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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说……贵国对于大英雄的形容,真是太准确了。像微风一样敏捷,像溪流一样优美,像瀑布一样强壮,像橡树一样贤明……”
大厅里霎时间起了一阵窃窃低语声。奥瑟洛思的脸色已经涨成紫黑色了。我不太敢看芬丹的脸色,但我猜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大家八成都猜得出来我刚才引用森林精灵族用以赞美大英雄的言语,是在称赞谁吧。
那个家伙可从来都不像我这么高调的,哦呵呵。
临去前还摆他一道,是不是不够厚道呢。
我最后说道:“尊敬的奥瑟洛思长老,但愿贵国能够贯彻这么美好的形容,用像橡树一样的贤明之心,来对待世间的一切。”
我不再去注意奥瑟洛思的反应,而是转向在一旁状甚恭谨,礼貌十足地微弯下腰,等候着我的拉特格。
“一直以来,非常谢谢你。拉特格。现在,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拉特格那双淡蓝色的眼眸在大厅内轻轻一转,从芬丹的方向飘回我的脸上,然后露出一个有趣的笑容。
“当然,美丽的女士。”他彬彬有礼地答道。
“您应当知道您早已获得了我的友谊与信赖。”
我们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地相遇。然后,我冲着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芬丹,他回应了我刚才的谢意呢。你会觉得意外吗?
有一天,我也会有我自己的骑士。他并不对我效忠,但我们仍然可以保持那种从亡灵的黑牢里衍生出来的友情。
不管我们分处怎样的阵营。
现在我要正式退场了,芬丹。
假如你能够明白我的选择,这当然最好。但假如你一时间想不通,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我们第一次相遇以来到现在,我大概就在不断地给你提出一道又一道费解的难题,挑战你理解力和道德观的极限吧。哦,这真是一种漫长而不幸的折磨,是吗?
更不幸的是,我还不打算结束这种折磨呢。
我现在要去做个中立的野怪。从魔王的要臣,到西莱纳女神的宠儿,再到黑暗之龙马拉萨的心腹,猎鹰公国的女大公,最后到人族新帝国的女伯爵——我原来给自己选择的是一条返璞归真的路啊。
果然女汉子就是女汉子,再披多少层高冷的马甲,也不可能最终变成女神。
我也不打算变成女神。女神未必能够爆发出像我这样的能量,也未必能够最终获得最美好的东西。
我走到大门口,又停下脚步,最后一次回顾这间我当初以“蜂群女王”黛蕾尔的身份,率人重建起来的议事厅。最后,我的视线和芬丹的眼神在半空中相遇。
我从那双湛深的眼眸里看出了愤怒、尴尬和错愕的神色。
唉唉,他果然一时不能理解我的选择。
这种神色没来由地让我觉得他此刻像是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仿佛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就碰到了最棘手的对手,可是接到的命令又是不能击杀;于是他左右为难着,不知道是干脆无视命令把我拍死当场算了,还是放我一条生路——但那样我又会狡猾地逃走。
真不幸啊,伟大的芬丹大人。
……我才不会说我爱死你这种摆着一副正义凛然的严肃面孔,心底却在左右为难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的作怪的可爱态度呢!
“再见了,芬丹大人。”我选择了最狡猾的一种说法。
“假如你还打算来剿灭我的话,你会知道我在何处出现的。”
“但是,要拿什么方法剿灭我,也许你应该再仔细想想——因为,我现在可以免疫一种很厉害的魔法唷。”
我举起了自己那只空闲的左手,向着他晃了晃。大拇指轻轻点在无名指的指根处——那里,戴着一只式样古朴的青铜戒指。
……那是,他送给我的,能够免疫“光明圣言”魔法的,无悔指环。
我看着芬丹的脸上瞬间掠过一种类似风暴的情绪,有点愉快地咧嘴笑了。
“那么,静候您大驾光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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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艾罗兰王国和独角兽帝国的古老联盟再一次签订和平互助盟约的日子。
盛大的仪式将在那座我通往英雄之路的起点的中央要塞城下举行。
在仪式举行的时刻,我却独自一人坐在边境上的密林深处,一棵古老的巨树高处的树枝上,无聊地一手扶着旁边的树枝,垂下的两条腿逍遥自在地随意晃来晃去,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为什么对流星许愿却从来没实现
为什么英勇的骑士会比龙还危险
我当然知道这世界不会完美无瑕
我只求爱情能够不要那么样复杂~~
我不想长大
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
我不想长大
我宁愿永远都笨又傻
我不想长大
长大后我就会失去他~~”
突然,树下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怎么?你还嫌自己不够笨又傻?”
我打了一个激灵,陡然挺直了背脊。口中哼着的荒腔走板的歌声也乍然而止。
……不可能啊。这种时候……我是幻听了吧?!
我静默了大概一分钟。
树下那个人好像有限的耐心即将告罄。
“这就是你乱写在草棚子的墙上的那首歌?你为什么脑袋里总是装着这种胡言乱语?……怎么今天又想起来要唱?难道是你那个骑士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我呆滞了半晌,突然扑哧一声低低笑了出来。
多奇妙啊。我没听错吧?那个绿色古板严厉无情肌肉男,此刻使用的口吻真是有趣啊——就好像,他在吃醋似的?!
其实他以前也不是完全没有用这种口吻说过话,不过在那些时刻和场合里,我往往都不得不分心考虑着别的事情,所以竟然从来不像这一刻似的,我可以完完全全地抛开其它的一切,有点陶醉地认真享受这种口吻带给我的——呃,满足感和小小的得意。
没错,我是很得意。
在艾罗兰王国和独角兽帝国重新签订重要和平盟约的仪式举行的时刻,艾罗兰的第一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这能够说明什么?
我低下头俯视着树下挺立的那个人影。还是熟悉的装扮,一头很正的金发灿烂耀眼,清凉的马甲之下露出结实健美的肌肉,上臂套着宽宽的金环,肌肤上的刺青描述着这个人作为大英雄至今为止的英勇故事和他立下的决不更改的誓言,他身后那袭气势十足的树叶大披风的下摆随着林间穿梭的清风而轻轻飘动。
我注视着他微微仰起的脸,一抹不可遏止的灿烂笑意在我的脸上慢慢漾开来。
我的右手突然一撑座下的树枝,轻轻一欠身,就嗖地一下跳下树去——
哦不,假如各位认为芬丹会正好伸出手来牢牢接住我,或者我正巧落到他张开的怀抱中之类的,那就太图样图森破了。难道各位以为这个游戏是恋爱养成吗?!——我啪地一声不算太轻巧地落地,险些崴到脚。
我龇牙咧嘴,不着痕迹地转动着自己的脚踝,脸上陪着笑,故作迷惑地问道:“嘿嘿,芬丹,这种时候……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芬丹当然也看到了我意图潇洒出场未果,反而险些扭伤脚的窘状。不过他一点都没有试图帮我的意思,而是狠狠横了我一眼,似乎在无声地责备着我又打算做危险事情的孟浪尝试。
“这种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向我当头抛出一个极其类似的问题。
我一怔。
“哈?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感到有点想打喷嚏——仪式现场艾罗兰代表团的诸位啊,你们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诅咒我这个一旦脱离了精灵游侠的队伍,就无穷无尽地给你们出难题的妖女?
芬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眼里竟然似有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很好的答案。”他居然开始称赞我了,我感到一阵发毛。
“既然如此,我想我也不必重复回答你什么了吧。”
我一阵张口结舌。
重、重复回答?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后知后觉地意会到,他的意思是,我刚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反问,正是他想要回答我的答案。
我仍然微张着嘴,可是心里却慢慢涌上来一股煦暖柔软的情绪,如同温水一般将自己的心脏浸泡其中,令我整个人都感觉温暖而慵懒,像是被正午的阳光温柔映照着似的。
……他觉得他应该在这里,在我的面前,而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是吗,是吗。
大概我露出的傻笑看上去太愚蠢了,芬丹突然皱起了眉,好像很受不了似的又瞪了我一眼。
“跟我走一走吧。”
他命令似的这样说道,然后率先转过身去,迈开了脚步。
我慌忙追在他的身后。
穿过树林的这一段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我们穿过森林,走到一面向阳的山坡上。
这里是一处不大的缓坡,山顶生长着茂密的绿树,但走下去的山坡上却是一片如茵的绿草,草间生长着星星点点的美丽野花,景色美妙得如同一幅漂亮的画。
我站在坡上,向下俯望了几秒钟坡下的风景——其实游目所及的还是一片绿树青草。这座山坡下的领土应该属于艾罗兰王国吧,所以我所看到的景致,用雷拉格的话来形容,就是一片“篱墙花圃”,野生森林之类的风光。
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立的这块地方,然后很干脆地吧唧一声席地坐下了。
“这里很适合坐下来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啊。别辜负了这么美丽的风景。来来,芬丹,你也来坐吧。”我毫无形象地伸直双腿,还顺便伸了个懒腰。
芬丹好像横眉竖目地用眼刀刮了我十几下,才有点不情不愿似的在我身旁也坐下了。
……哼,何必这么扭捏呢。明明在艾罗兰那片天然野生原始森林里,你连石头、断木、沙地、河岸等等一系列不同的地点都能坐得毫无滞碍,干脆利索的。
场面冷了一瞬。
我只好想办法活跃气氛。想来想去,还是称赞他所热爱的祖国最保险。于是我指着坡下,用一种刻意的夸张口吻,赞美似的说道:“哎——即使现在这片美景已经不属于我,我还是不得不说,不管看多少次,艾罗兰的风光仍然是这么漂亮啊。”
我不称赞艾罗兰还好,一称赞芬丹热爱着的祖国,却立刻招来他恼火似的两记眼刀。
坐在我身侧的芬丹很快地转过头来瞥了我一眼,语气十分冷淡地问道:“你也知道这一切都已经不再属于你了?!……这样你可满意了?这样就是你想要的?”
我愣了一下,被他那种微微含怒的语气弄得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
芬丹的性格就如同他所追求的正义一样,非黑即白,非暗即明。他或者如那条流经塞利斯塔拉城外的溪流一般静缓平和地赞赏什么人,或者疾言厉色如同他所使用的“末日审判”一般的魔法那样令人戒慎畏惧地批评或教训什么人;却很少用这种微微带着一点怒意,却还勉强压抑着不打算立即发作出来的语调说话。
我猜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得到艾罗兰最伟大的龙骑士蒂耶鲁的帮助,却不是为了永远当一个森林精灵。我一心想要做回自己,却发现在做回自己之后事情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般美好。我从人族和精灵那里都只能得到谨慎而戒备的小心翼翼,我曾经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在这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推论面前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
我知道自己为了这种现实而感到有点挫败、无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