还有五年,而距离郭子兴起义更是还有九年的时间,因此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势,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那自己这段时间内只能勤练武艺,靠着自己的武勇来保护家人了。方国珍想到大哥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般没了,心中着实有些难受,便走出了家,向着村外走去。
原本热闹的盐场,今日却因为方国馨死了,而一个人也没有。方国珍走了进来,看到那煮盐的大锅旁还散落着蔡乱头一伙丢弃的盐袋,不禁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却是在心中下定了要让蔡乱头不得好死的决心。他看到那张平日里大哥用来记账的破桌子,忍不住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被磨损得光滑的桌面,上面似乎还有着大哥的体温和气息。方国珍心中一紧,眼泪似乎就要落下来,却被他强自克制住了,他转身走进了那间给守夜的人休息的小屋。
小屋里只有一张木榻,和一张桌子,而那张桌子上放着的一件东西却让方国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嚎啕大哭起来。那桌上放着一只粗瓷的大海碗,碗中的肉似乎还冒着缕缕热气——那正是方国珍让陈仲达和方东海代替自己给方国馨送来的虎肉!
第七章 贪官古来常见事
“二哥,官府真的能给咱们做主么?”方国珍问方国璋道,其实他心中根本不相信,前世的他看过太多的古装电视剧中有贪官冤枉好人的情节,只是他见大家都对告状这事表示支持,也不好提出反对,只得随了方国璋上了县城去,实际上,在他心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起义后一定要把蔡乱头的脑袋拿来祭奠方国馨。
“当然,刘大人可是咱们黄岩县的父母官啊。”方国璋理所当然的答道。方国珍听了却是不以为然,心道:天下乌鸦一般黑,难道这黄岩县还能例外?
黄岩县城不大,夯土砌的城墙也不高,大概才一丈有余,方国珍和陈仲达方东海随着方国璋进了城也无心理会黄岩县城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街道两边的摊贩,径直朝县衙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那门口有两尊石狮子,放了一架大鼓的县衙。
方国璋上得前来取了鼓架上的鼓锤,击了鸣冤鼓,不多会儿,就有衙役来将方国珍四人带进了县衙,只见那县衙大堂之上,挂了一块大匾,上书四个大字“明镜高悬”,方国珍心里暗想:这镜恐怕不那么明吧。而这时,一个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身穿官服的略有些肥胖的官员从后堂走了出来,两旁站班的衙役一起低喝道:“威武!”方国璋陈仲达和方东海见那官员出来立时跪倒,而方国珍却在毫不客气的打量那官员,暗想:这就是黄岩知州刘亨晋了。这时方国璋见方国珍没有跪下反而还在那儿左顾右盼,心下大惊,急忙拉扯方国珍的衣服,方国珍本来实在是跪不下去,但是一想到得罪了这当官的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只得委委屈屈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那从后堂出来的官员正是刘亨晋,他到得大堂之上,原本见到有个年轻人见了自己不仅不跪下反而还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心下不禁就有些生气,也对这年轻人产生了些好奇,毕竟黄岩县境内的那些升斗小民哪个见了自己不是股如筛糠啊。他拿眼去瞧方国珍,却见方国珍脸膛虽然有些黝黑,但是一张国字脸却有一种不惧一切的昂然气势,浓密的眉间透出一种大气,端得不凡,刘亨晋心下微惊,暗想,哪里来的这么个出色的后生,怕是日后必是个人物,但这念头只在他心中一现,便没了踪影,因为他看见方国珍穿的衣服明显是打渔煮盐的普通百姓打扮,心想:我先前一定是眼花了,一个普通打渔的,日后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刘亨晋甩开了脑中那些纷繁的思绪,坐到堂上,一拍惊堂木,气发丹田,中气十足的喝问道,竟然也颇有一番威势。没办法,这句话他都说了上十年了,已然练出来了。
方国璋带头回了话,说了方国馨被蔡乱头指使手下所杀的事,又叫陈仲达和方东海做了证,只等刘亨晋的宣判。
方国珍跪在堂下,暗暗揣度这刘亨晋会如何宣判,心下也是毛毛的,在他想来,这刘亨晋大概不会宣判蔡乱头有罪的,但他又隐隐的有这种渴望,这种矛盾的心理,当真让他觉得刘亨晋思考的那段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
刘亨晋听得方国璋说了事情经过就有些踌躇,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就在昨天,蔡乱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