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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还是没那种荣幸。但是卡列宁夫人,我的好奇心这才真的被您给勾出来了。您的丈夫是沙皇座前的红人,您本人,据我所知,刚出版的书也很成功,名声大显,象您这样的,又有什么地方需要有求于我?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您没有听错,”安娜说道,“我之所以到这里,是因为您的帮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女大公耸了耸肩,眼睛里露出疑惑之色。“什么事?”
安娜把彼得堡的近况和自己的打算讲述了一遍,女大公露出恍然之色,“您不会是想说,您希望我能给您做证,证明我确实对您有过冒犯,以致于惹怒了您的丈夫,以此好让俄国皇帝相信您丈夫和第三厅厅长的接触与波兰人行贿案无关?”
“是的。”
“哈,”女大公露出讥嘲之色,“亲爱的,您是不是太天真了。就算我不在乎让俄国皇帝知道我喜欢女人这件事,是的,我确实不在乎这一点。但,在您丈夫曾经那样对待过我,令我陷入一段时间的无助境地之后,您怎么还可能指望我现在替他作证?”
“是,我知道一般人绝对不可能会同意我的这个请求。我知道您和别人不大一样,所以我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希望您能用您的胸襟和大度去证明一个事实。那确实是事实。”
“您的话很打动人心,卡列宁夫人,但您凭什么认为我能对您和您丈夫展露我的胸襟和大度?您恐怕不知道,直到现在,每当我想到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我仍深切地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羞辱。”
“您能允许我说我的心里话吗?”
“当然。”
“公主殿下,虽然我现在是来求您提供帮助的,但老实说,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接受您当初对我做出的那件事。您应该记得,那时候我对您说,我尊重人的各种感情倾向,那只是感情的不同表现方式而已,不能因为绝大数多人的不认同而把那种感情倾向视为洪水猛兽。但您当时采取的方式,却真的是错了。请您设身处地地想一下,您的爱人如果差点被别人用她无法接受的方式所羞辱,作为另一半,难道您会无动于衷?我相信您一定会采用比我丈夫更加激烈的方式。是的,当时他是赶走了您,这种举动被您认为是加在您身上的耻辱,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维护,我认为毫无值得指摘的地方。”
“所以您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会答应帮您的这个忙?”女大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和不值得深言的人试图深言,这是失言。但可以深言,却轻易放弃的话,这是失人。确实,我们之间的往来有限,本就在我为自己庆幸,可以在彼得堡结交到一位与众不同值得深交的朋友时,却被那件意外发生的事情给打断了。当时您确实做错了,但您最后依然还是尊重了我的意愿。就是这一点,让我觉得还是没有看错您。所以不试一试就放弃的话,我绝不甘心。这就是我来到您面前的唯一动力。”
女大公抬了抬眉,开始在客厅里走动。
安娜屏住呼吸,尽量不露自己此刻其实相当紧张的情绪。
她确实没信心能说服女大公。
但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如果不试一试就放弃,她不甘心。
女大公走到一张挂毯前,用手玩着挂毯上垂下的须珞,回头说道:“卡列宁夫人,您应该也听说了,我可能要结婚了吧?”
“是的,”安娜答道,“在茵梦湖堡的时候,可敬的管家曾提过一句,说对方是摩纳哥亲王殿下。”
“是啊,他现在就是我兄长王宫里的贵客,”女大公松开挂毯,走回到原来坐的椅子边,“说起来,这还要拜你丈夫所赐。”
安娜一愣。
女大公冷哼了声,“您丈夫真的令人咬牙切齿!老实说,当时我原本就和兄长关系不和,在我的领地,也遭遇到了反对的声浪。当时离开彼得堡后,我甚至要为接下来去哪里而感到愁烦。就在我最茫然的时候,艾伯特亲王出现了。他真是奇怪的人。明明知道我对男人没兴趣,还是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帮我解决困扰了我许久的领地反对问题。甚至,因为看到我终于可能正常地嫁给一个男人,我的兄长也开始主动和我缓和关系……”
她耸了耸肩,“真是讽刺。现在我好像不得不嫁给他了。你会觉得好笑吗?”
“不,不觉得好笑,我会觉得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安娜谨慎地说道。
“怎么说?”
“艾伯特亲王娶到一位他想要的王妃。他对您如此上心,我想绝不仅仅只是出于政治联姻的考虑,应该也是被您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而您,公主殿下,您慢慢会知道,除了女人,世上有些男人也是值得去爱的。”
“比如,就像你的丈夫?”女大公再次看了眼她的肚子,“你为了救他,竟然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找到了我这里?”
“如您所说,公主殿下。”安娜平静地说道,“只要他能平安回家,我愿意做一切我能做得到的事情。”
沉默片刻后,女大公忽然笑了起来。
“好吧,亲爱的,我一直命令自己不要被你说服,但是事实是,我好像无法拒绝你的请求,但是让我就这么轻易原谅您丈夫,我实在是做不到!”
她再次站了起来,象刚才一样,在边上走来走去,最后仿佛下了决心。
“我要您答应我一件事。至于什么事,等以后我想到了,我再告诉您。”
“没问题!”
安娜立刻应了下来。
“好吧。”女大公露出笑容,“那么说吧,我该怎么帮您?”
————
数日之后,风尘仆仆的安娜终于回到了彼得堡。
甚至来不及做片刻的停歇。回到家,换了身适合入宫的衣服,披上一件能遮住身材的斗篷后,安娜立刻就去了康斯坦斯大公的家。
大公夫人告诉她,沙皇现在在距离彼得堡几十公里外的离宫夏宫中。
她可以带她去求见。
一段马车旅程之后,在傍晚的时候,安娜终于抵达了建在芬兰湾森林里的那座宫殿群,跟随大公夫人进入后,大公夫人入内,她站在大宫殿外,安静地等待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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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6
大约一刻钟后,宫门里走出来一个侍从。
“您是卡列宁夫人?”
“是的。”安娜朝前一步。
“请您跟随我进来。”
安娜跟着那名宫廷侍从往里,经过一道金碧辉煌的走廊,最后被带到一扇门前。
“陛下就在里面。您请进去。”
宫廷侍从朝安娜略一躬身,转身离去。
安娜最后整理一番身上衣物,深深呼吸口气后,手搭在了鎏金门柄上,推开。
这是间书房。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身着蓝色便服,站在深红色胡桃心木书架前,双手背在身后,人朝着门口方向而立,神情严肃。
在他的注视下,安娜走到他的面前,屈膝行礼。
“我允许您坐下和我说话,卡列宁夫人,”沙皇抬手比了下边上的一张椅子。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还是觉得站着更能表达我对您的敬意。”
“好吧,如果您坚持的话,”沙皇耸了耸肩,继续背着手,开始在书房里慢慢走动。
“坦白说,卡列宁夫人,鉴于目前您丈夫涉嫌正在调查的那件案子,原本我是不应该答应见您的。但是亚历山德拉说您有重要的事必须要见我,所以考虑过后,我决定还是给您这个机会。什么事,说吧。”
“非常感谢您给予的这个机会;陛下,”安娜朝他再次屈膝以表示谢意,“英明如您,应该已经猜到我求见的目的,是和我丈夫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有关。是的,我之所以恳求康斯坦丁大公夫人带我来这里并获得这宝贵的觐见机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沙皇看了她一眼。
“如果您允许我多说点,我想告诉您,从大概年初开始,我就一直待在彼得堡外的庄园里等待我腹中孩子的降世,而我的丈夫,他则一直忙于工作,大约半个月来看我一次。直到两周之前,因为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心生疑虑,才终于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件事。他被指控接受贿赂参与了操纵国务会议通过针对波兰的和解法案!而所谓的证据,就是一份来自前第三厅厅长家仆的口供,指认去年我丈夫曾与对方有过一次私人性的会面!陛下,您无法想象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那种震惊之感。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让陛下知道去年我丈夫造访前第三厅厅长的真实情况。”
沙皇摸了摸嘴唇上修剪得十分整齐的胡须,“我听说,卡列宁承认那次见面,却不肯说出目的,让我派去的首席调查官感到十分恼火。”
“真相在这里。因为涉及第三个人的*,同时也为了更详尽表述,我把经过全都写了下来,请陛下过目。看过之后,您自然就明白了。”
安娜拿出预先准备好的一份呈折。侍从接过来,送到沙皇的面前。
沙皇低头阅览。表情渐渐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诧之色。
“竟然有这样的事!”
他放下呈折,继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停下,“卡列宁夫人,看到这个,让我确实感到非常震惊。但是光有你的单方面辩解还不够,我需要求证。要知道,列莫涅夫可是信誓旦旦一口咬定,他们那次会面谈及内容和波兰问题有关。”
“陛下,我不敢在您面前妄自揣测前第三厅厅长到底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才这样咬住我丈夫不放,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他在撒谎!这是我的证明。”
她再次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呈交了上去。
沙皇看完,盯着信末卡斯多夫斯基女大公的签名和印鉴,脸上的讶色更甚。注视安娜片刻后,忽然问道:“我很好奇,您究竟是如何说动她,肯为您和您的丈夫做出这样一个证明的?这简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是,最后终于能够说服她,我也感到十分庆幸。但远远不止是庆幸,更增添了我对今日求见陛下之举动的信心。女大公之所以愿意摒弃前嫌为我丈夫作证,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这是真相,她尊重真相,并且有宽容的胸襟。”
“卡列宁夫人,您这么说,是否意味着,倘若我不解除对卡列宁的怀疑,则表示我是个是非不辨的人?”沙皇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
“不不,我绝不敢对您有这种不敬之念。十几年前,陛下您冲破重重保守力量的反对,毅然启用了包括我丈夫在内的一批自由主义大臣。当您的手在废奴诏书上签下您的名字时,您就因为您的这个决定注定成为载入史册、甚至能与彼得大帝比肩的沙皇。没有人能质疑您的勇气和睿智。”
沙皇摸了摸胡龇,没有说话。
“我的丈夫,他自然不是完人。就这件事本身而言,他确实有私心,我也无意在您面前为他做完全无罪的辩护。但是陛下,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您,对于您因为信任而让他承担的责任,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丝毫懈怠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为推行陛下所倡导的改革而投入的精力和努力。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几乎天天早出晚归,回家之后,继续还要在书房工作数小时。有次我曾责备他,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他的秘书们,他回答说,这是要呈给陛下过目做最后决定的,所以他必须躬亲职守。只有最后剩下的那点时间,才是属于我和孩子的。在陛下的面前,我也无须遮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