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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扯着我的袖子递给我一个苹果,倒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事。
我并不领情,使劲推开他,那只苹果也被手臂碰到,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
艾隽永把苹果捡起来,细心地擦了一遍,重新放到我手上。我泪眼朦胧地瞅瞅他,终于大大地咬了一口苹果。于是他笑起来,脸蛋红红的像苹果,要不是长辈们都在场,我一定会在他脸蛋上也大大地咬一口。
***
我与艾隽永面对彼此的时间比面对各自爹娘的时间还多,我们无话不谈,了解对方不为人知的梦想。虽然我们的喜好有所不同,但我们的思想却有本质上的接近,所以我们能够比别人更加理解对方。我们就像两只小鸟在鸟巢里相互依偎,亲密地紧挨着帮对方梳理羽毛,喂虫子给对方吃。
再大一点的时候,像所有男孩子一样我们会与别的小孩打架。不要认为是我带坏了艾隽永,我是个滑头,见势不妙懂得逃之夭夭。艾隽永却是个固执的人,经常因为看不惯别的不良小孩而多管闲事与人大打出手,非要打到对方认错为止。最可怜的是我,每次他受了伤,被大人批评的总是我。我只是哥哥,又不是教书先生,哪管了这么多?
这天,艾隽永又与城里的小霸王博润起了争执。
博润母亲的妹妹是皇上的妃子,比艾隽永家的地位还高些。他住在京城,因为家人在杭州买了产地,偶尔会来杭州居住。他出了名地喜欢欺负比他小的孩子,大家对他都敢怒而不敢言。只有艾隽永每次看到他横行霸道,就会出手阻止,两人经常打得头破血流,但因为双方家长都有些势力,所以谁也没向谁道过歉。
我每次远远看到博润,就会马上绕道而走。可惜避无可避,今天一不小心我在转角处与他迎头遇上。
“艾隽永的堂兄?”博润对着我冷笑,他手下的一帮人团团将我围住。
“你认错人了。”我也笑,不过是干笑。我眼尖地看到有个认识我的小孩刚好经过,见此情形飞快地跑走了,估计是去通知艾隽永了。等艾隽永来了事情只会更加不可收拾,我还是想法子尽快摆脱他们的好。
博润揪住我的衣领:“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与我有仇的是艾隽永,我不会迁怒别人。你只要跪下来给我叩个头,我就放过你。”
这还叫不迁怒别人?真是佩服他自圆其说的本领。
“你放开我,我才能跪呀。”
大约是我长得老实,博润真的相信了我的话,放开了我。我立刻当胸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然后从他身上踩过去冲出重围。
我飞快地在长长的小巷里奔跑着,十几个小孩在后面追赶着我。我一边跑一边不忘思考,出了这条巷子就是大街,博府就在那条街上,博润那么怕他老爹,一定不敢再对我怎么样的。快跑到巷子尽头时,我看到了艾隽永,他手里拿了一根很粗的木棒,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像个绿林好汉似地堵着巷子。
“快跑,别和他们打架。”我拉他,他却不动。
“博润,你居然敢欺负我哥哥,今天我要和你做一个了断!”
天哪,艾隽永你手无缚鸡之力出来冒充什么大侠?可是这个时候我又不能一个人跑掉,只好躲在他背后劝他:“艾隽永,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明天就上少林寺去学个十年八年的功夫,然后再来找他们算帐。”
“哥哥,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我还怕你一会儿被打伤了我恐怕没力气背你回家。眼睁睁地看着博润一群人冲过来,我只好帮着他一起打。唉,我是个文雅的人,打架实在是破坏我的形象。
我东躲西闪的并没有人能打得着我,再看看艾隽永,他和博润简直就是在肉搏,拳来脚往,两个人都鼻青脸肿的。我再也看不下去,奋力冲过去,拉起艾隽永跑到大街上,躲进了博府旁边的一条小巷,博润果然没有追过来。
“哥哥,我没有输给他,为什么要逃?”
我望着他那张五颜六色的小脸,不知怎么觉得连自己的脸上都疼了起来,很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来。
“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告诉我,我帮你揉揉。”
“你给我听着,以后不许再随便和别人打架,更加不许这样玩命地打,不然的话我还咬你。”忽然很生气,用力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我气他不知道好好地爱惜自己,也气我自己不够强壮。我是哥哥,应该由我保护他才对。
“好痛啊,哥哥……”他无辜地看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咬咬嘴唇,又在自己咬过的地方亲了一下:“现在还痛不痛?”
“不痛了。”他马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小孩子真是复杂的东西。
没过多久,博润回京城去了,我与艾隽永的生活总算恢复了平静。
***
所有的鸟儿在小的时候以为它们都是一样的,它们无忧无虑地飞翔嘻戏。可是慢慢的它们长大了,这才发现有的是大鹏有的是麻雀,有的飞得很高有的飞不高,它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渐渐看出了我与艾隽永的区别。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有教书先生上门来教他。而我说是他的亲戚,其实不过是他家下人的孩子,读书吃饭都只是为了陪他而已。
父亲因为年纪大了,向小叔辞了工。小叔给了他很大一笔钱养老,他用这笔钱开了一家卖绸缎的小店铺,因为他在城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大家都很信任他,所以生意不错。家里有了一点钱,我便去私墅上学,不用再做艾隽永的陪读了。
走的那天艾隽永抱着我不肯放开我,哭得我的新衣服一塌糊涂。
小叔在一边劝他:“哥哥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你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肯放开我,我只好无奈地哄他:“艾隽永,你不可以老是想着和我一起玩,你要用心读书,将来去考状元。等你考上了状元,我就天天陪你玩。”
他听了想了一想,认真地对我说:“好,等我考上了状元我就娶哥哥当我的新娘。”
我翻翻白眼:“我是男的,怎么可能当你的新娘?”
“不可以吗?那我当哥哥的新娘好了。”
大人们在一边听了都呵呵直乐,我忍不住想起前几天在街上看到的迎亲场面。母亲常说一个女子成亲就等于是第二次投胎转世,从此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一个男子,那么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成亲又意味着什么呢?这问题对于我来说还太深奥,所以我很快就没再想了。
上私墅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我忽然之间有了很多同龄的同学。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友好,大家喜欢拉帮结派形成各自的小团体,然后彼此之间攀比与竞争。以前大家比谁讨先生的喜欢,比谁家里有钱,甚至比谁打弹弓比较远。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开始比谁最受女孩子的欢迎。
在与我比较要好的一帮朋友里,我算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所以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目标是糕店铺老板的女儿梅。梅总是扎着两支小辫子,笑起来有两个大酒窝,听说有很多男孩子都偷偷地喜欢她,能够得到她的欢心,不知道会有多么风光。
这天我和几个同学路过那里,正好看到艾隽永和梅一起坐在店门口,嘴里吃着什么,很开心地在聊天。我的同学取笑道:“艾少爷,你怎么和你堂嫂这么亲热啊?”
“谁是堂嫂?”艾隽永没听懂。
“就是梅呀,你堂兄喜欢梅,将来会娶她做娘子。”一帮小屁孩口无遮拦,我可没想过那么遥远的事情。
艾隽永急了,扑过来抱住我:“哥哥,你最近怎么不来和我一起玩?你真的要娶别人?”
“已经是大人了,搂搂抱抱的被别人看到会笑话。”我心里也酸溜溜的,我吃醋不是因为梅和别的男孩一起玩,而是因为艾隽永和别的女孩玩。
他失望地低下头去:“哥哥真的喜欢别人不喜欢我了?”
“你希罕我喜欢吗?你有的是人陪。”
他显然没听懂我的话,拉着我的手晃来晃去:“喜欢的,喜欢的,我最喜欢哥哥了。”
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我的弟弟,这个世上与我最贴心的人。不管我做什么,他总是陪着我。不管我说过什么,他都不会生我的气。相信就算任何人背弃我,他也不会伤害我,忽然有一种温暖的感动。不管我们在外在上有多么大的区别,我相信我们的心依然是贴得很近很近的。这就足够的,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我不会嫉妒也不会羡慕艾隽永,因为他是属于我的,只要他幸福我也会觉得幸福。
第二章
十七岁的时候,我开始帮父亲打理店铺。我这人生性狂傲,并没有打算去考取功名。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头脑好,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在城里又开了两家分铺,还建起了织布染布的坊子。
这天傍晚,我忽然收到一封信,信里说,艾隽永被他们绑架了,让我速去郊外一家荒废已久的驿站。信中特别注明,不许我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艾隽永就没救了。
我心里疑惑,艾隽永家里比我家钱多的是,如果他被绑架,应该找他们家人要赎金才是,找我做什么?莫非是我得罪了什么人而不得知,他们故意来找我麻烦?又或者这只是一个玩笑,根本就没有这种事。但我宁愿被戏弄,也不希望艾隽永出什么事。
杭州的冬天冷得刺骨,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划过,生痛生痛的。走在郊外偏僻的小路上,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迎面袭来不时打在身上。路两边的树干都光秃秃的,很是萧瑟。
总算找到了他们说的驿站,这写信的人倒也算得上“体贴”,还画了张地图给我。门口站着几个男子,见我来了就带我进去。艾隽永真的被人绑在地上,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这少年身材修长,皮肤白晰,长了一对细长的凤眼,虽然也算是个美少年,不过与艾隽永相比就太显阴柔。
他见了我双眼一挑:“你就是艾青菜?”
说着又回头去对艾隽永挑畔地一笑:“我倒不知你堂兄长大了居然这么迷人,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我就不会为难你了。”
艾隽永愤怒地瞪着他:“你找他来做什么?”
少年并不理睬他,却逼近我:“艾隽永居然与我争女人,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我才不信呢,艾隽永根本没有喜欢的女人,若是有我不会不知道。”
“哦?看来这么多年不见,你们两兄弟依然还是兄弟情深啊。”少年阴沉沉地笑起来。
这么多年不见?“我认识你吗?”
少年嘴角一歪:“我是博润,你还记得我么?”
前些日子确实听说博润回来了,不过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他的容貌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格还是老方一贴,总给我们找麻烦。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和博润这种人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我过去扶起艾隽永,对博润说:“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替艾隽永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可以放了他了吗?”
艾隽永却并不领情:“你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我出手阻止他,哪里有要让我道歉的道理?”
“哼,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也看中了那个女子,所以与我争风吃醋呢?”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淫贱下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