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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车身渐行渐远,直到已经看不到车子,大家仍然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那么好的男孩……”
不知道是谁说出这句话,我不禁吃了一惊。
(为什么那么好的男孩?)
“托生,我们回去吧!”
又一拉着我往前走,突然间,我的视线因泪水而模糊。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健志摇下车窗时那双纤瘦的手。他以前有那么瘦吗?我怎么都没注意到?为什么健志不能说出退学的理由?为什么他忽然退学,而不是先办休学呢?我抓紧义一的手臂,豪华的黑色宾土轿车里竟然没有一位来接他的家人……
义一扶住微微颤抖的我,生硬的告诉我:“健志患有败血症,所以一入学他就没有期望过自己能够顺利毕业,既然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是等死,不如就照自己所希望的方式过下去,他一边在学校念书一边寻找适当的医院,反正治疗的方式只有一种,在那儿都是一样的,即使是个小婴儿,要更换全身的血液也是一项大手术,更何况健志已经这么大了,就算动手术,痊愈的机会也是很小,他小学就曾经换过一次血,但并没有改变他的身体状况。”
“这代表什么……”我的膝盖越来越没力气了。
“健志等于是去医院等死。”
等我定下神时,发现义一的眼眸里充满着担心。
“义一”
这时,义一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低喃地说着:“所以我不太想告诉你。”又一牵着我微微颤抖的手,将唇瓣轻轻贴在我的手背上。
“健志什么时候动手术?”
“下个星期。”
“我们到时候去看他吧!”
“嗯……好……”
义一不能克制地一直轻啜。这一刻,我心头突然袭上一阵痛苦,但真正令我感到痛苦的不是因为有感于哥哥当初的不幸如今重叠在健志身上,而是义一。义一从一年级就一直陪伴健志到现在,少数知道健志事情的同学也一样,包括松本老师也是。难怪他刚刚话别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健志真的是一个好人。”
“我知道,我也觉得他是一个好朋友。”
健志在知道自己将死之前,仍旧坚定地说他会全力以赴。我实在不知道外表文静的他是如何渡过这重重难关与煎熬的。
“义一,你知道健志喜欢哪种花吗?”
“木莲和百合。”义一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说。
我将义一那哭得僵硬的身体环抱在怀里,并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义一,现在不是木莲开花的季节,我们带百合花去看他,好不好?”
“他……托生,我不要他死……”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义一发出这种害怕、恐怖的声音。
“说真的,我一向不会安慰别人,我真是讨厌自己!”每当我有满腹牢骚时一定会去找章三,这次也不例外。
“被你安慰的人说不定比较聪明,就算你辞不达意又如何呢?”
我倒觉得章三是个很会安慰人的人。
“你真的觉得我对义一的安慰有效?”
“有效!你对义一的修复力很强,他因为你而得到安定,你的笑容是义一的仙丹喔!”
“那是什么意思?”
“义一还陶醉在他的恋爱史里,所以百毒不侵啊厂’
“哦……”
我虽然装作一副跟我无关的样子,内心却喜悦得快要飞了起来;只是在章三的面前不好意思表现罢了。
“哟——别装了!”
章三嘲弄他说,被他看出来了。我难得到章三的房间,但这次我实在有点受不了自己。章三和义一虽然都为健志的事感到难过,但是章三却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情绪。
“章三,你该不会像义—一样受过什么伤害吧?”
可能是我的表情过于暖味,章三突然扯住我的头发。
“好痛!”
“还好,你的神经没问题。”章三若无其事地说。
“不用这样确认也知道我是正常的,你真是差劲!”
“你说谁差劲?”
凭良心说,不是我喜欢将章三视为冷血动物,但是有时候实在教人不能不这样认为啊!
“到现在我还不太相信这件事,就算知道健志入院的原因,感觉还是很茫然,情绪上更无法掌握住,要说难过不如说像是有个洞在心里慢慢扩张。健志若出现在我眼前,起码我会有某些程度的紧张感,但他忽然决定入院,我想我还没有整理好情绪吧!也或许这是我的一贯作风,我也不知道?我母亲过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慢慢感受到那股沉重的痛。”章三苦笑着说,摆摆双手道:“我这样的性格也许会吃亏吧!”
“我从小就被大人们说是生得不讨人喜欢的个性。”
“你是属于厚脸皮型的,虽然有‘人体接触恐惧症’,人家没来惹你,你也不会跑去挑衅别人。”
‘你是指野崎的事?”
“对啊?要是别人早就溜掉了,哪像你自不量力、冲动行事,这还不够厚脸皮吗?”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我起码比你细心多了。”
“少来了!你这个风纪股长最无情了。”
“和不关心班级事务的副班长比起来,谁比较好呢?”
“嗯……”
(真是呕!我竟一时回答不上来……算了,算了!反正我和章三是永远搭不上的两条平行线。)
“义一也许很难过吧?”章三又重新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有人找他,他立刻像没事一样,只说有急事就出去了。”我整理心中纷乱的情绪回答。
“我想他是故作坚强吧!”
“他是那种一拜托他就绝对不会说NO的人!义一那家伙的个性也是满吃亏的。”
“我也不太清楚。”
虽然不能说义一是百分之百的有求必应,但几乎只要有同学或老师拜托他,他都会热心到忘了自己是谁。
(这种态度到底算不算是吃亏?)
不过话说回来,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我喜欢凡事全力以赴的义一。
“对了,章三,你知道健志喜欢森田彻的事吗?”
“当然!”章三用力地点头,
“祠堂学院的建筑最容易让人迷路,每年都有迷路的新生四处乱窜,森田就是其中之一,当时带他找到教室的人就是健志,”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对森田一见钟情的吗?”
“嗯……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虽然是男孩,长得还真漂亮。”章三像突然想到什么,有点嫌恶地蹙眉说:“不过,也不是全部的学生都会像你和义—一样的喔!”
“什么意思嘛!”
“不喜欢被别人拿出来当话题,就结束这段对谈吧!”
章三没再说我和义一的事,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像健志他们那种属于柏拉图式的恋情,在校园碰到面彼此眼神相互交流就可以让他们心满意足,真是纯情得可爱。”
“若只是那样的话真是很可爱。”
我想起我的初恋,虽然自己曾有过很壮烈的往事,但也不见得都是一些辛酸事,我也曾有过那份心动,只要一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一整天的心情都会无比喜悦。
“你看到义一时的表情也很可爱喔!所以当我每次看到你的笑容,就不忍心阻止你们……”章三把手摆在胸口,动作夸张地将头垂下。
“真是很抱歉罗!”我故意吐槽他,但事实上并没有恶意。
章三表面上很反对我们,但是在事情发生的紧要关头,伸出援手的都是他。
“幸好那次的聚会办得很成功,我还以为会失败呢!”
“你们让森田彻做饵?”
“这个嘛……森田的个性本来就内向,但是那天却满有大将之风,若要说谁来当饵,还不如说是谁原意被钓到。”章三露出一脸不知情的表情。
“赤池章三也有不知道的事?”
“什么笨问题嘛!像这种问题应该去问你老公。”
“我老公?”
“义一啊!”
“什么嘛!去你的!”
“好啦,好啦!控制一下,没有恶意的。”
我和章三吃完午饭回到三O五寝室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义一还没有回到房间。我坐在义一的床上,无意识地拿起摆在枕头上的杂志。
“这是什么杂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稍微翻阅了一下这本杂志。这是本有关经济方面的杂志,是我完全陌生的领域。祠堂学院这所住宿制的学校看似将学生与社会、家庭隔离,让大伙儿在相同的环境下成长,但在日常生活里我们还是会不知不觉地展露出每个人的生活背影以及原本隐藏的秘密或习惯。当我不小心撞见我不该看到的东西时,我常会犹豫不决该不该追根究底。这种杂志实在不适合高中生阅读,但却偏偏出现在一名高中生的床上,这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吗?而且这本杂志的主人,还是不愿意我去触碰他的家庭背景和过去的人呢!
突然我想到一个人——森田彻。上次我在图书馆看见森田正在找书,我当时竟不知趣地想要去探究他的隐私。
“我该怎么办?”
当我知道义一在读这些杂志后,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义一既然不曾告诉过我,我就应该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或是……
“相对论?”负责管理图书馆的中山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是你要看的吗?”
虽然星期天图书馆关门,但我是图书馆的工读生,所以只要得到中山老师的允许就能进去。
“如果是我要读的话您觉得奇怪吗?”
“也不是这么说……”
只见中山老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不定她很想笑吧!
(无所谓啦!当我第一次看到森田找专业书藉时也是很惊讶。)
“是有人拜托我帮他找看看而已。”
“是义一叫你找的吗?’
“嗯,对!’既然中山老师这样问,我就顺势回答吧!
“但是他不是已经看过原著了吗?”中山老师很奇怪地问。
“原著?”
“义一说里面写的是关于爱因斯坦归化美国的事。”
“爱因斯坦不是德国人吗?”
“那本书描述犹太人系的德国人发生过的一场战争,我不知道原著是以什么语言写下来的,总之义一的英文和德文都没问题。”
“是吗?”
我一点都不知道义一会德语,我连母语都不见得学得好。
“我的外语能力也不好,所以无法和义一深入讨论。”中山老师腼腆地笑了笑,又说:“他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学生,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比我先生还成熟,他和任何年龄层的人都聊的来,他将来必定有所成就,但我希望他现在只要和普通高中生一样,充满活力带有一点点危险就好!”
我一下子接不下话来。
记得义一曾对我说过:“我必须继承父亲的事业!”
连我这种井底之蛙都知道,义一父亲的公司在日本是属于外资企业,他为了巩固事业,全力栽培义一成为优秀的领导者。
义一和我本来就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若说他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总觉得不太切合实际。
“托生,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不想让你烦恼喔!” 中山老师笑容满面,随即又说:“相对论现在不在书架上,我记得好像是池田老师借走的。’
我走进图书库存资料处,发现那本书的借书栏里插着借书卡。这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好像被义一的个性感染到,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涌上心头。
“对不起!卡片能不能借我?”
“请便!不过你要记得还喔”
中山老师信任的答应我。
我将卡片抓过来,仔细看着借书人的名字。
我们下了巴士,医院就在前面。
“好大的一间医院。’
我看着高耸的白色建筑物,这是所具有现代感的某财团法人医院。今天是星期三,因为怕在手术前造成病人的心理负担,所以班上只派我和班长来探视健志。
“从这里到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可以当作是散步,托生,你冷不冷?”义一说完随即将他的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