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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费心费力,勉强维持局面,王部堂这一手却玩得我下不了台!”
何桂清这么一说,下面王有龄作为他的多年知交,当即出了一手主意:“抚台说得甚对,是不可出城浪击,如若贪图战力,出城浪击,非但不能取胜,反而易受大挫,可是现在王部堂定下一月之期,如若完不成,你我浙省官员皆有责任。”
“雪轩,你给我出个主意!”何桂清已经连连摇头:“只要有个主意就行。”
“这件事说起来倒也简单,只要王部堂不肯追究就是了!”王有龄出了釜底抽薪:“只要王部堂肯不追究,一切都可以不了了之。”
布政使韩椿是翰林,虽然无能,但是官场的关节却是一清二楚:“雪轩兄,你这话说得差池了!王部堂对我们浙省可以是一团火气,虽然把温州府捏着鼻子接过去,可是硬是说什么保全福州即是收复温州,不肯兵出温州多担一点责任,即使如此,此次红贼南下福宁府,福宁府五县,已经被红贼夺占三县,府城陷于重围,事由浙江起,王部堂怎么可能对浙江没有一点火气?”
不管怎么样红巾军这件大祸事,确实是由浙江发端,王懿德可以算是无端受害,他不对浙江有意见才怪,只是王有龄:“藩台,此事说得甚是,但是王部堂维持闽局,想必也有些艰辛,他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缺饷!”何桂清拍着桌子叫道:“没错,福建缺饷,我怎么忘记了这一点!”
比起浙江来说,福建不算什么富裕省份,省库存银向来不多,为此曾多次想向浙江下手,何桂清要应付的秋风太多,只是勉强应付过去,这次红巾军大举南下,福建军费开支浩大,现在王懿德想必应付得拆东墙补西墙,何桂清却看到一条光明大道。
他听说王懿德在福建甚至办了一个银局,到处滥发钱票,现在已经到了倒台的边缘,只是细细想了想:“这事不好办,极不好办!”
如果说从浙江往福建运银,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走海路,但是海上有葛五爷的海盗船队,海路已经不能走了,至于陆路,现在温处两郡遍地皆贼,也不便走,唯一的办法是绕道江西转运入闽。
只是一想到江西,何桂清又想到了一件事来:“听说曾国藩前段时间派人到雪轩你这要银子,给你骂回去?”
王有龄点点头:“给他点面子,结果就把脸踩到我脸上来了,说我们浙省平素挥金如土,挥金如土,屁个挥金如土!咱们浙省筹一点军饷费了多大的辛苦,挨多少骂名,最后倒好,得了一个挥金如土的名声,我让他滚回去。”
何桂清的小团体与曾国藩的湘军两个集团一向不和,在历史上这两个集团就斗争得厉害,何桂清之死也是曾国藩在背后插了一刀的结果,现在虽然还到历史上那种你死我活的程度,但是这两个集团的裂痕也是人众皆知的事情。
“那也不能从江西走了!”
江西是湘军的地盘,先不说江西一向不太平,太平军经常大举入境,甚至直逼省城不说,就是现在主持赣省的是湘军,这给福建的协饷便不能绕道走江西。
浙江既然可以协饷给福建,为什么不能协饷给江西?恐怕这件事闹到中枢那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更不要说曾国藩这假道学下手一向够狠,说不定这军饷到了江西就莫名奇妙地变成了湘军的私房银,何桂清事后报销都报销不了。
“江西都不能走了?陆路不能走,又不能走海道!”何桂清一下子就为难了:“雪轩,该不该冒着风险?”
看到何桂清如此为难,王有龄倒是提出了建议:“我倒是认识一个靠得住的大商人胡某……”
“胡光墉胡雪岩吧!你带来见过几面,倒是个能办事的。”何桂清对胡雪岩有些印象:“莫不成这笔协饷要交由商办?”
“交由商办就行,只要从省库拔出银子,然后由胡雪岩想办法在福州将饷银解给王部堂,然后让他回杭报销便是!”
代理藩库,这本来就是胡雪岩和山西钱庄的发家之道,何桂清大为意动:“此策可行?饷银输送如若有失,该如何解决。”
“最近抚台让胡雪岩解往江南大营的饷银,都是这般办法!”王有龄告诉何桂清:“他们钱庄之间都互设分号,闽省钱庄最多,并无需实银输送,便可以把帐抹平了!”
“这个办法甚好!这个办法甚好!”何桂清当即说道:“由省库拔出白银两万两,让胡雪岩找殷实商户作保,尽速汇与闽省。”
这两万省只是一个发端,浙江缺强兵,缺良将,但是不缺军饷,只要能暂时让王懿德满意,何桂清不在意多费一些军饷:“最好能让王部堂出一支奇兵,直插温州红贼老巢!对了,雪轩,你对台州战守可有什么良策?”
王有龄替他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他自然愿意表示得更亲近一些,而王有龄也不负他的所望:“此次柳绝户西窜不成,但是北进之意仍坚,恐怕必取我黄岩、临海二城!”
“黄岩是军镇驻地,临海又是府城!”何桂清记忆力极强,对台州形势了若指掌:“如若此二城陷入柳绝户,台州不可守!”
“台州本来就是不易守而利于攻!”王有龄倒是读过不少兵书,对台州形势也是了解很深:“贼若陷此二城,必然再图北进西窜,若是让他们裹胁良民,则宁波、金华二郡有难!”
这个道理何桂清很清楚:“所以我兵需坚守黄岩、临海二城,决不容有失,前不久倒是段镜湖给我推荐了苏镜蓉与牟以南,说都是台州府的忠义之士,与红巾贼素有深仇大恨,柳贼如若进犯黄岩临海,这两位必能与红贼死战,我也委以名义……”
他缓了缓:“但是听段镜湖的语气,这两位却是不愿助我军兵勇守黄岩,只肯在乡间游击抄袭柳绝户,现在江南大营与邓绍良都是缓不救急,雪轩你可以有什么妙策可以破贼?”
第147章 女记室
王有龄却是在这个问题支持起宁绍台道台段光清来:“镜湖此议,是上上之议!想必那两位义士也深知临海、黄岩之辈,黄岩县城虽然为军镇驻地,却不足守御,贼若从陆上来攻,又携带重炮轰击,恐怕黄岩城不能坚守!”
但是他话锋一转:“但只要我义兵民团活动于乡间,柳绝户只能得黄岩一座空城,城外尚是我民团天下,苏镜蓉此人,我也听闻此人之名,向闻此人能谋善断,是台州不出世的一号贤良,他若愿助我军,则我军多得几分胜算。”
“到时候我虽失黄岩,但是黄岩仍在我手中,可令临海轻兵分路红贼粮道,则必有所获,贼为图绝我后患,则再度北进临海,那时候我拒守坚城,背后义兵四出,必能大败柳绝户!”
“好!便依你的主意办!”
只是王有龄的主意可不局限于这一点:“抚台,我觉得要平红贼,宜用降人,国朝定鼎,多赖三顺王和前明投诚官兵之功,今天能屡挫发匪于江南,大头羊之功不可不记,平定红贼,也应用降人!”
何桂清点点头,却是问道:“我浙省少有兵事,降人甚少,不知道雪轩有哪一位可以推荐!”
“抚台却是忘记了一位,正是前投诚洋盗布兴有兄弟,自咸丰元年投部来归,安插宁波尚守本份,现下布氏兄弟有快船八十,战兵逾千,但只有六品顶戴,若是加以游击衔,令其在海上袭拢柳绝户、葛五此股乱党,则必取事半功倍之功。”
布兴有其名,何桂清有所听闻,那是咸丰元年的事了,其时布兴有受了浙江省官员的重金贿赂,终于肯受了招安,只是在招安过程交出一枚都司印、一枚把总印,却是惊动了当时的咸丰帝。
许多以往绿营水师的败绩一下子遮掩,比方登州水师曾大败于布兴有之手被其缴去战船九艘的旧事,都浮出水面,而咸丰帝也是十分震怒地下了上谕。
不过这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而现在的布兴有,虽然只有六品顶戴,却是霸占着宁波附近的几个渔场收取保护费收得不亦乐乎,全然一个大富家翁的模样。
不过布其有虽然受了清朝招安,但是不法之处甚多,绝不象王有龄说的那般安份,只是何桂清一听此言,当即就同意了:“布兴有受招安,一向忠于国朝,安份已守,现授以游击衔,令其统带旧部攻袭柳绝户此股悍贼!”
“若能有所斩获,本抚不但赏以重金,亦不惜参副之职!”他又问了一句王有龄:“只是这布兴有部在水上悍勇,上陆可有斩获?”
王有龄比他更清楚一些:“布兴有虽为洋盗,但是水陆两路皆能战,数次上岸大败我师。”
这是绿营兵的丑事,多半被遮掩下去,但是为了证实布兴有的战斗力,王有龄不得不举了出来,何桂清点点头:“告诉布兴有兄弟,如果击败柳绝户,我保举军功,可以在重建温州镇的时候提他一提。”
“那有龄就替他们兄弟谢过了抚台!”
这布兴有招安之后,只得了一个六品顶戴,虽然在宁波大发其财,但是总是嫌官职太小,这次柳绝户兵进台州,葛五与叶娘子又夺占了洞头岛与玉环岛,布兴有一下子觉得自己的机遇来了。
他的榜样就是前辈张保仔,先是纵横海上无敌,接下去又受了招安,一招安就是三品官,后来做到从二品实职副将,可以说是显赫之极,自己现在这个六品顶戴算得什么东西。
对于葛五和叶娘子,他以后有过一点香火情,但是这两位后辈也不知会他一声,直接就夺占浙江洋面这么一大块地盘,他大义灭杀也是正常之极的一件事,倒是这两位无知后辈的鲜血染红自己的红顶子,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海上之王。
他布兴有全盛之时,整个中国海面,无论华人还是洋人,谁敢小看他布某人!
没想到才收刀两三年,这些无知小辈就忘记他布兴有的大名了。
因此他走了胡雪岩的关系,好不容易找到王有龄,让他在巡抚与诸位大人进上一言,他不但要血洗玉环岛,还要借机上陆大败那个黄毛小儿柳绝户,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布兴有的名字,让他超越前辈张保仔的成就,他的典范应当是三顺王。
……
“布兴有确确实实有出动的迹象!”
柳畅很快从自己简陋的情报渠道确认了叶娘子的消息,这位昔日中国海上的海盗之王已经耐不住寂寞,准备与葛五、叶娘子决一胜负。
“各个部队检查一下自己的战斗准备怎么样?对了,要注意敌军突然从海上登陆!”
坐在她对面的石汀兰快速地用毛笔记下了柳畅的发言,然后拿过来给柳畅检查,柳畅点点头。
石汀兰现在已经承担了一部分秘书的责任,别看这个女子是天国国宗,真正的皇亲国戚,但是在秘书这个岗位上,她完全胜任。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穿越者,柳畅的字不但拿不出,而且即使用羽毛笔来书写,柳畅的字不但写得极慢,而且以时人的眼光来看,那简直是难以辨认,更不提其中有很多俗字。
而石汀兰的毛笔字虽然写得十分娟秀,却有一种灵动的感觉,因此柳畅不得把这位王姑拿来充当自己的记室:“石姑娘,你怎么看布兴有这贼子?”
“听说过这人,想必是大头羊一样的贼子,不好对付!”石汀兰回答他的问题:“咱们天国在广西的敌人,一个是向荣,一个是大头羊!”
“大头羊?”柳畅想了很久没想起来这人是谁:“没听说过这人。”
“亏你还是金田团营就从军的天国功勋了,他是天地会的人,以前跟着罗